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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易看了看远处的运动器械，他终于明白唐柠在说什么了。他不是很清楚小柠檬是不是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但让她接触到了圈子里的肮脏，实在抱歉。

  “王导，和您请十分钟假行么？我助理找我有事。”裴易也不藏着掖着，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唐柠这样说。

  本想就此离开，一转眼却成了偶像助理。虽然心虚，可唐柠还是强迫自己淡定下来。朝着导演露出一个腼腆（心虚）的笑容，当作打招呼。

  时间还算松快，于是导演看了她两眼就点头应允了。在现场的工作人员中，低着头的唐柠并不算起眼。

  拍摄现场是杂乱的，和电视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各类布景和道具在空阔的场地圈出一片整齐，这让第一次见识到这些的唐柠有些惊讶。

  走在她侧后方的裴易把她眼里的惊讶看在眼里，嘴边不自觉露出淡淡笑意。

  站在她身侧把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并以保护者的姿态把她放在安全氛围里，这是属于裴易的独家宠溺。

  在到半路，唐柠终于找到了沈若。不方便解释，铁粉拉了拉裴易的袖子，偶像瞬间就明白眼前这位霸气的御姐和小柠檬是一起来的。没多说什么，三个人一起走到休息室门口。

  “孔姐，等会外拍的衣服在保姆车上，您受累帮我取一下？”化妆师在休息室，裴易把人支走，这才把小粉丝和御姐叫进来。

  进到室内，沈若也没废话，直接把录音点开给裴易听。

  充满算计的对话第二次听却还是让唐柠心惊，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裴易，她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她交握的双手里全是汗，看着裴易脸上依旧带着浅笑，止不住的心疼也一起冒了出来。

  站在圈外粉明星，也不是没见过类似小道消息，谁在片场使绊子了，谁黑脸了。但那种隔着屏幕的感觉，和直面相比格外不同的。

  谈话内容很短暂，可目的很明确。裴易冲沈若点了点头以示感谢。无心之举却能让他逃离断胳膊断腿，实在是大功一件。

  一想到这个无心之举是因为唐柠的到来才被触发的，裴易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唐柠的刘海。有些话，他要悄悄说。

  把外套拿给裴易，唐柠打算离开。想到口袋里的证件才是这次来的目的，她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裴神，口袋里的东西记得收好。”

  见她要走，裴易下意识伸手拦她了一下，他总觉得今天不该就这么结束。他要让唐柠看看，娱乐圈里的暗流，他能应付。不想再见到她那双亮晶晶的双眼里被担忧占据。关乎于她的喜悦，他想守护。

  “你要给我当临时助理么？”心底的话被说出，裴易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情窦初开让他无法想出更好的方法去诠释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可把人留下来的诉求很强烈，无法忽略。

  唐柠为难地看了看偶像，又回头看了看正等着她的沈若。很纠结，不知道作何选择。

  沈若一直没说话，可她把唐小柠眼里的渴求看在眼里。终究是女大不中留，她这个做家长的必须支持。

  “我陪着你。”把脱下来的工作人员制服再次套在身上，沈若朝裴易伸出了手。

  得到家长认可，这让裴鲜肉心里很是满足。在兜里掏了半天，他把仅剩的零钱都交到了沈若手上。对纸币有洁癖的沈爹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什么脑回路，她又不是在卖闺女。

  “给唐小柠找个口罩帽子，饭圈里认识她的人不少，万一入镜，不是给她惹麻烦么。”把闺女交给时而聪明时而是个大傻子的小鲜肉真的靠谱么？靠在墙边的沈若突然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重返拍摄现场，裴易带了两个助理。就他这个级别来说并不会令人惊讶。和别家助理一样，低压的帽檐和口罩把人挡的严严实实，丝毫不奇怪。

  场记拍板，录制继续。凭借台本参与游戏的各位还是挺卖力的。这一关的游戏是累积跳高高度夺得线索，裴易先来。

  和录音里说到的一模一样，递给裴易的那根秤杆顶部和尾部都做了很小的记号。如果无人告知，根本不会有谁发现其中的猫腻。

  拿着明知做了手脚的长杆，裴易的唇边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转头看了看其他艺人，他专门在小张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见他视线一开始不自觉向下撇，快速调整后才和自己对视，了解过微表情的裴易心里门儿清。

  想要红这件事有毒，能让人内心扭曲，心怀鬼胎。把视线重新集中在面前的运动项目上，裴易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即拿着秤杆助跑，以极其潇洒的姿势作势要起跳。

  见他没有更换道具，唐柠咬住嘴把惊呼声咽回肚子。她的心被紧紧攥住，正一阵阵发疼。这个圈子的复杂让她惊讶而心生畏惧，镜头上的光鲜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丑恶。

  眼见裴易要越杆而过，小张的嘴角微微翘起。带着笑意的眼角多了几分看好戏的闲适，以及明知裴易会怎么样的恶毒。

  现场PD把裴易的英姿完整记录了下来，光想想就知道这样的镜头剪下来会让迷妹们多么兴奋。可谁知裴易中途放弃，以一个极度滑稽的姿势把跳跃的姿势收了回来。

  “我想了想，还是得找人给我打个样，年纪大了，怂。”裴易的临时放弃很有综艺效果，拿着提示版的导演写了个ok。前期英勇和后期认怂形成强烈对比，要的就是这种笑点。

  裴易果然也很适合综艺！

  得到导演肯定，裴易回到起跑位。他把撑杆交到了Sol队长的手里让他先来。紧接着他笑着拍了拍小张的肩，示意他是下一个。

  小张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不自觉向后退摆脱开了裴易的手。此刻的小张就是大写的拒绝，镜头把这样的他完全收录。

  轻轻吐出一口气，唐柠攥着衣角的手这才放松。沈若站在她身边，把她的小动作看了个齐全。陷入恋爱的女孩神经敏感，她自己也感同身受。

  秦森……

  这个名字又闯进了她的心，怎么赶都赶不出去。

  接下来的拍摄要顺利的多，杆子断掉的事因为没有引起受伤事件被大家忽略。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躲过人为的无端祸事，过程一点都不轻松。

  接下来的外场拍摄，唐柠和沈若依旧跟随。沈若身体好却还是觉得疲劳，一直等在周围的唐柠站到腿肿。可看着在游戏里奋力拼杀的裴易，她心里的满足大过所有。

  场记版落下，长达八个小时的拍摄终于结束。和前辈以及现场工作人员一一道谢，因为熬夜红了眼的裴易拖着疲惫离开。

  走到唐柠身边，他这才把疲惫的一面展现出来。

  “哥哥辛苦了！”裴易站定，唐柠把厚衣服垫脚披在他的肩头。凌晨时分气温下降，刚刚运动完的偶像满头是汗，生怕他着凉，唐柠一直抱着外套等着。

  “我不是让你回去么？”之前休息，裴易让唐柠回去，这种拍摄强度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见她黑眼圈又深了些，裴易用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

  “刚刚拜托沈爹带我去买了咖啡，趁热喝点吧。”沈若递来咖啡，裴易也没有拒绝。再过几个小时他又要飞了，他需要**来维持状态。

  “谢谢！”裴易扬着咖啡冲沈若点了点头。

  “哥哥，我们先回去了。”衣服送了，证件归还了，意外收获探班机会。这些让唐柠内心收获到的幸福感爆棚。

  “等一下！”这次，裴易下意识拽住了唐柠的手腕。情急之下他用力一带，唐柠和他之间的距离从一步之遥缩小成近距离面对面。

  裴易的手里汗津津的，身上是运动后的汗味。眼眸里的情绪让唐柠心脏加速。

  “三天，三天以后我能回来，到时候可以见一面么？”说着裴易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旧身份证，不容唐柠拒绝就塞进了她手里。

  “到时候给你解释。”照片既然已经被唐柠看到了，裴易就不打算隐瞒了。被刻意封存的过去，他打算对最信任的人打开。

  朝着裴易乖巧地点点头，唐柠等他松开才离开。钱铮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她不能继续留在这。

  回程的路上，音响里放着一首甜甜的情歌。歌手自然是唐柠的心头好。

  回忆着晚上发生的一起，唐柠心里的不确定感突然升腾。她忽然不是很确定，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粉丝和偶像是对立又统一的存在。如果和别人一起维护偶像，和偶像保持距离，那她就是最棒的粉丝。可如果和偶像发生了些什么，那她就是摧毁无数人幻梦，甚至可能会毁掉偶像前途的罪魁祸首。

  道理她都明白，可心里却无法拒绝关于裴易的一切。

  心里的忐忑伴着激动起起伏伏，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一切，唐柠把头靠在了微凉的车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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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我好想你

  回到寝室已经五点多了，唐柠站在镜子前洗漱。正准备用洗面奶，她一抬眼被眼下的青黑吓了一跳。往前凑了凑，她看见眼白充血，整个人丧的不得了。

  熬夜真是伤不起，想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乍一看像突然穿越到了二十年后。手忙脚乱拿出两片眼膜敷敷，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凉冰冰的眼贴无形中赶走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仍旧睡不着。起身坐在床边片刻放空，唐柠最终还是拿着手机慢慢爬下了床。

  踩着人字拖，她一步步走出寝室，带着满腹心事，不知不觉间走出了宿舍楼。

  浓雾笼罩整个校园，愁云惨雾之下的一切看来都模模糊糊。沿着绿化带向前走，唐柠心里积压的困惑一个接一个蹦了出来。

  裴易喜欢她么？

  这个她不好说。因为那种好感说不定是偶像对粉丝的爱。

  那她喜欢裴易么？

  把偶像和裴易这个人区分开，结果显而易见。早在不知对方身份的时刻，她就已经对他产生了依赖感。

  和偶像近距离接触，唐柠很感谢裴易不是被虚假人设堆积起来的假人。真实的他可能不如镜头上那般完美，可平易近人的一面才更让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就是一个善良而富有才气的美青年。

  拿起手机，面部识别自动解锁。屏幕上的裴易正坐在钢琴前拿着笔纸写写画画。他没有化妆，也没有造型，可热爱音乐的他本就光芒万丈。

  爱上偶像这件事对于粉丝来说就是原罪，一旦做出决定，很可能万劫不复。星路平坦如裴易，唐柠一点都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而且偶像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实在不好判断。

  可扪心自问，清澈的眸子，灿烂的笑容，她却也丝毫舍不得放弃。

  穿过浓雾，唐柠走到了人工湖边。看着景致美丽的湖面在此刻晦暗不明，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恐惧。

  电话响起，唐柠的自扰告一段落。抬手一看，是裴易。赶紧整理了一下头发，她这才察觉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流了下来。

  到达机场，裴易趁钱铮去换外币的功夫，躲在VIP厅的角落给唐柠发去了这个视频通话。和小柠檬分开不过两个小时，他心里的想念却又开始叫嚣了。

  他们奔现的时间不长，可软萌的唐柠就像给他下了偷心的蛊，想要把她揣在怀里的念头愈发强烈。

  “小柠檬，我好想你。”

  裴易自以为已经把喜欢原原本本展现给了唐柠，所以言谈之间他不打算继续隐瞒什么。

  才一接起视频，唐柠被偶像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到双颊微红。突生的柔软成功把忧虑驱出心房，心里的暖意伴随阳光不断增强。

  “你…你干嘛说这个……”唐柠的手有些微微发抖，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嗔怪。还好这个时段没人会来，否则她就只能羞愤到跳湖谢罪了。

  “小柠檬，请你一定等我。三天之后，我有许多话想告诉你。”说话的时候，裴易声音压的很低，他一怕打扰别人，二怕钱铮突然回来。

  “我等你回来。”虽然不知道裴易究竟想说什么，早就管不住心的唐柠自然会乖乖点头。

  就算偶像三天后告诉她，他早已名草有主，她铁粉·唐，虽然会笑着流泪，可依旧不忘送上最大的祝福。

  她站在浓雾之中，背后是即将穿破朦胧的太阳。渐次透进来的光给唐柠镶了一圈光，在裴易看来，她就是最美的小仙女。

  “小柠檬，”裴易的语速突然变慢，带着满满的依恋：“你真美。”

  说完这一句，慌乱的偶像迅速挂掉电话，抓起摆在桌上的苏打水猛灌。

  他的鼻尖飘出了唐柠的发香，摩挲手指仿佛还能感觉到专属于唐柠【创建和谐家园】皮肤的触感，她耳边的小痣是他无意间凑近才发现的秘密。一股躁动从心里向四肢蔓延。

  钱铮推门进来，看见裴易正抱着头趴在桌上。以为他看见了什么吃的求而不得，钱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走吧，登机。”拍摄团队到达，到了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了。怕被钱铮撞破心思的裴易一直低着头，把自己隐藏在帽檐和口罩之下。

  太阳最终冲破浓雾，雾气被灿烂而温暖的光打成小水珠。唐柠被雾气沾湿头发，露出的脚趾上也一片潮湿。可即便如此，压在她心头的烦恼却随着大雾散开。

  感情小白唐姑娘二十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了怦然心动，该争取和努力的，她一定不会生生放弃。至于其他的，就交给命运！

  困意适时归来，打着哈欠，唐柠往寝室走去。见她走远，躲在一旁的秦森才从纪念碑后闪身出来。

  本想拍拍雾中校园的他也是无意间看见了唐柠，手比脑子快，当她的笑容驱开浓雾，他的手不知道第多少次按下快门。

  沈若劝他放弃，可他心里的不甘仍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