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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柏府邸?那他人呢?”
“奚柏人还活着,就是被断梁砸伤了,近两个月怕是也无法下床。相府府邸死了近二十个府兵,更具体的都兆府尹还在清查,我们的人在暗处探看着。”
大手笔,当朝相府都敢烧,放眼望去也没几人能干这样的事。
大理寺和御史台有得忙了。
先皇还在时,暗处的人便很多。如今小皇帝即位,齐淮摄政不假,但好些权力他还没来得及去覆灭掉,这下他们不得逮住机会再搅弄些风云。
只是挑这一天,怕不是也想烧给她看的。时也挑眉浅笑,“这一下,可就有些意思了。”
雾气未散,天光未全明,皇宫朱门前已有好些朝臣到了。
往日他们还会寒暄客套几句,今日因着奚相爷之事,倒是人人讳莫如深,面色肃穆。
见着刚归都的时也,问好也站得离着三四米远。
独有一人。
“时大人,可早啊。”散漫清洌的声音越靠越近,“时大人一来相府就走水了。真是麦芒掉进针眼里,好巧不巧了。”
时也身体绷了一下,跟异性太过靠近就是有这个毛病。
身体忍不住叫嚣起了危险,尤其是这个人站在她跟前便高了她一头有余。
太过高大,体格对比实在显眼。
“淮王爷。”时也退开了两步,与众人行起了礼。
齐淮面色寡淡,垂眸看着时也的头顶,毫不掩嘲弄,“时大人这一年,看来也没长高多少。”
“未到二十五六,总还有机会见长的。”时也扯了扯嘴角。
齐淮闻言面上一冷,他今年可不就是二十六。
清晨的冷雾都被这话惊得呼进了肺。朝臣们甚是服气,时大人可真敢说。
但见他们淮王爷也并未真动怒。似笑非笑,二人一高一矮,并肩入了宫门。
第4章 时绥 闹着要与兄长一起为伴
人皆好美。
俊气卓尔的相貌总能让大家伙赏心悦目。
但盛都两个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就在跟前,却无人敢瞧敢看。
一个是数年前沙场杀伐之人,伤病亦不能使他隽刻的眉目减弱半分凌厉。先皇薨逝之时以雷霆之势控制了整座皇城,最终却是扶着幼弟上位。
另一个是一甲神仙状元郎,别人揣摩着到底是沾了父辈之光,入仕便任兵部侍郎。直至将武选甲械大改,成效斐然,先皇擢升为兵部尚书。数月前更是一箭将异域部落首领穿心而过,自此大臣尽皆刮目。
然而现在这两人走在一起也没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齐淮在旁侧,时也还能打了一整路的哈欠。眼下的乌青实在让齐淮遗憾昨夜没有顺手也派一拨人过去。
又一个哈欠落下。
“时大人对昨夜之事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鬼使神差地齐淮开了口。
“王爷竟然对下官的闺房之乐感兴趣?”时也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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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昨夜相府走水,下官比较想知道待会陛下将如何恩赏于下官。”
不说怀不怀疑齐淮,齐淮本身就擅识人。昨夜之事齐淮指不定心里都有百八个怀疑对象了。
但若此事是齐淮所为,也不好说,总要去探望一下奚柏先。时也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少年人下巴光洁,她挠得却能跟个小老头一般。
差点以为这副皮囊之下只为利为名。
这人总能不着边际地将话题悄然岔开,如果不是齐淮暗卫查到,时也在边城之际密会齐兆,许他就信了这副吊儿郎的模样。
齐淮扫视了群臣一巡,迫压使得众臣埋首作沉思状。薄凉的声音未如时也所愿停下,“时大人如此美貌,可许久未上朝了,他们竟然只顾低着头。”
时也听完也没反驳,同情地望了圈同僚,言语万分诚恳,“许是他们看王爷看久了,下官此等姿容实在入不了眼。”
……
齐淮又垂眸望向时也头顶。
“时大人是觉得本王这一年的脾气变好了不少?”这句话的语调听得出说话人的心情就不是极佳。
时也离盛都这一年,朝堂上齐淮与奚柏两人持续对峙拉锯。
唏嘘地看了眼朝堂上空出来的些许位置,时也感慨溢于言表,“至起码王爷这爱才之心看来不凡。”
说罢又抬袖掩面打了个哈欠。微翘的蒲扇乌睫颤着扑闪,眼下淡淡的乌青色还显得面上皮肤白皙细嫩。
齐淮收回眸光,奚柏一副刚正凛然的善人模样,时也却和他不是一个路子。
很少人能在齐淮眼皮下硬气且无赖这么久。时也仰头,亮极的眸子眨巴着,捧着王爷多好等累赘之语。
昨日这人溜须谄媚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这混话也尽是敷衍,还似是在提醒他。
消融了涌上心头的杀意,齐淮笑得不达眼底,“时大人年纪虽轻,却是先皇心腹。那盛宠无人能左右的风头,连先皇临终前,都想见时大人。时大人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爷放心,下官定当为王爷肝脑涂地。”回得又毫无迟疑。
“很好。”齐淮勉强扯着嘴角笑了,却很难看得出是真的很好。
大殿之内,齐淮站位便在她正前方。
殿上文武官依次战列,泾渭分明。齐淮所在十步之内,只余下时也。
王副将也到了大殿之上。好容易便一睹了淮王爷的风采。
落在他此刻眼里,时也与齐淮二人独处相谈。一派言笑晏晏,聊得甚欢。王初八大悟,“怪不得昨日时大人那般开淮王爷玩笑,原来二人关系竟这般好。”
一个二十来岁,身姿挺拔,着绯色朝服的官员恰好行过,听到王初八这话,回头仔细望了眼王副将。
怪不得,原是个生面孔。
王初八友好的大嘴一咧,便见绯色朝服官员悠悠说了句,“这位将军实是好眼力。”
宫人一声尖嗓。
百官正身肃穆,迎候圣驾。
金丝光璧龙纹袍服加身,金履于足。大殿高坐,似于九天之上。
只是这龙纹袍服宽大冗重,更显得这位十岁的陛下如稚童一般。
时也微闭上眼。
那日,穿着这一身龙纹袍服的人半倚在榻。垂暮之年,面色蜡黄,眼窝深陷。
屏退旁人,她半跪在榻前,满屋的药味熏得她眉目紧皱。
“时家出过三位宰辅,你父亲时恒,更是朕年少时的挚交。时家的忠君爱国之心,朕信得过。”
“虽交托于你,但事关皇家秘辛,朕无法与你细说。但此诏书,你可现在一看。看完,以时卿的聪明,应该也可猜知一二。”
“此诏书一份在你此处,一份朕托付予了亦可靠之人。它日若真有朕不愿见到的事发生……”
所托之言犹响彻耳畔。
先皇有句话却说得不大对。她并非时家的血脉,况她爱国,却未必忠君。
“王初八……封怀化中郎将……”
“……封归德郎将……”
“另着兵部尚书时也……在这数月期间代履丞相之职,协理其政务不紊……”
拿着贴金卷轴的大人声沉徐缓念着圣上旨意。
时也从纷杂的回忆之中抽身,便听到这莫名其妙的旨意。
抬头。
许是昨日受了惊吓,小陛下面色颇苍白地坐于皇椅之上。双目倒是有些神采,润泽带着些不好意思正望着她。
奚相又不是不行了,说好的恩赏,只赏了个履丞相之职。
“陛下,时尚书大人不过一部尚书,丞相却要总理六部之事。臣觉得朝上不乏比时尚书大人资历更深,更能堪当此重任的大人。”
王初八看着前头方才那个二十来岁的绯红朝服的官员出列,言辞之间尽是反驳。武人性直一上来,“这位大人说得便不对了,时尚书在边城之时军务政务一应处理得可是百姓称颂,怎的现在暂代数月还看不起人了。”
着绯红朝服的年轻人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只是他眸光再有意味,王初八这憨也看不太清。
王初八还想开口,却见时也也微侧了头。眼神颇复杂地望过来,却是在看他。心里一个咯噔,以这一年来他对时也的了解,这个眼神可不太像在夸他。
这头王初八还在踌躇,却是另一个官员出了列,“既是如王将军所说这般,时尚书如此深受朝野信赖。时侍郎大人也可放下忧虑,且陛下也说,权且是暂代,政务不紊乱便是了。”
时侍郎?!
面前这个绯红朝服的年轻人,鼻梁是挺直,五官是俊秀,跟时也比相貌自然是比不过的。就是这眸色深深,如清晨雾岚之后的茂林修竹,极有风仪。
王初八突然想起,时也是有个堂兄弟同朝为官的。
户部侍郎,时绥。
这下王初八算是死了开口说话的心。看着殿上又有朝臣出列以驳,场面一度争吵得有些厉害。
直至齐淮轻飘飘地来了句,“诸位大人,这是奚相爷今日寅时自个上予陛下的奏折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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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罕,你说今日陛下会赏些什么金银财宝给大人?”
早膳过后,计颜与雀秧便各回了各院。
今日阿罕留在时府里整肃,未陪着时也上朝。前个时辰还说着今日做女红的计颜,仗着与他相熟,好半天都在他耳边嘀咕着。
“罕罕,今日这朝是不是上得久了些?怎大人还未回来?”
“上回我缠着大人要鎏银喜鹊珠钗,大人可是应承了的。到现在也没见着影儿,罕罕你说大人会不会赖账了?”时府虽然看着没钱,但实际上是真没钱。
“会。”阿罕难得回答了句,还甚是笃定。
他们家公子,应承别人的事如果只敷衍了事,那之后转头定就忘得一干二净。
“阿嚏。”时也在马车上打了多个哈欠之后,竟然打了一个喷嚏。
时绥眉微拧,“你昨夜就睡得这般不好?”
檀色流苏,赤色轿帘。马车行得很稳,内里宽敞,还铺着软褥垫,正中的紫漆小几上还摆着一套墨玉茶具和几样蜜饯坚果。
这是时绥的车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