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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向相处融洽,她也从未觉得他的忙碌有什么不妥,她只会心疼他太忙碌,太辛苦。
苏以忍住泪意,细白的牙齿咬了咬唇,因为流泪唾液也变得丰富,嘴唇被咬的水汪汪的。她抬起眼睛,“祁樾舟,你为什么不抽空来一下。虽然我知道就算是我受伤了,你来也是没用,但是我是真的吓到了。我以为我出车祸了你会过来,我知道你很忙,我也害怕打扰你,给你的工作添麻烦,但是你人不过来,你电话也不打一通,我很难受。我知道或许刚好有要紧事,有时候事情就是会这么巧,但是我今天真的很难受,我真的……”
苏以说话,祁樾舟就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手指也还捏着她的下巴。她眼眶子已经红了一圈,脸颊上挂着泪水,嫣红的唇因情绪激动而轻颤着,她只是低着眼睛,解释自己这番的原因,不知道祁樾舟的眉毛一点点皱了起来,然后突然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好了,是我不好。你看这样行不行,”祁樾舟声音沉沉的,有种胸有成竹的冷淡。他人高腿长,几步便到了床边。苏以被放上床,祁樾舟没有走开,他双臂就撑在她腰侧,“以后派个人给你开车,”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祁樾舟打断,“我也不能告诉你,下回还有这种事我一定亲自过来,嗯?好了,以后开车小心就行了,别哭了。”
苏以咽了咽空空的喉咙,嗯了一声。祁樾舟就抵在面前,一双眼睛看着她。他脾气不怎么温和,性格硬,他的长相就十分的英气,不熟的时候会有点怕他,可是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还从未红过脸,祁樾舟也从不把工作上的情绪带给她。
而她呢,这都是在干些什么。这算是因为受了气,受了委屈,就转而给他安了莫须有的罪名。
苏以冷静的闭下眼睛,压下一串眼泪,“对不起,是我自己不好,你累了一整天,我不该跟你发牢骚的。”
苏以闭着眼道歉,当然看不到祁樾舟一向淡漠锐利的目光一点点温和起来,所以他抬手擦了她挂在眼角的泪,最后手指落在了她的唇边。
苏以有一副天生的好皮囊,人娇弱秀气。此刻素白的脸颊哭的梨花带雨,自然嫣红的嘴唇附了唾液看起来水润滑腻的厉害,该是一副凭着相貌恃美敖物的女人,却只顾道歉。
祁樾舟眸色越发的深沉,他手指滑过苏以的脸颊,探到了她的颈后,柔软的皮肤细腻的滑过男人粗硬的掌心,祁樾舟单手抄起人,将苏以那双附着泪水与唾液的唇送向了自己。
肌肤相缠,如看上去一般柔软滑腻。
苏以被这个突来的吻惊的睁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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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被撕磨的【创建和谐家园】辣的,那侵占口腔的舌头很有力,很轻松的便过了她的齿关,温热薄荷味霎时溢满味觉。
嘴唇被封的死死的,苏以开始有些难受了,双手被压在身前,她用了力去推人,却被祁樾舟一把握住,双手被他握着牵到头顶,压在柔软的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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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二楼除了他们自己没有安排人,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几乎只有呼吸声。没有试探,一切都来的很直接,最敏感的皮肤被触上,苏以心尖打着颤,祁樾舟附着薄茧的指腹温度灼热。
房间里的大灯灭了,只有夜灯照明。窗外不眠的夜虫发出时大时小的鸣叫,夜越深,显得纠缠而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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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真如祁樾舟所说,她只是在生气,气泄了,便好了。所以最后她很快便睡着了,还睡的十分安稳,安稳到在梦里也见到了祁樾舟。
他比她年长五岁,第一次真正与他接触那日,她才十九。祁家花园里,夕阳挂在天边,他站在湖边,一身精致的西装,个子极高,身材比例却极好。
很好看,很吸人,她真是被他的一个背影就迷住了,也不觉的看呆了,直到对方转过头来,她才眨眨眼,反应过来这是谁。
所以当他走过来简单的攀谈,探身看她手上拿的速写本时,她整个人已经呆住了。
“你是苏以?”
“嗯。”
“祁明泽表妹?”
“嗯。”
“画的不错,可以看看吗?”
“……可以,”苏以长睫轻颤,欲将手上的小本子递给对方,却不想他朝她凑近了来,抬手轻覆在了她的手指上,托着举高,那温度简直烫人,心跳一下一下的撞击耳膜。
他就那样抓着她的手认真看她画的东西,她抬起眼睛看过他一眼。
那整个过程其实也只是短暂的一个瞬间,在她却已经天旋地转。
*
翌日清晨,新的一天,昨日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为一点莫须有的猜测为难自己为难旁人,大可不必,所以日子照旧了。
朝阳还低低的挂在东边,苏以便起了床,身上略微的不适,却是夫妻和睦的证明。拧伤的手腕也不太疼了,她帮祁樾舟挤好牙膏灌好水,等祁樾舟冲完澡从浴室出来,她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衣物,等祁樾舟西装笔挺的从楼上下来,她已经为他摆好了早餐。
牛奶、胡萝卜汁、清水一字排开,刀叉餐具在灯下泛着洁净的冷光,一束阳光从窗口进来,暖暖的铺在墙角的龟背竹上。
祁樾舟通着电话进了餐室。“霞姨你们去忙吧,这儿有我就行了,”苏以退了两个候在一旁的女人,偌大的餐室便只剩了他们俩人。
祁家,家大业大,家庭生活倒不复杂。他们所处的这幢房子以外是个极大了园子,这处园子里共有四幢主建筑,它们都各有主人。年事已高的祁老爷子独占一处,三个儿子各自一处,大概当年是为了家庭团结,才造了这么一个大园子,想见的时候随时能见,平常又可各不相干。
祁樾舟已过世的父亲祁翰卓是祁家长子,自然占了一处,房子极豪极大,当年一家三口居住还太宽畅了些,如今祁翰卓之妻也过世有十多年之久,苏以嫁过来,便成了这个家里除祁樾舟以外唯一的主人。
祁樾舟通完电话,又拨了一通电话出去,苏以知道这是没尽头了,将盘子推到了他手边。盘子里的香肠已经切好,三明治她也早为他分割到可直接入口的大小,蔬菜水果鸡蛋都有搭配。祁樾舟朝她看了一眼,苏以弯起唇,看他喝了清水,将叉递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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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挑食,爱吃的就多吃,不爱吃的就不吃,一顿早餐吃完,牛奶喝了一半,胡萝卜汁一口没动。
餐室外间他的“亲卫”们已经在等着了,有低低的说话声。电话挂断,祁樾舟丢下餐具,起身。
“你把这个喝了吧,对你眼睛好。”苏以一把抓了装着胡萝卜汁的杯子递上去,祁樾舟皱了下眉。
“其实也没那么难喝的,是药三分毒,食补才好。”苏以往上递了递。祁樾舟的舌头在嘴巴里抵了一下,冷白的脸颊轻轻鼓动。
苏以抿着唇,看这个高高大大的英俊男人这种不情愿的样子觉得好笑。
祁樾舟接过,仰头一口喝光,皱着眉,将杯子放在桌上,磕的咚一声,干净的手指指着杯子,沉声道:“下次加点儿糖,”
“我上次加过,你也说难喝。”苏以眼睛亮亮的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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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麻利的从桌上扯了一张纸,脚步敏捷的过去,将纸伸向他的嘴角,擦掉他嘴角的一点胡萝卜汁,一抹鲜艳印在了白色的纸上,很好看。“好了。”
祁樾舟看了眼人,抬手在苏以肩膀上拍下,“好了,走了。”他又要转身,苏以顺势抓住了他的小臂,“你晚上能回来吃晚饭吗?”
“说不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沉声一“嗯。”,祁樾舟的手自然的抽走,转身正要离开,苏以却突然从身侧一把将人抱住。
结婚半年,这样的清晨其实早已经成了习惯。祁樾舟一吃完早餐,便会匆匆离开,黑沉沉的身影像把利剑,来去利落,她也向来配合。
但是今天,莫名其妙的,苏以就想有点不一样的分别方式。
屋外阳光明媚,祁樾舟微眯起了眼,看怀里的人,苏以白净的脸颊蹭在他黑色的衣料上。他抬手,放上了苏以的背,拍了拍,动作带着点僵硬与生疏,眼底是一惯的冷漠与锐利。“好了,他们都在等我。”
苏以只能松了手,放他走,祁樾舟这会倒没有立刻转身,“这两天还出门吗?”
“我出门会自己小心……”
她话也没完,祁樾舟已经侧了脸去,“小光,”朝着外间喊了一声。
他音色干净低沉,是很好听的男人声音,也是很严肃的男人声音,被叫到的人立刻出现,小光西装衬衫,笔直的站到祁樾舟身旁,有点军令如山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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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什么啊。”
祁樾舟说小光以后就给她开车了,然后转身出了餐室,苏以听到一阵利落的皮鞋声越走越远,直到消失。
3. 第3章 不对等的爱
昨天,保时捷只是冲进了灌木丛,并没有损坏,送去检修后,没问题洗干净昨晚就送回来了。苏以坐在保时捷后排,小光像木头人似的坐在驾驶室,将车开的快而稳。
一个小时后,保时捷在一家疗养院的露天停车场停了,还不及苏以反映过来,车门已经被打开,苏以对小光弯弯唇表示感谢,小光倒对她的感谢没有什么感觉,他麻利的去了车尾,将后备箱里的一束花和一盒苏式糕点拎在手里,她要自己动手,对方就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就像买花、买糕点时一样全部代劳,最后硬是帮她拎到了地方然后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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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仰慕还是羡慕?
小光离开,她独自站在一间闭着的房门前将身上的衣服理了理才伸手敲了门,里面叫进,她将门推开,一道舒缓的音乐声灌进耳朵里,视线尽头,窗边,一张小方桌,两张沙发,俩老太太相对而坐,正下棋,各人身侧都坐着一个穿着浅紫色制服的年轻女孩儿,几个人在说笑声中,转过了头来。
“小以,”
“外婆。”苏以大步进去。
她从父亲手里拿钱便是要花在这里的。
4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外婆要带走她,或许是为了名声,苏家不放人,但那时父亲已经有了秦楠,且敌意明显。外婆放弃一切,住进苏家,寄人篱下十几年,将她守到18岁才离开。
她守她小,她养她老。
现在外婆年纪大,身体不好,有高血脂,从前一直由舅舅照顾,她掏钱,但照顾的矛盾重重。“和熹乐”是安城最高端的疗养院,她排了整整一年,前几天才收到入住通知。
这儿有最好的环境,有正规医疗体系,有好医生,全天候专业护理员照料,做手术有专家,提供最好的服务,明码标价,承受得起就享受得了这些。
外婆有了好“归属”,她才有生活的底气。
外婆新交的朋友见有客就先离开了,苏以陪着插了花,吃了糕点,才走。钱已经到账,她把费用的尾款缴了,才和小光一起回了家。
*
幕色降下,月已高悬,花园里的灯早点亮了。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出了建筑,进了花园。
苏以有1.66的净身高,南方人不算矮,只是和祁樾舟走在一起就显得又矮又小。
今天祁樾舟回家不算晚,或许是因为她早上的“任性”?总之苏以很开心,虽然还是没早到能在家里一起吃晚饭。
通常只要不是半夜回家,祁樾舟就会去老爷子那边“请安”,大概是因为昨天的车祸,苏以也被一同叫了过去。
祁家家主,祁松富已经八十有余,但仍然一手握着祁家华煜集团的实权。他身体不太好,有几分消瘦,不过看得出身材高大。满面的苍老,却威严不减,一双眼睛锐利无比,深不可测,苏以每次见他都有几分局促,好在几句寒暄过后,老爷子就发了话,“回去休息吧,我有几句工作上的事要问问樾舟。”
书房中央,有张矮桌,矮桌旁围了几张单人沙发,祁樾舟坐了一张,老爷子坐了一张。俩人相对,青年英俊挺拔,老头老态龙钟。苏以一走老爷子没头没尾的开了口,“我让小光跟着你,不是要让他给你做司机。” 祁松富苍老的声音缓慢的道。
“你陈叔,在我身边干了一辈子,办事稳妥,不生二心,这一点小光是继承了,所以我把他指给你。”祁松富说话自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夫妻感情好,是好事情,小以要司机,你另指一个就是了,”
深坐在沙发里的祁樾舟面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身边需要聪明人,也该留点儿忠心耿耿的。”
老爷子说到忠心耿耿几个字祁樾舟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眸色深了几分。似有嘲笑,似有不屑,对老爷子嘴里的忠心耿耿。
“小光这孩子是在我们祁家长大的,这样的人你多给他点机会,多带在身边……”这一句话没说完,祁松富咳了起来。这房间里一直还有另一个人,一个可以听他们说私话的人。
祁松富身旁的中年女人赶忙替老爷子拍背。祁松富咳嗽,喉咙里是沙沙的声音,他边咳边对身旁的人摆手,示意不用捶背,女人便停了手。
祁樾舟从始自终深坐在沙发里,面色淡然,眼底浮动着一层阴云,直到祁松富咳嗽停当,才起身,将矮桌上老爷子的茶杯递过去,女人伸手来接了,喂了老爷子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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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多岁,跟了老爷子有十余年,起初是秘书,后来……。
俩人视线相撞,对视了一眼,都波澜不惊,都淡淡转开。祁樾舟的目光落到了老爷子身上,“您是不是该换个医生了。”
“不打紧,老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