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那么,为什么豫州鼎的消息,会那么快就走漏?如今我们找到了雍州鼎,是否,这消息也保不住了?”
宁行空没想到小公主这么聪明。阿诺金糕忍不住了,他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上官冷鹰的刀尖:“门扇,不许你这么对我表哥!”
冷鹰叫道:“你还维护他?他是个叛徒!”
阿诺金糕急切地说:“公主殿下,我表哥他的确是弥河王后的亲信,所以王后才派他到王子身边。但是我表哥他为人忠勇,他既然发誓保护公主,就不会再做有害公主的事情!”
莫允离看着宁行空,想着他们相遇以来的种种,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中闪着诚挚的光芒,她垂下了眼睛,轻声道:“我信你不会背叛。”
这话一出,乔公公和冷鹰齐声道:“公主殿下!”
阿诺金糕大喜,忙也跪下给公主磕了个头道:“公主您明察秋毫!”
而莫允离却继续问:“那消息到底如何走漏的?弥河王后在铁勒十他们被我们捉到之后,才动手截了豫州鼎,可见她之前并不知情。宁行空,你作何解释?”
阿诺金糕一下子有点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ø´Ëʱ£¬Í¥ÖÐһʱ¼Å¾²£¬Ö»Óд°ÍâäÀäÀÁ¤Á¤µÄÓêÉù¡£
宁行空凝视着莫允离,叹了口气开口了:“公主,末将请罪。消息虽然不是我有意泄露的,但此事确实因我而起。王后一路上都派人跟着我。”
风吹着暮春的雨点,从开着的窗户中飘了进来。天色越发阴沉了。
莫允离轻声问:“铁墨王后派人跟着你,为什么?你不是她的人么?”
阿诺金糕在一边道:“是保护也是监视。”
乔公公开口了:“公主,此人身份复杂,跟铁墨国的诸多势力牵扯不清,您让他离开吧。”
宁行空心中一惊,他忙道:“公主,这次是末将行事不够周密,也是末将心中有顾虑,若真甩脱了王后的人,会让她起疑心。我以后不会再犯,我再发现王后的人跟踪,会及时回禀公主!”
阿诺金糕也急了道:“公主,您要继续画地图,铁墨人一定会继续追踪,表哥隐匿行踪的行家,又熟悉铁墨人的惯用手法,您不要赶他走!”
莫允离看着焦急的阿诺金糕和宁行空,忽然轻轻笑了,好像枝头忽然绽开了花瓣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目眩于她的美丽。
莫允离道:“本宫让你留下,自然说话算话了。只是你呢,一再保证不会给大家带来危险,却没有做到。而你隐瞒的事情,也太多了。若有下一次,本宫也只能让你离开了。”
宁行空松了口气,他慎重地说:“公主,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乔公公和冷鹰看他就这么轻松过关了,都有点不甘心。但是公主既然下了定论,他们也就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了。
裴媛没想到莫允离出去一趟,会有这样的变故。宁行空出现的突然,可是她心中却总觉得哪里见过他。裴媛见莫允离已经做出决定,便道:“公主,这雍州鼎之上的地图,十分精准!”
莫允离一听,忙走了过来,那大鼎就放在一楼厅堂之中。只见周围堆着厚厚一叠纸,裴媛已经开始描摹地形了。
莫允离看着这雍州鼎,上面的文字古奥难明,可这雍州地图,却看得十分清楚。
“黄河的走向,似乎与今日不同?”莫允离在鼎出土的时候,就在心中有此疑问了。
裴媛点头道:“百年前天地大变,山川破碎,黄河也决堤改道。这几千年之前的地图,自然跟我们现在不同。”
莫允离轻叹道:“古人的智慧深不可测,这样精美的鼎,不知道怎么造出来的,勘测这地图,又花费了多少光阴。”
上官冷鹰道:“不是说,禹王爷的部下有个巨人,他一步好多里,这图是他从东到西,量出来的么?”
莫允离笑了:“传说还说这鼎有鬼神莫测之功,如今你不也看到了,这不就是个普通鼎么?”
莫允离的话音一落,天空中忽然一道弯曲的电光划破天际,照亮了铜鼎,随即响起了一阵春雷,那雷声滚滚,让大家心惊不已。
铜鼎的花纹和鼎上雕刻着的各种栩栩如生的不知名怪兽,似乎在瞬间活了过来。莫允离都吓得倒退了一步。只见又一道闪电闪过,她盯着铜鼎,只见铜鼎上隐隐约约闪烁着另一幅地图。
莫允离失声叫道:“那是什么?”
可惜电光消失之后,那雍州鼎又恢复了原样,丝毫不见方才那神秘地图。而除了莫允离,谁也没看到方才铜鼎的异样。
“公主,你眼花了吧?”上官冷鹰只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别吓唬俺啊。禹王爷,神鼎啊,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俺刚才说的亵渎您的话,都不作数啊。您原谅俺,俺给您敬香。”
大家笑了,方才紧张的气氛不见了。但莫允离依然坚持说看到了另一张图。
宁行空忽然道:“也许跟电光闪过,公主观察鼎的角度有关系。”
大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都涌了过来,围在公主周围,只等下一道闪电闪过。可是天变得阴沉沉的,虽是白昼宛若黑夜,雨也变得又大又急,从天上倾泻下来,可闪电却不再出现。
莫允离凝神望着雍州鼎上的黄河,又看着大图下面的一幅貌似水文图的小图。
莫允离叹道:“可惜我未学到水文图的画法。临行之前,裴夫子曾说,北宋时候的格物大家①沈括,曾治理延州,任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对水文勘察,地理之事,有独到的见解,还著有一本奇书《梦溪笔谈》,可惜书在百年前大变中散轶了。他只找到了残卷,不曾记载水文图之法。”
上官冷鹰挠挠头道:“公主,您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听懂。”
裴媛笑道:“公主是在感叹,她见不到一位地理大家沈括大人的名作《梦溪笔谈》。若有此书,也许我们就能看懂这雍州鼎上的水文小图了。”
正在此时,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而大家在那电光照亮了大鼎的一刻,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只见雪亮的闪电闪过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鼎上浮现出的另一幅图。那图上的虚线和圆点儿,和他们手中的几张古地图的图例一模一样。
莫允离闭上了眼睛,默默回忆着那图的形状,忙抓起了一支笔,尽量在遗忘之前将方才印在脑中的地图画下来。
大家见状,也忙学着莫允离的模样,将所看到的地图,画下来。
大家又站在那里,等待闪电闪过,可是雨越下越大,却始终不见另一道闪电。
他们几人将大家的图拼在了一起,基本地图有了个大致的轮廓。
“这是一张什么图?”沈幽幽问。
裴媛心中也十分惊讶,没想到沈幽幽记忆力如此好,她方才画出来的图,也就比莫允离的图少一点儿。
裴媛又看看金糕,金糕果然心灵手巧。他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全图上,而是盯着图的西北角画。他居然连上面几个大城池的古文字,都一并凭记忆记了下来。
天色暗了下来,大家都盯着这张图看。莫允离轻声道:“这是黄河的河道图。”她的目光移到了鼎下方的那张水文小图上:“这图上会有什么秘密呢?”她的话音被哗哗的雨声吞没了。
裴媛叹道:“若是我们能找到沈括大人的《梦溪笔谈》全本就好了。也许我们就能破解水文图了。”
大家看着这张图,那虚线一直绵延到黄河源头。
因这一部分图,都是阿诺金糕记下来的,所以十分详尽。等他们假以时日,破解了图上的古奥文字,也许就知道这鼎里藏着什么秘密了。
上官冷鹰忽然道:“不是说得九鼎得天下么?也许这图中蕴含着什么了不起的秘密?也许会有宝藏?”
作者有话要说: ①见《宋史》卷三百三十一 列传第九十、沈括《梦溪笔谈》、沈括《自志》、沈括《补笔谈》
¡¡¡¡¡î¡¢ÉòÀ¨¶þ
沈括二
大家一听,都眼前一亮。
沈幽幽微笑道:“冷鹰,你这回说的很有道理。”
上官冷鹰偷眼看了一眼沈幽幽,脸微微一红,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被称赞。
裴媛叹道:“可是这张古图,残缺不全,我们又不认识水文图。这样明知道宝山在前,却无攀登之路,只能空手而归的感觉,实在难受啊。”
大家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莫允离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沈括大人,不是在延州当过官么?延州,离西安很近啊!也许我们可以去看看?”
雨声哗哗,上官冷鹰不死心,一直盯着那雍州鼎看了大半夜,只希望再次看到那图,可惜一直等到他睡着,都没有再打雷闪电。
他们也尝试这用各种火光去模拟闪电,看能不能让那图再次出现。可惜都没有成功。
莫允离夜里听着雨声哗哗,心中下了决心,她本来想着是从此南下入川,但是现在有了这雍州鼎上的图,她决定先去黄河源头去看看。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去延州看看,能不能找到《梦溪笔谈》这本奇书。
她入睡之后,她的床前闪过一个人。正是那高大的敌国王子。只是他没有像平常那样将莫允离弄醒,而是盯着她看了许久,轻手轻脚地帮她将额前的碎发捋到了耳后,就没有再打扰她。
他悄悄立在那里,一直到后半夜,雨停了,淡淡的月光洒进来,才飞身离开。而莫允离始终酣睡,对此一无所知。
韦凡真听他们要去延州,非常吃惊,只对莫允离道:“公主殿下,虽然如今铁墨人在西安城的大部人马都已经落网,可是也许各地还有他们的余党,公主殿下还是在行馆等候陛下派来的大队侍卫比较稳妥。”
莫允离还没有说话,上官冷鹰道:“公主乃是职方郎,她有正事要干,大人就别干扰公主的公事了。大人要担心,不妨多派一点儿人手保护公主。”
乔公公忽然道:“那也不必了。那铁墨人在府衙的重重看管之下,还能自如传递消息,可知他们的势力,也可知,如今韦大人麾下,未必有百分百可靠的帮手。”
韦凡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可是这的确是实情,他立刻俯身向公主请罪。莫允离叹道:“大人不要为难。现在大人只要将雍州鼎看好了就行。我想,铁墨人现在更想得到鼎,我们也许并没有多少危险。”
韦凡真躬身道:“臣现在的确在甄别属下,公主若一定要出行,臣请公主带上犬子。”
莫允离眼前浮现起那十分秀美的公子,她好奇地问:“人不可貌相,贵公子难道是位武林高手?”
韦凡真干笑了两声,这两天韦奕关寸步不离地缠着他,只说不要重新提亲了,只要给他一个跟公主见面的机会。他本来马上就要派他来行馆当管事了,没想到公主居然要走。
上官冷鹰开心了:“什么?我居然没看出来韦公子有武艺,这么说,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高手了?”宁行空眉头一皱。
韦凡真含笑道:“那倒不是,只是犬子不务正业,常混迹江湖,这一路行过去,有可能碰到落草的山大王,有犬子在,可保公主道路平安。”
韦凡真心中有点忐忑,他们陕西道上不太平,这是他布政使司的失职,唯恐被公主训斥。但是莫允离却眼前一亮道:“咦,真的会有山大王啊?”
大家说着都看着乔公公,乔公公眼睛望着天,就当没看懂大家的目光。
当下大家说走就走,下午就收拾行李了。为了低调行事,他们没有驾驶记里鼓车,而是恢复了平常的微服打扮,驴车太慢,还是找了一辆马车。
韦奕关在城门外跟他们汇合的时候,差一点没认出他们来。他本来一想到要见到那绝色又温柔的公主,就心中小鹿乱撞,可没想到公主变成了村姑。
他使劲儿打量着那面容普通,穿着蓝布白色小碎花裙,包着 一条深蓝粗布头巾的莫允离。这分明是他们西安乡下最普通的姑娘,哪里是天之娇女。
莫允离看他望着自己目不转睛,她抿唇一笑道:“韦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她这一笑,只见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动人,那平淡的面容也遮不住她的明丽。韦奕关脸一红,竟不敢再看这村姑,他道:“小生考虑不周,也该如同公主一般改扮才是。”
他这样一说,穿着灰色粗布短打的上官冷鹰笑了,立刻丢过了一套庄户人的短打,还打着补丁。
韦奕关从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一时有点犹豫,可是他看着大家都笑眯眯地望着他,当下也不能再推辞,忙找个大树背后,将衣服换了。
等他再走出来的时候,莫允离不由噗嗤一笑。他太干净秀美了,露出来的手脸小腿都一片白皙,穿上这短褐,他也不像个庄户人。
乔公公摇了摇头,看他们一个个笑得开心的模样,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他咂吧了一口烟袋道:“公子还是换回来吧。这样吧,我们就都装作公子的随从罢。”
韦奕关穿上这粗麻布衣服,只觉得浑身都磨得疼,听到乔公公这话,忙又换了下来。
当下众人出发,莫允离觉得这位韦奕关,除了太害羞之外,还是个很好的旅伴,一路上为她端茶送水,照顾得她十分周到。而他烹的茶,也甘香可口,莫允离离了京城之后,还是第一次吃这样好的茶。
西安离延州不远,这一路北上,离开了渭河平原,两边地貌逐渐出现了千沟万壑的黄土,暮春时节,草木依然稀疏。
一旦狂风起,就刮得黄土漫天飞舞,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刮得他们每个人都灰头土脸。
而莫允离第一次见这样的地方,倒很有兴致。她一到了山高无人迹的地方,就好奇地问韦奕关:“这座山上有没有山大王?”
韦奕关只能报以尴尬的微笑。他这样与公主相处,越发觉得公主聪慧温柔,即便没有绝世容貌,依然是一位良配。他更加后悔了,心中惟愿能给公主留个好印象,他只要回去,就一定缠着父亲再次求亲。
莫允离不知道他的打算,只是觉得他十分羞涩秀美,看起来很好相处。大家每个人都看出来韦奕关的满目倾慕之情,再看公主,一派天真烂漫,显然并无男女之情。不由心中暗叹,又是一个单相思的。
当日在布政使司府的赏花宴上,宁行空第一眼看到韦奕关的时候,就知道他对公主怀着什么心思了。然而他方才被公主敲打了,不敢做的太过分,只能在一边冷眼看他献殷勤,早就气得暗中握拳了。
只见暮色茫茫,火红的夕阳挂在黄土岭之上,照得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红光。他们从中午出发,马车全力赶路,如今快要到延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