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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笃余欢》-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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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

      裴璎于是走过去。

      8

      二人无言。

      还是顾随先开口:「你的身子好些了?」

      「好许多。」

      顾随不喜见到她这样态度。像隔着珠帘子说话,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像把他当做空气,立在一旁扮樽没上釉的胚子,鲜妍明媚丁点不挂在脸上。

      可她分明也可以那般。

      顾随控制着自己不显出在意来。

      「丫头婆子们有什么伺候的不周到的地方尽管说,小厮们惹了不快也只管罚……」

      裴璎打断他:「都很好。」

      「那……」顾随语塞,一时惊恐自己同她仿佛除了日常琐事再也找不到话题。

      「我想出去。」她说。

      踏出这院子。

      顾随不语。

      这冷态度比起斥骂更难捱。

      裴璎静静等,看着顾随神情瞬息万变后仍化作那种不见波澜的面容。

      她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顾随不说话,又是沉默着起身走出了院子。

      裴璎没留,捉摸不透他这阴晴不定的性子。

      任他熬鹰似的熬自己,又是过了十几日才来这院子。

      他气裴璎总想着出去,总想着上学,总不能尽顺了他的意。

      他再来时天已经很热了。

      裴璎是不畏热的,在这蝉噪虫鸣的夏夜也觉得乏倦。

      也就顾随的到来还能让她有点冷飕飕的意味。

      她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一方去试图沟通改变就能决定的。顾随这样回避的态度,何况自己未尽全力。

      不是自己真正渴求的东西,从哪里攒心思来赴了全力。

      她无谓,主动权在他手里。「兵来水来」,她总要先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却不想他叫了人来解衣裳盘扣。他穿长褂,那样的衣服,总是让人伺候着穿脱。

      裴璎一惊。

      她并不想他们在那样一场闹剧争吵后的首次交谈是在床第间。

      虽然之前也有过,虽然她总是温顺地同意。

      ——但那情形与现今全然不同。

      如果说她只是不习惯,还要做一番心理斗争说服自己这是夫妻间应尽的义务,那如今她就是真的抗拒。

      便是恩爱甚笃的夫妻行房事也总要顾及双方意愿,何况他们这样不熟稔。

      前事未过后事未提。他是要摁着她「罪人」的身份软禁,却又选择性忽视这一点的情况下由着自己寻欢吗?

      姨太太的身份,便是这样,算不得「夫人」便罢了,难道连「人」也算不得,任凭别人不顾情感想法,想囚就囚,想睡就睡吗?

      这是姨太太还是被呼来喝去的母狗!

      裴璎拒绝。

      她攥紧了前襟:「我不想……」

      她第一次对顾随说出这样的话。听得顾随眉毛一挑:「不想?」

      「怕是你还没有识清自己的身份,裴璎。」

      「这个家里,还是我做主。」

      他拽她到床上,解她胸前扣子。掰开她的手,压制住她胡乱的反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像是想证明,像是想追究他们先前死去的那个孩子,也可能是不满于她这些天始终生反骨,又或者,他只是太想她了。

      9

      顾随醒的时候裴璎还没有醒。

      他在后面拥抱她,把她圈进自己怀里。

      他感受到她不甚匀称的呼吸。

      她的手臂白腻,不爱生汗。被顾随搂住,像揽住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

      顾随去摸她腕上的银镯子,光秃秃没有样式。只是这样套在她的手上,经年累月,像融成了一部分她。

      他用手指比量她的手腕,那样细,挨住他的虎口,第三根指头轻易围到拇指,还余出来好长一截。

      他正这样想着,却感到怀里的人身子动了动,像是要醒转。

      果然下一刻裴璎睁眼,清醒后的第一反应便是从他的怀里挣脱。

      他只是庆幸自己正抓着她腕子,另一只手在她脑后护着,防止她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撞上身后镂空的床栏。

      正好他抓着她腕子。

      还好他抓着她腕子。

      裴璎怒目,眼里有惧有嫌。

      顾随在她那样厌弃的目光下有些吃痛。

      他没放手,只是暗调了力度让裴璎不会感到不适,唇启唇合间却是改了称呼:

      「阿璎……」

      未启齿的话溺死在了裴璎的眼神里。

      他无法尽数形容,只知道「如鲠在喉」「寒心彻骨」原是确有其感。

      于是他神色也终于黯淡,确定了裴璎不会再做什么过激举动后松开了她。

      他慢条斯理地套上衣服,一颗心已是裂成了几瓣再粘黏不起。

      却还是硬撑着一口气,背对着她丢出一句:

      「想出去,就该学着顺我心意。」

      10

      他再见裴璎时她已又变得和初时一样乖觉。

      温顺,乖巧。软绵绵收起她那身反骨和不知什么时候会亮出来的,锋利的小爪子。

      顾随看她,知道她太有自己的心思,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让她主动讨好太不易,她不抗拒,就已经是莫大的余幸。

      好在他再做那事时总会过问她的意见。

      她不反对,亦不说「好」与「不好」,只是微微点一点头,表露出自己可以接受的意味来。

      ——也许她连头也懒得点。

      顾随是这样想过的。

      可她对他从未有过热情态度,倒叫他不知如何区分辨别。

      他也只有每次与她相拥,才能察出一点真实感,才能感到原来身边个人不是恐经风一吹就会须臾散去。

      他知她也有鲜妍模样,只是只肯给自己亮这张素白底色。

      所以他才对顾盼那样抓心挠肝地嫉妒,因他得了裴璎明媚笑容。

      他不得法,无人教,怎么笑得一样开朗清脆,怎么吐出许多许多的俏皮话来惹人开心。

      他像是无头莽士,一圈一圈在她心房外打转,寻不到那个门。

      于是也只有这触摸使他安心。得知她总是在自己身旁的,枕边人。这样亲密的关系,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沉沦进去。

      她的头发已经长许多,零散发梢搭在雪白脖颈,是他不许她绞。

      他凑上去,把自己埋起来。

      她无反应,只有他鼻声闷闷。

      「你若想出这院子,便出吧,阿璎。」他说,「老太太也很惦念你。」

      惦念她的不只这一个,可他不会再说也不会再准许。

      他还记得他弟弟同他吵了一架,说他这样囚着她是违背人权。

      人权?年轻人总是喜欢满口大道理,却不先想想这人同他有什么干系。

      她无话,闭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可是第二天他就知道她出了院子。

      花园,树下。

      她去他没想到的地方呆坐了半日。

      下午倒是去见了人,也只有老太太。

      说了许久许久的话。

      那些顾随实在不知道怎么用言语填满的空白时间间隙,被他的母亲轻易做到。

      他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或者让他也取取经,让他也感受体会一番那种「无话不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舒畅快意。

      太可笑。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女人,却全都对他吝于言语冷于面心。

      他埋头商务,理那些永远也理不完的帐,渐渐也体会到了「麻痹」的【创建和谐家园】。

      比烈酒还有用的麻醉剂,就是永远给自己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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