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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给暴君当药引霍澜音卫瞻》-第7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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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高瞥了他一眼,说:“不就是个有钱的少爷,连个小厮都没带,不是偷跑出来玩的,就是跟家里闹被赶了出来的娇少爷。”

        焦高摸了摸胡子,笑了。他对刘德顺使了个眼色,道:“把赵三给我找来!”

        赵三在丰白城的名气可大着呢,人送外号——神偷。

        刘德顺意会点头。

        卫瞻将霍澜音抱上四楼,立刻将她放了下来。他瞥了一眼手臂上沾染到的泥水,颇为嫌弃的口吻:“去把自己弄干净。”

        霍澜音也早就觉得身上十分不舒服,不用卫瞻说,也想立刻将身上弄干净。

        “这边请。”店里的小伙计笑着弯腰领路,将霍澜音领进浴间。

        进了浴间,霍澜音有些惊讶。四楼的浴间很大,似乎是两间客房并在一起的大小。而且用上等的木料拼成了一处沐浴的水池,氤氲的水汽间,飘着淡淡的木香。几个小丫鬟正在一桶一桶往池中添水。

        店伙计退了出去,霍澜音让几个丫鬟也下去。她立在池边解下脏兮兮的泥衣,先用兑好的温水浇冲身上的泥沙。

        水温没有兑好,有些凉。霍澜音不由打了个寒颤。她很快冲刷完,迈进水池里。池子里的水很热,温暖包围着她。她靠着一边,慢慢感受着热水卷走体内的寒意。

        她长长舒了口气。

        被热水包裹着很舒服,她挺直的脊背慢慢柔软下来,捧起一捧热水拂到脸颊。

        木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香气。这世间独一无二,只属于霍澜音的味道。

        霍澜音坐在热水中,逐渐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慢吞吞地闭上了眼睛。屋子里静悄悄的,闭上眼睛的时候,霍澜音隐约意识到自己淋雨似乎发烧了。

        她用手背贴在额头,果然有些热。

        可是她很累,水里很舒服,一时之间不想动,只想这样一直闭着眼睛泡在热水中。

        房门被推开了。

        霍澜音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谁能进来呢?只能是卫瞻。而且霍澜音听得出来卫瞻的脚步声。

        她实在是觉得太乏了,直到卫瞻走到她身侧停下脚步,她都没有睁开眼睛。她隐隐约约猜到自己好像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吧,大概。

      ¡¡¡¡¡î¡¢µÚ088ÕÂ

        第88章

        霍澜音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两天后的早上,晨曦从窗棱缝隙透进屋内。

        她嗓子很难受, 像含了一根羽毛,她在睡梦中想要撕开自己的喉咙,将那根扫来扫去的羽毛弄走。可是她一动不能动, 难受得很。许久之后,她眼睫颤了颤,终于醒了过来。

        刚刚睁开眼睛, 即使屋内光线昏暗, 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有些迟钝地望着床顶好一会儿, 轻轻眨了下眼睛, 紧接着是喉间的一阵难受,迫使她立刻咳了起来。

        随着她咳的第一声, 那根藏在嗓子里的羽毛好似一下子被赶走了, 可是嗓子却好像被撕开,【创建和谐家园】辣地疼着。

        她手指压在自己的嗓子,压抑着克制不住地一阵阵咳嗽,眉心紧拧, 咳得眼角湿润。

        “吱呀——”一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卫瞻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他停在床榻边,看着霍澜音咳嗽皱起眉。在霍澜音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的时候,他弯腰, 扶了一把,然后转身去倒水。

        “谢谢……”霍澜音一开口,被自己沙哑的嗓音惊了一下。她接过卫瞻递过来的水,想喝。可是白瓷杯还没碰到她的唇,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握着瓷杯的手在发抖。手指软趴趴的,明明紧紧握着杯子,却又感受不真切,好像并没有握住似的,继而越发用力地攥着,关节发白。

        杯中水轻晃,洒出来一些,湿了她发白的唇。

        她手中一空,白瓷杯已经被卫瞻夺了去。卫瞻面无表情地在床边坐下,顺手整理了一下长衫前摆,然后将白瓷杯递到霍澜音口前,喂她喝。

        霍澜音垂下眼睛,在轻晃的水面上看见自己脸色苍白的样子。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水。很渴,干涩的嗓子好似沙漠一样需要水来拯救。

        她默默喝着水,一口接着一口,将白瓷杯里的水都喝光了,然后抬起眼睛去看卫瞻。

        “还要?”卫瞻问。

        她点头。

        卫瞻又倒了一杯,这次喂她前,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烧,不过已经不是昨日高烧时的滚烫。

        这次霍澜音没有将白瓷杯里的水都喝光,还剩了一些就不再喝。不过她明显感觉到嗓子稍微好受了些。

        卫瞻躬身,将白瓷杯放在床头小几,道:“等着。”

        他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手中端着刚煎好的药。霍澜音醒来时他不在房中,正是在外面煎药。煎药这种事本不用他来做,不过他心里烦躁,迫切地想要找些事情做,才将煎药的店伙计撵了,自己来煎药。

        重新回到房间,卫瞻瞥了霍澜音一眼,还是他离开前的模样,好像根本没有动过。他重新在床边坐下,也没说话,默默捏着勺子搅动漆碗里的汤药。

        炎炎夏日,温度很高。这药又是刚煎好,很烫。他握着碗的手掌因过热的温度,微微发红。

        霍澜音侧过脸,望着卫瞻。

        卫瞻低着头,专注地搅着碗里的汤药,吹了又吹。他没有抬头,好似并不知道霍澜音在看着他。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卫瞻手中汤匙一下又一下碰着瓷碗的声音。

        晨曦的光投照在卫瞻的侧脸,眼睫与鼻梁恰当好处地投下阴影。光影又为他的五官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就连他的头发丝儿,也渡了一层光。

        霍澜音隐约明白了传言中对卫瞻的赞誉,或许的确不是奉承。

        霍澜音也同样隐约明白了卫瞻之前的小半年为何以丑陋的面具遮脸,即使是他身边人也不可见到他的面孔。

        ——越是美好的东西被毁掉越是令人无法接受。这样一张堪称完美的脸被毁掉,以卫瞻的骄傲拒绝露出被毁容的脸不足为奇。

        霍澜音望着卫瞻的侧脸,又忍不住去想倘若不是因为阴阳咒,曾经风光霁月的太子爷是何等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霍澜音真情实意地考虑就这样跟在他身边,收起所有心思做一只乖巧的绵羊,像天下大多数女子那般寻个依靠,生儿育女。

        下一刻,卫瞻忽然扔了手里的药匙,药匙落在碗底发出清脆的响动来。霍澜音从思绪里退回来,下意识地缩了下肩。

        卫瞻摔了碗。

        他的脸色有一丝阴沉,又转瞬即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淡道:“我去重新端一碗来。”

        卫瞻走了,霍澜音看着地面上的摔碎的碗和落了一地的褐色汤药,有些发懵。

        怎么了这是……?

        因为……汤药吹了很久还是很烫,所以不耐烦了吗……?

        霍澜音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莫名地轻轻翘起了唇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回,卫瞻没有立刻回来。

        霍澜音安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其间又咳了几次。她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在逐渐回来,没有刚醒来时那般乏力。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这才注意到身上的雪色寝衣很是宽大,完全放下来的袖子将她的手全藏了进去。

        原来是卫瞻的寝衣。

        屋子里没有开窗户,有些发闷。坐在床榻上的霍澜音听得见窗外楼下远处的叫卖声,和小孩子的笑声。是她喜欢的人间声色。

        怎么就一下子病倒了呢?

        霍澜音拧了眉。淋雨时,她已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没想到回来之后立刻病来如山倒。

        她坐在床上听了一会儿外面的热闹声音,将双腿挪下床,踩进鞋子中。她双手撑着床榻,软软地站起来。刚往前迈出一步,差点被绊倒。她堪堪扶住床柱,低头去看,不由笑了。

        她身上的雪色寝裤也是卫瞻的。裤腿很长,松松垮垮地堆在鞋面,只露出鞋尖尖。刚刚正是踩到了裤腿才差点跌倒。她抓着膝上的布料往上提了些,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不过是从床榻到窗户的距离,霍澜音便觉得累。她在窗下的藤椅里坐下,微微侧着身,从窗户望向外面的热闹。

        卫瞻进来的时候,看见的画面正是霍澜音望着窗外温柔浅笑的模样。他端着药碗立在门口,没有往前走,怔怔凝视着霍澜音眉眼间的温柔。

        他忍不住去想,她曾经对她的一颦一笑都是装出来的。她从不想对他笑。

        哦,原来她真心展露笑颜的样子是这样啊。

        “咳咳咳……”

        霍澜音蹙眉,又是一阵咳嗽。

        卫瞻收回思绪,端着药碗走进去。卫瞻朝霍澜音走过去的脚步有些重。他拉开方桌另一侧的藤椅,坐下。药碗被他重重放在桌上。

        霍澜音止了咳,担心卫瞻再像刚刚那样不耐烦发脾气,赶忙双手去捧药碗。

        她的手刚刚碰到药碗,就被卫瞻拍了手背,力道还不轻。

        霍澜音一下子收回了手,抬起眼睛细细去瞧卫瞻的神色。

        卫瞻面带儒雅微笑,端起药碗,慢悠悠地说:“泥泥病了,我喂泥泥。放心,不烫。”

        汤药递到霍澜音的唇前。

        霍澜音湿盈盈的眼睛望了卫瞻一眼,默默张开嘴来喝药。这一碗药喝得颇有些心惊胆战的滋味。

        她担心卫瞻再不耐烦,咕嘟咕嘟大口喝着药,恨不得嘴巴再大一些,一口饮尽。至于汤药苦不苦都被她忽略了。

        “慢些喝。”卫瞻反倒如此说。

        一碗药很快被霍澜音喝光。

        卫瞻摸了摸霍澜音的头,眼含星辰笑:“乖孩子。”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是自假死重逢后,卫瞻几次三番给她的感觉。霍澜音用沙哑的嗓音规矩地说:“多谢殿下的照顾。”

        “咚咚咚——”

        店里的伙计敲门,送来洗漱温水和早饭。

        卫瞻起身,霍澜音的视线追随着,不由抬起头仰望着他。

        店里的伙计将东西送进来,又退下。卫瞻站在屋中央另一张更大些的方桌旁,探手进铜盆,一边湿水温,一边问:“泥泥是打算先梳洗还是先吃东西?”

        “等下再吃。咳咳……我自己来就好。”霍澜音可不敢再麻烦卫瞻,立刻急忙起身,迈步子的时候差点又次被绊倒,攥着膝上布料提起些,走过去。

        卫瞻上下打量了一番霍澜音。

        卫瞻又从她手中夺走了帕子,浸湿了帕子,给霍澜音洗脸。温热的帕子覆在脸上,还有卫瞻手掌的轮廓压来。霍澜音微微蹙眉,搭在膝上的手动作不太自然地捏着衣料。

        卫瞻显然是没做过给女人洗脸这回事,完全不能掌握好力道。霍澜音觉得有些疼,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脖子躲避。卫瞻后知后觉弄疼了她,又放轻了力道。可这力道也太轻了些,弄得霍澜音又觉得痒。

        趁着卫瞻洗帕子的时候,霍澜音小声说:“这些事情不劳烦殿下了……”

        “闭上你的嘴。”卫瞻慢条斯理洗着帕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霍澜音沉默下来。过分诡异的感觉将她萦绕。

        卫瞻嚼开齿木,柳木支起细小的木梳齿。他蘸了牙盐膏,道:“张嘴。”

        这是要给她刷牙吗?

        霍澜音望着卫瞻手中的齿木,蹙起眉。隐隐觉得牙龈已经开始疼了。

        卫瞻撩起眼皮看她,眼中没什么笑,问:“怎么?”

        霍澜音若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声。她不太清楚卫瞻气的到底是什么,可是她知道卫瞻的火气总是要发出来的。越是憋下去,越是没什么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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