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盛望舒以为他早忘记了这件事,被他忽然再提起,她略怔忡一刻,问:“今天吗?”
李明泽点头,又道:“如果你今天你不方便,那就改天。”
盛望舒抿了抿唇,还未开口,瞥见李明泽的视线忽而偏向一旁。
盛望舒顿了一刹,没随他的目光看去,已经感知到身后多了一道身影。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她无端嗅到一丝浅淡的檀木香。
盛望舒眼睫轻动一下,转头,果然看到言落的脸。
他穿一件月白色衬衫,休闲的款式,衬着本就高挺的身形颀长而清寂。
他看向她的眸光同样沉静,眼眸深深,藏着让人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的突然出现无端给人以强烈的存在感。
盛望舒轻扯唇角,条件反射似的笑了声:“又来了一个同行。”
“盛总。”言落开口,却是疏离客气的语气,像每次在会议桌上碰到,公事公办的模样。
“正要给你打电话,没想到这在碰上。”
他没看旁边那两人,似乎也对他们不感兴趣,只看着盛望舒的脸。
盛望舒低声对李明泽说了句“抱歉”,才又转向言落,“言总,好巧,你有事找我?”
“对。”言落这才朝她对面的两个男人瞥一眼 ,随即便把视线收回,轻笑道:“不打扰吧?”
盛望舒对他这番虚伪说辞无语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真觉得打扰,他就不应该过来。
她脸上保持着同样礼貌的笑意。
李明泽在这时绅士地伸了下手,做出个“请便”的手势。
盛望舒:“请说。”
“是杨导的事情。”
杨导就是电影《火星逆行》的导演。
言落:“我刚刚接到电话,杨导生病被送往医院。”
盛望舒心下一凛:“什么情况,严重吗?”
“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言落仍然是平静的征询语气:“我正要去医院探望,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之前拒绝杨导的饭局,盛望舒一直想找机会主动请回去,还没找到时间,杨导倒先进了医院。
盛望舒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便不可能无动于衷。
拿过一旁的外套穿上,她抱歉地对李明泽说:“不好意思啊,今天临时有事,我可能要先去趟医院。”
李明泽点点头:“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机会。”
盛望舒礼貌地笑笑:“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她穿上外套,随言落向外走。
言落的车已经停在了餐厅门口,他大步走在前面,自然地帮她拉开后座车门,盛望舒低头上车,没留意到言落的手掌已经呈保护的姿势不动声色地垫在了车顶。
盛望舒坐定,言落随手关上车门,正要绕到另一边上车,沈明意突然追了过来。
“等一下。”
言落偏头,讳莫如深地打量着他。
沈明意自我介绍:“言总您好,刚才没机会介绍,可能您没印象了,我也是《火星逆行》的演员,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医院看看杨导。”
虽然他的戏份很少,三月底就已经杀青,但杨导在片场对他的耐心指导他一直感恩在心。
少年目光真挚地看着言落,等待着他的回应。
“病房不宜去太多人,会影响病人休息,我会替你转达心意。”
言落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
撂下这句话,他没再管他,转身绕到另一侧上车。
第39章 想要送花给你。(二更合一……
车里安安静静的, 只偶尔有几道喇叭声隔着车窗传进来。
盛望舒靠着车门而坐,腿几乎贴在车门边,和言落之间保持着一段空荡的距离。
言落今天用的车型是SUV, 后座宽敞, 两人中间还能再塞下两个人。
车上没有用任何香薰,他身上的气息似有若无地在鼻端萦绕, 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味道夹杂着一丝清凉的气息。
盛望舒视线看着窗外,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她不说话, 言落也缄默着不开口,空气好似凝滞。
直到——车子驶入过江隧道,车厢在一刹那陷入昏暗,盛望舒才开口问:“杨导具体什么情况?”
“感冒,撑着不去医院, 转成了肺炎。”言落说:“做完胸部CT就入了院。”
春季本身就是流感多发期,盛望舒感叹:“他也是太拼了。”
话音一转, 又问:“你怎么也在那家餐厅?”
她没多想, 不过是觉得巧合, 随口一问,等这话脱口而出才突然察觉到不妥,像是有自作多情的嫌疑。
可已经来不及收回,干脆大大方方地直视过去。
“刚好在那家餐厅吃饭。”言落没有迟疑,平静地解释。
他的确是“刚好”在那家餐厅吃饭, 而这个“刚好”的时间, 却是他有意为之。
听到言国书说盛望舒答应相亲时,焦躁便如席卷沙滩的海浪,不停地在他心岸上起伏。
他压抑着郁气,没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出来, 却本能地追问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怕被盛望舒发现,他到的很早,选了最隐蔽的位置等待。
看到盛望舒和李明泽逐渐相谈甚欢,他极力克制着走过去破坏的冲动。
怕她看到他会生气,不想让她在公众场合感到难堪,独自忍耐着嫉妒,又忍不住自嘲。
他这副模样有多可笑。
杨导生病入院的事情的确是个意外,却比言落原先的借口更有说服力。
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言落便朝盛望舒走了过去,以这个理由将她从那对表兄弟身边带走。
他知道自己这个做法不够敞亮,却顾不上其他。
在她面前,他本身就够不上敞亮二字。
现下,听完他的回答,盛望舒没再多说什么。
车厢里一时又陷入沉默。
言落忽而沉声开口:“餐厅里的那位就是李书记的孙子?”
盛望舒倏地转头看向他。
昏昧光线里,她看不清言落的模样,只剩一团模糊的轮廓。
却能清晰感知到他的目光直白地落在她脸上。
“爷爷告诉我的。”
像是猜到她那转头动作里的情绪,言落不等她问便这样解释了一句。
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声音却莫名有点哑。
“人越老越像小孩,下次爷爷再强迫你去见谁,你直接拒绝就好。”
言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去劝他别再自作主张。”
“这是我和言爷爷之间的事,不用你来管。”
盛望舒顿了下,语气里带着点不在乎的笑意:“再说,他也没有强迫我。”
一霎的沉默,言落喉咙发紧,音色更沉了一分:“你自己愿意的?”
盛望舒淡声回应:“相亲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排斥。”
昏暗使沉默被放大,气氛莫名添上一丝焦灼,盛望舒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恍惚中,她听到言落起伏压抑的呼吸声。
片刻,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这就是你说的往前走?”
盛望舒体内像是埋伏了一颗欲熄的火种,像是应激一般,被他一句话轻而易举地点燃。
“有什么问题吗?”她嘲讽地扯起唇:“敢问言总高见,相亲触犯了哪条律法?”
言落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隐痛的窒闷,他松了松领口,“之前和陵游的尝试还不够吗?”
话说一半,他顿住,想起她那晚灰心丧气坐在广场上的模样,想起她泛红的眼圈。
“分手本就是恋爱的常态,但不影响我享受过程,难不成失过一次恋我就不配再认识其他人,就要孤独终老了?”
盛望舒尖牙利嘴地反击:“这个言总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
“月亮,”言落忽而轻轻地叫了她一声,音色喑哑:“以前是我混账……可我没有喜欢过别人。”
只有你。
“这就是我和言总的区别了。”盛望舒说:“虽然我的恋爱经历仅有一次,但我是百分之百真心的。”
攥住他心脏的那只手忽然变成无形的拳头,给予他重重一击。
言落在清晰的痛楚中听到盛望舒满不在乎地笑了声:“念汐说的很对,挑男人就像口红试色,不多试几只,又怎么可能找到最喜欢的颜色。”
“替我跟言爷爷带声谢谢,我对他的相亲安排很满意。”
漫长的隧道终于驶到尽头,光明豁然而来,强烈的光线让盛望舒微微眯了下眼睛,车厢内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
好似刚才的对话只不过是一场臆想。
盛望舒的视线再次落到车窗外。
沿路的行道树上早已绿意盎然,阳光落在刚洒过水的柏油路面上,蒸腾起微微的潮气和细小灰尘。
理智逐渐回笼。
盛望舒滞后地涌起一股懊恼情绪,为前一刻和言落的唇齿相争。
既然要当他是普通合作伙伴,又何必在乎他说什么,倒显得她没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