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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翘翘不知道》-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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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君嘴角一撇,蹭过我的面颊:「翘翘不要看他了。」

      猛地被这样一蹭,我的防线瞬间崩溃,收回的视线同齐瑄交错,我不知为何有些面上发烫。

      可是来这儿不是有问题要问吗,怎么能沉迷于声色呢!我晃晃脑袋,试图从美色中挣脱。

      十

      齐瑄的手落在我的发顶,笑了一声,摁住了我乱晃的头,忽然正色:「翘翘是要问我什么事吗?」

      我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问题摆了出来:「我想知道,外面为什么都传我受伤了?我觉得,是你允许这个消息流传的,我没有说不行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兆然知道我没有受伤。」

      齐瑄点头,手往下滑抽走了我的发簪。发簪落进他的手中,随着手指的转动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被搁置在桌子上。头发散落而下,他准确无误地伸手卷住了我的一缕头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向我抛出了一个新的疑问:「翘翘想知道夫君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如何作答,我隐约明白,如果我点头,齐瑄告诉我的答案将会打破我所有平淡的生活。可是,让齐瑄自己承担着这些危险的事,我并不愿意。

      齐瑄卷着我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我咬住下唇,点了头。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点头,我的头发从齐瑄的手中滑落,这人忽然就笑了,眸光璀璨而不自知:「是因为担心夫君吗?」

      随着我再次点头的动作,齐瑄眼底的笑意堆积到了顶峰,如同烟花一般一朵接着一朵地炸开。

      所有的事情,都被齐瑄铺展开来。首先展开的,却是元念卿的事。

      啊,不,是玄卿。

      那日我同玄卿一齐去邕王府,那个让轩和郡主歇斯底里地疯了一般想要杀掉的人,其实就是玄卿。

      轩和郡主与玄卿指腹为婚,这本是一桩美事,可坏在了澌澜公主居然与侍卫私通之事之上。

      「可是,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公主是冤枉的。」我有些不解,打断了齐瑄的话,「明明太后都亲口承认了。」

      齐瑄揉了揉我的发顶,告诉我事情不是这样的。

      先皇对澌澜公主宠爱有加之时,这门婚事便是荣宠。邕王是异姓封王,女儿能嫁给这样受宠的皇子,必然是眼巴巴地盼着的。可是澌澜公主被人陷害,最后冷宫自刎,只剩下玄卿一个被送往边疆,无依无靠。这门婚事便是耻辱。

      尤其是后来先皇驾崩,太子登基。太后做皇后时便将澌澜公主与玄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做了太后更不必说。皇帝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态度也是任其自生自灭。

      皇帝多疑,邕王本就是异姓,又有这样一门婚事在身,更是引得皇帝猜忌。当年轩和郡主被拐走一事,更有传言是皇帝所为,为的就是敲打邕王府。

      「可是当时轩和郡主尚且年幼啊!」我坐在齐瑄怀里皱眉,记起来上次皇上给齐瑄下药的事,颇为不满。

      怎么这行事作风,不像皇帝像个土匪呢?

      齐瑄捏了云片糕递到我嘴边,我气鼓鼓地咬了一口,吞下去了才说话,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所以,其实邕王府派刺客来真的是为了杀了美,啊,杀了皇子殿下?然后现在外面传邕王府派刺客潜入王府伤了我,其实是为了让皇帝对邕王不满是不是?」

      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前段时间边关骚乱,齐瑄频频地被皇帝召进宫中议事,可见边关之事不可小觑。这种关头,派刺客进将军府,是何居心?

      咬齐瑄手中的最后一口云片糕时,齐瑄的手突然往前一送,我的动作停顿不及时,一口咬住了齐瑄的手。齐瑄也不抽手,只是笑:「翘翘真聪明。」

      聪明倒是也不聪明,都讲得这般明白了,我若是再不明白,该是个蠢货了。

      齐瑄同我讲了许多事,我一连消化了三天都没能消化全,却迎来了圣上颁了一道圣旨的消息,皇帝派老侯爷速速地去边陲将先帝十八子颐王玄卿迎回。

      珧国边上的那几个小部,终究是反了,且来势汹汹。宫中的占星阁夜观天象,卜了数十卦,算出此战惊险,且边地似有皇族之气,若是被那几个蛮夷小族吸走了那此战必将兵败。

      皇帝素来倚重占星阁,又觉得左右玄卿并无威胁,便真的派了老侯爷去迎。得知此事时,我坐在饭桌上翻了一个白眼,还用迎吗,人家早就回京了好吗?

      我一连装病多日,避不出门,无聊得紧。说是装病却也不全是假的,后脑勺的伤确实没有好全,每日梳头时最多只能用一支簪子挽着。今日好不容易齐瑄在饭桌上应允了可同我一齐去买点心,转头将军府就迎来了一道圣旨。

      最近皇上圣旨下得又多又快,好像回春楼发菜单一样刷刷地往人手里送。

      皇上身边的祥公公端着圣旨进了将军府的门,见了齐瑄后倒也不急着宣旨,只上上下下地将头上缠着一圈绷带捏着帕子捂唇咳嗽的我打量了一遍,瞥见我的帕子上沾了血才收回目光,脸上的笑倒是瞧着真了几分:「呦,将军夫人可是伤得不轻!要让咱家说呀,还是进屋里好,可别着风了。」

      齐瑄瞥了祥公公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我掩在背后,面色沉静如水:「公公宣旨吧。」

      其实这道圣旨的内容,我差不多能够猜到,无非就是让齐瑄出征平定边疆。

      我站在齐瑄身后,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前所未有的紧张。

      大概是想着战事吃紧,要快些让这位将军领宾前往,所以祥公公对齐瑄并没有跪下这件事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圣旨念得多了便积累了经验,祥公公念得抑扬顿挫、语速惊人,我还愣着便听得他一句「将军,接旨吧。」

      齐瑄仍旧笑容妥帖,却并不伸手,站在祥公公的面前,身如松柏面容和悦且一动不动。

      祥公公愣了愣,将手中的圣旨往前一推,挑着眉毛,笑也沉了些:「齐将军,接旨呀,愣着干吗呢?」

      「不接。」齐瑄垂眸扫了一眼祥公公手中的圣旨,脸上的笑意更甚。

      「什么?」祥公公不可置信地晃了下身子,手中的圣旨差点儿没拿稳,脸上的笑意全没了,「齐瑄,抗旨不遵该当何罪你可知晓?咱家劝你三思而后行!」

      齐瑄没再说话,而是径自转身过来拉我的手。周围的奴仆跪了一地,齐瑄身后的祥公公已然反应了过来,怒不可遏地叫侍卫将他拖走。

      拖是没拖动,齐瑄是自己跟祥公公走的。他踏出府门的时候,我口中含了半天的血喷了个干净,扯住姜丹以后便不管不顾地闭上眼往后躺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床帐的顶发呆,昨日便已经差人递信给婆母叫她暂且住在寺里,不管听到什么消息也不要回来了。送信的人是齐瑄安排的,想来我是不用担心什么的。齐瑄告诉我,我只需要等便好了。

      可我如何坐得住?

      齐瑄抗旨不遵被投入大牢的那日颐王从边地回到了京城宫墙上落了一片喜鹊。

      外面传得厉害,说颐王是珧国的福星,又说齐将军抗旨不遵是因为皇帝处事不公,没有处罚邕王府。

      皇帝给将军府下了禁令,羽林卫将将军府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不得外出。

      陵翊翻墙来看了我两次,第二次时还将齐瑄贴身佩戴的玉佩给了我叫我放心。

      兆然来将军府看了我一次,带了许多人参、燕窝和乱七八糟的补品,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邕王领兵前去平乱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从床上坐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却因着两日滴水未进又重新一头栽了回去。姜丹她们都被关在了将军府西苑,每日来暖翘阁有人送饭,却也只是放到门口。

      一日三餐,我从未动过。齐瑄叫我不要苛待自己,可一个真正的罪妇又岂会每日享乐?

      我眼前发黑,颤着手想去揪床帐,一直抓了两下才抓到。床帐的四角都缀着用来辟邪的银质的铃铛,随着我拽床帐的动作,那些铃铛「叮铃」作响。屋子里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被钉上了铁板,一片黑暗之中,四下寂静,只有清脆的铃音。我没忍住,又伸手拽了床帐,那些铃铛便响得更欢。

      铃音未止,房门被人推开,我掀开床帐逆着光看过去,被刺得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入目晕成一片的红。

      房门再次闭紧,玄卿提着一盏灯立在我的床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薄唇紧抿,在我将床帐放下的时候握住了我的手,面色阴郁:「为何不吃饭?」

      玄卿已然换下了女子装扮,一袭红衣仍旧艳丽,我将目光从他的脸上收回,动了动嘴唇,只蹦出「颐王」两个字来。

      故人容姿绝色依旧,只是再见心境却与从前大不同了。

      玄卿松开了我的手腕,我便如同秋后的枯叶一般重新砸回床上。顾不得手腕的痛感,我蜷缩起身子往床的深处靠。

      靠到最里时,玄卿突然抬起一条腿压在床上,整个人欺身而来,凤眸微眯,将我逼在角落里不得动弹。僵持了一会儿,玄卿突然伸手扼住我的下巴,一张俊脸凑得极近,几乎是恶狠狠地开口:「你随我走。」

      我不愿同他说话,垂着眼帘摇了摇头。也不知是我哪儿刺到了他,玄卿捏着我下巴的手颤了一下,话说得很轻:「你不信我?」

      哪儿有那么多信不信,我笑了一声,喉咙涩得发痛,不明白为什么本应去理兵或是在皇帝面前作戏的玄卿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玄卿收回手,从怀中掏出几叠信来,递到我面前。直到我伸手接了,才退回床边。

      我认得这几封信。

      这是婆母的东西,上面的私章样式奇特,是一只开屏的孔雀。我见过婆母看过很多次,只是每次见我来了都会收起来,与之一起收走的,是满脸的悲泣。

      「这是你阿娘写给你婆母的信。」玄卿坐在床边,半背对着我,那盏灯落在床脚,只能映出他如同名家勾勒的侧影。

      我捏着手里的信,愣愣地冲着他的方向发呆,等到一句「她没事。」才去看手中的信。

      离开爹娘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样子了,我只记得我爹叫梁一尧,是个大将军,我娘叫巫至羽,尤其喜欢小虫子。在我三岁那年,他们都走了,婆母说他们出去玩了托她照顾我,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其实他们都死了。

      我一直以为我爹战死沙场,我娘接受不了实情所以抑郁而终。其实不是,他们都被皇帝处死了。

      眼泪压在手中的信纸上,我扯过被角去擦,却越擦越糟,信上破了个洞。我把信放在被子上,胡乱地将眼泪抹掉,可是泪水却越来越多。

      我的阿娘,就是走失的澌澜圣女,她跨越千山万水,来到珧国,只是为了给她的公主姐姐洗刷冤屈。当年的皇后并非疯了,她只是中了我阿娘的蛊,所以她发现我阿娘没有离开珧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她的命。

      玄卿究竟是什么时候转过身将我从角落捞到怀里的,我并不知道,他的声音很轻,从我的头顶传来,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我却觉得他哭了。

      他说了很多话,最后,他问我是不是喜欢齐瑄。

      姜丹说我的情感过于迟钝,始终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喜欢,实在是害苦了将军。可是,我明明就是喜欢齐瑄的啊,对我来说,和齐瑄在一起才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成亲的那天,是齐瑄第一次吻我,他说我同他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迎着玄卿的目光,我点了头。

      叹息声停了又起,玄卿死死地把我按在怀里,任由我挣扎、冲撞,甚至将他的手腕咬破也不松手。

      「阿翘,你看,我们之间本应也是青梅竹马的,可是命运偏偏将我们割开了十五年。我以前总觉得人的一生太短了,可是现在却觉得十五年真的好长,十五年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因着这十五年,我再也比不过齐瑄了。」

      我在他的怀里顿了一下,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腕。玄卿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脖子,在我晕过去的瞬间,他又叹了一口气。

      等我醒的时候,我已经在兆然的寝宫了。兆然撑着脑袋坐在床边,小鸡啄米一般地晃了两下,在脑袋脱手的瞬间清醒了过来。对上我的双眼以后,兆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猛地站了起来:「梁云翘,你终于醒了!」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将兆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确认了自己没有在做梦,想说话却猛咳了几声:「我怎么在这儿?」

      「是陵翊把你送过来的。这小子居然还蛮靠谱的。」兆然重新坐回床边,脸上一片傲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后别开了眼神,拨弄了两下手腕上的镯子,「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本公主是看在陵翊的面子上才管你的。」

      我正要答话,外间的珠帘一动,有婢女的声音传来:「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去颐王的接风宴了。」

      接风宴?

      边关战事告急,连失两城,邕王领兵全速赶去也要五日。这京城里却大摆宴席,夜夜笙歌。

      我突然明白了齐瑄的话,有的人生来就享受皇帝的待遇却不一定就是做皇帝的料。

      兆然看着我低头不语的样子,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害怕,颇为难得地拍了拍我的头:「本公主不会把你自己丢在这儿的,你放心。」然后转头冲着外间的婢女冷了声调:「你下去吧,告诉父皇本公主不去了,就说本公主病了。」

      那婢女应声退下,一时间金碧辉煌的寝宫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攥紧被角,抬头看向兆然:「公主,您有没有见过颐王殿下啊?」

      兆然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眉头一皱:「还未见过。梁云翘你不要病急乱投医,颐王也救不了齐瑄。不过,本公主觉得齐瑄只是被下狱了而已,迟早要出来的。」

      既然还未见过玄卿,那便不知道他就是元念卿了。我的心情刚平复了一瞬又被她的后半句激的狂跳起来。

      「会出来?」我一激动便咳嗽得猛了些,掩着唇咳了半天,才续上话头,「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邕王那个老滑头,行刺在行,哪里会领兵打仗啊,等他输了,还不是要靠齐瑄。」兆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话里的不对。

      一战败了,再换将领重新来,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或许君王等得起,百姓可等不起。再有就是邕王既然不擅领兵,又为何自请出征。

      从前的我是断然想不到这一层的,我们都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金丝雀,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艰难。

      见我又不说话了,兆然干脆掀开了我的被子揪着我下床:「怎么这样没精神,吃不吃芙蓉糕?陵翊那小子送的,尝着还不错。」

      我手里捧着那一碟芙蓉糕,有些不知所措。

      兆然怎么办呢?皇帝死了,兆然怎么办?

      被兆然叫了一声,我的手一抖,整碟的芙蓉糕都撒了,盘子碎在我的脚边。我转过脸,看向兆然,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作同情,神色有些复杂死戳了戳我的肩头:「你莫要哭呀,大不了本公主往后不喜欢齐瑄了。」

      听了兆然的话,我才反应过来我哭了。我伸手抹了一把脸,泪水糊了满脸。

      当日烛火摇曳,玄卿坐在床侧,告诉我从此往后我再也做不成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了。

      我的阿爹阿娘都死在太后的手里,可是兆然是无辜的。齐瑄说皇帝的皇位本就是偷来的,偷来的东西还给原本的主人,也没有不妥,可是兆然是无辜的。

      这场皇位的角逐之战中,或许有许许多多无辜的人,我顾不了也管不住,可是兆然是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的人。

      我来不及说什么,外面的嘈杂声骤起,有人大喊着走水了,带着呜咽的哭声远远的,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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