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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笙歌如秀》-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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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如秀僵硬地一点点抬头,木然而恍惚,直到落入陆之笙的怀抱时,才似回了魂,眼眶一涩,有什么怆然而下,伴着鲜血浸湿衣裳。

      「夫君,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8

      将军府,陆之笙站在床前,望着昏迷不醒的荆如秀,语调微颤。

      「你说的……当真属实?」

      身旁的老管家重重点头,面含愧色:「绝不会错,老奴之前多有顾虑,若是早点说出来,夫人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两个月前,圣上密旨,派陆之笙赴江南查案,恰巧撞上小狐狸被毒死的事情,他愤怒加失望,索性借口搬回将军府,掩人耳目,暗访江南。

      老管家怕那节骨眼上让他分心,便未将发现的真相说出来,如今看着躺在床上,遍体鳞伤的荆如秀,老管家再也忍不住,终是和盘托出。

      他当日无意撞破,亲眼所见,毒死小狐狸的不是荆如秀,而是后来抱着小狐狸哭得死去活来的丞相千金,颜水遥。

      「老奴不敢声张,亦顾及少爷与颜小姐的情意,只不想却害苦了夫人……」

      一番迟来的真相叫陆之笙手脚发冷,如坠冰窟。

      他耳边蓦然响起,曾在烛光下咄咄逼问她,她始终倔强抿唇:「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冤枉我。」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她,更没有怀疑过昔日青梅,如今种种细枝末节,前后一想,竟叫人不寒而栗。

      天真俏丽的面孔下,究竟藏了些什么,那突如其来的心疾拖住了他,若不出意外,荆如秀恐怕早就死在了林中……

      心头墨浪翻滚,再望向榻上那张苍白的脸时,陆之笙不禁酸涩了眼眶。

      他后怕地握住她的手,又愧又悔,缓缓倾身贴在她耳边,气息氤氲:

      「如秀,如秀你快点醒来,我不会……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了。」

      像做尽了噩梦,老天爷终是仁慈挥挥手,赏来好梦一场。

      荆如秀不仅在陆之笙的贴心照料下养好了伤,陆之笙竟然还对她说,他要和她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是什么意思呢?荆如秀呼吸不稳,几乎以为陆之笙在和她开玩笑,但他却是那样认真,望着她一字一句,笑得温柔而调侃:

      「好好过日子就是我会每天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春烟柳绿,你亭前舞枪,我提笔作画,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顿了顿,笑意更深,亦更认真:「不离不弃。」

      荆如秀心跳得格外快,有些难以置信,却像想起什么,傻傻问道:「那,那遥遥呢?」

      陆之笙笑意一顿,却用力拥住了眼前的傻姑娘,深吸了口气:「遥遥死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两个「遥遥」都死了,同那些前尘往事一道埋葬,从今以后,只有江山如秀,笙歌遍舞。

      那大概是荆如秀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她和陆之笙一武一文,在朝堂同上同下,辅佐君王,比肩不离。

      她看他处理公文,笔墨泓然,桩桩案件有条不紊,府衙之上断如明镜;

      他去她军营探望,见她立于高台练兵,秀眉雪肤,一袭戎装英姿飒爽。

      他们隔着人群相望,对视而笑,有胆大的新兵偷偷回头,荆如秀便脸色一红,两声咳嗽,拔高语调掩饰纷乱的心跳:

      「看什么看,通通都给我站好了,谁也不许动!」

      英明神武的陆大人绷不住笑,也跟着狐假虎威地调侃:「听见没,都好好听大将军的话!」

      满场应声如雷:「是,将军郎!」

      因陆之笙身份特殊,乃淮国第一女将的郎君,朝野之上便传出了「将军郎」的雅号,越叫越广,名满梁都。

      台上的荆如秀脸更红了,台下的「将军郎」却笑得更欢了,满眼的狡黠。

      风过也,雁掠长空,只道天凉好个秋。

      9

      在初冬即将来临之际,陆之笙迎来了自己的生辰。

      荆如秀早就开始准备,她要为他办一场盛大的宴席,以陆夫人的身份,庆贺他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陆之笙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假模假样地疼惜,怕荆如秀累坏了身子。

      荆如秀倚在他怀里,纤手勾着他的脖子,同他一起坐在长廊上赏月。

      夜风中,她忽然转头望向他,一双眼眸水汪汪的,扬着唇角小声对他道:

      「夫君,以后你的下一个生辰,下一个的下一个生辰……以后你每一年的每一个生辰,我都陪你过,都为你庆贺,好不好?」

      声音软酥软酥的,听得陆之笙的心都要化掉了,他重重点头,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轻轻吻住了荆如秀的唇。

      身影交叠,辗转深入,如饮醇酒,美得比月色还要醉人。

      烟花绽放,觥筹交错,那一天的将军府果然一派热闹。

      宾客络绎不绝,在入夜时分,竟然还悄无声息地来了一个大人物,荆如秀又惊又喜,同满院文武跪了一地:「参见吾皇。」

      皇恩浩荡,天子亲自来为陆之笙庆贺,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荆如秀瞥向门外,望眼欲穿,只等着陆之笙快些赶回。

      这段时日苏地水患,灾情严重,陆之笙忙得焦头烂额,有时甚至在公堂熬上通宵,荆如秀心疼不已,此次庆生还特意嘱咐他早点回家,好好放松一番。

      但当夜色愈深,酒宴都要开席了,陆之笙却还没有出现,派去寻他的小厮回来说大理寺无人,四处也找不着姑爷。

      荆如秀坐不住了,不动神色地唤来老管家,嘱他招待好宾客,自己则悄悄出了后门,驾马奔入了夜色中。

      风声飒飒,寒意逼人,她心跳如雷,唯恐陆之笙出了什么事。

      可却在奔到护城河边时,她远远便望见了两盏河灯,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心头登的一声,荆如秀下了马,屏气凝神,牵着缰绳缓缓靠近。

      「阿笙哥哥,遥遥就知道你没变,你还是遥遥的阿笙哥哥……」

      借着夜色的掩护,荆如秀听到了女子的娇声,河边那两道熟悉的身影紧紧拥吻着,酒气熏天,夹杂着灼热的情意。

      荆如秀忽然就懵住了,双腿僵直,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夫君,一定要早点回家啊!」

      风中仿佛回荡着她的声声嘱咐,却轻缈地压不过河边的喘息,夜风一吹,就烟消云散,像个易碎的笑话。

      「云泥之别,云泥之别……」失神喃喃着,荆如秀颤着脚步,牵马转身离去。

      眼眶涩涩的,但就是流不出什么东西,反而将身后不堪的缠绵听得愈发清楚。

      每一步都走得那样沉重,如踏刀尖,一幅幅画面闪过脑海,碎成无数片。

      今夕何夕,老天爷的仁慈到了尽头,她的好梦终于要醒了。

      有什么堵在胸口,汹涌漫上,恶心得她再也忍不住,奔到一棵柳树下,吐得翻江倒海。

      而那些憋在眼眸里的水雾,也终于能无所顾忌地夺眶而出,在夜风中怆然落下,瞬间浸湿了她整个世界。

      云泥之别,云泥之别,原来她努力了那么久,却还是……他弃之不要的泥巴。

      10

      开场得绚丽,收场得狼狈,宴席草草结束,荆如秀堆出的笑脸几乎都要僵住。

      百官们踏出门时,无不遗憾摇头:「既然陆大人抱病在身,也不便打扰,他忧心万民,鞠躬尽瘁,夫人可一定得照顾好啊。」

      唯独皇上并无扫兴,反而在群臣散去,对最后送他出门的荆如秀道:「朕今日前来,一为陆郎庆生,二却是醉翁之意,在将军也。」

      荆如秀霍然抬头,却见龙颜凝重,眸含忧虑:「将军恐怕不知,昨日战报传来,边关遭袭,满城被困。」

      这是一场淮国不在预料的劫难,却来势汹汹,情况复杂得叫人措手不及,皇上在万般头疼中,想到了他亲封的第一女将。

      「此行凶险万分,朕最后再问将军一遍,将军当真……不后悔?」

      连皇上都未想到,荆如秀竟会答应得那般痛快,简直像是迫不及待,恨不能立刻赶赴边关,远远地离开梁都。

      圣心大感欣慰,在漫天烟花下,对着跪下的荆如秀郑重道:

      「好,荆将军接旨,朕命你择日挂帅,整军出发,一挫北狄!」

      陆之笙在第二天清晨回到了将军府,一身酒气,衣裳凌乱。

      他脚步踉跄地去找荆如秀,一推开房门,荆如秀正坐在桌边擦拭银枪,闻声抬头,眼圈隐隐泛红,却对着他展颜一笑:「夫君,你回来了。」

      陆之笙心头跳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酝酿了好久他才颤声开口。

      「如秀,我,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他伸手上前想按住她的肩头,犹豫着坦白一切:「昨晚我没回来是因为……」

      「夫君,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你喜不喜欢?」

      荆如秀忽然开口打断,拿出那个做了许久的香囊,望着陆之笙一笑,若无其事地为他系在了腰间。

      陆之笙一颤,动也不再动,任由荆如秀挨近他,发丝贴身。

      拿惯了银枪的手大抵真的不适合拿针线,香囊做得丑丑的,陆之笙却摩挲着爱不释手,将荆如秀拥在怀里,有些话一时竟不想说出口。

      就让温存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房中霎时静了下来,呼吸缭绕,不知过了多久,却还是荆如秀推开了陆之笙,她随手揉了揉眼眶,取过桌上炖好的汤,望着陆之笙温柔笑道:

      「夫君,我要先去校场练兵了,你喝了汤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陆之笙心乱如麻,点了点头,却又拉住要出门的荆如秀:「如秀,等你回来,回来……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背过身的荆如秀鼻头一酸,咬紧唇应了一声,拿着银枪快步踏出了门,那些忍不住的水雾终于模糊了眼前。

      「夫君,再见。」

      风一阵,终是吹散满院落梅,徒留旧时香。

      那是陆之笙最后一次见到荆如秀。

      他喝下放了药的安神汤,足足昏睡了两天,醒来时便只看到一封休书,是她替他拟好的,只等他签下名姓,就能休了她,搬出将军府。

      她已经会写很多字了,虽然每一个字都写得那样艰难,几番沾泪写不下去。

      她说不会让他为难,她知道他要和她商量什么,她虽然没有勇气去听,但她愿意成全。

      成全他的海阔天空,放他自由,让真正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毕竟她还是那样感谢他,即使是曲意逢迎,他也陪她做了一场美好至极的梦。

      陆之笙傻掉了,捧着休书难以置信:「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彻底慌了神,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此刻的荆如秀早已跨马提枪,奔赴千里之外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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