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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娆看着他,便知道他肯定是为了江家的事而来,只点点头,就随着他一道进去了。
但刚到门口,就被青云给拦了下来。
“爷正在里面与人商议正事,怕是不得空见二位。”
“与谁商议正事啊,我怎么没听说有谁进府……”
燕朗嚷着要去推门,青云按着他胳膊肘的穴位将他稍稍往后一推,燕朗就倒退着下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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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我真的有要紧事儿。”燕朗也不生气,又上来道。
“您是为了江小姐入府的事吧,奴才觉得,您来找爷,不如去找文姨娘。”青云笑道。
燕朗撇撇嘴,要是找文姨娘有用,他也就不跑这一趟了。
燕朗看着一侧正在琢磨什么的夏娆,问她:“夏姨娘,你来找三哥是什么事儿啊,是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
“小事而已。”夏娆琢磨清楚青云方才那一招,就提步往回走了,她想夏家的事儿,肯定不如燕诀此事在做的事儿要紧,干脆等着得空再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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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夏姨娘,你听说没,杨家两小厮真的在杨府门口刷了三天的马,这都成过年奇景了,杨大将军也是心大,竟还叫人在外头摆了长凳,提供瓜子茶水供人观赏呢。”燕朗笑嘻嘻道。
夏娆挑挑眉,这个杨忠,倒还真是个聪明的,不过也无妨,以后她都不想跟这些朝廷大员有什么接触了。
“夏姨娘,过几天就是元宵,咱们一起出去赏花灯吧。”燕朗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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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朗一脸惊讶:“可我也没把你当女人啊,你是我兄弟,咱们出去赏花灯,谁能说什么?”
夏娆望着他,久久无话,虽说这人在边塞长大,但他就没听过什么叫男女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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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朗也赶紧笑眯眯跟着,就在进清晖园时,夏娆学着青云的样子,抓着他的胳膊肘下的穴位轻轻将他往后一推,燕朗就被推出去了。
夏娆见有效,趁机提着裙子就飞奔回了房间,叫迎春关紧了房门。
燕朗嚷了好一会儿,见夏娆就是不肯开门,才兴致缺缺的回去了。
但刚出清晖园不远,就看到了转角廊桥上似乎刚刚到府的江郁。
“你怎么就来了?”燕朗诧异了下,转头就要走。
江郁这才哭着上前拉住他,气道:“小公子,你是不是为了夏姨娘,才不理我的!”
燕朗听到这话,不满的撇开她的手,哼道:“不是你不要我这独眼瞎了吗?还有啊,我可告诉你,夏姨娘那是我三哥的妾,你再敢胡咧咧这些,我可不会放过你。”
“你要怎么不放过我,杀了我吗?”江郁不甘心的拉着他的衣袖质问。
“我才懒得杀你。”燕朗皱皱眉说罢,甩开她的手,就扭头走了。
江郁气得心口又痛了起来,还好一侧的丫环赶忙将她安抚下来,才扶着她往文姨娘的院子去了。
转角阴影处,看到这一切的人影,微微扬起漂亮的唇瓣,不动声色的转身走了。
江郁这番回到文姨娘院子里,就把燕朗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才哽咽着道:“姨娘,不是我小心眼,实在是小公子他迷恋谁不好,竟被跟夏娆那妖女混在一处。”
“别急。”文姨娘刚洗去敷在脸上的珍珠粉,又用花露擦了,才在暖榻旁坐了下来。
江郁气不打一处来:“姨娘,我怎么能不急呢,您也知道,父亲这次被贬去了不毛之地,成了个芝麻小官。原本今年要参加春试的大哥,也不知怎么了,双手忽然长满了奇怪的脓疮,手现在连笔都握不住。”
江郁想了想,没把燕朗打了江季的事说出来。
文姨娘闻言,美眸深了深:“你大哥出事,多半是那夏娆捣的鬼,但很快她的克星就要入京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稍安勿躁,到时候不必我们出手,自有人会替我们出手的。”
江郁不知道她指的这个人是谁,只不甘的撇撇嘴,倒也没敢再说什么。
到了第二天下午,燕朗实在闷不住,就叫人带着新买的鹦鹉准备去找夏娆玩了。
但刚从廊桥走过来,就瞧见个侍女正哭着往这边跑,身上的衣襟都被扯破了,脸上身上都是血。
燕朗皱眉拦住她;“你怎么了?”
“小公子救救奴婢。”丫环一瞧见他,就哭着跪了下来。
燕朗不解:“你得罪府里哪个主子了,竟被打成这样?”
丫环哭着摇头:“奴婢没敢得罪主子,是今儿早上,奴婢不小心偷听道有人跟九皇子告状,说上次他和十皇子被狗咬,都是夏姨娘背后指使的,奴婢受过夏姨娘的恩,想去告诉夏姨娘,结果竟被九皇子发现了……”
丫环还未说完,九皇子那瘦长的身影的出现在了前面。
九皇子瞧见燕朗,冷哼一声:“原来是小公子,正好,把那侍女交给本皇子吧。”
“小公子,您若是不救奴婢,奴婢就死路一条了。”丫环忙抓着燕朗的衣袖哀求。
燕朗想起上次放狗咬人的事,将手里的鹦鹉给了丫环:“拿着我的小宝贝去一边儿站着,我倒要看看,谁敢在燕王府把你打死。”
说着,就撸起了袖子。
九皇子隔得远,没听清那丫环说什么,只听到了燕朗那挑衅的话,当即冷笑两声:“燕朗,你这是还想跟本皇子动手不成?这丫环,本皇子今儿要定了,她的主子本皇子也要定……”
“呸,你是皇子又怎么样,再敢污言秽语的,我打落你的牙!”燕朗以为他指的是夏娆,气血上涌到脑子里,一股身为男子汉的担当就冒了出来。
燕朗话刚落,九皇子身后的人忽然往他腰上推了一把。
九皇子还未回过神来,人就扑到了燕朗跟前。燕朗以为他是主动发起了攻击,哪里肯吃亏,抡起拳头朝着九皇子的头就是一阵暴打。
夏娆听到消息的时候,听闻九皇子牙都被打落一颗,变成个猪头了。
“夏姨娘,您赶紧去看看吧,奴婢听说王爷发了大怒,这会儿要在祠堂把小公子打死!”红缨哭着求来时,夏娆立即就叫阿蛮去带上了所有的金疮药。
走时,又道:“世子爷呢?”
迎春忙摇摇头:“爷昨儿都没回来,听说一早又出门去了。”
“迎春,你去找青云,让他想法子告诉爷小公子的事。”夏娆说完,就赶忙往祠堂去了。
她到时,文姨娘已经哭晕过去了,九皇子坐在一侧,头上的绷带缠得就露出一双眼睛,还吊着条胳膊,可见燕朗下手够狠。
但就是这样,他还在嚷着:“打,给我狠狠打!”
燕朗被人堵了嘴绑在刑凳上,燕王亲手拿着手臂粗的棍子狠狠的往下打,血都浸透燕朗的衣裳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了,可燕王爷还没有住手的意思。
阿蛮都皱皱眉:“姨娘,九皇子不松口,小公子怕是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夏娆当然知道,她回头看了看,还不见燕诀的踪影,只得悄悄挪到九皇子身侧,暗自深吸了口气,才笑眯眯道:“殿下,妾身瞧您伤势严重,让妾身给您探探脉吧?”
九皇子正在气头上呢,听到这话,刚要发火,就瞧见笑盈盈与自己说话的女子,可真是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儿啊。
夏娆见他失神,眼底略凉了凉,挑着漂亮的手指头伸了过来。
九皇子一瞧,赶忙抬起手腕给她,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娆嘴角勾起:“妾身是……”话未说完,她指缝暗藏的银针便狠狠往他手腕扎去。
九皇子被突然而来的刺痛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往后一缩,阿蛮趁机在他后脖颈一敲,九皇子便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快,殿下晕过去了,快请太医!”
阿蛮立即喊道。
夏娆趁机往后退了两步,周围的人,包括燕王,都赶忙围了过来,手忙脚乱的开始把九皇子往厢房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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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姨娘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九皇子晕过去,就不必现在把燕朗打死了,立即求着燕王道:“王爷,朗儿也就剩一口气了,妾身求求您,饶了他吧。”
一直看戏的燕王妃见状,面色微微沉了沉。
“王妃,别着急,小公子到底是王爷最疼的儿子。”秦妈妈垂着眼帘在一侧提醒道。
燕王妃紧握的手心终于松开了来,也上前道:“王爷,臣妾以为,九皇子也是一时气头上,您万一真的打死朗儿,皇上也不一定真的高兴,如今朗儿也接受惩罚了,等他好些了,再叫他入宫请罪就是。”
燕王自然也舍不得最小的儿子就这么死了,顺势便答应了。
不过离开时,燕王爷特意看了眼低眉顺眼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夏娆,露出几分满意,道:“夏姨娘,你医术精湛,随着府里的大夫一起给朗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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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娆无奈,希望九皇子这个草包醒来后不会怀疑什么才好。
等整个后背都被打到血肉模糊的燕朗被抬回房间,府里的大夫清理好伤口并上了药缠好绷带,夏娆这才进来把了把脉。
“夏姨娘,我不会死吧?”燕朗迷迷糊糊的问。
“不会死。”夏娆暗自佩服燕王爷不愧是几十年的武将,燕朗的皮都打废了,筋骨却没断,休养个半个月应该就能好了。
“那就好,还有我的小宝贝掉了,你去帮我找找……”燕朗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
夏娆不知道他指的小宝贝是什么,但才看完病,就听人来传,说燕王爷要见她和大夫。
等一路到了燕王爷的书房,夏娆才发现这里的布置还真是出乎意料,不仅四处堆满了各类的兵书,桌旁还有一副未画完的山水画。
“小公子如何?”燕王爷察觉到林楚玉快速打量的目光,只问道。
那大夫赶忙道:“小公子伤势看似严重,但是……”
“小公子筋骨断了三根,就算用最好的药,只怕也要数个月才能完全养好。”夏娆打断那大夫的话。
燕王爷闻言,这才满意的露出了笑意:“这句话,要记住了。”若是叫人发现燕朗算不上重伤,那就是蔑视皇家颜面了。
那大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哆嗦着应下了,燕王这才打发了她们出来。
等她们离开后,燕王才起了身在书房转了转,问心腹:“你说这夏家,怎么养出这么个聪明的女儿?”
“夏姨娘的确聪明,今儿多亏她帮忙,否则小公子这桩事难了。”心腹笑道。
“让世子去查查,今儿到底怎么回事,朗儿虽然鲁莽了些,却不止于无缘无故暴打九皇子那草包……咳咳。”燕王咳了两声,面色才又沉凝了些:“本王多年不回府,燕王妃和文姨娘都越发的不成体统了。”
“奴才听闻,后宅其他的姨娘和庶子庶女们都被王妃下了令,若非她允许,不许他们出院子半步。”心腹道。
燕王面色更沉;“难怪本王回府这么久,都不怎么见到其他人。你现在就去库房,把那三十匹蜀锦和南海珍珠,分送给府里的小姐公子们,不管嫡出庶出,都一样的分量。”
顿了顿,燕王又道:“夏姨娘那儿也照小姐们的份例送去。”
心腹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应着下去了。
夏娆从燕王爷的书房出来,阿蛮就从另一条岔路迎过来了,手里还提着只鸟笼。
“府里居然没人知道小公子为何突然【创建和谐家园】,还有这鹦鹉,奴婢是在出事儿的地上捡的。”阿蛮说着,把鸟笼子提了起来,那鹦鹉便叫嚷了起来:“救命,奴婢,救命。”
“原来他是被人算计了。”夏娆还以为燕朗真是个猪,敢大白天的胖揍皇子。
“这府里谁敢算计燕王爷的心肝小公子?”阿蛮问。
夏娆也不知道,她知道燕王妃不喜欢燕朗,但燕王妃应该也没这个本事挑唆九皇子吧,九皇子是个草包没错,总也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