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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宋奕衡猛地站起身,嘶吼出声:“你说凭什么!凭这里是我家我是你丈夫,而你心里装的却是别人!”
“那你呢?”
我听到自己尖利的声音,像是被撕裂的破布包裹,里头囤积多年的愤懑全部倾泻而出。
“你不也是吗?你亲我抱我睡我的时候心里也想着别人,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寂静像是被打翻的墨汁,空气凝滞而黏稠,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这些话,其实不该说的。
我从来没有怪过宋奕衡,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意思却还是答应了他,我自己也有私心。
此刻说来却像是怨怼了,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我真的在难过。
我难过于宋奕衡的深情,更难过这样的深情不是给我的。
又觉得不甘,凭什么两个人的动机都不纯,他却觉得自己有资格指责我;又凭什么我已经腾出了心里的位置给他,他却没有。
当时的我骤然被揭穿,甚至忘了去思考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宋奕衡慢慢走到我面前,伸手掐住我的后颈:“所以你觉得很公平?周茵,我至少从来没有骗过你,而你,却把我当个傻子……”
戛然而止,似乎还有未完的话却被硬生生哽在喉间。宋奕衡眼尾都憋红了,手掌渐渐移到我的咽喉,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甚至想要掐死我。
“我跟你求婚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创建和谐家园】,你看着我的时候笑容有过真心吗,我每次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都觉得特别恶心,还是只想着他的脸?你说啊,说!”
他声嘶力竭地质问和几近自嘲般的言语犹如一根铁丝渐渐勒紧我的心脏,我喉头发干,眼泪开始滚落:“不是的,你听我说……”
宋奕衡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下一僵,整个人显出难以名状的颓丧:“难怪你不想怀孕……”
某一次事后清晨我起来吃避孕药时被宋奕衡撞到了,他看着我手里的药片和水,半晌才眨了眨眼,没说什么就回了房间,之后做事总会避开我的排卵期。
“我以为你是年纪小暂时不想生孩子,我都由着你,还怕你为难从来没问过一句。结果,你只是不想生我的孩子罢了!”
宋奕衡红着眼睛看我,几乎咬牙切齿:“幸好你没生,没的弄脏了我的种!”
我使劲摇头,之所以避孕,是不愿在我不确定我们是否有未来的情况下就不负责任地把小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
他该是甜蜜爱情的结晶,是该被寄予期待和祝福的,而不是成为我稳定地位或者绑住宋奕衡的工具,甚至只是欲望的衍生物。
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宋奕衡竟然是在意的。一想到他或许曾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为此黯然神伤过,我就内疚极了。
试着去安抚他的情绪,伸手想碰碰他脸,被他迅速避开:“你从前也是这样哄他的吗?”
我尴尬地垂下手,觉得有些无力。
宋奕衡的心里终究是扎下了一根刺,日日夜夜,在每一个与我相对的瞬间都会被刺痛。
类似的问题会不断地在他口中出现,而我不论怎么回答都是错。
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试探着问:“……那你有没有看过我的日记?”
宋奕衡狠狠甩开我:“我没那么【创建和谐家园】!”
我摔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一颗心渐渐沉落。
照片我百口莫辩,日记却已灰飞烟灭,有些情意恐怕很难再说出口了,说了宋奕衡也不会相信。
何况孙思瑶已经回来了,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又想起宋奕衡之前说过会让我后悔的话,忽然就生出了些破罐子破摔的勇气。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什么时候离婚?”
宋奕衡愣了一下,随即暴怒踹翻了茶几:“离婚了好让你去找那个王八蛋双宿双飞吗?你想的美!”
“找什么!孙思瑶给你照片的时候没跟你说……”
“别跟我提孙思瑶,跟她没关系!”
“你以为我宋奕衡是什么人都能放下又捡起的阿猫阿狗吗?”
“当年我母亲抛弃了我,这么多年间哪怕她再求我,我也没去见过她……”
“后来孙思瑶也舍弃了我,哪怕我再痛苦再念念不忘,哪怕我要去找一百个像她的人,我也不可能再重新接受一个回头的她!”
宋奕衡直直地凝视着我,眼中墨色翻涌,透露出明显的决绝和隐约的疼痛:“周茵,从很久之前我就不会再去祈求谁的爱了,任何人。”
“但是恨,我无所谓。所以我们就这样吧,互相折磨也好,只能随我高兴,至于你,就受着吧。”
宋奕衡说完就转身离开,被烟头烫到的手指明显红肿。我想叫住他给他擦点药,可惜他走的很快,一次头也没回。
6
其实我家的药还挺齐全的。
我右腿上有旧伤,偶尔刮风下雨会难受,宋奕衡有准备一些膏药;
我皮肤白又薄,很容易被掐捏出印子,宋奕衡一边嫌我不禁弄一边又买了十几种药膏放着;
烫伤膏也有,从我做饭烫过一次手以后,就再也没断过。
仔细想来,宋奕衡对我一直很不错,尤其是在他离开以后,我才更觉如此。
原来如果他不愿意再给我这些,我会过的如此艰难。
宋奕衡不回家的日子,我基本都是失眠到天亮。就算穿上他的衣服,身上都是他的味道,却还是没有他的温度。
后来试着喝了些安眠药,睡的时间却也不长,醒来后摸不到他的空洞更让我难熬,于是也不再喝了。
有两次他半夜回家,看到我还没睡,便凑过来亲我,一言不发动作粗暴,口舌间全是刺鼻的烟味。
我试着推拒他,想让他少抽点烟,他却用大力压住我:“周茵,这是夫妻义务。”
他依旧保留着从前的习惯,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使用避孕工具了。
我知道,这就是我们即将走向分崩离析的预兆,连最最亲密的事也开始隔阂,哪怕我就抱着他,仍觉得胸怀中空无一物。
恐惧和不舍将我淹没,在他灼热的体温覆盖之下我却觉得冷,忍不住细细发抖。
宋奕衡以为我是害怕,于是更加卖力地故意弄我。
逼问我他和钟越谁的技术更好,谁让我更舒服。叼着我颈侧的细肉来回的咬,逼我一遍又一遍不停去叫他的名字。
似乎要通过这些印记和呼喊去证明些什么。
但我满足他之后他总是会更生气:“你还真是什么都肯做啊,你想要什么,想留在我身边还是想让我放你离开?”
我咬着唇轻轻摇头,被他伸手掰开,粗暴地撕咬,牙齿磨过我的唇角,【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
不像是亲吻,更像是惩罚,直到此时我才真切体会到,从前的宋奕衡到底给了我多少温柔。
心脏像是被尖利的指甲狠狠掐了一把,我浑身一颤,眼泪不禁滑落,沾湿了宋奕衡的侧脸。
他突然顿住动作,伏在我身上粗重地喘息,而后猛地捶了两下床垫:“就这么难受吗?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忍的……周茵,你可真是个好演员!”
宋奕衡起身离开,那之后再也没碰过我。
还是会跟我睡在一张床上,只是不跟我说话。我倒是想跟他说些什么,但又抵抗不住困意。
有他在身边,我总是睡的特别沉。
反而是他好像有什么烦心事,时常在夜里辗转反侧睡不踏实,睡梦中偶尔也会像从前一样抱住我,很快又会清醒过来,然后放开,翻身到离我远一些的地方。
他会回家,为了在我面前昭示这个家的所有权和他的存在感,要让我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但是他又实在很生气,所以连一个眼神也吝于给我,或者说他是在努力克制。不去看我的脸,不去追究,更不想跟我再发生无意义的争吵。
我渐渐看明白了,宋奕衡似乎在试着戒断我。上床是,抱我是,我这个人也是。
哪怕这分明是个很坏很残忍的信号,我却犹如溺水之人一般,在狂风巨浪的风眼中暂时得以苟延残喘。
孙思瑶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接起时并不背着我,我却都会识相地避开。
有一次孙思瑶喝多了,半夜打来哭着求宋奕衡去接她。宋奕衡问清地址后就挂了电话,然后打给孙思瑶的哥哥让他去接人。
我在旁边听着都有些唏嘘,一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宋奕衡的胸膛,被他一把打开:“干什么?”
“……我就摸摸你的心是不是跟岩石一样硬。”
宋奕衡翻过身背对着我:“倒是没有某些女人心那么狠!”
一贯强硬的人突然说出这样类似抱怨撒娇的话,让我一颗心都忍不住化成了一汪酸水。
宋奕衡啊宋奕衡,其实心软的像棉花。
当初放下的狠话都忘了个干净,所谓的折磨也不过是在床上的小别扭和生活中的冷暴力,说实话,级别还不是很高,甚至都比不上我大学女生宿舍的阴阳怪气。
我统统都可以接受,不管他是因为被骗了觉得愤怒还是因为反做了替身感到丢脸,只要他还愿意计较这件事,就代表他还在意。
在意我,或者在意我们的婚姻。
后半夜宋奕衡似乎做了噩梦,呼吸急促,额头布满冷汗,本能地往我这边靠。
我伸手拍拍他背,甫一碰到他就整个人都缩进我怀里,下巴搁在我胸口,低声叫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或许宋奕衡对我的依赖远比我想象的要多。
曾经的我们都是各自漂泊的浮萍,偶然相遇,哪怕最初只是为了从彼此身上找寻别人的影子,可天长日久的纠缠已经成了牵绊,再要分开难免伤筋动骨,就连宋奕衡都无法全身而退。
醒来后的他对此一无所知,仍旧对我不冷不热的,我却觉得胸口轻快了许多。
一切或许还没有太糟,尚有回转的余地,迫切地需要我做些什么来表现。
第一步便是从网上找了很多教授厨艺的视频,从最简单却很有意思的样式学起,打算先征服宋奕衡的胃。
他有几天没回家了,我打电话他也不接,何助理永远只会说他在忙,嘴巴比王八还严实,一个字都套不出来。
我没办法,做好了新学的爱心午餐以后,亲自去了宋奕衡的公司,其实就是想见见他。
之前有段时间宋奕衡心血来潮时,经常会带我来公司陪他上班。其实也不做什么,就是给他端点咖啡,整理整理文件什么的。
“你不是有秘书吗,干嘛天天使唤我?”
宋奕衡从眼镜后头看我:“你不是不想做家庭主妇吗,有兴趣来给我做秘书吧!”
我微微一怔,他竟然知道!
毕业后我只工作了一年就嫁给了宋奕衡,他对于我那份起早贪黑跑业务的销售工作不是很满意。
说是不喜欢我出去应酬陪人喝酒给他跌份儿。其实我知道,他只是觉得我辛苦。
有两次我被大雨阻在半路上,淋的像只落汤鸡,又不敢劳动他,自己辗转回家时,他的脸色都很难看。
只是关怀总和别人不同,不会说“为什么不打电话叫我去接你”,只是硬邦邦地说:“笨死了连个驾照都没有”。
如果有的话,他应该会送我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