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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姨娘气得丢了手里的丝帕,女儿心悦吴玥萧,她自然是知道的,在她看来,自己女儿家世才貌哪里都好,自然不是痴心妄想,“ 辛沅矜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怎么处处与我们作对!熙儿你别担心,她一月后就会出府,没有两三年且回不来,再者说了,当日那签文说了,她姻缘于府里有碍,你的婚事定会在她前头。”
“可我看吴公子是对她上心了的,女儿该如何是好?”辛熙泣声道。
“那又如何?横竖辛沅矜不会嫁给他,你也争气点,我儿生得这般我见犹怜,到时没有辛沅矜碍事,得那吴公子倾心不是早晚的事?”她自己做了妾室,自然想女儿高嫁,在她看来,康王府再合适不过,那二公子不是世子,女儿要嫁进去也容易些,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好好把握。
几日后。
沅矜躺在紫藤架下的贵妃榻上乘凉,傍晚的清风徐徐吹着,好生惬意,却见嫂嫂裴漪斓步履款款地走来。
“嫂嫂今日怎么得闲?朝露,快去沏壶前日刚得的香片来。” 慢悠悠地起来,看在榻上,没长骨头似的。
“ 忙到现在,总算有来你这喝盏茶的功夫了,近日事务多。” 裴漪斓也跟着坐在了榻上,轻轻揉着肩,可见是真累坏了。
“还是嫂嫂得力,能为母亲分担,自嫂嫂嫁进来后,我在母亲身边都快失宠了。” 沅矜说笑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母亲心疼你,看你学会管家了就没再拿那些凡事烦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裴漪斓作势要去拧沅矜脸颊,被她笑着机灵地避开,这时朝露端来相片,二人遂不再闹。
裴漪斓品了口茶,才开口道:“我今日可是受了你哥哥的托来的,半月后有个灯会,你哥哥准备带着我们去逛逛,他舍不得你走呢。”
沅矜心底一片柔软,“哥哥平日里公务繁忙,难得休沐,该是好好陪陪嫂嫂才是。”
“陪我什么时候不能陪?你这一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一人独自在外,别说夫君和母亲了,就是我,也算万般不放心的。” 裴漪斓眉头微皱,心里实在担心。
“有何不放心的?我保证一定安全无恙地回来,只是我走之后,还要劳烦哥哥嫂嫂替我在母亲跟前尽孝。 ”沅矜想到要离开方氏,便有些黯然不舍,她心又不是石头,若是两年前还只把孝敬方氏当作责任的话,经过那么久的相处,方氏早就是她真正的母亲了。
裴漪斓握过沅矜的手,安慰道:“孝顺母亲,本就是我和夫君该做的,说什么感谢的话。”
沅矜望着裴漪斓柔和的面容,轻轻地笑了,亲人真是世上最温暖的存在。
今日也是奇了,下人来报康王妃家仆递来名帖,在府外等候,方氏只得匆忙换了待客衣裳,前去府门外迎客人,那康王妃无故前来也不知所为何事,想到前些如此对方隐晦透露的结亲之意,方氏不由头大。
待双方见了面,方氏脸上全然不见愁绪,二人和煦得好似手帕交般一同走进安国公府待客专用的前厅。
“哟!这是今年的君山银针吧,我今日可是有口服了。”康王妃品了口茶,赞叹道。
康王府什么名贵茶叶没有,方氏打起精神:“王妃说笑了,不过俗物罢了,怎堪王妃如此夸赞。”
康王妃笑道:“原是我家那不喜茶的二小子,前日为了孝敬我,寻来了些好茶来,也是难得他的心意,偏其中的君山银针味道却不怎么好,这才如此感慨。”
来了!方氏心里一个机灵,“那倒不妙,不如王妃待会走的时候带上些去,也算好茶不被埋没了。”
康王妃一听,这方氏不接自己话茬,难道是她家姑娘婚事有着落了?当下也顾不得了,便直接道:“夫人莫笑话,今日匆匆前来乃是为了我家那二小子,想必夫人也看出来了,我对你家三姑娘是几位中意的,不知……”
话说半句,但也够了,其余端看方氏怎么回。
方氏做出为难的样子,康王妃一见便知不好,事情有变,果然,只听方氏道:“不瞒王妃,前几日我家老太太带着几个女孩儿去慧云寺祈福,谁知我家沅矜求的签竟是道不宜有婚嫁之事。依【创建和谐家园】的意思,竟是要拖几年,若非如此……”
方氏也留半句,其余全靠对方猜测。
康王妃知道方氏说的是真话,她没必要撒谎,一查就知道的事。
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虽说她对沅矜是很满意,但自家儿子已到了该成婚的年岁了,自己还等着有个媳妇管着,儿子能专心举业呢,总不能空等沅矜两年。
康王妃沉默片刻,方氏也不急,慢慢地喝着茶水。
她也想为女儿找个好人家,康王府虽如日中天,但内里复杂,勾心斗角,话说回来,妄论王孙贵族,就是普通的高门大户,内宅也是不知藏了多少肮脏事。
何况她存了心细细打听了康王府二公子,那也是个来者不拒的,屋子里光侍妾就有五人,还不算其他,一个没成婚的世家公子,如此放浪也算太过了,她怎能把宝贝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最终也没成事,康王妃坐上回府的马车,心里却想着该怎么劝儿子,另娶他人,看儿子对那辛家三小姐的痴迷,只怕不容易。
果然,吴玥萧听到母亲说不能娶沅矜的消息,顿时脸色大变,不敢置信:“辛姑娘许了人家了?”不然怎么不嫁自己,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辛家三姑娘求得签文,道需缓几年才能谈婚嫁之事,你能等她几年?此事自然成不了。”康王妃看着激动的儿子,头疼道。
“不过是区区几年,只要能抱得美人归,儿子不在乎!”吴玥萧态度坚决。
“不止如此,我瞧那国公夫人也不怎么看得上你,若她真有结亲之意,对我的态度也不至于如此规矩,不亲近也不冷淡的。”康王府早已看破方氏的想法,无非没看上自己儿子。
但若说生气是没有的,自古哪有结亲不成倒结仇的,再者自己儿子也确实不像话,康王妃还不至于为了儿女亲事和安国公府翻脸。
作者有话要说:
吴公子:执着的渣男,高级颜控(o?v?)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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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吴玥萧难掩失落:“可是母亲,儿子好不容易有了想要娶的人,不想轻易放弃。”
“我儿放心,为娘定再给你务色个你满意的儿媳,你与那辛姑娘终究是无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康王妃已是彻底断了求娶沅矜的念头。
“可儿子不想放弃,求母妃再为儿子争取一番。儿子日后定洗心革面,读书举业,做出番前程。” 方氏看不上他,这无疑大大地打击到了吴玥萧的自尊心,妄他自诩风流才子,世家公子中难得的好皮相,引得多少女子投怀送抱,却原来连心仪的妻子都娶不到。
这话可惊到了康王妃,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此时定是觉得面上无光,若原来要娶辛姑娘的心有八分,那现在为了赢回面子,怕是有十分了。
“你说这些也无用,咱们端看结果,现在再上安国公府大门为娘是不能答应的,但若日后我儿真做出几分成绩,为娘就算豁出这张脸,也要为你再次上门求娶。”
反正康王妃要为吴娶妻的初衷也算为了约束他,现在他自己就已自觉,康王妃何乐而不为?反正日后怎样还不知道,且行且看吧。
……
半月后的灯会,裴漪斓亲自给沅矜选了身赤色绢纱金丝绣花长裙,又让自己的侍女为她梳了垂云髻,美人静立,螓首峨眉,美目盼兮。
沅矜从未穿过如此热情明艳的颜色,像一团火,与她平日里的清雅素净是两个极端,有些不习惯地扯了扯衣袖。
裴漪斓拉过沅矜细细打量,眼中全是惊艳赞赏:“看你往常穿的那般素雅,还以为压不住这颜色,没想到却相得益彰,不一样的美。”
“ 这是嫂嫂的功劳!”沅矜道。
裴漪斓:“我可不好居功,待会去叫母亲看看,要我说,你正当年华,穿这样鲜活点的颜色才好呢。”
等出了门,已是万家灯火之时。
来了这后沅矜鲜少有这样可以随意走在大街上的机会,她万分珍惜,只要一想到短暂的自由日子在向自己招手,沅矜久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走在路上都快要蹦起来,还在谨记规矩仪态,终归是忍住了。
沅矜原以为看过现代的各种小吃街文化节的自己逛这灯会该是意兴阑珊的,其实不然,灯会上马骑人物,旋转如飞的蟠螭灯,形状俏皮可爱的兔子灯,不一而足,甚至还有人一掷千金买下装饰珍宝或是名家画作的灯笼,把沅矜这个工业时代的现代人看走了眼。
灯会上不只有灯,沅矜站在一出变戏法的杂耍前挪不动脚步,随着那人变出一朵朵鲜花而鼓掌,魔术沅矜见过,却没有那么近距离的看过,周围人群熙攘,朝云,墨心并几个小斯把她围在身边,怕她出什么事,而元殊陪着妻子去了河边放孔明灯,沅矜不想当电灯泡 ,就没跟着去。
沅矜见街边的面具做得甚是精巧,便选了个青面獠牙的木面具戴上,朝云等人见自家小姐难得如此活泼,也就随了她去,只是更加警觉,吩咐小斯寸步不离。
人群拥挤中,沅矜被前方那盏流光溢彩的圆灯吸引,一时没有注意,竟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面具本就系得松,脱落掉在了地上,又被人踢去了别处,沅矜也被撞得身体一偏,那人轻扶了下沅矜,免了她和大地亲吻。
沅矜站稳后不自觉地瞪了肇事者一下,白弈旻一时忘了是在民间,不妨会有人敢冲撞自己,也是没反应过来。
只见那少女抬起头,瞪了自己一眼,少女的眼睛映着凡间灯火,顾盼神飞,容颜姣好,鬓发如云,双颊带着绯色,阅尽美人无数的太子殿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那道赤红的身影仿佛经过方才那一撞,撞进了自己的胸腔。
“放肆,你可知……。”
“住口!退下!”回过神来的白弈旻喝止住身边太监的话,怕吓到对面的少女,“姑娘无碍吧!是在下的过错。”
朝云跑上前来,挡在自家姑娘身前,怕他们意图不轨。
沅矜觉得面前的人莫名其妙,但见着哥嫂身边的仆从来叫自己过去与他们会合,当下也顾不上理会白弈旻一行人,只匆匆扔下一句:“无碍” 便在小斯的开路下离开。
“且慢……”白弈旻话还未完,少女早已不在原地,人群一层层地挡住了她的身影。他怔在原地。
“太子殿下,可要奴才去打听是谁家姑娘?”大太监夏元有眼力见地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弈旻赞许地赏了夏元一个眼神。
夏元看着太子朝前走去的身影,对身边的徒弟道:“快去,仔细打听一下,方才那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有无婚配,这事要办好了,太子殿下可少不了你的好处。”
“师父,这东宫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太子殿下会不会是一时兴起,转眼就忘了,那倒是咱们岂不是白做功。”徒弟齐安不解的问。
“小兔崽子,是你在东宫时间长还是杂家,是你了解太子殿下还在杂家?先不说那女子的相貌,但就说杂家跟在太子殿下身边那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着殿下对一个女子这般着迷,此女有大造化。”夏元抬手打了自己徒弟一下,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可这人海茫茫,要怎么找啊。”齐安弱弱地道。
夏元恨铁不成钢的道:“去找画师画下那女子的画像,暗中寻访啊,瞧那女子应是世家贵女,这就好办了,还不快去?”
夏元说完又忙不停地去追赶白弈旻,怕自己离开太久有人趁自己不在太子,抢了自己的地位。
这边沅矜挤过层层人群,才终于在河边见着了哥哥嫂嫂。
“矜儿,我和你哥哥已经放了,你也放一个孔明灯吧,愿上天庇佑,你此行一切顺利。”裴漪斓牵过沅矜的手,把她往河边带。
沅矜望着孔明灯在自己手上慢悠悠地升上天空,暗夜下无数孔明灯汇成点点明亮的星光,她不信上天,从来只信自己,但还是乖乖许愿。
这日,画碧收到从太子那收买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道太子身边的齐安公公正在找一个女子,似乎是太子看上的人,她连忙去回禀太子妃,觉得自己这次可是立功了,太子妃必会有赏。
于菲蕴听到画碧的禀报,脸上表情冷若冰霜,猛地将桌上的器具一拂而下,恰好一盏滚烫的茶水就砸在了画碧身上,当即痛得她大叫,好不委屈。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下去。”孙嬷嬷厉声道。
“嬷嬷,我……。”于菲蕴也不知为何自己情绪起伏如此之大,往常太子也不是没往宫里带过女人,她也没像这次这般,大发雷霆。
“娘娘今日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孙嬷嬷慢慢扶着于菲蕴往床榻去。
“无事,就是心中郁气难发,本宫憋得难受。”她恹恹地道。
孙嬷嬷看着于菲蕴的脸色,再听她形容,忽然想起什么,语气激动地道:“娘娘这个月还没换洗,别不是有了吧?”
于菲蕴望着孙嬷嬷期待的表情,脑中一激灵,犹豫道:“万一不是呢。”
“娘娘放宽心,这事可马虎不得,老奴这就去请太医来。”说着脚步不停地走出去。
王太医:“回太子妃娘娘,您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依臣看来,确是喜脉无疑,应有一月有余,微臣恭贺娘娘大喜。”
孙嬷嬷笑得合不拢嘴,随即又担忧地问:“娘娘之前为何就不怀孕,可是身子有何不妥,于胎儿无碍吧?”
“这凡是都讲求缘分,娘娘身子无碍,久未怀孕或许是时机未到,娘娘现在月份小,行走坐卧都要小心为上,其余只需静养就可。”太医恭敬地答道。
孙嬷嬷这才放心:“谢过王太医,画青,送太医出去。”
于菲蕴在孙嬷嬷的轻唤声中,才终于回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苦苦盼了那么久,终于怀孕了。
“娘娘,如今您既已怀孕,那三小姐和表小姐进宫的事情还是提上日程的好,那齐安在寻的也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您可得早做准备。”
于菲蕴还能如何,只得忍下心中的苦涩,叫孙嬷嬷去写信告知娘家安排。
……
“阿弥陀佛,老衲总算不负所托,施主的眼睛想必不过一月就能痊愈了。” 此人正是惠慈方丈的师兄,缘听【创建和谐家园】。
四清难言激动 :“多谢【创建和谐家园】,我们爷的眼疾才能好。”
“天意如此,老衲不敢居功。”缘听【创建和谐家园】缓缓离开。
“爷,您的眼疾终于要好了,王妃娘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四清说着,忙不迭地用衣袖把泪水抹去,怕自己勾起白珏的伤心事。
裕王先王妃李氏在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的眼疾,白珏并不是天生不能视物,而是在两岁之时被奸人暗害才会如此,李王妃怀疑是王府内院的姬妾下的手,而其中嫌疑最大的莫过于在的裕王妃于氏,当时的于侧妃,但碍于无证据,裕王又偏宠于氏,李王妃性子软弱,积郁成疾之下最终久病不愈,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