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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人生，活得真是可悲。
见她低头沉默，霍宸泽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从前总是跟在他身后解释自己并非那么恶毒的女人，此刻竟然连个不字都不曾说。
下药勾引他，她不认，欺负他最爱的女人，她不认，跟别的男人有私情，她也不认。
为什么到了这生死攸关的事情，她却没了动静？
难道她真的已经坏到做出杀人这种事的地步了吗？
“林沐涵，告诉你一件事情，霏儿并无大碍，只是烧伤了胃，好好接受治疗，安心休养就可以痊愈，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但是你，必死无疑。”来时路上，霍宸泽还在思考，如果林沐涵诚心求饶，保证以后再不会伤害霏儿，或许他会心软饶她性命，然而没想到她竟不知悔改，那便没什么好饶恕的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轻声说道，似乎当真功亏一篑的样子，然而心中所想，却是一声冷嘲。
自己毒自己，怎么可能会死？
这句话像一簇火苗，烧着了霍宸泽最后一丝底线，这女人分明就是歹毒的害人者，可笑自己竟还为她找借口，安慰自己可能是一场误会。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相信这女人还抱有良知！
“押进去。”他对身后手下命令道。
随即两名黑衣人一人提着她一只手臂，如拖着一条受伤的小鹿一般将她拖进一间漆黑一片的房间。
这屋里较比先前的寒冷百倍，林沐涵将自己缩成一团，静静等待处决。
灯开的一瞬间，长久处于黑暗的眼睛有一刹那的刺痛，她闭紧双眸缓解痛感，然而还没等她缓过来，冰冷的手铐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两只手分别被拷在固定在墙上的两根铁质圆环上，接着双脚也被拉起，却是吊在半空中。
睁开眼睛一看，林沐涵几乎是嘶喊出来，她的四肢分别被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的绳子绑着，叉开一个极致的角度。
她不会不知道这姿势代表着什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是兴致，可当下却是屈辱！
透过缝隙看过去，站在门口西装笔挺的男人透着邪魅的诡异笑容，那模样让林沐涵不寒而栗。
“霍宸泽……你要做什么……”
第十一章
11.章
“这五年时间里你屡次三番伤害霏儿，如果只是普通的死法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下了地狱也再不敢上来！”
霍宸泽从手下手中拿过剪刀，向她走来。
“不要……霍宸泽，千万不要！”林沐涵已经猜到他的意图，面对死亡她不曾害怕，但这样的屈辱，她接受不了！
特别是被自己最爱的人……
然而她惊恐的神色更加调动了男人的兴致，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她颤抖的唇瓣，带着逗趣的意味。
“林沐涵，看看你这幅样子，真让人忍不住大干一场，不过这样的姿势，罗俊辰应该很熟悉吧，不知道他看见你在这么多男人面前劈开腿，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冰凉的剪刀在他手中转动，两个锋利的刀面分开，勾住她的衣物。
“别这样对我，求你了，霍宸泽，你怎么折磨我都好，杀了我也好，只求你别用这种方式侮辱我……”眼泪甚至没有在眼眶中停留就淌了出来，没入鬓间长发只留下一条模糊的泪痕。
对于她的求饶霍宸泽全然未曾动容，食指轻动，在衣服上划开一条刺目的口子。
看到这样的场面，即便是训练有素的霍家手下，也难免视线难移。
霍宸泽继续手上动作，将上衣从中间剪开，拨到两边。
玲珑的身姿展示在众人眼前，无论是定力多强的男人都无法控制身上逐渐燃烧的神经。
包括霍宸泽。
他两三下便除去多余的布料，然后拿出手机，录像的开启声“叮”的一下，直击林沐涵本就已经绷紧的内心。
“求你！不要这样对我！霍宸泽，你直接杀了我吧！是我给林霏下药想要毒死她，是我因为爱你对她怀恨在心，我是坏人，我是【创建和谐家园】，既然你这么恨我，直接一刀杀了我！”
林沐涵承受不住这样的屈辱，更加难以接受来自深爱之人的折辱，无论旁人如何对她，她都能够一笑淡然，丝毫不放在心上。
可他是霍宸泽啊！她爱了一辈子的人啊！
他可以欺负她，可以冤枉她，可以不信她，可他不能毁了她啊！
那只握着剪刀的手徒然停住，悬在空中久久没有再动。而这只手的主人则冷面骇人，如怒火焚身的野兽一不留神就会将她撕咬成片。
她竟然承认了！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竟然在这最危险最可恶的事情上，她第一次承认自己伤害了林霏！
霍宸泽一双瞳孔里暗藏着火焰，几乎是瞬间蔓延至全身，灼热了空气烧尽林沐涵脆弱的爱情。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再不承认，再不惹怒这个男人，她最后一丝尊严也要被他践踏到无可复生的地步了。
浑身如寒气侵袭一般，冰冻了手脚和肌肤，刚还挣扎着强烈表达愤恨和恐惧的身体已经停下，皮肤也被裹上一层暗霜，冰冻了她本就消耗殆尽的坚持和倔强。
“霍宸泽，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这么阴险狡诈的女人么，你不是早就说过我只会耍心机伤害林霏么，所有的一切我都承认，五年前给你下药我也承认，是不是很愤怒？是不是很恨我？”林沐涵忍着心里如锥刺股的疼痛，忍住哽咽的腔声，一字一顿的说道，“杀、了、我！”
第十二章
12.章
霍宸泽五指紧扣，手掌里的剪刀几乎嵌进了血肉里。
他不知为何，明明五年间对她的狡辩和否认已经厌烦，甚至到了永远不会相信的地步，可如今亲耳听见她说出自己的恶行，竟然是疑惑和愤慨。
好似他宁愿她从没说过这番话一样。
霍宸泽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奇怪感觉，非常不爽！
“林沐涵，你再说一遍！”
泪眼朦胧的她早已看不清霍宸泽的表情，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正在愤怒，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眼里正迸发出警告，让她不准再说同样话的警告。
她只认为这是他在逼自己重复罪行，逼自己承认她林沐涵就是众人眼中的恶人，而不是真实的林沐涵。
“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你不是想给林霏报仇吗？不是一直都想我死了没人欺负林霏吗？那你还不快点杀了我！”
林沐涵泪流不止，一心只想尽快解脱，只要不让她受到如此的屈辱，只要不是霍宸泽亲手将她逼上绝路，其它的东西都顾不得了。
反正她在霍宸泽心中早就不是个好样子，再洗也不会变白，索性便用这恶毒的模样留下最深刻的记忆吧。
霍宸泽显然被激怒，但并非因为她口中喊出的狂言，至于原因，连他自己都想不通，他只知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控过。
“滚出去！”这句话他是对身后手下吼的，随之房间的门便被关上，周围静得只能听见两人一起一伏的呼吸声交替。
“很好，想死是吧，我成全你！”
手腕用力，握在手心里的剪子划过空气，径直刺下。
滚烫的温热触感溅到他手背，如火一般烫伤了他的皮肤，只觉得似是被岩浆侵蚀。
林沐涵的呼吸停滞，眼前突然空白一片，身体也不再发觉冰冷，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可她的意识却没有消失，只是眼下脸颊有轻微痛感。
那把剪刀只是划伤了她的脸，而没有取她性命。
刀尖扎到地面发出尖锐的响声，霍宸泽眼中带着不明的情绪。
他是怀抱满腔恨意和为林霏清除一切伤害她的人的心，刺下去的，可真正要夺取林沐涵性命的时候，他却下不去手了。
从来冷血的他，竟在这一刻心软了。
与其说他不愿做杀人之事，不如说他打从一开始就从没有过杀她之心。
这么多年如此对她不过是为了林霏罢了。
霍宸泽松开剪刀，站起身来俯视着地上衣不蔽体的女人，曾在他身下被他狠狠蹂躏的女人，此刻却是这么狼狈又可恨！
他恨的不是她伤害林霏的心，恨的是她为何要承认！
如果她还像从前一样不断为自己辩解，那么他还可以抱着一丝希望，幻想这些歹毒的事情，不是她林沐涵所做。
幻想她还是曾经天真可爱，乖巧蠢萌的小女孩。
然而这一切的幻想，他心底里最后一丝希冀，终于破灭了。
最可悲的是，他居然直到刚才那一刻才幡然醒悟，自己最原始的想法竟是如此。
这种埋藏在最深处的情感，竟一直都没发觉。
“为什么不杀我？你不恨我吗？”林沐涵已经心如死灰，如果说他偏激的想要在众人面前羞辱她，是因为气愤，因为心爱的女人疑似被她伤害。
可刚才他扎下剪刀的那一瞬间，却是真心想要杀她。
这五年来，就算霍宸泽说了再多的狠话，做了再多的狠事，也从没有过那般决绝而凉薄的眼神。
熟悉如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一刻他当真想要她死。
“想死，我偏不让你死。”霍宸泽收起心中那不知名的痛楚，一如往昔的冰山面容，冷傲的说道，“不让你如愿，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第十三章
13.章
霍宸泽松开绑着她的绳子，将她的衣服扔向她，轻薄的语气带着熟悉的不屑：“不想外面那些男人看到，就赶紧穿好。”
林沐涵得到自由的第一反应便是囫囵的拿起衣服裹上，可是被剪子剪成碎片的裤子却无法再穿。
她正翻来覆去套上的时候，突然一片纸掉落地面，显然是被人仔细叠好。
霍宸泽轻皱眉头盯着它，只当它是普通的纸张，没想到林沐涵紧张的将它抓到手里，生怕被他看见的躲避神色，不由得生起怀疑。
“给我。”他命令道。
林沐涵自知骗不过他，却更不愿意让他知道，干脆闭口不言，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将紧抓着药片的手藏在胸口。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直达骨髓的痛感，霍宸泽单手抓住她的头发，硬生生逼迫她抬起头。
“我不想说第三遍，给我。”他不容拒绝的语气徒生一丝寒气，林沐涵深知她如何反抗最后也是妥协的结局，便干脆给了他。
纸张展开，几个白色小药片映入眼帘，霍宸泽深邃的眼神徒然睁大，仿佛猜到了什么。
林沐涵脑海中瞬间闪现出各种营养药片的名称，在自己的知识库里搜索什么药片满足类似的条件，没想到却传来一声满载恨意的声音：“这就是你给霏儿粥里下的药？”
她苦笑，她怎么忘了，无论何时，霍宸泽心间排在首位的永远都是林霏，无论何事，霍宸泽第一个联系到的还是林霏。
辩解，她已经无力了。
“是。”
林沐涵声音从容，就像是承认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一样，淡然的态度像是放弃挣扎，更放弃了一切。
“很好。”霍宸泽冷笑一声，将纸张递到她面前，“吃掉。”
她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忍着胸口将要炸开的疼痛，接过预示着死亡和血腥的小小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