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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敢去,不是慑于对方的家世背景,而是因为宋奕衡的心意。
我虽然是宋太太,但其实一无所有,只有他的爱才是我的底气,可惜,我连这个也拿不准。
周围响起看好戏的低笑声,我垂下头打算装死人,又听到那头传来几声惊呼。
那女生崴了脚,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恰好靠在宋奕衡的怀里,看上去半天都起不来呢。
宋奕衡轻轻扶住人后背,是他从前一贯怜香惜玉的姿势。
但我知道,这次不一样。
那位长辈是他争取了好久的合作对象,这位侄女自然也不是他能随便对待的莺莺燕燕。
果然,在短暂的交谈之后,宋奕衡打算送她上楼休息。一手揽住肩膀,一手伸出成拳被她手掌搭着,倒是十分绅士。
周围人都乐见其成,目送着一对璧人,从头到尾都没人看过我一眼,连宋奕衡也没有。
一时间,我立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有种置身空层的感觉。好像所有的喧嚣人语都顷刻远去,只有我被遗弃在难堪和无能为力之中。
胸口像是被塞进了棉花一般堵的出不来气,我下意识伸手按住,摸到自己沉重的心跳,而后是缓慢的钝痛。
不尖锐不明显,后劲却很足,直到宋奕衡重新回到我身边才慢慢缓解。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可以眼睁睁看着他打发那些纠缠的女子还无动于衷。
而是再也见不得他跟别的女人亲密,笑语、触碰、并肩的画面,以及对方居心不良的接近和他心知肚明的来者不拒……
都让我难受。
因为这样的亲密,也曾属于我。
前一年冬至,我和宋奕衡因为包饺子的事吵了起来。
我想亲手包,他却坚持要买,理由是我手艺太差浪费食材。
我自然受不了这种蔑视,拿起围巾就跑出了家门,又没处可去,躲在附近过了两个小时才被宋奕衡找到。
“周茵你是不是有病,这点小事也值得离家出走?”
我梗着脖子流眼泪:“这才不是小事,这关乎我的尊严!你从来都看不起我,更没有把我放在和你平等的位置上。”
宋奕衡被我气笑了:“但凡你有些厨艺不要总是摔盆打碗弄伤手我也不至于这么操心!”
我想想自己因为盲目自信和毛手毛脚在厨房里弄出来的一团糟,确实有些心虚,又见他气呼呼地要走人,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
于是缩起右腿,假惺惺地叫唤:“宋奕衡,我腿疼。”
宋奕衡闻言顿了顿,像是被针扎破的皮球一瞬间泄了气,转身回来背起了我。
我伏在他背上,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又夹杂着羞愧。
因为我知道,我右腿上的那道伤是他心里永远放不下的亏欠,为此总能多忍让我几分。
而我就像是一个茫然无顾的溺水者,只能卑鄙地抓着他心上的软肋,才能上岸。
毕竟谁不想要呵护和宠爱呢?出于歉疚的也算。
仔细回想,我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喜欢宋奕衡的,动机是作为对他的回报。
只不过在情敌的【创建和谐家园】下才察觉出来,这样的占有欲和嫉妒心,应该可以称之为爱情了。
我意识到这点的第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完蛋了。
明明知道自己只是替身,明明自己最初也是看上他的脸,明明应该很清醒的,为什么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这很不公平啊,因为宋奕衡不爱我。
大概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宋奕衡少见地解释:“顾老跟我爸是老朋友了,我不好拂他的面子,不过是送她一下罢了,又没别的。来回才不到十分钟,你老公可没那么快!”
我忍不住笑了:“跟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就算你真的十分钟,也不能初次见面就滚上床吧!”
宋奕衡“啧”了一声,似乎不满我如此粗俗,下一秒又凑过来咬我耳朵:“老公长不长你不知道吗?”
“你怎么这么流氓!”
“谁流氓!我说时间而已,你想什么了?”
我总是说不过他,又羞又恼地掐了他一把,心头的郁结倒是散了大半。
拍卖会上,宋奕衡问我喜欢哪个拍品,我看来看去,最后只是摇头。
油画啊书法的我不懂欣赏,珠宝钻石的我又嫌太招摇,平时用不上,价格也太昂贵,万一哪天离婚了恐怕还得还给宋奕衡。
一想到会有其他新的女人戴上宋奕衡曾经买给我的珠宝,我就呕的想吐血。
还不如不要,眼不见心不烦。
最后,宋奕衡还是给我拍下了一枚坦桑石的收藏版胸针,小小的一枚,花的钱却不少。
同场还有两位竞拍者,跟了两轮以后,大概是觉得不值了,才没再叫价。
宋奕衡接过工作人员送来的盒子,随手递给我,旁边人笑着调侃他宠妻一掷千金。
他只是随便笑笑:“没办法,刚才惹我太太不开心了,可不得出点血哄一哄嘛!”
顾老就站在不远处,看样子原本是打算过来同他说话的,闻言脸色微变,和众人一起离开了。
我跟在宋奕衡身后,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这就是我对他最无奈的地方——
你说他不喜欢我吧,对我倒是很好;说他不把我当真正的宋太太吧,他又对婚姻十分忠诚。
因此,我连责怪他和逃离他的理由都没有,只能身不由己地沦陷。
但这样的沦陷是很危险的。
就像现在,宋奕衡彻夜未归,我却无能为力。
不能追究,不能质问,甚至不敢去寻找蛛丝马迹,比起怕自己伤心,更怕他会嘲讽我不知天高地厚。
我觉得自己有点怂包,但也只是在宋奕衡面前。
其他人我可不惯着。
孙思瑶找上我是在三天之后,这期间宋奕衡一直没回家。我不是没怀疑过他们,但见到她我反而安心了。
以她的骄傲来说,要是真和宋奕衡有了什么,是不屑亲自来见我这个替身的,自有宋奕衡为她冲锋陷阵。
年轻的女子眉眼澄澈,唇角带着得体的微笑,说出的话却让人很想扇她耳光。
“你和奕衡离婚吧。”
我嗤笑:“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这个宋太太说话的?喜新厌旧的前女友,还是恬不知耻的老小三。”
孙思瑶也不是一般人,面上仍旧笑着,只于眼底生出些阴鸷:“能给他助力的人才配做宋太太,而你什么都给不了他。我再说一次,跟他离婚。”
“要你来说,宋奕衡是嘴坏了吗?没有吧,他亲我的时候还挺好用的。”
“你不必与我逞这口舌之快,我是为了你好。你是什么身份咱们都心知肚明,撕破了脸难堪的也只会是你。”
我重重搁下咖啡杯:“那就让宋奕衡亲自来和我说!”
孙思瑶明显一怔:“……他还没跟你提离婚吗?不会啊……看了那些东西他怎么还可能忍得了……”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孙思瑶优雅地站起身,看我时眼中竟有几分同情:“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宋奕衡,不过我倒是低估了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惜了……”
5
我还没猜到孙思瑶说的是什么东西,却已经明白前几天夜里她叫走宋奕衡必定是说与我有关的事。
难怪宋奕衡走之前突然问我有没有什么话对他说,是想在孙思瑶开口之前听我先说。
可惜,我还是犹豫了,也因此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在那场真心话的游戏之后,哪怕宋奕衡再能忍,他也不可能完全不好奇,甚至对我生出猜忌,这大概就是孙思瑶的目的。
她把东西给了宋奕衡,并笃定他不可能无动于衷。那宋奕衡这几天的隐忍不发又是因为什么呢?
太忙了?还是并不完全相信孙思瑶。又或许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置我。
我太阳穴突突地跳,后背上也一阵冷一阵热,等到孙思瑶走后立刻给宋奕衡打了电话。
没人接,我又打给何助理,对方说宋奕衡已经下班了。
话语间几次欲言又止,似乎顾忌着什么,最后也只含糊地说,宋奕衡很不容易,希望我能多理解。
这话由他一个助理说出来其实是很僭越的,还十分诡异。我直觉有些不寻常,却没时间多想。
匆忙回到家,宋奕衡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抽烟,右手边的烟灰缸里按着十几个烟头。
他似乎在那里坐了很久,西裤上都有明显的褶皱,左手按在腹部,多半是又胃疼了。
我一颗心被揪起来,很想跟他谈一谈,开口却只是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
加荷包蛋的酸汤挂面是我唯一拿手的吃食。
从前某次宋奕衡喝醉了时我曾给他做过,他迷迷糊糊地吃了一口就皱眉。
我以为是烫了,赶紧凑上去给他吹了吹。他却瞪着眼睛看了我半晌,一言不发地吃完了。
后来我偶尔也会给他做,他再也没有皱过眉。
今天却一直愣愣地对着那碗面出神,连烟头就要烫到手指了都没发觉:“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这个面,周茵,我最讨厌酸的。”
“所以,爱吃这面的究竟是谁?”
我心中“咯噔”一下,眼见着宋奕衡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劈头盖脸地砸在了我身上。
“是他吗?跟我长得可真像啊!难怪你第一次见我时就那样看我……”
照片如雪花般落在地上,有几张正面朝上。搂着我的年轻男子眉眼俊朗,与宋奕衡有八分神似。我轻轻地亲吻他侧脸,满眼笑意。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对幸福相爱的恋人。
我看了一眼就抬起头,脑中响起尖锐的嗡鸣,有一根弦瞬间断裂:“他……”
宋奕衡嗤笑一声:“钟越?名字可真够难听的!”
“你说话注意点,他……”
“怎么,说一句都不行?真是宝贵啊,难怪总捧着那本破日记看不够似的,都是你们的美好回忆吧!”
我悚然一惊,下意识看向床头柜,随即开始在屋里各处翻找:“我的日记本呢?”
“烧了!”
“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