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也不知哄没哄好,去舞会的路上,唐清川半是好奇半是嗔怪问我:「方才是怎么又惹了她?」
「我惹她?我哪敢惹她,怎么就不能是她惹我?」我不知哪来的脾气,突然冲陈副官喊道,「停车,我不想去这舞会了。」
陈副官愣了下,开得慢了些,一边笑着回过头问我:「怎么了【创建和谐家园】,是有什么东西落府上了吗,回头我给您取去。」
「别理她,你同她说什么废话。你看看她现在,这股子任性劲儿,像不像大太太?」
唐清川指着我,故意激我,「白久霜啊白久霜,你才是真为了讨好我无所不用其极。怎么,你这样耍性子,这样闹脾气,你就更像她了?你更像她,我就更宠你了?」
什么混账话,却说得我真无力反驳。
见我沉默地鼓着嘴,他更起劲:
「你要学也学点好啊,她是大户小姐,最是端庄,最懂礼仪,你怎么不学?你知道吗,她从前也不是这副模样,可惜三分自作孽,七分命不好,最后生生被逼成这样。」
「你既然这么心疼她,倒不如枉顾世俗娶了她,可不比你四处寻这些半吊子的替身强过百倍。」
「你懂什么?她恨我都来不及,杀了我都不解仇,怎么会愿意嫁我。」
说着,唐清川一把勾着我脖子把我锁进怀里,咧开嘴笑得没个正经,
「哪里有你好,又知书达理,又乖巧听话。今晚,就今晚,咱们回去生个大胖小子,以后读书比郁儿好,气死那小寡妇!」
听见前排陈副官的笑声,唐清川啧着嘴啐道:「笑什么呢,开快点,老子迫不及待要让那群人看看我金屋藏娇的宝贝了!」
13
舞会上,唐清川熟稔地领着我与一众权贵谈笑风生。
「没想到啊,【创建和谐家园】是位教书育人的女先生,难怪气度不凡。」
那些人恭维着我,也就是恭维着唐清川,夸得他哈哈大笑,对敬过来的酒来者不拒。
我免不了也喝了些,唐清川说我喝酒的姿势有趣,闭着唇把酒汁儿送进去时,不像象牙塔里的女老师,倒是活像位贵族小姐,比蔡绵绵还蔡绵绵。
「你到底看不看得准人?」他要碰我手中的杯子,被我拿开,「也许,我是个千人骑万人骂的娼妇,也不一定呢。」
「娼妇?你要是娼妇,就这死鱼似的表现,怕早没生意饿死了吧?」他在我耳边嘲我,趁我生气前一把将我揽怀里,拉去和下一位军官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我喝得有些不适,唐清川送我去车上休息。
我浑身热得慌,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就开始解旗袍扣子,吓得陈副官赶快红着脸扭过头。
「你干什么呢,想脱衣服等回到老子床上,你爱怎么脱怎么脱,到时候你再脱个够!」
唐清川说着脱下外套盖我身上,被我一把掀开,他又要给我系扣子,我又掀他手。
如此三个来回,他恼了,按着我的双手就压上来:「有完没完,你这样子哪里像个老师?你真他娘的像【创建和谐家园】!」
「我就是啊,我就是。」我拉着他的袖子,凑在他耳边,暧昧地呵着气,「唐公子,你别走,你给我三个大洋,我保你今晚高兴。」
陈副官闻言尴尬地刚想跑开,就被唐清川一口叫住:「身上带钱吗?」
「带……带着呢。」
「听不见吗,她要三个大洋!」
唐清川恼了,他直接拉过来陈副官,从他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尽数塞我手里,「来,白久霜,你要的钱,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让老子高兴?」
我一把将他按上后座,食指绕着他下颌。
唐清川竟是害羞了,我刚要撕扯他的衬衣,车窗却突然被扣响。
我恼火地循声望去,那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
「扶桑?」她喜出望外地叫我,「你是扶桑吗?」
「不是!」迷蒙着眼,我不耐烦地答,「你认错了,这世上同我相似的女人太多了。你见过唐府的大太太,蔡绵绵吗?她呀,和我样貌也十分相像,兴许,她才是你要找的人。」
说罢,我懒得同她纠缠,又迫不及待摇上车窗。
14
我和唐清川抱着亲着,一路从门外拥吻着进来,再上楼,再入室,当着蔡绵绵的面,怎么也不肯松开。
「恶不恶心!」她站起来把报纸摔得满地都是。
我推开唐清川的脑袋,回头冲她喊了声:「不爱看别看!」
那一晚,我终于不像是死鱼。
我缠着他,搅着他,叫他屡屡冲上云霄,到缴械投降。
我承认,我尽兴了。
哪怕是因为,我把他当作了另一个人。
不知是幸与不幸,翌日一早,我竟是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我印象中的最后一幕,还是在舞会上和某位青年才俊互相吹捧,然后饮下手中的酒。
之后发生的种种,都只在唐清川的口中。
他说我是怎样怎样浪荡,怎样怎样疯,还叫我不信去问陈副官,问蔡绵绵。
唯独扶桑两个字,他绝口不提。
我不理他,任他如何说,只埋头喝着碗里的粥。
直到他难得的正色:「久霜,昨晚那么多军阀权贵聚在一处,你应该明白,这不只是一场纸醉金迷的舞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外面,可能快要变天了,我得为你,为唐家安排一条后路。」
「我的命轻贱,若真生了变故,我便回学校去,任凭流弹射穿我脑袋。」酒醒之后,我总是不冷不热。
「别说这种话。」他嗔怪地把我搂进怀里,「你是我唐清川的人,我不许,出任何事儿都不许。」
15
那之后,唐清川的公务明显相较之前更是忙碌。
可就是这微乎其微的空余,他还不忘辛勤耕种。
甚至,他特意请来医生,搓着手局促地请教:「您看我唐某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毛病呀?怎么我这正值壮年,太太却迟迟怀不上呢?」
太太是明媒正娶的妻子的称谓,按理说,我配不上他这样叫。
那医生看看他又看看我,说要取我俩一管血回去化验。
唐清川立刻护犊子地挡在我面前:
「这不好吧,我平日里看她嘴唇破个皮心都颤得疼,您这上来就要一管血?要不您看,多抽我三管,抵她那一管,行不行?」
那医生说了一堆解释,还掺着些洋文,直到最后气得要甩袖子离开,唐清川才终于首肯。
三日后,医生又登门,二人在紧闭的书房里讨论了半天,唐清川终于阴着一张脸出来。
送走医生,他迫不及待冲到我面前,攒着我胳膊,力道大得想要把它拧断一般,把我从唐郁身旁一路拧到他的房间,狠狠甩在地上。
「拿出来!」他大着嗓冲我吼。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愠恼的模样,不住往后蜷缩着:「什么?」
「我叫你拿出来!」
我不说话,只怯怯地盯着他。
「别装了白久霜,别装可怜,也别装蔡绵绵!是,老子是识人不准,错看了你!老子以为你他娘的就算是团冰,有一天也能化吧!何况你不过是个身世清白简单的老师,以为你能耍出什么幺蛾子!」
他说着不解气,又揪着我的领口将我提起来:
「可为什么啊白久霜,到底为什么,就为了当初我纵她开了那一枪,你就要这样对我?好,就算你恨我,可那之后,我对你不够好吗?你明明知道,我就是想要个孩子……」
说到孩子,我就明白了他的火光。
我推开唐清川的手,踉踉跄跄地站正:「你想要,又不代表我也想。」
我知道这话他听了要震怒,可我偏偏要说。
果不其然,唐清川反手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枪,抵上我额头,并上了膛:「你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唐清川,是你逼我跟你的,又不是我愿意的,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要心甘情愿给你生孩子?」
我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你是什么好人吗?你的手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明白了。你想崩我就开枪,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们叔嫂俩用抢指着了。」
后半句话一出,他倏然气焰不再。
他垂下手,指着我问:「行,我不崩你。你告诉我,你把避孕的药藏哪儿了?」
我报了个地方,唐清川气急败坏地吩咐下人去找。
刚踏出去,他半只脚又踩了回来,沉声对我道:
「你若真厌我憎我,过不了多久,便也不用再忍我。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倘若你对我不算全然无情,那待到什么时候我马革裹尸,泉下泥销骨,你多少念着点我的好。老子被你绝了后,只能等你给我烧纸!」
16
我本以为,经过此事,他会冷落我,或作践我。
但事实是,都没有。
他是恼了,是雷霆大怒了,却又在爆发之后当作一切不存在那般。
我们还是同寝同食,他与我玩笑,也与我欢好,然后一如既往说我是条死鱼。
我来了月事,他就不碰我,红豆红枣一碗一碗地熬着。
一边盯我喝下去,一边不断地絮叨:「那天可心疼死老子了,以后再也不信洋医生,那么一管子血啊,你这小细胳膊,他怎么下得去手。」
「别忘了,我只是你嫂嫂的替身,犯不着你心疼。」我有意怼他。
「老子爱心疼就心疼!」
而事实上,我是蔡绵绵替身这件事,唐清川一天也没忘。
他会在休息日的清晨迷迷糊糊地侧过身抱我,头埋在我颈窝又亲又蹭,可半晌叫出的却是:「绵绵。」
他碎碎叨叨地念着:「绵绵,对不起,但我没办法,真没办法,我得杀他。」
我转过去一把推开他。
唐清川悠悠醒来,不由分说又将我锁进怀里:「别动,难得今日休息,再陪老子睡会儿。」
可惜了,扰他美梦的不只是我。
他憩过去不到十分钟,电话响起来,唐清川骂着娘地走过去接,不出五秒就清醒过来,披上外套,盯着一头蓬松的乱发就往屋外走。
「怎么了清川,今儿不休息日吗?」到了楼下,客厅中陪唐郁玩的蔡绵绵拦住他。
「出了点事儿,去趟指挥部。你听我说,最近时局不稳,外面乱得很。」他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门窗都关好,别出去乱跑。我会增些守卫,你保护好自己和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