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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听了这话,心中便有一股邪火,又被她强行压住,开口时已不见一丝怒气,只声音冷得像寒冰。
“老爷这话说差了,矜儿过去,自有表姐妹相伴,再有四丫头在府中另有先生教导,贸然中断,怕是不好。何况我也是害怕啊,谁知道四丫头会不会又一个不小心害了我的矜儿,老爷您说呢?”
方氏这段话说得安国公直皱眉,心中对方氏万般不满。
“小孩子玩闹,磕了碰了很正常,况且,你已经罚了熙儿,怎么还抓着不放。身为嫡母,熙儿也是你女儿,也叫你一声母亲,你怎能不管她。”安国公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方氏已经懒得跟眼前的人争执,有的人心偏了,看什么就都是偏的。女儿没有父亲宠爱又如何,现下也长那么大了,今后自己自会把最好的给她。
“老爷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我今日索性就把话说明白。四丫头,是杨氏自己求了你要自己扶养的,现在,自然也就不关我的事。我行得端坐得正,你满府里问问,我对抱到我这教养的二丫头如何,可有苛待她半点?”
方氏这话一说完,柳姨娘就立刻跪在了安国公身前:“老爷明鉴,夫人对二姑娘一向视如己出,对妾身们这些妾室更是宽厚温和,再没有比夫人更和善的主母啊!”
安国公一看便知今日方氏是如何也不会答应了,冷冷瞪了柳氏一眼,便带着怒气走了。
方氏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又亲自把柳姨娘扶起来,细心安抚几句,赏了她一套头面,便继续没事人一样看账本。
心中却是在想,必是紫锦院的【创建和谐家园】给老爷吹了枕边风,但女儿这事一直对外保密,如今她们却知道了,看来是自己院子或是女儿院子出了内鬼了。
这日,方氏早早去了雁回轩,把沅矜收拾打扮妥当,又盯着侍女们把一应用具准备齐全。
虽说晚上还回来住,可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好,生怕自己女儿在外祖家有半点不顺心。
看着女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影壁,方氏才回自己院子处理庶务。
紫锦院,辛熙听侍女回禀说沅矜已经出了府。碎了一对琉璃盏,气得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毫无所觉。
直到杨姨娘匆匆赶来,心疼地掰开她的手。
“娘,凭什么啊。从小到大,她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比我好千百倍的东西,就因为她是嫡出,我是庶出吗?可她哪点比的上我,我不服,我不服啊!”
辛熙抱着杨姨娘哭得泣不成声,仿佛要把这些年被沅矜死死压着的种种不甘都哭出来。
“熙儿,熙儿你别难过。都怪为娘没本事,不能给你最好的。”杨姨娘轻抚着辛熙早已乱掉的头发。
女儿的哭诉,引起了杨姨娘的怨恨。自己以官家之女的身份甘当妾室,这么多年来却被方氏磋磨,到头来还要连累自己女儿。
“我儿放宽心,她辛沅矜从前心智不全,如今刚好,哪里比得上你半点聪慧伶俐,讨你父亲祖母喜欢。何况,你哥哥争气,得你父亲看重。这些年来,你父亲也对娘十分宠爱,只把方氏当成个摆设罢了。只等日后,去求老太太帮你找一门极好的姻缘。老太太那么疼你,不会不答应的。”
“可有夫人在,她怎会看着辛沅矜被我压下去?”辛熙反问道。
“安国公府的三姑娘心智不全,是个傻子,这满京城的达官显贵,哪家不知道?即便她如今好了,可只怕没有哪家会娶这样一个正妻,身份比你高又如何?娶了她只会被人笑话。”杨姨娘满脸嘲讽的说道,
“外祖家显贵,国公府嫡女又怎样?女人只要嫁得好,日后自然什么都好。单凭这一点,她辛沅矜如何也比不上我儿。”杨姨娘看着女儿精巧的小脸,温婉地笑了。
第6章 处理内鬼
其实,高门贵女,从小养在深闺。原不会被那么多人知道沅矜心智不全,是杨姨娘叫娘家女眷在聚会时把消息散播出去。
真正的簪缨世族,姻缘之事何等慎重。沅矜日后婚事必将坎坷,这一点杨姨娘很有自信。
辛熙这才放下心来,只要知道辛沅矜日后比不上自己,去不去尚书府读书的,她自然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且说沅矜到了方府,方老夫人身边的沈嬷嬷早已在府外等候,接了沅矜就要去给老夫人请安。
“沅矜见过祖母。”沅矜礼才行了一半,就被方老夫人搂进怀里。
老夫人自小疼她,前段时间知道她好了,又不能立即相见。好容易等到了今日,一时激动,竟搂着沅矜掉了泪。
“我可怜的矜儿啊,竟被小人害得大病一场,幸好无事,还因祸得福了,否则我定要辛家好看。”
“祖母别担心,矜儿没事,祖母要保重身体啊,不然怎么替矜儿撑腰?”沅矜感受到老人的爱护,知道在原主记忆里,方老夫人一直对她很好,便觉心里暖暖的。
“好,好,好!我自是要好好替矜儿撑腰的。”老夫人说着想到孙女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心情便也好了几分,“待会认认你的表姐妹们,以前虽见过,但我猜你也是没记住的”
可巧,方老夫人说完,便有几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
方老夫人指着先进来的那个女孩,说:“那是你大舅母家的大姐姐,芷嫣。”
只见朝前那女子体态娇好,容貌清秀,举止端庄。身穿青碧色撒花百褶裙,上着同色云纹短襦。
沅矜主动上前道:“见过大姐姐。”
方芷嫣也道:“见过沅矜妹妹。”二人双目,沅矜在安国公府见了那么多姑娘,都没什么感慨,可眼前这位,真是把腹有诗书气自华表现得淋漓尽致啊,一眼望去,便是书海里游过的女子。
这便是俗话说的眼缘吧,沅矜一见方芷嫣便觉对方和善温婉,不由心生亲近之意。
“这大姐姐和沅矜妹妹竟像是默契十足般,莫不是背着我们偷偷来往了?那我可不依。”
站在方芷嫣身后的方芷柔啧啧称奇,不由地出声道。
一听这话,众人都笑了,一时间其乐融融。方芷嫣又把其余姐妹一一介绍给沅矜,方老太太有二子一女,长房只方芷嫣一个女儿,大公子方其修,二少爷方其旻;二房有二姑娘方芷柔,三姑娘方芷馨,三少爷方其霆。
沅矜和表姐妹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且方家三女具受家学影响,为人和善明理,彼此相处暂时倒也和谐。
方家姑娘们的读书之所就设在方老夫人的延庆堂旁边的院子里,这也是方便姑娘们上课之余可以午间小憩。
沅矜一行人到的时候,先生已经到了。让沅矜惊讶的是,这先生居然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按方才芷嫣所说,早晨应是学习书文的时间。
历朝历代有学识的女子本就不多,肯抛头露面到别人府上做夫子的更是凤毛麟角,何况还是被尚书府当座上之宾请来教导家中姑娘,可见其学识渊博,享有盛誉。
因此方才沅矜已经做好先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的准备了。
沅矜掩下心中的惊讶,方芷嫣把她带到第二排临窗的位置。朝露又将带来的文房四宝并准备好的书摆放好。
到了时辰,只见那女先生放下手中正在看的《竹书纪年》,又清咳一声,学堂里原本稀稀疏疏的谈笑声便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原是个极有威严的先生,沅矜在心里下了定论,对待学堂又更认真了几分。
“听贵府老太太说,今日会有个新学生来。”于疏顿了一下,看向了靠窗那女孩。
沅矜听先生说到自己,乖便顺地站了起来,给她行了个礼道:“学生这厢有礼了,学生是安国公府三姑娘,今后还要有劳先生了。”
于疏见她长相可爱,稚气未脱,不由多了点喜爱,“在家可有读过什么书不曾?”
“回先生,母亲在家时教过学生《千字文》,《论语》,《诗经》也读过一半了。”沅矜原身虽灵慧不开,但方氏该教的倒是没有落下。
于疏听了不由又满意了几分,这也算有些基础,教起来倒也不难。于是便叫沅矜坐下
“正好,今日开始讲《史记》一书。”于疏说完,便打开书开始讲解。
到叫沅矜心中纳罕,这个时代读《史记》的多是男子,少有女子研读。看来这于先生倒是个不拘一格的人,由此可见尚书府对姑娘们的培养是极用心的了。
沅矜发现这女先生讲解并不枯燥,照本宣科,反而寓教于乐,说话风趣诙谐,引经据典,可见其知识渊博,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只专心听讲了。
这于疏已故的祖父曾官至太子太傅,老年致仕回乡后边不问朝堂之事,家族中也不再有人入世。
于疏从小得他教导,自然饱读诗书,学识渊博,自闺中起便名声在外,只可惜嫁人后丈夫英年早逝,她从此独自孀居,此番也是方家废了好些功夫,才请到她来家中教导女儿。
一上午时间前半段讲解,后半段教习书法练字,沅矜过得到十分充实,午间小憩了片刻,又在延庆堂跟着教习嬷嬷学了一下午规矩,沅矜回到恒芳院时,天已擦黑。
方氏见她一脸疲倦,心疼得什么似的。连声叫侍女把在炉子上炖了半天的赤枣乌鸡汤端来,不错眼地看着沅矜喝完,才叫摆了饭。
沅矜一看,全是自己这段时间爱吃的,直觉全身暖洋洋的,在方府学习了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了。
“矜儿啊,读书之事到也不必操之过急,需得循序渐进,小心身子吃不消。回去之后,早早休息了才好啊!” 方氏一时又怕女儿累病了,不由嘱咐道。
沅矜:“母亲放心,女儿回去写完先生留的课业就休息。就是练会儿字,倒也不会累,先生是个了不起的才女呢,女儿能得她教导,倍感荣幸,自然该好好珍惜!”
沅矜好容易安抚完方氏,回到雁回轩,却见秦嬷嬷在院门口等着自己。
秦嬷嬷趁着沅矜写完字,沐浴完,绞干头发的空隙说:“原此事是不必劳动姑娘的,只因夫人交代了,如今姑娘大了,院子里的事,姑娘要学会处置。”
秦嬷嬷说完,沅矜便道:“母亲说的是,嬷嬷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秦嬷嬷听了,道:“墨心与墨汀同房,今日墨心偷偷来找老奴,道今日因丢了个手镯,在房中找寻时,不想在墨汀床垫子地下发现了一串上好的碧玺手串儿,看那成色绝不是她一介下人能有的东西,可老奴熟知姑娘私房,那手串绝不是姑娘的。”
“原来是出了家贼啊!若只是行偷盗之物到也罢了,怕就怕另有缘由,既然不是偷,那就是受了别人什么好处。”沅矜说完,便叫带了墨汀进来,要亲自审问。
“姑娘饶命啊!奴婢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下次再不会了,求姑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那墨汀一见到沅矜,便喊道。
“以前看你是个老实的,不想却是个奸的。现下你好好招了,我顶多放你家去,若你不老实,明儿被我查出来什么,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沅矜不理她的苦求,径自拿了本书靠在软榻上慢慢看。
那墨汀原也是个老实人,被沅矜一吓,就什么都招了。
“姑娘容禀,奴婢爹是个嗜赌成性的,这些年奴婢在姑娘院中,夫人宽厚,对奴婢这些下人也时常有赏赐,便也存了点钱,但都被他拿去赌了,这次更过分,竟输了五百两银子,被赌坊的人打断了腿,奴婢也是没办法,半月前四姑娘院子的红绡来找奴婢,道奴婢若愿听从四小姐的,就帮奴婢爹还了赌债,又赏了奴婢这串碧玺手串,还道若奴婢不从,就叫赌坊要了爹的命,奴婢也是没办法啊!”
墨汀说完,一时间竟觉得解脱了,上身承受不住的趴在地上,颤抖着听候发落。
沅矜:“除了这次我要去外祖家读书的事,你还告诉了她们什么?”
“再没有了,奴婢不敢再期满姑娘。”
墨汀在地上跪了一刻钟,也不见沅矜再发话,屋子里的下人们也噤若寒蝉,便小心翼翼地抬头。
就见自家姑娘捧着一本书仿佛看得正起劲。
又过了一刻钟。沅矜才放下书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秦嬷嬷,去她屋子里搜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东西,就把她逐出府吧!”
“谢姑娘恩典。.”本来以为自己此番必死无疑的墨汀知道这已经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也不敢再求情,认命地下去了
“姑娘太过心软了,这起子吃里爬外的东西,就应该或打死,或发卖了。”秦嬷嬷说。
沅矜此时要睡觉了,叫朝露去铺床,才对秦嬷嬷说:“她也是不容易,念在她伺候我一场的份上,就不为难她了。况她出府去还有个赌鬼爹等着她,那紫锦院那边看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自然不会再管她,且有她的苦吃呢。”
秦嬷嬷这才放下心来,只要自家姑娘不是一味心慈手软就好。在这吃人的内院里,可以善良,但不可让人觉得她柔弱可欺。
朝露给她放下床帐,便去耳房守夜了。沅矜闭上眼睛,今天劳累了一天,现下却睡不着了。
第7章 安国公
古代的封建阶级礼教不是自己能改的,主仆从社会地位上就不可逾越。沅矜心里知道自己只能遵循这个时代的规矩,可是受社会主义教育那么多年,也干不出随意打杀发卖人的事。
可自己今晚这处置,在他们看来多少有点轻了,长此以往,下人们看自己心软,保不齐就松懈了。墨汀这事也是给自己提了个醒,若不是发现得及时,来日必成大患。以后可要跟方氏学学,怎么约束下人才是。
又想着,辛熙这手可伸得够长的。方氏管着内宅,她竟还敢在自己院子安插眼线,幸而是早发现了,看来她是急了。
沅矜也不多想,困意袭来,自睡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沅矜就起了,今日还要去给杨氏请安。杨氏不喜她,便让她三日一请安,明面上说是心疼她身子不好,实则是不想见到她在跟前,免得心烦,这还是沅矜恢复正常的结果,原主直接从未到过寿康堂请安。
这也正和了沅矜的意,这古代的请安之礼可真是惨无人道,要早起不说,还要与不喜之人周旋良久,让人大早上便精神大损。
到了寿康堂,因沅矜今日起得早,其他人都还没来。便依礼给杨氏请了安,坐下喝着茶。便听上方杨氏说道
“你去尚书府学得可好?万不要给人家添什么麻烦。”
沅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装作无比乖巧的样子,“祖母放心,孙女晓得。”
“要我说啊,你一个人去也是孤单。你和你四妹妹也是一家子一起长大的姐妹,何不如一起过去。”
这件事杨姨娘早求过杨氏,可她也被方氏不软不硬地回绝了。
杨氏看不得辛熙受委屈,便只得挑此时方氏不在的时候提出,也没想过沅矜会不依自己。
“祖母容禀,非是孙女不依,只是四妹妹早有先生教导,且一向学得不错,孙女想着,四妹妹的先生是父亲亲自请的,再没有不好。贸然换了也没有道理不是”
沅矜就赌,杨氏拉不下脸来说外祖家的先生更好这种话,她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小辈面前矮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