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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佯装随意地问:「这马车上的机关很常见吗?」
「回娘娘,是的。」
「太子的车上也会有吗?」
「太子贵体,马车上的防御自然是极好的。」
我陷入了沉思。
既然是极好的,为何那剑能从车帘处一穿而过?又为何穆景元毫无按动机关的表现?穆景元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想不透我便不再想下去了。
目前对我而言,还有另一件更要紧的事。
姑母对我说,我一定要尽全力生下嫡子。
按惯例,这在以往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父皇在信中却让姑母帮我。
这些人,一个个到底都在打什么主意?
我掀开车帘,走马观花般掠过苏国京都的街景。
我心里算好了时间,等到离目的地还有些许距离时,就让他们停下。
从齐国来的绸缎、糕点,我都让人敛了一些,直到保证我走入那间医馆的行为显得足够自然。
在柜台前打理着的是个清秀小生,还未等他开口,我就问:「你们的医师在哪儿?」
「鄙人梁子乾,就是这里的医师。」
「我要一两黄芪,二两当归,三两枇杷,二两草乌,三两葛根,一两决明子。」
梁子乾仍是不动声色,「葛根没有了。」
「葛根还有。」
梁子乾这才微微笑了出来,「子乾拜见七公主。」
「作为暗探,开医馆不会张扬了些吗?」我压低了声音。
「回公主,只是为了好接应罢了。」
「你有办法当上东宫的太医吗?」
「这怕是得使好些手段。」
「只要不碍我性命,什么手段都随你。」
梁子乾微怔,随后笑着说:「好。」
我回去后已经烧了两天了,总是退热没多久又烧起来,反反复复。
我隐约能听到一屋子太医的进出声和穆景元的呵斥声。
可我就是眼皮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
有时候我会被人扶起来,强行灌下苦巴巴的药。躺在那人的怀里的时候,我总是闻到那股熟悉的檀香。
好你个穆景元,敢灌我喝药。
罢了,我的确奈何不了你。
我不知道在自己迷迷糊糊中沉沦了多久,但我最终还是睁开了眼。
映入我眼帘的是梁子乾。
梁子乾见我醒了,面上不见一丝惊喜,只是不徐不疾地说;「太子妃突得怪病,宫中太医皆束手无策,于是太子在民间发了名帖,我便来了。」
我呆怔片刻,缓缓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梁子乾眨了眨眼睛,「这毒难解,却不伤根底。」
他眼神明亮,一丝心虚的意味都寻不出。
长公主是给了我一个怎样的好帮手啊。
「所以现在?」
「太子索性让我留在东宫了,」梁子乾收拾着医箱,「以后太子妃的身体由我来料理。」
我张望四周,「这会儿殿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大约猜到你醒来的时辰,便打发他们去煎药了。」
「年纪轻轻的,医术这么好。」
「谢太子妃夸奖,臣这就要去禀告太子了。」
穆景元过来的时候,前去煎药的宫娥也回来了。
他非要一勺一勺地喂我,使得旁边候着的宫娥一个看屋顶、一个看地下。
我很多次都想告诉他,在我睡着的时候他灌我药这件事我还是记得的。
只是每每想开口时下一勺就递到了嘴边。
「太子妃想什么这么入迷?」穆景元优雅地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汤勺。
「是被太子晃了眼。」我轻轻地说。
「有个温柔又好看的夫君,的确容易失了神。」穆景元语气中带着笑意。
行行行,你怎么想都行。
「刚才给我诊治的太医有些面生?」我故意提起来。
「民间来的,宫里的不中用。」
入夜的时候,穆景元有时候会抱着我出院子里看月亮,惹得宫人纷纷侧目。
我挣扎着要下地。
他却说地气凉,硬是不肯。
就这样看了几晚月亮之后,册封典礼就来了。
繁复的仪仗、绵延的红妆、盛大的场面让我多次闪了神。
我几乎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地完成了典礼。
直到眼前的喜帕被一柄玉如意挑开,我才清醒过来。
我不敢看穆景元暖意融融的眼睛,只是垂睫盯着他礼服上的鎏金丝缀。
他却自然地取来合卺酒与我饮下。
我今晚格外安静,他倒是话多,可是说着说着他就不说了,只是用那双不安分的手缓缓地从我的衣襟滑到衣带处,再后来,他把我压在身下。
月华如水,有人无暇赏月,有人如坠云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空了。
宫人端来一碗乌漆漆的药,恭敬地要我喝下。
「这是什么?」
「回太子妃,这是补身子的。」
我接过后,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梁太医开的方子?」
「这是嬷嬷按老方子煎的。」
噢?梁子乾还不能接手这个?
等到他来帮我把脉的时候,我趁机问了他这个问题。
「避子汤这事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却也不是放在明面上的事,大约是对我信任不足,才未交与我做,」梁子乾语气轻淡,「太子妃莫急。」
「你掂量着就好。」
梁子乾压低了声音:「齐国最近不大安宁。」
「为什么?」
「储位之争。」
我大致明白了。
果然还没半个月,就传来了消息。
我的三皇兄李明琮取代了原来的四皇兄,成了东宫之主。
我不惊讶,毕竟他名字里的「琮」字,便说明父皇对他早寄予厚望。
只是三年前被四皇兄设计陷害,才害得他错失储君之位。
如今他会争回来,实属意料之中。
我知道这消息后,心情很不赖,当夜就独饮了两小盅酒。
微醺之时,侍女便为我送上了解酒汤。
「奴婢谴人去告知梁太医,他便送了酸汤过来,只是如今已入夜,太医不便进来。」侍女低眉道。
饮下醒酒汤后,困意便涌了上来。
我耷拉着眼皮,可就是不想进去。
「太子妃,殿下这时辰应是不会过来的了,还是先寝下吧。」
你误会了,我没有在等他。
我点了点头,却任由身子软绵绵地支在小桌旁。
「有刺客!」
「他往那边跑了,快!」
我被突然而至的喧闹声惊醒了。
侍女连忙将我扶入内殿,神情恳切道:「太子妃莫怕,外面的人会料理好的,婢子这就出去守着。」
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破窗而入。
我心下一惊,正要叫人,可是在看清来人的面目时,那声来不及出口的惊叫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梁子乾一身黑衣,面色苍白,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腰间还有一片醒目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