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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锦嗓音沙哑,说:“多谢柱子哥关心。我会注意跟同窗打交道的,柱子哥你放心。”
“恩,你娘还在的话,看到你这么有出息,一定很开心。”
船没多久就离岸了,黎锦站在船头,看着在岸边偷偷抹眼泪的李柱子,自己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
小包子看着黎锦掉眼泪,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衬得眉心一点朱砂痣尤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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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文其实一直就在黎锦的旁边,他手里端着一碗热汤,如今被风一吹,温度刚好可以入口。
“夫君,喝点汤。”
黎锦接过后,跟他一起进船舱。此前黎锦跟船家打过招呼,说今日要包船。船主就把船舱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船舱一半多的地方堆满了行囊,但还有一些空地,黎锦直接坐下,把热汤一饮而尽。
秦慕文说:“夫君莫要太难过,我和包子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黎锦一手紧紧的揽着他的肩膀,点头:“幸好还有你们。”
秦慕文小声说:“阿锦若是觉得孤单,可还想再要一个孩子?我、我……”
黎锦的心因为小夫郎的话软的一塌糊涂。
“下一个孩子的事情暂且不急,包子还这么小,我不想你太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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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锦瞧着他:“你想生?”
秦慕文点点头,说:“嗯,想给小包子再生个弟弟。”
他见黎锦没说话,又问,“阿锦喜欢女孩吗?但哥儿好像很难生女孩……”
黎锦趁着没人看,在秦慕文脸上飞快的亲了一下,义正词严的说:“文文,以后不准这么诱惑我。”
秦慕文一脸不明所以,他真的觉得自己在很认真的安慰相公,并且顺便讨论再生一个孩子的事情啊……
第77章
如今已经五月多,天气早已暖和起来,虽然河上风大,但却是个适合出游的日子。
等过了村子那段,周围的船只逐渐多了起来,船头站着的,大多都是穿着长袍的读书人。
黎锦没敢抱着小包子出去吹风,只能让他透过油脂糊的窗户、或者船篷进人的地方,瞧瞧外面的山光水色。
黎锦说:“等到包子稍微大一点,可以满地跑的时候,挑个好日子带他坐船玩。”
“嗯,那夫君的意思,暂时只要包子一个小孩吗?”
黎锦揉揉秦慕文的脑袋:“暂时先这样,乖,咱们不急。”
秦慕文像小猫一样蹭黎锦的手,眼睛眯起来,“我听夫君的。”
秦慕文一直以来都是听从黎锦的意思,鲜少表达自己的想法。
虽然黎锦觉得‘生二胎’大概也不是秦慕文自己的想法,只是村里人都这么生,他把这个当成惯例了。
黎锦想了想,还是跟他解释道:“咱们家的孩子,贵精不贵多,以后条件好点,就再生俩。”
毕竟在古代,孩子少也是没福气的表现,黎锦觉得家里养三个小崽子也算足够了。
秦慕文听到黎锦的打算后,眼眸再次亮起来,“嗯!”
今日有了黎锦的俩崽在船上,一路顺风,天还没擦黑就到了府城外的码头。
码头前很多牛车马车等着拉客,甚至还有些脚夫。
黎锦花了十五文雇佣一辆牛车,把行李全都抬上去,秦慕文一直抱着小包子,来回递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赶牛车的师傅家在府城外不远的村子里,他说:“本来我跑一趟十文,但现在太晚咯,很多人不敢接内城的活儿。
幸好你家离得近,我跑一趟就得赶紧出来。”
黎锦说:“多谢师傅,您在这儿赶车多久了?”
“十几年咯,跑得快一天能拉二十多趟嘞!咱们这儿读书人和做生意的人都多,白日里更热闹。”
随后黎锦又问了一下府城哪里的布匹和锅碗瓢盆质量好,赶车师傅对此最了解的,基本上每次都要回答一遍。
过内城门的时候,黎锦呈上路引,顺利通行。
穿过一条主街,在往右拐,走了两百多米就能看到一处大门敞开的府邸。
黎锦抱着小包子,给秦慕文指了指,说:“那就是咱们的新家。”
秦慕文瞪大眼睛,有些疑惑,为什么不关门。
紧接着,就看到陈西然从里面出来,“阿锦,弟媳,你们总算来了。”
秦慕文微囧,弟媳这是什么称呼啊。
不过这时代身份尊贵的人都不会娶哥儿为正妻,自然也没有专门的称呼,秦慕文想,暂且这么称呼着吧。
黎锦一边抬东西一边解释道:“西然五日前就到了府城,正好他今日沐修,我托他帮忙买一些必要的家具,暂且先住几日。”
之前黎锦说要搬家的时候,小安来找过秦慕文,说秦慕文虽然去了府城住大房子,但一过去都是空荡荡的旧院落,得收拾好久。
秦慕文知道小安担心他,但他只是抿了抿唇:“有阿锦在,哪儿我都去。”
但这里完全不是小安想的那样,屋子很新,院墙也都是洁白的,垂花门上的树枝还开了花呢。
陈西然听了黎锦的话,说:“其实这些东西都是阿锦上次回去之前订做的,我不过就打开门收一下。不过我今日来的路上看到了柴火和油灯就买了,想着你们总得喝热水,还顺便买了水壶。”
“还是西然考虑的周到。”
“谁让你是我兄弟啊,我认了门,以后可得经常来叨饶了。”
“随时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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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的主屋里摆了一张雕花镂空拔步床,没装床幔。陈西然帮忙搬小包子的学步车,还没过来,黎锦就给秦慕文比划一下,说:“这里可以添一个梳妆台,后面加一座屏风,隔着浴桶。”
秦慕文满心欢喜,新家比他想象中更阔气、精致。阿锦把他心中初来一个陌生地方的惶恐不安全都抹除,余下的只有对个男人更多的喜欢。
陈西然虽然很想在黎锦新家留宿,但这里只有一张床,其他招待的东西都没有,他也只能遗憾的赶在宵禁之前回书院去。
黎锦说:“此次招待不周,下次西然来,我们一定秉烛长谈。”
“好,这可是你说的,书院学生最近都在下棋,我对此正好头疼,下次来请教你。”
黎锦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也不怎么会下围棋啊,陈西然就已经往外跑了。
内城规矩森严,虽然偶尔略有不便,但住在这里到底安全。
黎锦把大门锁好,穿过影壁、抄手游廊,再走过垂花门,就能看到那亮了灯的屋子。
他快步走过去,推开门,秦慕文已经把被褥铺好,小包子坐船的时候醒了大半天,这会儿沉沉的睡了过去。
新家的床与以前的一般大,褥子铺上去正好,黎锦从背后抱着少年,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热水烧好了,你去洗个澡。”
“好。”
黎锦自己则锻炼后,休息一会儿直接打了冷水冲澡。
等他回到屋里,秦慕文坐在床外侧,把里面的位置留给黎锦。
黎锦上了床,说:“怎么不睡里面?”
秦慕文小声道:“按规矩,夫郎应该睡在床外侧,在夫君起夜的时候方便下床伺候。”
而他们以前的床只是木板,睡在里面的人可以直接从床脚下去,两人谁也都没在乎这个规矩。
但拔步床就不一样,顶上有卷棚,床前有踏步,只有一边可以上床。
黎锦这也是入乡随俗,他当时去买床的时候,里面基本上都是拔步床,黎锦挑了一个比较素雅的样式,没上漆,木材的原色就很好看了。
他听了秦慕文的话,说:“咱家没这么多规矩,你想睡哪边就睡哪边。”
秦慕文应道:“好。”
两人一向是只有一床被子,与其他夫妻的分被睡也不一样。
黎锦把秦慕文搂在怀里,姿态里全然都是强势和喜爱,哪需要讲究那些分了尊卑贵贱伺候人的事情?
秦慕文心里甜,悄悄抬头亲了一下黎锦没有胡茬的唇角,然后飞快的缩回黎锦怀里。
他家夫君不喜欢蓄须,每日都把胡茬刮得干干净净,十分俊朗。
黎锦:“嗯?”
秦慕文后背突然紧绷,因为黎锦的手已经探进去,贴着他。
就在秦慕文以为黎锦会要了他的时候,黎锦只是把他抱的更紧了:“睡觉。”
秦慕文意识到,原来阿锦觉得今日舟车劳顿,所以让自己好好休息。
又过了几日,黎锦找人打了案几,梳妆台,还有四把椅子和吃饭的八仙桌。
锅碗瓢盆等用品也没带过来,都得买新的。
毕竟这里厨房用的是小锅,与村子里的灶台不一样;而碗只要一文钱一只,带过来沿途搬运很可能碎掉,黎锦索性全都没带。
这几日黎锦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五个字‘花钱如流水’的含义。
他想,自己再不找点法子赚钱,家里又要入不敷出了。
就在黎锦打算先找个赚钱门路,再去书院报道的时候,陈西然居然派人带口信给他了。
“阿锦,书院最近在招助教,按理只收秀才,但知府跟山长今日商量了一下,又说双案首也可以,你快来报名啊。”
黎锦心里稍微有点犹豫,他觉得助教什么的,无非就是接触更多教谕、讲郎,扩大知名度的法子。
毕竟书院里的学生绝大多数都参加过了科举,或者即将要参加科举。
能当助教,自然就是在这些人中扩大知名度,若是风评好一点,说不定院试中也可以摘得案首之位!
但黎锦觉得自己现在面临最重要的事情是赚钱。
于是他让带口信的人委婉的回绝了陈西然的建议。
当助教和找门路赚钱,必然只能二选其一,毕竟当了助教肯定就没有只学习功课那么清闲。
结果没过多久,带口信的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