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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气吞声,包冰块煮鸡蛋,还给他胳膊上喷了半瓶子云南白药。
陆康又指使我给他背上贴膏药,把我好不容易让他穿上去的衣服又给脱了。
我一边按他说的位置在他背后忙着上下其手,一边还要应付他突如其来的抽风。
「你不晕血了?」
我:???
他背上哪来的血?
大概是我位置老找不准,陆康最后干脆从我手里拿过膏药自己贴了。
又扭过头来把我拎到他面前坐下,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那天给他上药上得很利索嘛,怎么到我这儿就这么别扭?」
我:……
那是人家不挑剔好不好!
我给人裹成个僵尸了人还夸我手艺好呢?
你再看看你?
我膏药贴歪一厘米,你嚎得跟见了鬼似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当然,我是真好奇他到底搞到了那哥们儿的什么把柄,弄得他要连夜过来跟我邀功。
陆康拿乔作势,给我使唤了个够,才换了个方式抽风。
「你对他的事情还挺上心的,我说别的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我想掀桌。
是你拿着他的资料来勾我的,我不上钩你又要说我对自己的事都不上心了!
正的反的都让你说了,那我只要等着挨骂就好了呗?
左不过对上陆康我也从没赢过,他再抽风,我也只能选择破罐子破摔了。
「你给不给看,不给看我就不看了。」
陆康就又问了我一遍。
「你确定?」
我都要哭了。
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也不知道是我哪一句马屁拍对了地方,陆康终于把资料袋拍在我怀里。
「你自己看。」
也不知道陆康到底走得什么途径弄到的这份材料。
里头居然是一份完整的,蛋糕小哥的,详细资料复印件。
包括他的社交网络账号,和他的家庭情况,读书史,以及成长史。
12
徐杭两个字旁边,是跟着资料一起复印出来的,黑白的,蛋糕小哥的大头证件照。
大概是他读书时候拍的,眉眼还没太长开,照片上的他,表情是明显的青涩和稚嫩。
陆康坐在沙发上等我看完。
「今天郑姨打电话问我你为什么关机,我说你拿了诊所公用的手机在跟客户沟通,手机放办公室充电,帮你圆过去了。」
「郑姨怕你没带钥匙,所以把钥匙给了我妈一片,让我送你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你。」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非要跟他一块儿,至少得先看看他是个什么人,再做决定。」
我一边听陆康絮絮叨叨,一边往后翻。
不得不说,如果材料没造假的话,蛋糕小哥这份档案,着实有点异常精彩。
亲爹吸毒入狱,现在还在戒毒所里关着。
亲妈靠摆摊儿做小生意把他供到初中。
从小学开始就是混混头子,初中记过辍学,读书史就是一整部山鸡哥的崛起。
大概是因为老天爷赏饭,这货于厨艺一道上着实有天赋,五年前自己攒够了钱,去意大利待了三年,两年前回国,目前在酒店后厨当甜点师。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都觉得,陆康大概是找了传说中的【创建和谐家园】了。
要不然一天之内,他怎么可能把这种犄角旮旯的资料找这么齐全。
陆康特别耐心地等着我翻完。
然后问我,「你还想找他?」
我:……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陆康说的,可能是对的。
抛开我想不想的问题,如果不是他今天给我圆这一下,蛋糕小哥这份家庭材料,只要往我爹妈桌前一放,我觉得我可能会被当场软禁在家。
陆康直接替我妈把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台词说了出来。
「他不适合你,你就算要找,也不能找个这样的,闭着眼睛上大街上随便拉一个都比他强。」
我:……
不知道为什么,陆康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在我脑内莫名跟我爹,慢慢重合。
我低头又快速翻了一遍材料。
心里很诡异的,有点烦躁。
「你去出差,就是去查他去了?」
陆康一愣。
「也不全是,我开会就开一天,后来看着我开会的地方跟他身份证上登记的出生地比较级近,就顺便去逛了一圈。」
「也没特意打听,他在他们那个小县城还挺出名,后来搬家了,当地也没人知道他搬哪儿去了。」
陆康又指了指我手里捏着的纸。
「我请派出所的朋友给我联网查了一下,时间有点紧,感情社交史还没查,要不我再多找找?」
「医院系统应该可以翻到他的就医记录。」
我:……
我好像突然有点知道,我母胎单身这么久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但陆康这是图什么呢?
我找不到男朋友,也没见他打算来给我接个盘啊。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模模糊糊在脑袋里闪了一下。
因为很快门铃就响了。
陆康和我二脸蒙圈。
我问他不是一向都不喜欢点外卖的吗?
他说我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家还敢点外卖。
结果猫眼外头站着的,是徐杭。
在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里,我充分领略了什么叫,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两个人,说好的送我回家。
然而这两只,一个直接开门登堂入室,另一个干脆堵门捉奸。
徐杭大概也是做了非常非常久的心理建设,才来我家敲的门。
因为门开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是真的非常正经而且……忐忑。
并且那一声呼之欲出的「叔叔」,已经出来了半个音了。
然而等他看清楚给他开门的是陆康之后,那种忐忑,就直接僵在了脸上。
尤其是,陆康上半身,还没穿衣服。
我坐在沙发上,总觉得眼前这一幕,莫名眼熟——如果徐杭手里再多一把扫帚的话。
那一晚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入睡的,我已经记不得了。
徐杭和陆康到底是怎么样经过激烈角逐,最后各退一步达成一致的,我也已经全然忘却了。
总而言之,当我反锁上房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失去意识时,我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我想在他们的脸上,一人贴上一张名签,一写陈奇,一写郑伦,横批:哼哈二将。
是的,由于陆康死都不让徐杭进门,徐杭宁可报警也不让陆康睡我家沙发。
所以他们俩最后的结论是,让我捐出两床空调被,他们就睡我家大门口。
我做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梦,梦见我拿着床单当绳子,从八楼往下蹦极去上班。
然而第二天一早,这两个男人,就身体力行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教学课。
什么叫三个和尚没水喝。
只有陆康的时候,我能坐上私家车。
只有徐杭的时候,我能坐上小摩托。
而当这两个男人同时站在我面前的时候……
我选择坐地铁。
因为我总觉得,无论我是接哪把车钥匙,剩下的那个,都能把他的竞争对手给,直接打死。
今天跟陆康约好拔牙的是个小朋友,我在《猫和老鼠》跟《小猪佩奇》之间,果断选择了《动物世界》。
陆康看了我一眼。
「你放这个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