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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季深说:“你可以先回去的啊。何必非等我回来呢?”
“本公子来都来了,哪有没见到人就那样回去的道理?”叶疏陈骄傲哼了一声,又问道:“所以你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邱季深微微愣神,想他来这里是有些时候了,不知道有没有翻过房里的东西。眼神下意识地就往先前藏东西的地方瞥去。
只是那么不明显的一瞥,黑暗中应该更看不清楚,叶疏陈已经站起来道:“你在看什么?这儿有东西?”
邱季深连忙抛弃圆凳奔了过去,抱着对方的腰将他按回床上。
“嘘——嘘,没有东西。你怎么可以乱翻我的房间呢?”
叶疏陈申诉说:“我没有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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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季深放开他,坐到床边,长长叹了口气。
“今日觉得你不高兴,所以过来看看你。”叶疏陈从她后面拍了下肩膀道,“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累呢?”
邱季深:“我挺好的。谢你关心。”
叶疏陈听出她在敷衍,两手环胸道:“那好吧。”
“时辰已晚,你不回去,国公也是要担心的。”邱季深心有余悸说,“你已见过我了,快走吧。”
叶疏陈:“诶,我为了等你回来,一下午都耗在这里了,你也不说留我喝杯茶什么的……”
“我故意晚些回来,就是不想叫人发现。还请你喝茶?”邱季深推他说,“不留了不留了。下次吧。”
叶疏陈失望道:“那好吧。我走了。”
他挪到床沿,穿上鞋子,然后将挂在一旁的外袍披上,真的出了房间。
邱季深到窗户口,紧紧盯着那道黑影,亲眼看着他跑到墙边,放着大好的门不走,身形矫健地从墙壁上翻了过去。
落地也没有什么大的声音。
邱季深又在原地僵立许久,防他半路杀回,实在是叶疏陈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等外面的冷风惯进来,远处只能听见清晰的虫鸣,才打了个哆嗦,重新回到床边。
她先爬上去把屋顶的书册给拿下来,换了个地方藏下去。虽然觉得没多大用,重在求个心安。
邱季深重新躺下。先前猛跳过的心脏现在还有点失速,正闭着眼睛养神,哪知又是一声鬼魅般的——
“喂。”
邱季深爬起来,面无表情地应道:“是,祖宗。”
叶疏陈笑了出来,两手搭在窗柩上,说:“叫你一打岔,我险些忘了。”
他指指窗户前方道:“我给你送了点东西,放在你的桌子上。你记得不要放坏了。”
邱季深:“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嘛。”叶疏陈说,“这次我真的不回来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转身的时候,嘀咕了一句:“既不心虚,怕我做什么。都是兄弟,有什么秘密?”
邱季深老血狠狠咽下。
我虚,这位兄弟,你可能没看出来,但是我虚。
她摸黑下了床,过去点了烛火,想看看对方玩的是什么把戏。主要也是怕叶疏陈再杀个回马枪,她不如撑一会儿再睡。
原先的桌上没摆什么东西,邱季深今晨都给收拾下去了,只剩下几本书整齐地放在角落。而此时,中间多出了三叠大大的油纸包,旁边摆有两三枝新开的花。
邱季深拿起花束在面前仔细看了下,都是开得正好的花,连外边蜷缩变色的花瓣也给小心去掉了,绽放得最是灿烂。瓣上带了细小的露珠,摸上去湿润润的。
叶公子还挺有情调。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呀?”
她用手在纸包上戳了戳,最上面一个还是发软的。
她觉得触手有些油腻,心里隐隐有个激动的想法在沸腾。拆开外面的包装,发现真的是吃的。
竟然是吃的东西!!
邱季深手指都开始发颤,将最上面的纸包打开。
第一个里面包的是些精致的糕点,只有一口大小,但装了不少。粉粉绿绿煞是可爱,就是有些给捂碎了。邱季深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管先吃一口尝尝味道。
磨到精细的绿豆粉,带着些许的甜味,入口立即化作浓郁的清甜。
对比那硬到令人梗塞的炊饼,简直是人间美味。
邱季深用力吸了口气,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又去拆第二个。
竟然是肉!!
纸包中的肉已经凉了,外表附上了一层油脂,看上去卖相不大好。邱季深试着咬了一口,有股轻微的羊骚味,还有木炭的香气,确定是烤羊肉。肉质处理得细嫩入味,极大地抚慰了邱季深那脆弱可怜的空虚心灵。
叶……叶疏陈他,是个好人啊!
邱季深赶紧包回去,又去看最后一个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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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的还有两双筷子。
邱季深想,叶疏陈大概是想来找她一起吃饭的,因为她中午无意说的话。如果她回来得早的话,就要与他一起分享了。
赚到了!还好她去外边儿瞎逛了一阵。
邱季深将东西全部收起来,准备留着明天早晨吃。
“喂喂。”她翘着腿,心情好起来,手指闲适地敲着桌面,主动喊系统说:“你说我明天早上吃什么呢?怎么吃?赶紧给我出道题,会让人快乐的那种。”
系统非常上道,配合地响起了提示音。
【叶疏陈从宫中给你带出了一些美食,贫穷如你终于可以吃上一顿好饭了。你看着眼前的菜式,决定明天早上吃:
【A:馒头夹羊肉。
【B:炊饼夹羊肉。
【C:羊肉盖饭。
【D:你是成年人……】
邱季深:“……我申请先把炊饼拉黑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本题仅做观赏用途↑
第11章 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我的主线放的太-太-太后面了,现在把它修到前面去。为了保证老读者的阅读流畅,本章会出现跟前文重复的任务设定。因为情节调整,可能会有点脱节,但总体剧情应该是没有障碍的。大家理解一下哈
我会在19号对本章进行修改删减,把重复的任务表述删掉
大理寺,梁渊弘匆匆走进屋内,巡视一圈,抬步跑向角落,靠到项信先耳边低语道:“高郎昨日晚已经被放出去了。”
项信先一怔:“什么?”
梁渊弘点头。
项信先压低声音问:“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
“就是突然的,先前谁也不知道。其实昨日傍晚人就被放回来了,今日早朝,有官员提到了这事。”梁渊弘拉着他去了一旁,“是陛下亲自下的口谕,说自己是高吟远的人证,然后那个邱县丞就把人给放了。”
项信先困惑道:“陛下若有心偏帮,何须等到现在?何况他与高郎并无交情。高家遭难之时,他也未求过情。怎么忽然就上心了呢?”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梁渊弘嘴角抽了抽,“昨日邱县丞跟叶疏陈一起进宫,与陛下聊了半天,之后陛下就改了主意。你说是为什么?”
项信先眉尾一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发散。
梁渊弘没发现他的异常,继续道:“我方才去问了下我父亲,早朝有人问起,听陛下的意思,似乎是有叶疏陈的暗示。叶公子这人嘛,谁不知道是个闲散好逸之徒,对朝政毫不关心,是万不可能特意为高吟远去找陛下求情的。”
项信先:“可若真是国公授意,何须这样偷偷摸摸?而且国公最忌恨有人劝诱怂恿陛下,又怎会唆使陛下做这样摆不上台面的事?”
“是啊。”梁渊弘点头说,“而且今日,有【创建和谐家园】劾邱季深,说他不作为。一桩案子拖延至今,结果却是一桩冤案,案中数十证人诈伪欺瞒,他竟没有识破,平时疏怠公务,委实是个无能之辈,不定暗中还有些不干净的手段。如今叫朝廷颜面受损,应该惩处,以儆效尤。”
这显然是未能成功拿下高吟远,转而迁怒,要邱季深也痛一痛了。
项信先紧张道:“罚了?”
梁渊弘摇头:“你猜如何?国公替他求情了。陛下一听,顺着国公的话就应承下来。不然邱季深这次还真得倒霉一番。”
项信先不知为何跟着松了口气。
梁渊弘说:“国公至主动卸职开始,哪有替人求过情?加上陛下也这样说,反正众臣是都这样信了。”
项信先抓住他的手臂,严肃道:“是国公授意。”
梁渊弘嘴唇张了张,说道:“我知道形式,现下也只能是他了啊。”
他同邱季深又没有什么不解之仇,只是以前看不顺眼罢了。何必非抖落出她来。
“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邱季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要做什么。”梁渊弘说,“我上次——”
“咳!”
梁渊弘被他提醒,发现自己激动了,赶紧调整了下声调,又小声说:“我上次,不是同你商量了吗?找人悄悄潜进他家,还同他家的仆人私下打听了。真是奇怪。你说他平日不住在衙门,每日起早,多跑大远的路程过去点卯,何必呢?”
“我本来以为,是他与邱父多年离散,难得重逢,父慈子爱正是亲密,邱父不舍得他搬出去,所以才留在家中。结果不是。照下人所说,他住在邱家最偏远的地方,连吃饭也不同家人一起,平时更是说不上两句话,是邱家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孩子,关系更是跟亲密搭不上边了。”
“匪夷所思。”项信先说,“确实,邱季深回来的时候,不觉得他们当时有多高兴。不过人情冷暖这种事,外人难以置喙。或许只是相处不来。”
梁渊弘:“而且,屋内摆设素朴,没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我还找人跟了他两天,发现他吃的都是最便宜的炊饼,不是个挥霍的性格。倒是从他床顶,翻到了一本账册。”
项信先:“账册?”
“账册上的名字没写明白,我本来以为是他谨慎啊,照着姓氏与朝中官员,还有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都比对了一遍……”梁渊弘拍腿道:“你猜?怎么着!”
项信先郁闷道:“你能不能别老叫我猜?我已是满头雾水,你还叫我猜?我要是真能猜得到,何必在这里听你说话?”
“我……”梁渊弘更是郁闷,“全是假的!他放了本假的账册在那儿骗我!我足足查了两个通宵,才明白过来。那小子,绝对是故意的!虽说我,额……翻他家门是不对,嗯……项兄,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
这个项信先哪知道?
他倒是想到了之前的事。
“你绝对猜不到,那日在高郎家门前,我遇到他,他对我说了什么?”
梁渊弘讨饶道:“我错了,项兄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学我,我不猜,你就直接说吧。”
项信先眼神有力起来:“他对我说,他只是想做个好人。”
“什么?”梁渊弘拧了下眉毛,“也没人拦着他啊!”
“我问他,拖着高吟远的案子,究竟是要钱还是权,他对我说,或许只是想做个好人。”项信先说着,目光飘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