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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铜镜前,摆弄着梳妆台上的脂粉钗环:「这么多宝贝,卖哪一件呢?」
流莺惊讶道:「夫人,你要把这些倒卖出去啊?」
我拿起一对翡翠耳坠在耳边比了比,说道:「不然靠我们两个的月钱,出走没多久就得饿死。」
流莺投来一个支持但不鼓励的眼神:「夫人,偷东西被抓到,可是要送衙门里折断手的。」
「高风险高收益你懂不,再说了怎么能算偷呢?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那老爷本来还是你夫君呢。」
「钱是可以牢牢握手里的死物,他是抓不住的活人,这能一样吗?」我把翡翠耳环收起来,拉开梳妆盒最底层的抽屉:「你放心,我只拿些不起眼的,每次只拿一点,又没人清点,发现不了的。」
流莺:「夫人,我觉得你在我心中正义女侠的形象有了些许裂纹。」
我捏捏她的脸:「没事,今天起我再立个怪盗姬德的形象。」
我摸到一支并蒂莲花钗,琉璃花瓣中点缀着两颗淡水珍珠,是极普通的样式。
我记得这支钗子,是楚谡送我的。
他不是什么有仪式感的人,只有生辰的时候会送我些胭脂水粉。
我那时还觉得奇怪:「你莫不是背地里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楚谡:「回来的路上看到,觉得合适就买了。」
楚谡见我不接:「怎么?不喜欢?」
我把脑袋凑过去,冲他眨眨眼:「既然是送我的,当然要亲手帮我戴上更有诚意些。」
楚谡难得耐心,他抬手把发钗进我的发髻。
他好容易摒弃了直男审美,却没能摆脱直男传统手艺,他帮我戴钗的样子,像极了钻木取火,凿壁偷光,谋财害命……
「你戳到我头了!」早知道不让他给我戴了,我扶着发髻下斜【创建和谐家园】去的并蒂莲,问道,「好看吗?」
「好看。」楚谡一脸不愧是我,眼光真好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发钗好看。」
流莺在当铺面前推了推失神地我:「夫人,你还当不当了?」
我把发钗揣进怀里,正色道:「我昼观天象,今日不宜违法犯罪,我们改日再来。」
我同流莺转身往回走,此时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小摊小贩们都支起摊子吆喝叫卖,我们便一路走走停停地逛回去。
等流莺挑衣服的当子,我在街头一边啃着油饼子一边在心里记道:今日收入零,支出为五文钱。
攒钱的第一天就成功赤字,犯愁。
在我啃完手中酥脆的油饼子时,迎面撞上一个的男子,他眉峰如剑,高鼻深目,一头乌发由银色发扣束成利落的马尾,看上去英俊又精神。
他反应极快地攥住我的手腕,宽大有力的手掌扶着我的腰,在与帅哥双目对视一见钟情的偶像剧般的场景中,只见我含羞带怯,朱唇微启……
「嗝。」
冲帅哥打了一个冲击性十足的葱油味响嗝。
6
美少年很有风度,迎着扑面而来的葱油气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把我扶稳后微微颔首便走了。
只有我尴尬得恨不能原地去世,愿天堂再无葱油饼。
没承想他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我看着他那张俊脸越来越近,心中小鹿乱撞地想着,莫不是他被我清新脱俗的打嗝方式所吸引,接下来要发展出霸总文里「呵,女人你的嗝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剧情?
美少年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我:这么快就牵手吗?我是不是应该欲拒还迎一下?
只听他冷冷道:「交出来。」
我:「什么?」
他抓住我的手紧了紧:「把我的玉佩交出来。」
「什么玉佩啊?」我疼得皱眉,用力挣了挣,愤愤道,「我不清楚你再说什么!」
他擒住我的手腕往后一翻,像抓罪犯一样制住我:「别装傻,把方才你扒走的玉佩交出来,我念你是个姑娘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逼我搜身。」
上一秒一见钟情下一秒监狱风云,这是什么神展开?
我扭着身子,挣扎道:「你误会了,我真不知道什么玉佩!」
在我挣扎间,怀里的发钗掉了出来摔在地上,我急道:「你先放开我,随你怎么搜,本姑娘清清白白,还怕你不成!」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抓贼啊!」
擒住我的手一松,我正想弯腰去捡,就被他捞住了腰肢往边上带:「当心!」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发钗被躲闪的人群踩了又踩,忍不住鼻子发酸。
少年松开我,俯身抻腿,秀出华丽的街舞动作,逃窜过来的小贼被他一绊,狠狠摔在地上,掉出几个荷包还有一枚玉佩。
那小贼眼看着被他捉住了后衣领,反应极快地一扭一摆,跟泥鳅似的从褂子钻出来,手持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绕到我身后,我被一股力量带着往后踉跄两步,小贼胳膊一横挟持住了我。
我真是专业当人质三百年,做人质,我是认真的。
小贼持匕首抵着我的脖子,冲他喝道:「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他闻言往后退了两步。
小贼又喝道:「把地上的钱袋子丢给我,还有那个玉佩。」
他弯下腰,捡起钱袋子,忽然狡黠一笑,一枚硬物从他指间飞出,凌空掠起百步穿杨般的箭气,直直打中小贼的手背。
小贼痛叫一声,匕首应声落地,我忙一脚将这凶器踢开。
他如同飞燕掠身而来,一手擒住小贼的脖子,发狠地摁在地上,小贼吃痛地呜咽了一声,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他拎起小贼的胳膊狠厉一折,断骨之声响起,那小贼眼睛兀地睁大,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他抬脚踩在小贼的胳膊上,眼中的戾气令人生寒:「偷盗伤人,废你两条胳膊,算便宜你了。」
7
那小贼被赶来的捕快押走,少年拍拍腿上的灰,弯腰捡了玉佩,才走到我身边开口道:「姑娘,方才……」
我顾不得理他,趴在地上找我的发钗。
「你是在找这个吗?」他蹲下来,递出手,掌心里躺着的发钗已经断成两截,一朵莲花不知被踢到了哪里,只剩一朵孤零零的,连花瓣都被踩得七零八落。
断了,断了。
他怔愣道:「你、你别哭呀。」
我哭了吗?叶翠翠这身子泪腺还挺发达。
我下意识抬手想揉眼睛,却被他握住,这次他握得小心翼翼,带着点关切的意味道:「姑娘,当心手上的灰进眼睛。」
「夫……翠翠!你蹲在路上做什么?」挑好衣服的流莺跑过来,把我拉起来,拿帕子帮我擦眼泪,「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受欺负了?」
流莺注意到我身旁的蓝衣少年,问道:「是不是他欺负你?」
那少年有些窘,慌张得和刚才擒贼的样子判若两人:「翠翠姑娘,方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同你道歉,这发钗我赔给你!」
我把他手里的发钗捡回来拿帕子包好,没好气道:「你赔不起。」
少年道:「怎会?这种钗子京城的首饰铺里有千支万支,我能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指着他系回腰间的玉佩:「若我将你的玉佩砸了,再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可高兴?」
「这……」少年低下头,言辞恳切:「翠翠姑娘,是我不好。」
我平复心情,反正东西都碎了,不如趁此机会讹他一笔,我酝酿情绪打算再哭几声,好为后头的敲诈做铺垫。
少年突然双手搭着我的肩膀道:「翠翠姑娘,在下有急事先走一步,改日一定向你赔罪!」
「等一下!你都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还没说完,他已经轻身掠上屋檐,不见踪影,留我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这是什么迪伽投胎大卫科波菲尔降世?
我:牛顿你还管不管!!!
牛顿:这不归我管,归我弟弟牛逼管。
湛蓝的天幕已经被擦成铅灰,我蹲在后院的梨树下刨坑,把裹着发钗的帕子埋进去,然后填土。
「翠翠,你在做什么?」头顶一道泠泠如玉的声音响起。
我答道:「我在祭奠我死去的爱情。」
楚谡:「……」
我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吓得猛地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地上,脑袋沉沉地往后栽,入目是阴沉的天空,紧接着是楚谡的裆。
楚谡似乎正准备沐浴,只在里衣外头简单地披了件外袍,所以我的头颅在重力作用下顺利倒进他两腿间。
我以为世界上没有现在更尴尬的处境了,事实证明我还太年轻。
楚谡被我的动作一激,下意识地夹住腿,堪堪卡住了我的脑门,硬生生地把我的脸固定在裆下……
8
我:……冷静,活了两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抬手抓住楚谡笔直修长的两条腿,借力坐直身子,以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动作从他的胯下把自己解救出来。
看都不用看,他现在的脸必黑得像索命阎王。
沉默,是今晚的楚胯。
都说牡丹花下死……不行,这辈子我还没来得及跟帅哥谈场恋爱,我死不瞑目。
定是受了原主身体里根深蒂固的奴性影响,我滑跪的姿势熟练且专业,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在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看起来像只楚楚可怜阳寿未尽的小鹌鹑,浑身上下都写着:老爷,轻点骂。
楚谡没有责备我,反而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起来吧。」
我被他摸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爷,你不是应该骂我消极怠工擅离职守,然后指责我不知廉耻轻薄于你,接着对我进行一番言语羞辱精神打击,最后把我乱棍打死草席裹尸吗?」
楚谡神色复杂:「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个形象。」
我讪笑:「是有点夸张成分。」
楚谡挑眉:「只是有点?」
我耷拉下肩膀认怂道:「很多。」
楚谡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温声道:「既然你知错,就快起来吧,帮我准备沐浴的热水。」
我:「这就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