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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外头,和一群对谢言有非分之想的女生待在一起,望眼欲穿。
随着谢言说了句「下课」,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他收拾教案,踏出门。
我刚迈开步子,身后女生比我还急,一窝蜂挤上前。
猝不及防,我看着手里的奶茶袋子被挤扁,奶茶溅了我一身。
我:「……」
「老师,请问您今年收学生吗?」
「请问谢老师选择学生有哪些标准?」
……
我站在人群外,白裙子上沾着一块黄色污渍,心里怒火蹭蹭往上冒。
现在的孩子,撞了人难道不道歉吗?
谢言慢条斯理地回答各种问题。
可我不能这么算了呀,挎着背包挤进去。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心里装着事儿,就容易被带偏。
我想问:「谢老师你有空吗?」
结果前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女生说:「谢老师,你收学生吗?」
我一心想压过她,仰着脖子高亢洪亮地喊成了「谢老师你收女朋友吗?」
此话一出,人群突然静下来。
众人看我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有敬佩,有震撼,有对傻子的疑惑……
谢言寻声望过来,看见了狼狈的我,眉头渐渐蹙起,抿了抿唇:
「抱歉,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很好,在众人揶揄的笑声中,他再次,伸出手,把领部的衬衣扣子扣上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3
我已经在谢言办公桌对面坐 10 分钟了,墙上的滴答声规律而有节奏。
谢言低着头批改教案,午后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窗户,打在他后颈,勾勒出修长旖旎的光影。
他叫我坐下后,说了句「稍等」,就没再理我。
会不会生气了?
也对,被人当众表白,怎么可能高兴啊……
我楞楞地盯着他颈部看了很久,直到有人敲门,才回神儿。
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女神,头发是蓬松慵懒的法式卷,v 领黑色职业装,浅浅笑着:
「听说你要女人的衣服?」
她往那儿一站,我就觉得败了。
我要是谢言,这窝边草就是死也要吃。
谢言颇为淡定地指指我,「朋友的衣服脏了。」
她递过来,笑容和煦:「不知道合不合身,新衣服,送你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短袖 T 恤上的奶茶渍,尴尬地搓搓手,「谢谢,我尽快还你。」
美女倚着沙发靠背,打量我半天,勾起一抹暧昧的笑:「你小女朋友?」
不等谢言回答,我急忙摆手,「不是,我……我是来采访的。」
美女挑挑眉,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哦……我还以为是那谁呢。你们聊,我撤了。」
那谁?
我在心里嘀咕。
不会是他前女友吧?
谢言指指左前方:「有卫生间。」
我回过神,抱着衣服小跑进去,反锁了门。
身上的 T 恤湿得不成样儿,内衣痕迹都露出来了。
我红着脸换下,转身照镜子,脸更红了。
连衣裙,抹肩款,胸前开了一个倒三角的口。
那条线,刚刚好给露出来了。
我慌得给闺蜜打电话,刚过去,她睡眼惺忪,声音沙哑:
「照片我看了,挺好看,你身材不错,【创建和谐家园】,为啥【创建和谐家园】,上啊!啃他啊!」
接着电话那头另一道声音【创建和谐家园】来:「宝贝,跟谁打电话呢?过来,不困吗?」
接着,随着我姐妹一声短促又兴奋的惊叫,通话戛然而止……
我「……」
谢言在敲门了,「岑小姐,衣服有问题吗?」
我看了眼堆在洗手台,像一团烂抹布的 T 恤,叹了口气,匆忙收拾好,用手捂着胸口,满脸通红地开门了。
谢言的眼睛,自我脸开始,一寸寸,一寸寸,挪到了我胸口,然后是腰和腿……
他移开目光让路,语气平和道:「出来吧。」
我有些局促,重新坐回书桌前,紧张地攥紧了手,
「谢老师,我……这次来是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谢言的目光透过眼镜无声审视着我。
「我想请教下古诗词的应用。」我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笔记。
由于过于紧张,我翻不到昨晚写的那页了,越找不到越着急,最后终于看到了「采访稿」。
我如释重负,急忙念道:「古代著名的 h 诗有哪些?」
话落,室内死寂。
在谢言越来越严肃的表情里,我咕咚咽了口唾沫,默默翻页,露出了真正的采访稿……
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谢老师……」我欲哭无泪,「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言平和的目光中暗藏一丝犀利。
他两手交叠,语气冷淡:「学习是个思考的过程。比起直接给你答案,我更想听听,岑小姐知道哪些艳诗。」
他这副学术交流的语气让我稍稍放下心。
我正襟危坐,摆出副心无旁骛,一心求学的姿态:
「酥乳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浴罢檀郎扪弄处,灵华凉沁紫葡萄。」
我偷偷抬眼,发现谢言神情认真,并无异常,便壮着胆子继续:
「花叶曾将花蕊破,柳垂复把柳枝摇。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
这诗读得我面红耳赤,谢言像个没事人一样。
「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我翻了页,停顿了很久,说:「不能往下念了,再念我就要被抓进去了。」
刚好,响起的电话【创建和谐家园】救我于水火。
「小兔崽子接电话!小兔崽子接电话!小兔崽子接电话!」
这是我妈特地帮我设的【创建和谐家园】,还不许我改。
在谢言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我放下笔记,急匆匆掏出手机,「抱歉抱歉!我……」
谢言微笑道:「去吧,我不介意。」
我松了口气,跑到卫生间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老妈兴高采烈的笑声:
「哎呀,枝枝呀,你猜我遇着谁了?哈哈哈哈,妈妈遇上小学同学了!这不巧了嘛!」
我一脸黑线,「妈,我在……相亲呢。」
我妈问:「你说你相亲对象是谁来着?」
我扭头,确认门关好后,压低声音说:「谢言,A 大历史系教授。」
那头插来一个同样高兴的声音,「哎哟,枝枝真跟小言在一块儿呢?」
我蒙了。
「敢问……那位——」
电话好像突然被抢了,刚才的女声瞬间放大,仿佛贴在我耳边,语气温柔得滴水:
「枝枝啊,我是婆婆呀。」
我家哪来的婆婆?姑婆?姨婆?
「呃……婆婆好。」
反正喊就对了,不算失礼。
那头又是一阵大笑,我妈接过电话,「晚上咱们吃个饭,你和谢言一起来。」
直到电话挂断,我还处于蒙圈状态,呆呆走出卫生间,就看到了令我魂飞魄散的一幕!
那页足以把我送进去的笔记,正平铺摊在谢言面前。
谢言边打电话,目光平静地落在我的笔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