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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喧嚣中,微信声音清晰传来。
蔡精抬手看手机。
我的手机,我之前放在凳子上的手机。
所有人朝他看去,我仿佛看到他瞳孔紧缩,紧接着他的右手猛地一扬,
抛物线又快又急。
我躲了,没躲过,手机角「砰」地砸在我的太阳穴上。
我只觉眼冒金星。
蔡精已指着我破口大骂:
「她有个屁本事!男人没了,工作也没了!手机里清清楚楚有人问她找到下家没?打算年后到哪里上班?」
我弯腰捡手机。
脑子里万般思绪,万马奔腾。
「什么?!工作也没了!」我妈圆瞪着一双眼睛,声音更加尖锐,「赚不到钱,老娘要你有屁用!」
「我呸!」蔡精一口痰吐在地上,「昨天晚上还教训我,真 TM 不要脸!妈,桃子那车,以后是我的!」
张云朵一听车是他们的,兴奋地手舞足蹈,从树上掰下两根枯树枝:
「格局大一点!车子算什么?关键是省城的房子,值 200 多万呢!叫桃子过给我们,叫她回乡下,我们搬到省城!」
蔡精两眼放光。
「还是媳妇儿聪明!爸!妈!不许她走!走了就跑了!」
他接过张云朵递过的树枝,兴奋地朝旁边田埂走去,想把我围起来。
我妈手上有抽陀螺的棍子,我爸默不作声地也掰下一根树枝,四个人呈狩猎状,契合地堵死我的前路。
我已不知用何种表情面对了。
前方是拿着棍子生怕我跑掉的亲人,后方是茫茫的田地……
我知他们贪婪,却不知他们如此恶毒!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女儿战战兢兢缩在我怀里,双眼充满恐惧,我再次低声「别怕」,然后抱着她,缓缓站起——
13
那 4 个站在田埂上,我在田地里,50 公分左右的落差。
他们在上,我在下。
我仰望他们,心很静,声音也很平静。
工作多年,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看得多了,早练就出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我甚至笑着:
「一家人,何必搞成这样?不就是一辆车、一套房吗?想要什么,好好说,别搞得像敲诈勒索似的,被人看见多不好,名声都坏了!」
4 个人原本一副要搏斗的样子,此刻面面相觑。
我没给他们说话的时间,只继续:
「我蔡桃确实离了婚,也确实把上个老板炒了,可这不是为了更好发展吗?树挪死,人挪活,下家给我的待遇比上家高 20%。」
「精儿啊,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人要眼光长远,不要看着一点点蝇头小利,把自己的后路都封死了!」
「手机上这些打探军情的消息,我平时连回都懒得回,你居然为了这么个消息,打算和你姐翻脸……亏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你找了个好工作!」
说话间,我把孩子放田埂上,再自己翻上去。
张云朵满脸不信,又隐隐有期待:「什么工作?你会这么好心?」
我斜睨她一眼:
「精儿是我亲弟弟,我为他着想,这不天经地义吗?我和其他人不同,我希望身边人都过得好好的!大家可以帮衬着,扶持一把。
「再说,解决了精儿的工作,我的负担也小了不是?省得你们天天算计我的钱!」
要让他们信,我得站在我的角度说:
「我这次跳槽,除了要股权,附带条件就是解决精儿的工作问题。我看上了老板专职司机这个岗位,对方还在考虑。」
我妈一声嗤笑,翻白眼:「一个司机而已,说得好像部门经理似的!」
我跟着笑,笑得意味深长:
「妈,你这就不懂了!司机和司机差别很大。」
「一个老板,通常有两个心腹,一个是秘书或助理,另一个就是司机,都是知道他太多秘密的人。」
「老板会顾着,下面的人会巴结。」
「精儿这事儿要是成了,咱们姐弟可以互相帮衬,前途一片光明。」
我妈偏心眼,偏得眼睛都瞎了。
「什么互相帮衬,到时候就是你求你弟了!」她的语气全是得意,就仿佛蔡精成老板心腹,已是铁板钉钉。
我笑笑,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她的话:
「到时候求他的人多了,他在老板面前随口一提,就是天大的人情!真正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我爸、我妈和蔡精信了【创建和谐家园】分。
一方面,这么些年,我确实给家里做了不少贡献,是有本事的人;另一方面,他们总觉得把我拿捏得稳稳的,我不敢在这种事上骗他们。
唯独张云朵,她的枯树枝依然指着我,眼神中有警惕:「这么好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我慢悠悠拍掉身上泥污:
「云朵啊,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事情没办成之前,大概率什么都不会说,省得大家空欢喜……特别对精儿的事儿,万一没成,我妈不得剐了我?」
张云朵依旧急:「那你现在为啥要说?」
我笑了笑,目光在几人身上转过,反问:「我要不说,你们打算怎么做?把我关起来?」
这 4 个人,没有分毫不好意思。
变脸如翻书。
我妈走过来拉我:「桃子,你别怪妈下手重,妈也是关心你!想你过得好!」
我侧身让了让,又想笑了。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
我多年的积蓄,她说要就要,我宝贝着捧在手心的女儿,被她一口一个「赔钱货」「别人不要的东西」……
真不知她怎么把「关心」二字说出口的?
14
接下来,我做了 3 件事。
第一,见招拆招。
每次他们问我什么时候上班,我就说大公司流程苛刻,得等上班后 HR 正式通知才知道。
为了显得逼真,我叮嘱蔡精年后立即马上报驾校。
最好现在开始看书,争取早点考试,等接到 HR 通知,就说家里有事,3 个月后再入职。
蔡精对看书一点兴趣都没,说临时再抱佛脚,每天就想着开我的车。
我反复叮嘱他开车注意安全,告诉他老板坐的是大奔,平安驾驶、平稳驾驶最重要。
他一听以后开奔驰,顿时觉得我 30 万的车不香了,时不时揶揄几句,说我那是小破车。
我不分辩,我纵着他。
两天后,全村都知道他年后要去省城,做大老板的专属司机,开奔驰!
周围全是羡慕奉承他的人。
他那些兄弟,一个个跑来我家,想我也给他们介绍工作。
我统一回复:这事记下了,以后看机会。
蔡精说我不耿直,在旁边拍胸脯:「等哥们儿我混出头了,把你们全部弄省城,吃香的喝辣的!」
第二,查民法典,咨询律师。
断绝关系是不可能的,法律不支持,断绝只能从情感上断绝。我可以不对弟弟负责,但对父母,我有赡养义务。
按照我家的情况,摊到我头上的,一个月大概 500 元。
500!很好!
从前,我每个月转 1000,逢年过节少则 4000,多则上万,加上他们各种伸手要,生病,买衣服,买好吃的,林林总总,一年固定支出在 4 万左右。
从 4 万到 6000,足以让他们的生活下降 3 个档次!
我的目的仅仅如此吗?
当然不!
我还要把当初修房子和彩礼的钱要回来。
从前供他们吸血,在金钱上不想计较太多,是想维系这份亲情,如今既然想霸占我的房,我的车,我的存款,那么……
吃我的,全部给我吐出来!
我和律师讨论了很久,制订方案 123。
第三,给我那个拈花惹草的前夫打电话,叫他过来接孩子。
和家人撕财产这种事,我不想孩子看见。
「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葛立军问。
「不需要。」我说,「过来的时候,给孩子带个新年礼物,好点的。」
葛立军道了句「明白」,我们家的情况,这些年,他清楚。
虽然离婚了,但我相信他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