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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她神情黯淡,便问:「你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个初恋了?」
「嗯?」周希勾唇,转瞬即逝,「嗯。」
4.
周希的初恋男友是她上大学时谈的。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学校录取通知书刚下来,就有学长有组织性地把他们那届同一个地方的学弟学妹给拉进了群。
开学前学长说约大家一起吃个饭,混个脸熟。
也就是那次,周希对她的初恋一见钟情。
她不像我,做事瞻前顾后,聚会一结束就十分主动地向她初恋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女追男,隔层纱。
他俩从开学就是模范情侣,羡煞旁人。
在一起四年,因为是一个地方的,连家长都见了。
而且周希初恋对她还特别好,甚至是好到没有底线的那种。
所以就算是分开了,周希也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到现在都不能从过去那段恋情中走出来。
按理说,这样难忘,应该不至于走到分手这一步才对。
可这毕竟是别人的伤心事,周希没跟我说他们的分手理由,我一个局外人,也不好追问,想着等哪天她想说了,总会说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在今天向我倾诉这个理由。
她说:「分手是我提的。可提完,我就后悔了。」
5.
彼时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例汤上桌,周希向我娓娓聊起她同初恋的过往。
「我爸妈对我向来严加看管,从小到大,我的一切他们都会帮我安排得妥妥当当,而我只要听话就好。
「所以遇到他之前我还没谈过什么恋爱,像那种小打小闹的暗恋就不必多说了,跟他在一起后早忘得干干净净。
「最开始我爸妈是不希望我恋爱的,他们总觉得校园时期的感情很不靠谱。不过在见了他以后,他们很快就改观了,觉得我俩在一起也挺好的。」
我喝着汤,附和道:「那看来他这个人确实靠谱。」
「是啊,」周希脸上浮现追忆的笑容,「恋爱那几年,他真的很疼我。我大概是从前被家里管束太多,导致在他那里完全释放了天性。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自己还真是不可理喻。」
我啼笑皆非:「你跟『不可理喻』这四个字可真搭不上边。」
「以前太小了……说来你可能不信,大三那年,我因为他实习而没空陪我,动不动就要跟他吵架。他很迁就我,从不跟我置气。但我还是觉得不够,有一回气过头了,跟他吵了以后自己出去逛街,一个人走路上越想越气,干脆把他送给我的情侣对戒脱了往旁边的树梢上一挂……」
我惊讶地看她:「然后呢?」
「他那天晚上来找我和好,没看到戒指,很生气。我猜他是误会了什么,又见他那么凶,有点吓到,下一秒就承认错误了。你猜,他听完做了什么?」
「他不会打你了吧?」
周希扑哧一笑,摇头:「他第二天翘了一早上的课,沿着那条街,把每棵树都翻遍了……那时候天好冷,为了找戒指,他手都冻伤了。」
「……果然是年轻人才会做的事,那最后他找到戒指了吗?」
「找到了,但是他没有再把戒指给我。我想,他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对我冷了心的吧。」
我听了大受震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
不过周希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而已,对我的反应倒是没怎么在意。
她告诉我,后来是她家里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了,当时闹了很久,到底没坚持住,两人才分开的。
我口中称道遗憾,心里却想,「家长不同意」这一原因看似浅薄,反抗的过程实则消磨了太多太多,加上先前的有恃无恐,一声「不同意」,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6.
晚上回了家,我在书房找到顾逍。
他戴了眼镜,斯文清俊。
我绕到后边伏上他的肩:「一直在忙?」
「差不多了。」
他捏了捏我的手:「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光吃饭了。」
他蹙眉:「吃了这么久?」
「聊天啊,你也知道,女人一聊起天来就没完没了的。」
他往常对这些一向一笑置之,这时却罕见地多问了一句:「聊了什么?」
这回轮到我皱眉了:「什么时候你对这些也感兴趣了,是不是看周希好看才多问的?」
「瞎说什么?」他板起脸,「我问是因为你的一切我都感兴趣。当然,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也没什么,就是周希跟我聊起她的初恋了。」
顾逍默然,后脑勺对着我,我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回忆着和周希的对话,没什么修饰地跟他复述了一遍,末了感慨:「那男人对她真挺好的。」
顾逍依旧不语,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脸颊贴着我的脖颈:「我对你不好?」
我故意找茬:「你会为了我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满大街地看树找戒指吗?」
顾逍一噎,好半天才冷嘲道:「我只能说那个人实在愚蠢,才会做这种事。」
「天啊,你居然还会骂人!」
顾逍从来没有在私下评论过谁的不是,更别提他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了。
只见他扯扯嘴角,手探进我的衣领,半晌似乎不满足,又横抱起我往房间走去。
他说:「我再粗俗的样子你也都见过,不是么?」
我:「……」
7.
因为顾逍的无节制,隔天我去上班,整个人都很萎靡。
去茶水间泡咖啡时,眼睛半闭,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怎么了这是?没睡好?」
我睁开眼,看到周希,叹了一声:「一言难尽。」
她笑了笑,眼神向下一落,笑容尽失。
「怎么了?」我摸上她盯着的脖子。
「没什么。」
她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把丝巾取了下来:「看你招蚊子,不嫌弃的话,用我的挡挡吧。」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脸登时就红了。
接过她的丝巾,我戴上,打了个结:「谢谢,明天还你。」
她勾唇:「小事。」
为这事,我转头就把顾逍骂了一顿,但他估计在开会,并没有回我。
直到下班,他出现在我公司楼下。
我上车,把丝巾摘下,指着他造的孽:「看你干的好事!」
顾逍摸了摸我的脖子,本来还在笑的,可见了我手里的丝巾,却失神多看了两秒。
「什么时候买的?」他问。
「不是我的,是周希的,」我把丝巾叠好,塞进包里,「今天我有客户要见,幸好有她,不然就糗大了。」
顾逍握紧方向盘,声音有些哑。
「我这就给你赎罪。」
「赎什么罪?」
「去给你买几条丝巾,让你轮着戴,天天都不带重样的,羡慕死别人。」
「……」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乐。
「开车吧你!」
顾逍捏捏我的脸,开了车。
我窝进座椅,在后视镜看到从办公楼走出来的周希。
左右张望,视线恰好停在我这个方向。
她因工作刚回这座城市,还没有买车,平常我如果开车了,下班没事的话一般都会捎她一程。
可这次不知为何,我从镜子看她许久,破天荒地没有产生送她一段的念头。
8.
顾逍过来接我去他家吃饭。
去年才买的大平层,装修还是我帮忙盯的。
顾母是个朴素亲和的女人,对顾逍很严,对我却很好。
在确认年底领证以后,我就已经改口叫她妈妈。
像别人会担心的婆媳关系,在我这儿,倒是多余。
因为我要过来,顾母给我做了我最喜欢吃的咕噜肉,还帮我装了罐她腌的黄瓜——上次我说好吃,她便记着了。
顾逍说她偏心。
我特得意:「那是因为我讨喜。」
他笑笑,不置可否。
这次过来,我还想要拿上次落下来的手表。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放在床头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