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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次，晚上睡觉，许凛没有抱着我。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创建和谐家园】一直在响。

  许凛没有接的意思，最后是我听不下去了，才起身接通了电话放在他的耳边。

  「少爷！投资方找到了，马上就到见面时间了，您在哪儿啊——」

  许凛闭着眼，随手拿过手机，将手机挂断。

  片刻，电话又打了过来。

  许凛直接甩了一句，「谁搞出来的烂摊子谁收拾，别烦我。」

  助理难为情地出声道：「少爷！这是你留在许氏的机会啊，不能就这么……」

  许凛：「不稀罕。」

  助理很着急，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大抵是在告诉许凛，这是一个机会，费了那么多劲才争取来的，如果错过了，以后真的很难翻身。

  但是许凛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一点也不稀罕，翻身就继续睡觉，任由助理说什么都不为所动。

  「哥哥。」我开口叫许凛。

  许凛闭着眼，碎发遮掩着眉眼，低声道：「我挺累的，想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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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许凛看到 U 盘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戳破。

  许凛睡了半天，后来助理再来消息，告诉了他合同已经由许冽签订了。

  新闻里用力挽狂澜这四个字夸赞许冽，我看得眼睛有些发涩。

  连着几天，我惴惴不安，许太太却一直都没有来找我要文件。我再次见到她，是在学校食堂的附近。

  她和何熙雅并肩而走，两个人一道去了一间办公室，我不自觉地跟着。

  「阿姨，恭喜啦，许冽拿下了这次合作，我爸都夸他很厉害。」

  何熙雅嘴巴很甜，说的话都是许太太爱听的，许太太不免露出几分温柔的笑，「过奖了。」

  「我当时紧张坏了，就怕许凛突然来了。」

  「许凛什么都好，就是得一直忙着处理他身边的人。」

  许太太说得轻描淡写。

  处理身边的人？

  我低着头，竟忍不住有些想笑，我被利用了，原来许太太根本不想要文件，她只是想许凛不去现场，让许冽拿下合作。

  「确实，他但凡听话一点，也不至于被赶出家门了。他没有实权，还在许氏横行霸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许叔叔的儿子，谁会理会他……」

  何熙雅出声附和，看着许太太，继续着话题，「阿姨，许家和我们家的合作……之前都被许凛切断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许太太眉梢带笑，「这都是小事，等你和小冽领了证，许家不都是你们的。」

  她们聊了很久，许太太姿态闲适，何熙雅看上去也很高兴。

  只是出了门以后，何熙雅站定在原地，看着许太太离开的背影，却在转身的刹那，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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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顺势躲在暗处，看着一个职业装的男人快步走来，似是在递咖啡，但是何熙雅完全不领情，愤恨地出声，「许凛他是废物吗？被一个小三上位的女人压制得死死的？」

  男人尴尬地低声说：「大小姐，先生说了，许凛是个没手段的人，这许家迟早都是许冽的，您还是能忍则忍吧。」

  「凭什么？」

  何熙雅绷着脸，一把就打翻了那杯咖啡，怒声道：「我堂堂何家大小姐，却要在这里低声下气！——」

  男人看何熙雅脸色不对，忙不迭地出声道：「大小姐，这里是办公楼，会有人过来的……」

  何熙雅冷眼看向那个男人，红着眼眶，沉声道：「滚开。我告诉你，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别再让我看到许凛跑到许明诗的公寓，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我抿着唇，看着那个男人一脸无语的表情，不自觉看向何熙雅。

  我从未想过她存的心思不是在许冽身上，而是许凛。

  可是正如她爸说的那样，许凛是个没手段的人……

  他甚至都没有处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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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错失了留在许氏的机会。

  我不知道许凛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那段时间那么忙，最后却是一场空。

  回到公寓里，许凛已经不在了。

  我本以为他晚上就会回来睡觉，却没有想到桌子上他的电脑不见了，打开衣柜，整个柜子里也只剩下我的衣裙。

  都不用何熙雅身边的人动手，许凛便已经离开了。

  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责的情绪翻涌，我站了不知道多久。心像是空了一般。

  后来这些日子，我每次回到公寓，都希望打开门，能够看到他。可是每一次希望都落空了。

  我不敢发消息打扰许凛。宁萌又谈了恋爱，课也很少来上。

  现如今我能获知许凛消息的渠道，好像只有从新闻，还有……他的公司。

  坐在公司对面的公交车站，我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车来车往，却始终没有看到许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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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在这里坐多久？」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下意识地起身，只见许凛一身黑色笔挺的西装，骨节分明的手扯了扯领带，双手插在口袋里，沉着一张脸看向我，「跑这来做什么？」

  「我……」

  许凛的助理将车停在路边，一看到我脸色就变了，扫了我一眼，朝着许凛道：「少爷，家宴就快开始了——」

  许凛薄唇微抿，也不说话，就是盯着我看。

  我鼓足勇气，出声道：「来看你。」

  许凛闻言不禁嗤笑一声，冷着脸看我，沉声道：「我在公寓那么多天，你一句话也不主动和我说，现在倒跑来看我了？」

  我咬唇，纠结地抠手，「是你说你要睡觉。我就没有打扰你。」

  许凛：「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不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许凛说。

  助理站在一旁，不自觉地打量我和许凛，轻轻咳嗽了两声。

  许凛完全不理，径直凑近我，熟悉的清冽香气扑来，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哥哥。」

  许凛冷了脸，扫了一眼助理，助理撇着嘴，转身就走。

  我：「哥哥……」

  许凛绷着脸，像是在质问：「别叫我哥哥，谁会和自己哥哥睡在一起？」

  我缩着身子，怯怯地看着许凛，感觉他的神情特别凶，忍不住小声反驳道：「不叫哥哥，那叫什么……」

  许凛：「你还学会顶嘴了？」

  我：「你别生气。」

  许凛：「我就生气。」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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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

  我感觉自己完全说不过许凛，他气呼呼的，我又不敢真的惹他，只能道：「我错了。」

  许凛：「你错哪儿了？」

  我说不过许凛，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喉咙像是被东西堵起来了，转身就要走，许凛却一把就拽住了我。

  「就会哭。」

  许凛没好气地训斥我。

  我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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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别哭了。」

  许凛有些无措，伸出手将我抱在怀里，蹙着眉道：「我没生气。跟你闹着玩儿呢，别哭了。」

  我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好，就那么靠在他的怀里，哭声渐渐弱了下去。

  我被带上了车，前往许家的家宴，但是车程太远，我不自觉就在车上睡着了，靠在许凛的怀里，睡得有些迷糊。

  然而，等我被许凛牵着带到那栋靠山别墅的时候，我才发现所有人都穿得精致高雅，而我就像个小丑一样。

  更令我无措的是许先生出院了，这次宴会的目的就是给许凛相看未婚妻。

  许先生看到我的刹那，脸色顿时就黑了，但是碍于在场有很多人，一直都没有发作，只是朝着许凛问了句：「你迟到上瘾了？」

  许凛冷笑，也不恼，「你出个轨都没事，我迟个到怎么了？」

  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注在许凛的身上，气氛一度尴尬到了极点。

  许先生胸口上下起伏着，许太太当即适时地插话，「今日是我许家的盛宴，诸位稍坐片刻，宴会即将开始。」

  说话之间，许太太淡淡地瞧着我，一把就扯住了要走过来的许冽，淡笑着看向众人。

  我感觉到很多人若有似无地看向我，我只好闷声低下头，就和从前一般，缩在角落，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多看。

  在这些人眼里，我始终不是他们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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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被安排来和许凛相看的是何熙雅的朋友，听人议论，这个女孩子正是何熙雅推荐的。

  如今许凛带着我来，那个女生立刻就甩脸走了，毕竟也是千金小姐，吃不得这种委屈，也不愿意在人前失礼。

  「这个，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