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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画展?」我问他。
宋阳愣住,望向我的眼睛里逐渐布满心疼。
脑袋忽然炸开一样的疼痛起来,我尖叫着用手去砸,宋阳冲过来抱住我,语气焦急:「别着急,别着急,医生说了慢慢就恢复了,只是暂时性的。」
我浑身无力倒在他怀里,任由他将我抱进卧室放到床上。
他从床头柜上拿出一瓶药,倒出三粒,和水杯一起送到我唇边。
我乖乖吃了药,疼痛减轻了不少。
过去的一切走马观花一般在我眼前清晰起来,我拉住转身要走的宋阳的毛衣边缘:「你别走。」
「好,我不走。」他在我床边坐下来。
我抬手揉揉眉心:「对不起,我又梦到了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太真实了……」
两年前,程木刚到凰城,黎姝的视频发过来,她笑着说:「阿木,我祝你幸福。」
然后终身一跃,从医院七层的楼顶上跳了下去。
我和程木连夜往桉城赶,途中遇到山体滑坡,我们掉下了悬崖。
位置太偏僻,警方迟迟没有赶来,我被宋阳救了起来,程木下落不明。
警方是在后半夜找到的程木,他除了左腿轻微骨折之外没有受伤。
他拜托宋阳好好照顾浑身是擦伤的我,连夜赶会了桉城。
这是宋阳告诉我的。
我突然想起那一次黎姝出车祸,他也是这样,拜托秦悦好好照顾我,然后跟着救护车离开。
第二次了,他第二次为了黎姝丢下我。
那两天,我一直在等,一个电话也没有,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我。
次日一早,我对宋阳说,我想离开这座城市。
黎姝太可怕了,她竟然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横在我和程木之间,而程木放不下她,在他心里,她比我重要。
这时候我才知道宋阳的身份背景,他是一名抽象派画家,在艺术界小有名气,那天我们去故里吃饭,我在楼梯墙壁上看到的那副画就是他的作品。
难怪,那天我问他那些光点是不是星星,他说:「这么抽象你也看得懂?」
他的语气里分明是笃定,对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作品十分了解的笃定。
后来我跟着宋阳离开了凰城,他说我可以做他的助理,高薪又轻松,同时还可以【创建和谐家园】写作,我一口答应,这么好的差事,何乐而不为呢。
我们来到了青余这座陌生的沿海城市,合租了一套不大不小的郊区房。
从此,他作为我的老板,我为他打工。
刚才他说的画展就是他办的,我们昨天晚上说好了今天早点过去采访画粉对作品的观后感。
那段时间宋阳很忙,忙着装修画廊,我也很忙,忙着跟编辑商定新书的封面。
我写的第二本《凉城旧梦》在一个月前顺利过稿,目前正在着手筹划出版事宜。
宋阳被一通电话叫回了老家,说是老爷子身体出了点问题,他让我跟他一起回去,我拒绝了。
「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按时吃药,我很快回来。」他说。
「好的蟹老板。」我学着海绵宝宝的语气说。
「傻样。」
宋阳走后的第三天,秦悦给我打来电话,说她怀孕了。
「谁的啊!?」我一惊。
「除了周息那王八蛋还有谁,唐阮阮同学,两年了,两年了,任性够了吧,啥时候回来啊,你还记得我这个闺蜜吗?」
这两年,我跟着宋阳满世界跑,就是没有回过桉城,确切说来,是宋阳不让我回桉城,带着点强制性质的。
宋阳说,他是世界上最有血有肉的资本家,我和他这么多年的革命友谊了,所以我在他心里十分重要,所以他说,让我们阮阮生气的伤心难过的东西,老子都讨厌。
两年前那场山体滑坡让我的脑袋受了伤,后来做了手术,恢复得还行,就是时常会头痛头晕,时常做噩梦,梦醒了就像刚才那样,会短暂性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两年前在沙发上我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其实后来的那些都是真实的,黎姝【创建和谐家园】威胁程木,我和程木一起连夜赶回去,路上遇到山体滑坡。
过程中,我的头部受了重创。
不是狗血剧里的失忆,医学上的专业解释就是,脑神经受损,不过问题不大,定期复查,会恢复的。
但是宋阳还是对我进行了监管,尽可能的为我隔绝一切与桉城有关的人和事。
听秦悦这么一说,我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我回去看看你吧,哦不是,回去看看【创建和谐家园】女儿。」
我没有告诉宋阳这个决定,因为我知道他知道了一定会生气,他曾经逼迫我答应过他,不能擅自离开他的部署范围。
「你这脑子又不太好,傻不拉几的,万一被人骗走了老子上哪找去?」他笑得痞痞的。
「我去你大爷的!你才脑子不好!」我怒吼。
于是我瞒着宋阳回了桉城,秦悦来接的我,周息满面笑容。
看到周息,我不禁想到程木,心里涌起一阵海啸。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拍拍周息的肩:「怎么样,打算娶了我家小悦同学?」
他笑得贱兮兮的:「这是必须的,孩子都有了,不娶也不行啊。」
「喂!」秦悦大叫一声,扯着周息的耳朵:「你什么意思?勉为其难?」
周息立马怂了,双手合十猥琐求饶。
我没有回家,离开的两年,我爸给我打过电话,问我在哪里,我每回都三两句敷衍过去。
我依然恨他,深刻的恨。
秦悦让我去她和周息的房子里住,她把周息赶去了学校宿舍。
晚上,我们躲在一个被窝,像以前一样聊天,天上地下,山南海北,无话不谈。
除了程木。
我不愿提,她也不愿提。
直到某一天,我觉得左胸隐隐作痛,于是秦悦帮我挂了号,来了这家医院。
所以书上怎么说来着,生命是一场轮回。
没错,是轮回,所以我又见到了程木,还被他摸了胸,被他亲了嘴,可恶!
8
阿生有话说:有的读者说山体滑坡那里有点看不懂时间线,我来理一下哦。就是女主等待程木昏昏沉沉睡着了,睡着是真的,但是她以为后面发生的事是她做的梦,实际上不是,是程木真的来了,前脚刚到,后脚杏仁酥就真的发视频过来威胁他,然后他俩一起赶回去,结果路上就出事了。然后从这里开始,时间跳到了两年后,两年后的女主是真的刚从梦中醒来,她是真的在做梦,她梦到的是两年前山体滑坡那一天,然后因为脑部受伤,她的意识有点混乱,就把宋阳当成了程木,以为自己还在两年前等待程木那一天。相当于是山体滑坡那一段我省去了,直接从女主等待程木那一段跳到了两年后。
如果我有罪,请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大半夜被人强吻。
隔壁病床的阿姨已经睡着了,我在黑暗里睁着眼,一点一点回忆前面几年的过往时光。
忽然,胸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打开灯,看到胸前的被子被鲜血染红。
我按护士铃,怎么按也没人进来,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几乎把整床被子浸透。
我慌了,大声喊:「程木!」
又是那种绝望的感觉,和两年前那个雨夜里的一模一样。
还是没有人回应我,我想掀开被子下床,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程木!」
「程木!」
病房里回荡着我的呼喊声,空旷持久。
忽然之间,整个世界山摇地动,靠窗的一面墙壁向下倾斜了下来,带着尘土飞扬的呛人气息。
我本能性抱住头,等待着剧烈的压迫袭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我睁开眼,看到程木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他看着我,目光如炬。
距离好近,我都可以数清他有几根睫毛了。
咦?他右边额头靠近发根那里怎么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我记得以前没有啊。
唉,我总是在紧张的时刻去关注不太重要的东西。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受不了他的注视,我眨眨眼,问他。
「是你抱着我。」他说,嗓音低沉动人。
我一看,靠,我的双手还挂在他脖子上!?
我赶紧缩回手,一定是刚刚做噩梦的时候糊涂了,唉,我这脑子,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谁知道我松了手,程木竟然又把我搂住,他凑得更近了,说:「我只是来帮你查看一下伤口,你突然就抱住我,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四个字他咬得很重,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他虽然戴着口罩,但是我能想象出他弯起的唇角是什么样子。
篮球场上少年明媚的笑容一直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这些年午夜梦回也不是没有再见,只是十分模糊。
而这一刻,如此的近。
鬼使神差的,我伸手摘掉了他的口罩。
他显然有些吃惊我的举动,瞳孔颤了颤,然后离我更近了点儿。
「你……你你你你你别靠这么近。」我身子往后仰。
「我得帮你检查伤口啊。」他勾起唇角。
因为隔得太近,他呼出的热气就喷洒在我脸上,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如同被烈火烘烤着。
「检查伤口?检查伤口你可以早上来,这大半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以为你……」
「以为我怎么?以为我欺负我的病人?」他垂眸望着我,眉宇间尽是笑意。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嘴唇,好烫,我可能又发烧了。
「阮阮,」程木唤我。
我不敢看他,用手去推他,「你离我远点,我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