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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小老婆的日子,公然调戏自己守寡的嫂嫂,他唐清川真是无法无天。
不过也对,他娘早逝,他爹唐老司令前些年遇袭重伤不治,留洋的哥哥回来接替父亲的事业,却又在为父亲的死讨要说法时遇刺去世。
如今唐清川做了司令,他就是这儿高高在上的霸王,纵然再离经叛道,也没人敢说个一二。
蔡绵绵不理他,他就靠在车门上继续喊:
「嫂嫂,明儿李师长去上海,我让他在洋人的租界给你买些搽脸的素兰霜,全买你最喜欢的玫瑰味。嫂嫂今儿就疼疼我,放我进去吧,我还等不及要洞房花烛呢!」
说罢,别墅的楼上窗户真的开了。
蔡绵绵一语不发,噼里啪啦扔下来一股脑儿的瓶瓶罐罐,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茉莉香粉混着法国香水扑面而来,唐清川又好气又好笑地用手扇了扇,然后躲回车上。
那些,都是他买来讨蔡绵绵欢心的物件儿。
「都我惯得,瞧瞧她,哪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儿,谁能信她是富可敌国的蔡老板家千金?」唐清川摸出一支烟,嬉皮笑脸地冲我说。
我扭过头:「可我怎么瞧着,唐司令乐在其中呢。」
他闻言有几分羞恼,叼着烟扳正我的脸,轻佻地拍了两下:
「白老师,有些事儿看破别说破。我该说你小家子气还是没劲儿,怎么这都不懂?」
我明白了。
我连在床上供他取乐的玩物都不算,不过是他和蔡绵绵之间的一条鲶鱼,拱得他俩更多互动,更有乐趣些。
直到天黑,蔡绵绵终于给开了后面的小门。
车进不来,我只能下车自己走。
蔡绵绵在窗台上抱着双臂冷眼相看:
「我嫁你哥哥,就是那道正门进的。怎么,如今你娶的姨太太,也配走我明媒正娶走的门?」
「是是是,弟弟疏忽了。嫂嫂不高兴就开枪打我,拿枕头砸我,可犯不着气自己。」
唐清川主动摘了帽子,点头哈腰地赔罪,完了热情地冲她招呼,「不过,嫂嫂哪舍得呀,这不天一黑下来,嫂嫂必得怕我冷。」
「呸,闭上你的嘴。」说罢,她摆着绰约的身姿回了屋。
6
晚上,我名正言顺地睡进唐清川的屋子,唐清川的床。
唐清川脱了衣服,开始抱怨娶个姨太太竟这么麻烦,要忙上一天。
明明连从我家接走我他都嫌路远,将我安置在被人严加看管的旅社,走个过场接回他的府中。
趁着唐清川又要压上来,我眼疾手快抵住他的胸膛:「司令想我叫,我叫得楼上不得安生便是,犯不着动真章。」
他闻言笑了,捉住我的手轻易甩开:「老子二十几一把阳刚之气的男青年,怎么就不能有真需求,犯得着你搁这儿假叫?」
见我面泛难色,他突然明白过来什么,捏上一把:
「行了,上次说你像死鱼是我乱说话。你这样的姑娘,就是正经才可爱。我俩来日方长,慢慢教你就是了。」
唐清川这人有病,一会暴虐不堪,一会柔情似水。
我扭过头不答他。
「干吗?还真生老子气啊?」他咧着嘴笑了。
「白老师,我唐清川在外面的确是个狠人,但对自己人,那是一顶一的好。你既然跟了我,是我有名有姓的姨太太,那以后你在这城中就是横着走,人人见你都卑躬屈膝,礼让三分。管你怎么杀人放火为非作歹,也没人敢动你分毫。」
不过,他很快补上:「唯独一件事儿,你别讨我嫂嫂的不痛快。你有什么不爽,有什么要求,都冲着我来。」
我掩上鼻子:「司令,我不喜欢人抽烟。」
他愣了一下,旋即从我身上爬开,跳下床去,翻出口袋里的半包烟从窗户扔下去:「好,戒!」
他拍着胸脯,「白老师,我唐某人答应你,以后就是想疯了,也不在你面前点一支烟!」
说罢,他可怜巴巴地又凑上来:「现在行了吗?你今儿搁我旁边坐着,又软又香,叫我想了一天。」
行不行,是我说了算吗?
我死鱼似的躺平闭上眼:「您是司令,您想做什么,又不是拦就能拦住的。」
7
唐清川说到做到,他对我好,对蔡绵绵更好,更上千百倍不止。
我嫁进府中的第二天,到了饭点,我与唐清川面对面地坐着。
还没动筷子,蔡绵绵披散着头发,牵着小儿子唐郁,百般慵懒而华贵地下了楼。
她一桩神仙似的立在楼梯上,冷冷吐出三个字:「叫她滚。」
「怎么了嫂嫂?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一早就生气?」唐清川谄媚地笑着。
「我说,叫她滚。」蔡绵绵重复一遍,「她不配上这张桌。」
唐清川依旧笑意盈盈,看看她又看看我。
半晌,喝了一勺碗中的汤匙,头也不抬道:「听不到吗,她叫你滚。」
半个小时候前,唐清川还搂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肩颈中,温情蜜意地说今儿的午餐特意叫厨房用大枣熬了甜粥,既养气补血,又有早生贵子的好兆头。
那个人,和当下的他,实在是大相径庭。
我刚起身,她的小儿子开了口:
「妈妈,和姐姐一起吃吧,热闹。那个姐姐漂亮,国文又说得好,上次她教我学《诗经》……」
「郁儿,你是什么样的出生,谁都配你叫一声姐姐?」蔡绵绵弯下身,帮小儿子系好领结,清了清嗓道,「还不滚,想先把人气饱?」
「来来来嫂嫂,清川先给您乘碗粥。」唐清川一边甘之如饴地哄着,一边冲我使眼色,叫我快些走。
他恭恭敬敬地将热粥送到蔡绵绵身边,贴着她耳畔说:「嫂嫂,我特意让人多加了些枣儿,给嫂嫂养养颜。」
蔡绵绵看都不看他一眼,刀了块鱼腹送进嘴里。
8
如此的事儿,每一天都在演。
我一一咬着牙忍,不忍也不行。
诚如唐清川所言,从始至终,我都没得选。
蔡绵绵攻势越猛,唐清川就越兴奋,到了入夜,他就逼我叫得越大声。
然后第二天,蔡绵绵再变本加厉,周而复始。
慢慢地,那些招式儿她玩腻了,她终于摸出一把枪,是她亡夫唐清和交给她的遗物。
「清和以前和我说,这样的世道,我也该学着护自己。可是他把这枪给我,却不教我怎么用。」
客厅之中,蔡绵绵一边把玩这把枪,一边对看着报的唐清川不断投去颜色。
「那还不容易?」唐清川一向对这位嫂嫂有求必应,这次当然不例外,「明天我就让陈副官送你去靶场,找枪法最好的军官教你,亲自陪着你练。」
「不,我要你教我,清川。」她步步紧逼,「现在就教我。」
我在一旁教唐郁认着字,把这些话尽收耳中。
蔡绵绵一个颜色,奶妈从我身边抱走唐郁,哄着他出去玩。
唐清川放下报纸,舔了舔唇,笑得十分莫测,嘴上却仍是好言好语:
「这是司令府,外面那么多人守着呢,听见里面有枪声,可不得兴师动众跑进来?何况,这里又没场地,又没靶子。」
「谁说没靶子?」蔡绵绵举起那把枪,正对着我的头。
唐清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可很快,见惯了大风浪的他淡然地走到蔡绵绵身边,蹲在地上,一手按下她手中的枪:「嫂嫂,别闹了好不好。」
蔡绵绵笑着昂起头:「你不是告诉我,谁碍了我的眼,我就拿枪崩了谁?如今,你要拦我?」
她抿着唇,一字一顿,「你做那么多,不就是想看我这个样子?好,好,清川,那你现在告诉我,我能开这一枪吗,你许吗?」
真是自作孽。
唐清川造作了这么久,到底得自己来做抉择。
只是,他也没纠结太久,就笑着松开,举起双手退到一遍:「得,全凭嫂嫂高兴,嫂嫂痛快,比什么都重要。」
我看向蔡绵绵,更是看向她手里黑黢黢的枪口。
同时,她也闭上一只眼,狞笑着瞄准我。
扳机被扣下。
却无事发生。
蔡绵绵又一下接着一下地按着。
「嫂嫂第一次用枪,不会开保险栓。」唐清川好心提醒,他始终背着身,仿佛不愿意看我血溅当场的假象。
蔡绵绵抬上保险栓,她再一次扣动,这回,枪响了。
好在我侧过了身子,子弹从我耳畔擦过,射穿了身后的墙。
她还要继续,唐清川的声音却终于响起,也难得地没有了笑意:「嫂嫂,差不多了吧。再开枪,别人真要以为我这司令府出什么大事儿了!」
蔡绵绵看了眼唐清川,可能是没见过这男人对自己生气的模样,她讪讪地放下枪,摸着扣动扳机的手指道:「那下次练吧,清川,你亲自教我。」
「犯不着。」不等他答复,我站起身,尚未从方才的惊魂中走出。
他们叔嫂语气淡淡,仿佛只是一个玩笑,一次游戏。
于我,却是实实在在,于他们脚下试图捡一条命。
我径直走到蔡绵绵身边,拿起她身边的枪,不顾她的大惊失色对准她脑门:「何必那么麻烦,喜欢玩枪,今天我教你就是了。」
「不要,你别乱来。」唐清川再是觉着她任性妄为,却哪里又受得了自己的心头好被枪抵呢,他眼里都要射出火来地盯着我。
眼瞅着唐清川就要扑过来夺我手中的枪,我胳膊向后一转。
「砰!」
「砰!」
「砰!」
三声响完,满屋人惊魂未定地敲向我开枪的方向。
橱柜上的五个高脚玻璃杯断了三个脚,一头一尾一中间,夹着完好无损的两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