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都是我辜负了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夜深了,本来宁静的屋子里,不知为何吹起了微微的风,那些风特别冷,吹到我的身上,竟然能冷到骨子里。
棺材上的三盏蜡烛火光开始摇摇晃晃,我怀里的姐姐越来越冰了,我从后面抱着她,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这是高人跟我嘱咐过的,如果姐姐有动作的话,我一定要跟着她做,要提前抓住她的手。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怀里的姐姐竟然微微有了动静,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慢慢坐起,我也赶紧跟着她一起坐了起来,可是又不敢动作太急躁,怕惊扰了姐姐。
姐姐坐起身后往两边看了看,我就紧紧贴在她的身后,抓着她的双手,因为她的身体力量不够,我需要感知她想要做什么,然后帮她去做。
棺材旁边的火盆里一直都燃烧着一堆纸钱,这是高人留下的,怪异的是高人烧的纸钱竟然只是在燃烧,却不会被烧化,那些纸钱一直烧着,却偏偏没有变成灰烬。
我知道那代表姐姐心里的事情还没放下。
等她放下以后,她才会接受我的纸钱,安心上路。
姐姐又站起身出了棺材,我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走到了床边,忽然弯下腰,然后将手放在了床头柜上,但是她没有拉开抽屉,而是努力地把床头柜往外推,但她又能有什么力气呢?我赶紧就帮她给推开了。
在床头柜被推开以后,我惊奇地发现原来我每天睡觉的床头柜底下,竟然被挖出了一个小洞,姐姐从小洞里面拿出来一个木盒子,她打开木盒,里边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存折。
我惊讶地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因为这是姐姐平时放存折的位置,但我从来没有去检查过姐姐的余额,这一看我才发现,姐姐平时给人们看到的那个存折,里面只有两千多元。
但她藏起来的这个存折,却有七万多块钱。
最重要的是存折上面写的竟然是我的名字,我从来都不知道姐姐有用我的名字去办过存折。
姐姐闭着眼睛,将存折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又朝着棺材走去,我跟在她的身后,陪同她进了棺材,这一下姐姐躺得安稳了。
我轻轻坐起身,才发现火盆里的纸钱被烧成了灰烬。
那是姐姐愿意上路的意思。
这一刻我没忍住,哭了。
原来姐姐并不是在恨我,她一直放心不下的事情,是怕我找不到存折,是怕我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一笔钱,是怕我没有钱去读大学。
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情感,抱着姐姐痛哭起来。
姐姐……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我的哭声引来了大伯和高人,他们推门进来以后看见我在哭,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情况和他们说了。高人听过以后一阵感慨,说你姐姐果然是个好人,难怪太阳都伤不到她。只可惜你们之前还不懂装懂,把你可怜的姐姐放在太阳下晒了那么久,要不是有老天爷保佑她的一身正气,只怕她早就魂飞魄散了。
大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很愧疚地说对不起,自己只学了点皮毛就出来百般卖弄。
高人摇了摇头,然后与我讲:「原本你姐姐已经可以安心上路了,但是她之前已经被穿上了嫁衣,这门姻亲已经定下了,你愿意让你姐姐出嫁吗?」
我摇头说:「不愿意,那户人家的儿子是谁我姐姐都不知道,从来都不认识的人,怎么能让我姐姐嫁给他?」
我觉得就算要给姐姐结阴亲,那以后也得遇上了一个好人家才行,不能别人有钱就把她卖出去。
高人很认真地告诉我,如果那男方儿子不是什么好人的话,那姐姐嫁过去了,恐怕也会受很多磨难,甚至有可能会被人家当替死鬼,把自己的刑罚承担在她的身上。
因为人死后是有惩罚的,越好的人越容易投胎而去,可如果是坏人,要受很多的刑罚,最后能不能投胎为人都不知道。
但是姐姐已经被定下了阴亲,如果姐姐是个从一而终的女人,那她必须成亲,否则她会觉得受到了屈辱不愿投胎。
他有些尴尬地问我姐姐是不是处女,我说是的。
高人严肃地告诉我,那她一定会很介意,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假结婚,来场假戏假做。
我问他该怎么假结婚,高人问大伯能不能把那户人家儿子的八字拿过来,大伯听了以后,连忙打电话跟亲戚们要八字。
最后八字拿来了,高人一算结果,使劲摇头说:「这男的克你姐姐,你姐姐若是嫁给了他,能让他一帆风顺,她自己却会很糟糕,是要拿你姐姐的福分去化解他的煞气。」
我一听这话顿时更不乐意了,我怎么可能把姐姐嫁过去受苦?
高人忽然拿起一把刀,叫我把手伸出来,我伸出了手,他割破我的手心,接了一点血,随后用这些血在宣纸上写下了那户儿子的生辰八字,贴在了我的背上。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很严肃地跟我说:「今晚那些阴差应该还会过来,如果它们说接新娘,你就说新娘改嫁了,之后你姐姐也会来找你。有这八字在,她到时候认不出你的,她会以为你是新郎。你可千万不要出声,不要让她听见熟人的声音,否则她会清醒过来。你再听好了,有两件事情你是一定要记住的。」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说:「第一,今晚应该是洞房花烛夜,但你不可能和你姐姐洞房,虽然她不是你的亲姐姐,可人鬼殊途,我看你姐姐生得这样美丽,若是你忍不住诱惑与她洞房,你会被吸干阳气而死。千万要记住了,有些人总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偏偏你姐姐是这样美的一朵牡丹花。」
我很严肃地告诉高人,我对姐姐不会有这种想法,我对她只有深深的敬重,无论如何,我都会承受得住诱惑,因为在我的心中,她哪怕不是我的亲姐姐,却比有血缘关系要更亲。
高人松了口气,又说:「那些阴差是新郎家的人,连续两天没接到新娘,只怕那新郎也要着急了,今晚很可能会过来,如果新郎是个好人,他会成人之美,放了你姐姐这桩婚事,就当没发生过。可如果他贪图你姐姐的美貌,只怕到时候会凶相毕露,要害你性命,再夺走你的姐姐。」
我着急地问他该怎么做,高人和我说:「舌尖血是可以驱鬼的,但是只能用一次,一旦咬破了舌尖,喷出去以后必须能打到鬼,因为咬第二次就不管用了。」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让我等洞房的时候,只要简单抱着姐姐就行了,等抱着姐姐过了子时,洞房花烛夜就算是成立了,到时候姐姐就能放心离开。
但是今晚他们就不能在这里陪我了,因为等会儿阴差和姐姐就要来了,如果这里有其他人在,只怕会让阴差和姐姐警惕,到时候什么都办不好,还会耽搁姐姐上路。
吩咐完以后,他就带着大伯走了。我一个人站在窗户这里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唢呐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几个纸人果真来了。
它们又是诡异地走到了我家门口,吹唢呐的那个抓着唢呐,对我这里喊:「接新娘咧。」
我照着高人的吩咐说:「新娘改嫁了。」
这阴差的脸是画出来的,在听了我这话以后,它那脸上依然是满脸笑容,让人看得极其诡异,但它还是放下了唢呐,这几个纸人转过身,轻飘飘往外走。
我见它们那么听话,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一会儿新郎官会不会带着它们过来。
但我没有心思想那么多,我躺在了床上,静静地等着姐姐的到来。
过一会儿,屋里又刮起了阴风,冷得令人发抖,这次不只是屋里,就连屋外也在吹着阴风,窗户都被打得砰砰直响。
忽然吱呀一声,本来已经锁好的门被打开了。
姐姐穿着嫁衣,缓缓走进了屋内。
可她的尸体明明就躺在棺材里。
我看着姐姐,这次她已经画好了红妆,眉毛也画上了,看着是那样美丽。
她来到我身边,一双美丽的眼眸盯着我看,忽然有些羞涩地钻到了床上。
我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是那么冰冷。
姐姐看着我,忽然说:「夫君,你家的彩礼给我弟弟了吗?我怕亲戚们分去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没落下泪来。
姐姐在这个时候还是在想着我。
我不能说话,就只能点了点头,这下姐姐似乎是放心了,她依偎在我的怀中,小声说:「你是我第一个男人,我不好意思脱,你帮我。」
我哪里舍得这样对姐姐,就只是抱着她,什么也没有做。
姐姐看我不动手,她抬起头看了看我,一双美目极尽温柔,她说:「我不能白拿好处,你们家里照顾我弟弟,我把自己给你也是应该的,你也是不好意思吗?那我来吧。」
她缓缓褪去了自己的红色嫁衣,倒在我的怀里,那么美的姐姐,我却连看她都不愿意,因为我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我最敬重的姐姐。
我拿起被子将她裹在了怀里,这样我就看不见她了,我知道姐姐很美,可是除了之前为她换衣服,我连看姐姐的身体都不愿意,我觉得那是玷污了她。
我心里还在紧张,因为那个新郎官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我偷偷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要过了子时,洞房花烛夜才算结束。
我正抱着姐姐,忽然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民国时期新郎官衣服的男人走进了屋内,他脸色苍白,脚尖高高地踮起,身体特别瘦,因为太瘦的关系,眼珠都仿佛要从眼眶里爆出来。
他头上戴了顶黑帽子,胸前别着一朵大白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和姐姐。
我心里有些紧张,但也不敢说话。
姐姐就仿佛看不到他一样,那新郎官走到了我们的身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我们。但姐姐还是一脸温柔地依偎在我的怀中,我也静静地抱着她,甚至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因为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姐姐的身体。
新郎官在看见姐姐的容颜以后,脸上出现了一丝呆滞之色,随后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了吗?他是放弃姐姐了吗?
我的心里不断猜疑,却只能先把心思都放在姐姐身上,温柔地抱着她,又要小心不能让姐姐和我过了界。
姐姐好几次抬起头,温柔地想要和我接吻,我都只能捧着她的脸,将她的脑袋轻轻地别过去,因为我不是她真正的夫君。
我以为那新郎官走了,稍稍有些放松了,看来他是个好人。
可过了足足有半小时,门再度被推开,却见那几个阴差和新郎官一起走了进来。
他们来到我的身边,忽然连同被子一起将我和姐姐抬了起来,我心里一惊,他们是想带我们去哪儿?
等我们被抬出屋外,我顿时傻眼了。
这屋外竟然有一个坑,分明就是他们刚才挖出来的,我还以为那新郎官刚才跑哪去了,原来他是在外面跟阴差一起挖坑!
他们把我和姐姐一起放在了坑里,随后直接就把沙子撒在了我们的身上,竟是要把我和姐姐活埋了!
这新郎官贪图姐姐的美色,已经凶相毕露了!
我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沙子越来越多,但是我不敢松开姐姐,因为假结婚马上就要完成了,我要让她安心上路!
姐姐所有的心思都在我的身上,她只会闭着眼睛,幸福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完全不顾身边发生了什么。
那些沙子淹没过了我的胸口,又淹没过了我的脖子,我只能努力将身体往上撑,但是很快沙子把我的口鼻都淹没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勉强能呼吸,只不过呼吸要慢一点,可随着沙子越来越多,氧气越来越少,我连呼吸都很困难了。
时不时就会有阴差用尖锐的爪子来抓我们,想要把姐姐给扯出去,但我紧紧抱着姐姐就是不松手,任由那些爪子刺破了我的皮肤,刺破了我的肉。
我的双臂鲜血淋漓,疼得颤抖,却不敢松开姐姐。
这些阴差似乎愤怒了,开始将沙子撒得越来越快,最后我的头顶都被淹没了,但是我能感觉到怀里的姐姐竟是在缓缓地变小消失。
就如同高人说的那样,她要投胎而去了。
这些家伙似乎也感觉到了姐姐就要投胎而去,变得更加着急了,明明沙子都淹没了我们,但是那些鬼差的身体竟然可以直接穿过沙子。
它们咬在我的胳膊上,又用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我的肩膀,甚至我的肚子。
我痛得浑身颤抖,还是死死地咬着牙,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哪怕连一声痛叫也不敢。
我一定要让姐姐好好的安息!
我说不清自己被咬了多少下,也说不清自己被戳了多少下,我已经是遍体鳞伤,但是怀里的姐姐终于彻底消散了,哪怕我被埋在黑暗的沙子里,也可以看到这沙子中有星光点点飘散,好似许多萤火虫一样。
那是投胎而去的姐姐,消散在天地之间。
「姐姐……」
我忍不住喃喃一声,终于松了口气,此时沙子还没有被压严实,我疯狂地往外爬着,好不容易才爬了出来,当我将脑袋窜出来以后,却见一个阴森苍白的头正与我脸贴着脸……
是那新郎官!
我当机立断,直接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将舌尖血喷在了他的脸上,他被喷到了舌尖血以后,忽然痛苦地捂住了脸,只见他的脸冒出了白烟,就仿佛舌尖血将他的身体腐蚀了一样。
刹那间,那些阴差开始攻击得愈发用力,我说不清它们的指甲到底能刺多深,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有好几次都难受得要吐了,可当我真的吐出来,却吐出了一大口的血。
我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