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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是又往地下走了很远,周围开始变得湿润,也证明她的感觉正确。
这一段青石地道,莫允离只觉的头有点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在更深的地下的缘故。
她仔细观察着地道,发现青苔历历,这里的青石看上去十分古老。
莫允离轻声道:“为什么会有两段截然不同的地道?是不是压根是两拨人开凿的?”
这句话说出口,她心中豁然开朗,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仔细看着地面的脚印,脚印在这里变得更加难以追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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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允离举着火把,站在这里,地道里有点潮湿的阴气,即便燃烧的火光都不能驱散。
她蹲下来凝视着前方那隐隐的足印,她朝地道里大喊一声:“有人吗?宁行空,冷鹰,金糕,你们在吗?”
她的喊声撞碎在地道壁上,却始终没人回应。
莫允离一直压抑着害怕的心情,但是现在她有点不敢再向前了。没有了火把的地道,黑洞洞的,不知道前方有什么。
她在原地等待,折返回去,还是继续向前三者之间,思索了片刻。她的目光坚定起来,轻声道:“向前,向前才有出路。”
莫允离举着火把,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世界都被黑暗吞没了,仿佛只有她手中的这一点亮光。
地道之中只有火把燃烧的霹雳吧啦声,和她轻轻的脚步声。忽然在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无法辨明的声音。
莫允离的心被吓得砰砰跳了起来。她站在原地,极力分辨着那声音,最终她决定继续往前走。
那模糊的声音时隐时现,逐渐变得有点清晰。前方依然漆黑一片。莫允离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开口呼唤。
她越靠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心中就越紧张。
又转过一个弯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点火光。在那火光之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莫允离吓得大声喊了起来:“谁在哪里?”她的喊声跟另一个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莫允离不知道对方在喊什么,但是那声音分明是宁行空。
她惊喜地喊:“宁行空是你吗?”
而在这瞬间,火光中的人影抬起头来,莫允离看清楚了他的脸。她的心中大吃一惊,为什么会是他!
随着她的问询,那遥远的地道深处的火光,陡然熄灭了。那个人影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莫允离按捺住跳动的心,不去想她看到的景象意味着什么。她忍不住继续高声问:“是你吗?”
不知道等了多久,莫允离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半辈子,但也许只有一瞬,宁行空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殿下,是我。”
他的话音不见一丝犹豫,不见一丝慌乱,但莫允离却浑身一颤。她刚才在火光之中看到的脸,那张脸,不是宁行空!而这声音,这语调,却毫无疑问是他。
莫允离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她缓缓走上前去,她只觉得一个她忽略很久渴求很久的真相,即将出现在她的面前。
莫允离一边走,一边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你和冷鹰一起进来的,那现在冷鹰呢?金糕在后面来找你们,你见到他们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宁行空的声音平静而且带着一点温柔,只是嗓子有点沙哑,也比平常低一些:“我们在茅屋之中,遭遇了袭击。对方人数不多,但是武艺很高。我们在跟对方战斗之中,不小心误触机关,掉到了这地道之中。我跟冷鹰分开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这地道跟迷宫一样。我们分头探索。金糕我没有看到,他也进来了么?”
莫允离离他越来越近,她道:“金糕紧随你们之后,你没发现他么?你们跟那茅屋中的人战斗了多久?”
宁行空似乎在思索道:“没有多久吧。”
莫允离看着前方的黑暗,她知道宁行空就在那里,可是她却看不到他。她忽然站在了原地问:“方才你的火把为什么熄灭了?”
宁行空顿了一顿,他的声音还是未见异样:“我见到公主太过惊喜,没有拿稳火把。公主你过来,就能重新点亮火把了。”
莫允离点点头,朝他走了过去,她计算着步数。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宁行空的声音变得稍有点儿焦急:“公主殿下,您为什么会一个人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上面的敌人功夫很高。您碰到他们了么?”
莫允离问:“围攻你们的是什么人?铁墨人?还是这边边境的断玥国人?”
宁行空道:“有四个人,一个人看不出根底,用的是中原武艺。其中必然有一个巫疆人,用的巫疆弯刀和巫疆武艺。有没有铁墨人,我也不能肯定。”
莫允离的火把终于能隐隐绰绰地照亮前方的人影。只见宁行空坐在地上,靠着地道的青石墙壁,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脸。
莫允离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她忍住自己想去摸怀里的小匕首的心情。她轻声道:“我以为冷鹰和你的武艺,已经少有能够人匹敌。”
她谨慎地向前走,离宁行空越来越近。却觉得面颊一阵清风拂过,她举着的火把,只听“扑”的一声,也熄灭了。
宁行空忙道:“公主殿下,你别害怕。你站在那里,我来接你。别怕这里虽然黑,但是没有什么机关,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通道。”
莫允离的大脑一片空白,跟她预料中的一样,她的火把也在这关键时刻熄灭了。
很快宁行空走了过来,他问:“公主殿下,你还站在原地么?”
此刻黑暗的地道之中忽然出现了火光,莫允离不知何时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悄悄点亮了它。
宁行空看到火光,猛地回头躲避那光亮。
莫允离却眼睛都不眨地凝视着他,轻声道:“宁行空,或者该叫你王子殿下?”
宁行空的脊背微微一颤。
莫允离凝视着高大的他,道:“你不让本宫看到脸,可是你知道你现在有多么高大么?”
宁行空叹了口气,转过脸来,望着莫允离。那张脸并不是宁行空,而是那铁墨国的假王子宁骥!
方才在黑暗中,他又坐在地上,看不清楚,如今离得近了,他个子太高,身上穿着的宁行空的袍子生生短了一截儿不说,肩膀也撕裂了个大口子,露出了里面被撑得破破烂烂的中衣。
莫允离看着眼前的人,不由手一抖,差一点将火折子扔掉。宁行空却急忙握着她的手,重新点燃了她手中的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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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允离举着火把,默默无语。
她在脑海中回想着他们相识以来的所有的事情,想着那个登徒子一般的敌国王子,想着那个忠实的保护者。
莫允离只觉得心尖儿都有点疼,在此刻她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如此信任宁行空。
她轻声问:“为什么如此?你用了什么方法装成另一个人?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宁行空的脸上出现了十分痛苦的神情,他看着她,忽然道:“公主,我不想伤害你,我仅仅只是想陪伴在你的身边。”
莫允离凝视着他,在假王子的脸上出现了属于宁行空的表情。她看着他激烈变化的表情:“你也带着假面对么?所以宁行空才总是那么淡定?那么身材呢?你怎么做到的?”
宁行空设想过无数次,如果被戳穿会怎么样,但是他没想到莫允离会这么平静询问他伪装的方法。只是她越平静,他就越难过。
“这是缩骨功,可以将骨骼压缩。”
莫允离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从小时候起,你就很擅长伪装别人。”
宁行空大吃一惊,他的目光变了变,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既惊喜又羞愧,既难过又期盼,他低声问:“你……你在说什么……”
莫允离却抬起头来,晶莹的眼泪从她白皙的面颊上滚了下来,像一串串珍珠,在火光中显得尤为璀璨,让宁行空的心都疼得缩了起来。
莫允离哽咽地说:“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为什么不出来?你为什么要装成另一个人接近我?你为什么要来逼婚?你为什么不对我坦诚?到底是为什么?你还是我的小哥哥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宁行空,也就是宁骥,终于忍不住将莫允离抱在了怀里。他轻吻着她的头发,只觉的莫允离浑身颤抖着,在不停地哭泣。
他小声地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宁骥抱紧了她,火热而急促地说:“公主,我当年九死一生才回到铁墨。当年在十里长滩遭遇埋伏,是金糕穿着我的衣服逃跑,才给我留下了一条生路!”
莫允离抬起头来,没想到金糕这么勇敢。他不曾告诉过她这些。
宁骥望着她,看到她眼底的那一丝心疼他,他的话像岩浆一样,从深深的地壳之中喷涌而出。
“当年他们带着一个替身来的,我那好叔叔,一切都谋划好了。杀了我,立刻就让那假王子取代我。而我在追击之中,杀了那个冒牌货。他想取代我,没想到却被我取代了!”
莫允离睁大了眼睛,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摸了摸眼前这即便弯下腰来,依然比她高很多的人的脸:“你受苦了。”
宁骥猛然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抽回手去,他热烈地看着她:“这些年,除了报仇之外,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再见到你。”
“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相认?你为什么看着我那么想念你,你却不肯出现,还要装成另一个人,为什么!”莫允离的小嘴一瘪,她的眼中又出现了泪花。
宁骥十分惊慌,他在她的面前忽然跪了下来。莫允离大吃一惊,宁骥却握紧了她的手,丝毫不肯不放松。
莫允离的心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喜悦还是痛楚更多一点儿。宁骥手心热得可怕,让她更没法分辨自己此刻的真实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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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凝视着她道:“阿允,求你原谅我。当年谋杀我的事情,我叔叔在欣国有同伙。我不敢说。我伪装成替身回到铁墨。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暗追查真相。铁勒十和摩米两人就是叔叔派来监视我的。我只怕我行差踏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莫允离看着他痛楚的眼神,她不由轻声问:“那你不敢跟我相认,你又为什么要用王子身份逼婚?”
火光闪烁,莫允离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宁骥。她眼眶里始终含着泪水,她的手轻轻放在宁骥的臂膀上,心中涌起一阵荒谬之感。
眼前的这张脸,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惊惶不安。她凝视着他,想将这张脸跟小时候那个白净秀美的小哥哥重合起来。
可是她很难办到,她道:“你真的是我的小哥哥么?你为什么要来逼婚,为什么那么吓唬我?”
宁骥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火花,他张了张嘴,他只觉热血都冲上了头。
此刻他差一点就要对她说出来,因为我喜欢你啊!阿允,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吗?
可是他对上莫允离那忧伤的眼神,望着她眼眶里晶莹闪烁着的泪水,他却觉得说不出来。
他对他的女孩儿做了什么啊。此刻他只觉得无地自容:“阿允,是我错了。不管我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该这么对你。阿允,你打我骂我吧。”
莫允离摇摇头,她眼睛中的泪花,随即掉了下来,掉在了宁骥仰着的脸上。宁骥只觉的脸好像被火灼伤了一般,那么痛。
莫允离在泪光朦胧之中,看着宁骥脸上的痛楚,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她的小哥哥脸上没有的表情。
在此刻,在这黑暗潮湿的地道之中,在这眼泪滑落的瞬间,莫允离忽然明白了,她长大了。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消失在四月被风吹落的繁花花瓣之中了。
从宁骥踏上山丘,向她逼婚之时,她的小哥哥就已经不在了。
莫允离的眼泪无声地流淌着,她轻声问道:“小哥哥,没想到,伤害我的人,会是我在乎的人。”
她将手指放在宁骥的唇上,不让他继续分辨:“为什么要这么做么?我的小哥哥,他不会这么对我的。即便有再多的不得已,他也不会伤害我。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总是对我那么好。”
宁骥只觉心都要被撕裂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要将她的神情记在他的心里。
“对不起阿允,你的小哥哥,他已经死在了十里长滩的袭击中。他九死一生才能生还,他没法像过去那么单纯。他想活下去,就要成长。阿允,大家都不想告诉你这一点,可是没有人是能一直停留在最美好单纯的小时候。没有人。”
莫允离将手指从他的唇上拿开。他的眼神那么痛苦,她的心也随之颤抖起来。她抬起头,望着那黑暗的远处,她轻声道:“我知道,从前我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
宁骥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茫然,他不由惊慌起来,他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裙,他激动地说:“阿允,我长大了。你也长大了。阿允,看着我,现在的我,是这样的。宁行空的样子,是我觉得你会喜欢的模样。你果然总是凝视着他,可是现在的模样才是我的模样,阿允,不要不看着我,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莫允离的心中十分乱,她低头望着宁骥。她那总是高高在上邪气纵横的未婚夫脸上,居然会出现这样纯良无害,这样惶恐着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