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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喉间发涩，静静地看着许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难过，但是我只问了一句：「所以你现在要带我回许家吗？」
许冽微怔，低声道：「诗诗，现在可能不行，我……」
我心一沉，余光扫到不远处的何熙雅，淡声提醒道：「何熙雅学姐来了。」
许冽身子微僵，神情凝重地看着我，转而假装不经意地从我身旁经过，何熙雅眯着眼，当即从我身旁跑过，追了上去。
我侧身看着阳光下两人并肩同行，低下头，将口罩戴好。
我想何熙雅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和许冽从前的关系，不然那天也不会送给我那块芒果馅的糕点了，他们都是聪明人，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不一样，我没资格聪明，懂了也只能装作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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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安心学习。
已经当了一次算计许凛的棋子，我不想再被利用了。
但是有时候，事情却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许太太直接来了学校堵我。
和记忆里的那个贵妇人一样，许太太穿着深色的衣衫，踩着高跟鞋站定在我的面前，口脂殷红，眉眼之间冷意迸发，「许明诗。」
「妈……」
我一时惊讶，说话都有些嘴瓢，习惯性地朝着她走过去，在她面前站直腰身，低下头。
许太太淡淡地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淡笑道：「看样子，许凛对你不错？」
我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毕竟许太太和许凛的关系确实算不上好，上次新闻的事一出，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而我则是牺牲品。
许太太笑了笑，声音温柔，「诗诗，妈妈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小冽，不然也不可能事事都以他为先。」
我：……
我垂着眸，没敢吱声。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报恩，而后是为了自己不被打，但时间长了，也不自觉地投入了一些感情。
至少在许冽和我求婚的时候，我当真了，但是现实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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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还有课……」
我猜得到，许太太亲自来找，自然是有事，不出意外还是我不想做的事情。
许太太挑着唇，将我之前的手机递给了我，淡声道：「诗诗。」
我愣了下，心里咚咚打鼓，扣紧手里的书，低声道：「妈妈，这个手机是哥哥的。还给哥哥就好。」
许太太细眉上挑，并没有把手机收回去的意思。
「诶呀，我说谁呢，我姑姑过季的衣服，还穿着呢？」
宁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抬手就抱住了我的胳膊，笑嘻嘻地看着许太太，「对了，你儿子出院了吗？」
宁萌说话实在有些大胆，我立刻就拉住她，看向许太太，低声道：「妈妈，她——」
许太太脸上带笑，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云淡风轻地说：「结婚这种自由，我都有了，不至于连穿衣服的自由都没有。」
宁萌怔了下，冲过去就要上手，我吓得慌忙拽住她，看向许太太道：「还……还有课。」
我不敢多做停留，但是我刚拽着宁萌没走几步，宁萌就回头朝着许太太斥声道：「你就是一个三，有什么好横的——」
我把她一直拽到楼梯口。
宁萌怒了，直接拍开了我的手，厉声道：「松手！许明诗，你什么意思？你护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哥对你太好了，如果不是我哥，你早就死在媒体的唾沫里了！她为什么给你手机？嗯？我告诉你，你敢伤害我哥，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宁萌……」
「少装出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成年人了，装什么纯？你当自己弱柳扶风呢？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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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公寓不同于往日，宁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戴着耳机打游戏，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有些出神，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下意识将自己房门虚掩起来。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游戏？」
许凛来的时候提了几盒草莓，看到宁萌打游戏，不禁随手丢了一盒草莓在她面前，看着宁萌一脸不爽的表情，挑着眉道：「又谁惹大小姐了？」
宁萌抬眼看许凛，板着脸拆开盒子，拿着草莓就咬了一口，「你的小娇妻今天叫那个小三妈妈呢。」
我：……
许凛闻言眼神微变，坐在了沙发上，淡声道：「我会教她改口。」
宁萌撇嘴，「人家叫了十几年的，你说改就改？不是我说，许明诗是挺乖的，但是你怎么就敢肯定她不是装的？我今天听她叫那女的妈妈，简直膈应死我了。小心她串通那小三搞你。」
「她没那个胆子。」
许凛薄唇微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间犹如冷锋藏匿，端着杯子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舌尖舔着淡色的唇瓣，意味不明地出声道：「装这种事，又不是什么情况下都能装。」
我：……
可能是之前的记忆太深刻，我立刻想起许凛抱着我，低声道：「别装，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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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小会儿，许凛开始和宁萌一起打游戏，我默默地看着，把门悄悄带上了。
约莫三个小时以后，外面又下雨了，我想着出去做点饭菜，却不想门一开，宁萌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许凛将做好的菜端上了桌。
「书看完了？」
许凛摆好了碗筷，自然地坐下，声音不冷不淡，「那就过来吃饭。」
我咬着唇，看着宁萌不在，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许凛低着头，夹了菜，淡声道：「现在不吃饱，等会儿没力气。」
我啊了一声，脑子一嗡，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假期的第一天，莫名两腿有些发软。
许凛斜睨着我，一副谴责我说话不算话的样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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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海绵，反复被挤压揉搓，等到水沥干的时候，每个毛孔都干涩起来。
「哥哥。」
被许凛裹在浴巾里抱上床，我蜷缩着窝进被子里，忍不住抬眸打量他。
许凛余光扫向我，又倾身靠了过来，我缩了下身子，这才发现许凛眼神清明，显然是在吓我。
我裹着被子被他勾进怀里，眼尾有些泛红。
「我又没有打骂你，你哭什么？」
许凛见我眼泛泪光，不禁失笑，「我今天够轻了吧。」
我咬着唇，只是哽咽着，眼泪就像停不下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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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哭，我继续了。」
我愣了下，死死地咬住唇，眼泪模糊了视线，想要忍着不哭。
许凛窝进被子里，手托着我的腰，扯着嘴角，「你这是学会撒娇了？」
我：……
我咬着唇，哽咽着出声道：「今天，今天许太太来找我。」
许凛抚摸着我的手微顿，可能是没有想到我会主动开口，捏了捏我的手心，低声哄问道：「然后呢？」
我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态开口的，哭得一抽一抽，把今天许太太来递手机的事情告诉了许凛，说完眼泪更忍不住了，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就，就这样……叫妈妈，是，是因为在许家，叫了叫了好久……」
许凛挑着眉看我，伸出手指抹掉我的眼泪，失笑道：「啧，好了，我知道了，别哭了。」
我垂着眸，抽噎着，自己也给自己抹了眼泪，已经很克制了，可是许凛像哄小孩，捏着我的脸，又道：「十九岁了，哭起来怎么还停不下来了。」
我眼晃泪光，只觉得眼前的许凛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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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见到她，知道该怎么叫吗？」
许凛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发丝，淡声询问。
我有些茫然。
许凛挑眉，「叫小妈。」
我：……
这是随了许凛的叫法，逢年过节，出于礼节，许凛会在长辈们的注视下，叫许太太一声小妈，只不过许太太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个时候的许凛看起来一直比较孤僻，仿佛谁也近不了他的身，虽然眸子黑亮纯澈，但是每每看向许冽的时候，总是透着一丝丝轻蔑与冷意。
我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当时年岁不大，出于孩童心态，会对他的身高小小惊讶一下。
那种规模的宴会，我是登不上台面的，都是和其他用人一道站在一侧，顶多许冽叫我的时候，会过去坐下替许冽倒茶，不过我也不敢坐太久。
不然许太太发现，我就完了。
「嗯？」许凛再度发问。
我回过神，讷讷点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但是一想到许太太亲自来找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面这种事，可能无可避免，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装傻多久。
这一次，许凛没有多说什么，可是难保下一次他不会多想，我这样的身份，处于他们之间，确实尴尬，我甚至觉得宁萌在客厅和许凛说的话，不无道理。
我哭一次，许凛可以轻轻揭过，可是次次如此，他只怕会想废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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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长假过得不算轻松，才刚过两天，我已经累得只想躺在床上睡觉，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哥哥。」
我困倦得不行，许凛捏着我的腰，低声道：「都下午七点了，该起来吃点东西了。」
我闭着眼睛抓着被子，真的很累，很困，可是许凛的话，我又不敢不听，只能恹恹地睁开眼。
许凛漆黑的眸子盯着我，捏了捏我的脸，像是在玩玩具一样，俯身将我抱了起来，被子一滑，我才意识到自己没穿什么，慌忙捂住胸，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许凛似乎很满意我了，将衣服丢了过来，问了句：「自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