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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一声，清清楚楚，婉转动听。
对上扣扣迷茫眼神，顾止戈又笑着抬手敲了敲旁的门，再次出声问道，“扣扣，准备好了吗？”
扣扣这才后知后觉地点头，小跑到他面前，仰着头看他，“好了，我们走吧。”
出了教室门，顾止戈习惯性地把扣扣的书包接过，背到了自己背上
然后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转头看着扣扣，有点紧张地问道：“扣扣，你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吗？”
“？？？”
这台词莫名耳熟，扣扣从上往下地看了顾止戈一眼，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把视线放到了顾止戈的嘴唇上。
嘴唇略薄，粉粉的，比平时要红点。
她眼神骤然转变成惊恐，“你……你涂口红了？”
三条黑线从额头滑下，顾止戈：“……我买新衣服了，好看吗？”
扣扣：“……”
对上顾止戈无语的眼神，她懊恼地巴不得把刚刚的自己一巴掌拍死，于是她赶紧赔笑，“很帅！”
说起来，这也不能全怪她。
初二的期末，室友们集资送给了她一支很贵的口红，说是提前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让她生日那天穿着漂亮小裙子，涂着这支口红去见顾止戈。
“你就只要跑到他面前，然后像这样羞答答地转一圈，问他有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一样。”
“他一定能发现，然后他肯定抱着你疯狂转圈圈。”
“这绝对是你送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
她们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可是她却没勇气实行……
而教室里，李木子她们从看到顾止戈出现在教室后面开始，脸上的笑就怎么也遮不住。
资涵支着下巴笑着看着扣扣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教室，然后欣慰地点点头，“顾学神可比我们扣扣上道多了。”
初二那年，他们班偷偷摸摸成了好几对，可是他们看好的扣扣和顾学神却没有丝毫进展，她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可是她们没想到的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顾止戈也没了心情继续开屏，扣扣也错失了欣赏顾止戈新衣服的最佳时机，但是她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他的衣服。
姜黄色的带帽卫衣，胸前用白色的线绣了大大的“7.7”两个字。
衣服有点大，酷酷的，很帅气。
她很喜欢。
可是初三期中考试那天，扣扣第二次看到这件衣服却是在警察局，白色的刺绣字体上面是血色的红，他旁边还站在一个女生，红着眼睛和她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止戈的妹妹吧？”
止戈？
妹妹！
扣扣瞬间冷下了脸，“不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躲开了顾止戈的手，甚至觉得他身上姜黄色的衣服怎么看怎么碍眼。
刚刚还在他爷爷面前强硬得不可一世，坚持认为自己没错的顾止戈立马怂了。
“扣扣，我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顾止戈：”扣扣，我错了。”
扣扣：“你错哪了？”
顾止戈：“……”
咱也不知道错哪了，可是这情况咱也不敢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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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自顾止戈上高中之后，他就一直想去市一中看看，可是每次都被顾止戈给拒绝了，说他一把老骨头就别瞎折腾了。
两人每每谈到这个话题，他都会被气到吹胡子瞪眼，最后不欢而散，不了了之。
久而久之，他就再没提过了。
这三年，他甚至连市里都没有去过。
反正他一直对顾止戈采用的是放养的模式，放心的不能再放心了。
结果，他放心放早了。
他没有想到，他三年来第一次去市里，是因为接到了电话，让他去派出所一趟。
……
“顾止戈呢？他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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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长杨勇听到他的声音赶紧迎了出来，微弯着腰扶着顾远的手臂笑道，“顾叔好久没见了，您老身子还是很硬朗啊！”
“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叙旧的，那臭小子在哪里？赶紧带我过去，好的不学，非得学他爸打架，不揍就皮痒，我今天非得把他狠狠揍一顿。”
杨勇笑容一顿，略带尴尬。
“……”
当年顾止戈他爸打架，他可是最佳辅助来着。
杨勇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继续面带笑容地安抚道，“顾叔的脾气还是不减当年，您先别气，生气对身体不好，您冷静一下，这事本来也不怪小顾。”
“那怪什么，怪那人不经打吗？”
“把人揍到医院还不怪他吗？我一碰到那小子就冷静不了，他人呢？你小子别磨叽，先带我过去！”
“小顾这几年可帮了我们不少忙，他是个好孩子，就是性子烈了点，顾叔你别……”
“什么！”顾远闻言两眼一瞪，拧着眉头看着杨勇，“他还不止打过这一次架！”
说完，他撩起衣袖就要往里冲，“行了，你也别带路了，一个所长磨磨叽叽的，像什么样子，我自己去找。”
“……”
看自己的领导被一个老人这样说连话也不敢回，下属们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脚尖，连大气都不敢出。
杨勇深深吸了口气，抹了把额头。
冷汗都要出来了。
自己说的话一点用没有，他苦笑，只得乖乖把人领了进去。
止戈啊止戈，你可别怪扬叔叔我没有帮你……
顾远一进房间，就看到了坐在木制沙发上正悠哉乐哉喝水的顾止戈。
顾止戈衣服上的血渍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抬手随便拿起放在旁边饮水机上的水瓶就扔了过去。
冥冥之中，顾止戈似乎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危险在朝自己靠近。
在这种敏感的直觉变成实质伤害之前，他迅速把自己手上的水杯放到茶几上，然后凭借自己矫健的身手，起身朝旁边一让，眼疾手快地抬手把朝自己飞过来的水瓶往对面用力一拍。
空中，半瓶矿泉的速度骤然加快，以优美的弧度，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夏毓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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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毓扶着脑袋：“……”
他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先是看别人打架被误伤，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他鼓掌鼓得太大声了，然后，他也莫名其妙地加入了对殴。
再然后……他就到这里了。
平生第一次进了派出所。
因为惩恶扬善，光荣地进了派出所。
虽然说他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安分，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做，不过也只是小事不断，大事没有。
最严重的，不过也只是初中偷校长的出校申请单，被全校通报批评。
从此在初中一偷成名，坐实了他的外号。
他正坐立不安，担心待会他老爸来了会揍他。
结果，他爸还没来，他就先被一个水瓶给揍了。
扔水瓶的还是一个老爷爷，他除了委屈地揉脑袋，什么也做不了。
……
水瓶没有砸到自己想砸的人，顾远更气了。
“臭小子，你还敢躲，你再躲，你再躲……”
手里的折叠拐杖被放到最长，顾远一边骂着，一边气势汹汹地拿着拐杖追着顾止戈跑。
顾止戈也不能还手，只能躲着，问题是他还不敢跑太快，免得这个犟老头待会儿累着。
于是两人就这样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慢动作地绕着茶几和沙发转起了圈圈。
“是不是翅膀硬了，你还跑？你给我站住！”
“我又不傻，哎呀……爷爷你别打了，再打我就要还手了！”
“你还敢还手！你还手啊！你还啊！呼呼……看我打不打得死你，你这个不肖子孙。”
……
看着眼前上窜下跳的少年，和喘着粗气穷追不舍的老人，众人：“……”
跟在扬勇身边的小警察握着茶杯问：“所长，这还是在所里，你就不管管？”
正在看戏的扬勇挑了挑眉 ，心情甚妙，“我怕被打，要不你去？”
小警察吞了口口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然后觍着笑脸，一脸谄媚，“不不不，还是所长你去吧，你和老爷子熟，嘿嘿，你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