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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么傻。”贺寒川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笑意,他将衬衫从西装裤中拽出来,也不知道是想遮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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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贺寒川的脚步声渐近,向晚脸上一片狂风骤雨,“贺寒川,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敢把这水壶里的水泼到你身上!”
“我要是想乱来,还用等到现在?”贺寒川走到她身前,伸出一只手握住水壶,“松手。”
向晚紧皱着眉头,没动。
“你知道茶在哪儿?”贺寒川垂眸看着她问道。
向晚犹豫了下,松开了。
“去客厅里等着吧。”贺寒川接过水壶,放在案台上,然后走到冰箱旁边的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一盒茶。
向晚瞥了他一眼,用力在唇瓣上擦了几下,去了客厅。
陆言岑抬头看向她,目光在她红肿的唇瓣上顿了下。
“……过敏。”向晚又擦了下唇,然后坐到了陆言岑对面的沙发上。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可嘴上未消散的温度却让她脸颊发烧,如坐针毡。
她站了起来,“我去切点水果。”
“切好了,坐下吧。”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她肩膀上,将她按了下去。
向晚坐回沙发上抬头,见贺寒川弯腰将一盘水果放到了桌上,然后转身又进了厨房。没过多大一会儿,他拿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摆着一个茶壶,还有几个茶杯。
“陆医生尝尝这茶怎么样。”贺寒川倒了一杯茶,往陆言岑跟前推了推。
陆言岑看了眼晶莹剔透的茶水,“能让贺总亲自泡的茶,自然是好茶。”
说完,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女朋友的腿得麻烦陆医生,不敢怠慢。”贺寒川说道。
向晚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贺寒川称呼她为女朋友或者他的女人,但他最近好像喜欢上了这两个称呼,尤其在陆医生面前。
“贺总怠慢不怠慢,我都会尽力医治向小姐的腿。”陆言岑放下茶杯,“不过能不能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听到后一句话,向晚唇色有些苍白,攥了攥衣角。
“听说陆医生的导师也是这方面的专家?”贺寒川眸色沉了沉。
陆言岑瞥了他一眼,“我已经咨询过老师了,若是没有天台上那一夜,我跟老师都可以保证让向小姐的腿恢复如初,但是现在我老师让我多跟上帝祈祷。”
他顿了一下,脸上带着极浅的讥讽,“贺总打断向小姐腿的时候,有想过这么一天吗?”
贺寒川眼底的光芒消散了些,握着茶杯的手禁不住敲动着茶杯。
“茶凉了就不好喝了。”这个话题让向晚心口处跟堵了一团浸水的棉花一般,她拿着陆言岑的茶杯又给他倒了一杯,岔开了话题。
贺寒川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手放置在膝盖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再出声。
陆言岑坐了没多大一会儿便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向晚起身,将他送至门口,贺寒川跟在他的身后。
陆言岑启动了车子以后,没有立刻走,而是降下了车窗,跟贺寒川说道:“向小姐治疗阶段不适合走太多路,贺总最好给她配一个司机。”
“谢谢陆医生对我女朋友这么上心。”贺寒川搂着向晚的肩头,冲他勾了下唇角。
向晚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但是他的力气很大,她没有挣扎开,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不客气。”陆言岑眼角微微上挑了一下,踩上油门离开。
向晚脸上最后一丝礼貌性微笑也消失不见,她用胳膊肘磕了贺寒川还未痊愈的小腹一下,趁他吃痛的时候挣开他,进了别墅,直接往楼上走。
贺寒川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别墅,冲她的背影说道:“我说过,别躲着我,不然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来什么事。”
听此,向晚停下了脚步,她攥了攥拳,连下颚都绷得紧紧的,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停顿了一会儿后,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下了台阶,默不作声地坐到了沙发上。
两人相对无言,贺寒川将向晚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水倒掉,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她没喝,他又将果盘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她也半点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解开袖口,挽起袖子,露出线条好看的小臂。阳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却显得有几分黯然。
“最迟一个月过后,我会跟清然订婚。”贺寒川揉了下眉心,神色间隐约有些疲惫。
爷爷肺癌晚期熬不了多久了,要是他惹恼了爷爷,总裁职位还有手中仅有的百分之三股份都被爷爷从遗嘱中划掉。
到时候,就像爷爷说的,他会是一个废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向晚嗤笑了一声,讥讽道:“所以呢?你这意思是告诉我,让我做好当情人的准备吗?”
“我跟清然订婚后不会立刻结婚,在结婚之前,我就会跟她取消婚约。”贺寒川不想解释太多,就算解释了,他觉得向晚对他的恨意也不会减少半分。
等爷爷去世后,他就会跟清然取消婚约,到时候遗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谁也改不了。
“呵!”向晚冷笑了一声,站起身俯视着他,“取消婚约又怎样?你跟江清然订婚,还留我在身边,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插足者!”
贺寒川瞳孔中倒映着她尽是恨意和厌恶的脸,心脏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而艰难,“向晚……”
“我刚做完针灸,有些累了,先上去休息了,晚饭不用叫我。”向晚大口呼吸着,目光死死盯着他的脸,然后咬牙切齿地收回了目光,往楼上走了。
刚做完针灸,她右腿酸软得很,走路走得慢,跛得也比平时明显。
贺寒川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与往日无异,但【创建和谐家园】出来的小臂上青筋蹦起,看起来异常狰狞。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打断她的腿,以此来换清然不【创建和谐家园】她‘蓄意谋杀’,即便她会因此恨他。
江家子嗣单薄,江老爷子只有清然一个孙女,跟江戚峰一个孙子,整个江家未来都是兄妹两人的。
而他这个贺氏集团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除了这个让人羡慕的职位外,只有贺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
爷爷看似重用他,但贺家人还有贺氏集团的高层都知道,他会坐上这个职位,不过是爷爷看上了他的赚钱能力而已。
换而言之,他不过是贺家一个赚钱的傀儡,跟清然在江家的地位云壤之别。不然,过去的两年,他也不可能连向晚的面都见不到。
不过他在贺氏集团的股份占比再小,这个总裁职位也够诱人,等爷爷死后,他成为董事长,掌控整个贺氏集团的几率也比较大。
不然,包括江家在内的一些大家族,也不会将他当做一个好的联姻对象。
贺寒川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凉掉的三杯茶,起身将茶壶跟茶杯放到了托盘内,然后端进了厨房。
等爷爷死了,所有的事就都好办了……
他哗啦啦将茶杯倒入水池内,有一个从旁边滚了下去,落在地上啪嗒一声碎了。他却一眼都没看,只是低头洗着水池中的茶杯。
第二天贺寒川没来上面敲门,向晚六点醒了以后,一直坐在床上发呆,等到了九点半才下楼。
餐厅里干干净净的,只有一张纸条。
【请柬已经准备好了,等婚礼那天你跟我一起去就可以。
厨房里有吃的,你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要是不会用微波炉就去网上查一下。打扫的两个阿姨十点会过去,问他们也可以。】
笔锋苍劲有力,带着难掩的霸气,跟他的人一样,总给人一种侵略的气息。
向晚皱了皱眉,进了厨房,见案台上有熬好的瘦弱粥,还有几碟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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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向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回了房间,拿出手机,给她哥编辑了一条信息——
【我跟贺老爷子那边已经商量好了,他会派人带我离开,也不会让贺寒川为难你跟嫂子。我还不确定会去哪儿,等到了那里,再跟你和嫂子联系。】
她编辑好后,手指都放在了发送下面,但最后没有按下去,而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了。
哥哥心里向来藏不住事,要是告诉他,他做点什么被贺寒川发现了端倪,到时候得不偿失。
等到了林老爷子婚礼那天,再跟爷爷奶奶说也不迟。
接下来几天,除了出去考了一次科目一,向晚一直待在竹贤庄。
期间赵瑜来了一次,跟她说了会儿话,气色看起来不大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她问了几句,但是赵瑜闭口不谈,她便没再多问。
很快就到了林老爷子的婚礼。
贺寒川提前给向晚准备了礼服,还邀请了几个造型师跟发型师过来,让他们帮助她。
“我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向晚不想打扮得太过隆重,一来江家人跟林家人本就不想邀请她,她穿得太惹眼不好。
二来,今晚贺老爷子安排的人会带她走,她穿得太繁琐不方便。
贺寒川拽过她,将她按在梳妆镜前的椅子上,淡淡道:“你跟我一起过去,不用怕江家人跟林家人看到你。”
向晚皱着眉还想站起来,但他将一条胳膊搭在了她肩膀上,“别动。”
一群人凑在向晚身边,一个造型问题就吵得面红耳赤,争执了半天。她听得耳朵疼,索性低头玩手机。
【哥哥】晚晚,用不用我去给你送晚礼服首饰一类的?刚好我这两年又拍了不少好东西,给你做礼物……就是没有之前那个玉坠好看
向晚今晚要走,带一堆东西也不方便,忙跟他说不用。她本来想将今晚走的消息告诉哥哥,但余光扫了眼身旁的贺寒川,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收起手机,看着贺寒川脖子上戴着的玉坠,皱了皱眉。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贺寒川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系上了最上面两颗衬衫扣子,挡住了脖子上的玉坠。
向晚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指了下他的脖子,“这个玉坠……”
“之前在一家古董店里一眼看上了,我很喜欢,没法送你。”贺寒川轻抚着西装上不存在的褶皱,偏头看着她。
向晚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贺寒川则起身去了楼上。
没过多大一会儿,贺寒川拿着一个黑色小方盒子下了楼,然后递到了向晚跟前。她看了眼没动,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碧绿色的水滴形玉坠,看起来比向晚之前的那个玉坠成色更好。
贺寒川将玉坠托在手上,弯腰要给她戴上。但她伸手阻止了,欲语还休地看了眼他的脖子。
“我的不能送你。”贺寒川掰开她的手,垂着眸子认真给她戴玉坠。
他微凉的手略过向晚皮肤,激起她身上一层层鸡皮疙瘩,而且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有些痒,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向晚倏地站了起来,解下了贺寒川刚给她戴上的项坠,朝他伸手,“我项链还我。”
“嗯?”贺寒川微挑了下眉梢,神色淡淡,好似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向晚如鲠在喉,皱了皱眉说道:“你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是我的,还我。”
造型师还有发型师都停下了动作,目光各异地看着两人。
“你说这个?”贺寒川解开两颗衬衫扣子,指着锁骨间的玉坠问她。
向晚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从链到坠跟她的一模一样,她确定这就是她的。
“这是我自己买的,你认错了。”贺寒川重新系上了扣子,目光朝她手心里的项链指了指,“戴那个吧。”
向晚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这个玉坠后面的银托上面有我的名字,我不可能认错。”
“后面没有字,我已经看过了。”贺寒川抬手看了眼时间,跟一旁几人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带她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