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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离人心上玉》-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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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的嘴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刃,万阁老能用,我同样能用。

      无非就是三寸不烂之舌,颠倒黑白——况且,这场舆论里,万开骏不可能占上风。

      一个孩子、女子清誉、我亡国的身份,民众会可怜谁,愤恨谁呢?

      甚至有百姓【创建和谐家园】,说宣珏不配坐这皇位。

      吵吵嚷嚷下半年,一出闹剧。

      宣珏倒也不急,有条不紊地布局,推行政令,选拔官员,事情做得稳当完美。久而久之,朝野风声皆过。

      快腊月时,陈墨又在找我闹过一次,她咬牙切齿至极:「你给陛下灌了什么【创建和谐家园】,他……」

      她难以启齿般道:「他就没在我宫里歇过一晚!」

      我坐在榻上,悠悠睁开眼,然后道:「兰灵,搬块镜子,给陈小姐照照。」

      陈墨愣了一下,将兰灵端来的铜镜拍落在地,怒道:「你干什么?!」

      我闭眸道:「多丑。让你看看你自个儿。」

      「你——」陈墨怒极而吼。

      我只道:「昔日春宴,陈小姐抚琴,一曲《凤求凰》技艺绝佳。父皇指着你训我,『看看人家』。求不得,放手便是。你本就极好,没必要为了另一人,面目全非。何必呢?」

      陈墨颤抖着道:「你懂什么、你……你懂什么?」

      「好自为之。」我没睁开眼,感受爬上我眼角的阳光,「兰灵,送客。」

      陈墨浑浑噩噩地离开了。之后深居简出,再没找过我麻烦。

      而年节,很快就来了。

      我既担心戚文澜回京,又担心他不回京,等听闻「镇关大将军」不日归来时,我的心还是揪了一揪。特别是等到戚文澜入宫述职时,我只祈祷这蠢货,留了后手。

      否则宣珏把他一关,造反罪名往西北十万军士上一扣,谁都救不了他。

      我在玉锦宫焦躁不安,直接推门而出,想要去太极殿一瞧究竟。

      就被兰灵拦住,她惶恐地跪地道:「娘娘留步!陛下说,这段时日娘娘最好是在宫内,不要外出。」她将头磕得砰砰响,「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吧!否则怪罪下来……」

      「兰灵,你在拿你的命威胁我么?」我笑了,「你又不是我的亲信,哪来的自信呢?」

      她可是宣珏替我选的婢女啊。

      她凄凄地哀望我,我甩袖回殿:「罢了。所有人都别来打搅我!」

      没人敢来触我霉头。

      我三下两下将繁琐的衣物拆除,换了简单的短打,翻窗落地后,再翻墙而过,来到太极殿——我从小在宫内长大,对这里再熟悉不过。

      避开侍卫,能隐约听到太极殿里传来的争吵,戚文澜怒吼道:「宣离玉,你个疯子!你做事做得这么绝,你让尔玉她怎么办?啊?!」

      里头有些乱,可能是戚文澜拿东西砸伤了宣珏,宫人们急切声音不断。

      宣珏喘了口气,然后冷漠地道:「那你让我怎么办呢?千余日月,寤寐难眠,闭上眼都是他们临死的惨状——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处之呢?」

      戚文澜没了话声,良久才涩涩地道:「放过自己吧……让我带尔玉走吧。」

      宣珏冷然道:「戚文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就杀啊?!」戚文澜气极而笑,嘲讽地道,「你早就有过这种想法吧?你嫉妒我。」

      「是啊。」宣珏缓缓而道,「特别是那段时日,你总是在我耳边提她小时候。我嫉妒得发狂呢。」

      宫人们不再敢开口劝一句,也不敢开口,都在听了一耳朵宫闱秘辛后,瑟瑟发抖,不知能否活下来。

      两人都喘着粗气,像是互斗的狮子。

      良久,宣珏才道:「滚回塞北去。你以为留副将待命,以边关威胁我就动不了你了?田阳四十万军队就在疆漠,离塞北不过两天马程,想要试试么?」

      戚文澜估计是踹了御桌一脚,噼里啪啦的笔架碎了一地的声儿,他向门外走去,撂下一句话:「宣珏,他娘的别忘了老子当初是怎么去守边塞的!!!」

      我在太极殿外的老槐树下,久久站立。数十年光阴如婆娑树影,摇曳来去,切割成斑驳碎屑。

      抓不住。

      是啊……

      戚文澜当初怎么去守边塞的?

      因为劫狱。父皇震怒。

      戚老将军大惊之下,打了他百余板子,把他丢到边塞赎罪。说边关一日不定,犬子一日不得归京,还望陛下恕罪。

      而戚文澜为什么劫狱?

      因为宣珏。

      而宣珏……

      15、

      而宣珏为何入狱,因为我的皇兄。

      宣家被审的消息突如其来。

      那是个冬日的夜,我正准备明日清谈会的衣着打扮,想怎么穿,能够让宣珏眼前一亮。又在想之前没参加过清谈会,要不要提前准备几首诗词,应付一下。

      就是那时,我得知了这个消息——我有让手下人密切关注着宣家。

      我停下挑选簪子的手,愣了半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皇兄。他已入朝堂历练,前朝的事比我了解。

      我踹开他门就问道:「哥,宣家怎么回事?」

      他似正在和几个谋士秉烛夜谈,谋士们纷纷见礼,皇兄让他们下去后,又对我皱眉道:「冒冒失失的。晚上冷,穿件单衣到处跑个什么?小青,拿件大氅来给重重披上。」

      小青是个做事磨蹭的宫女。等她拿到衣服给我,半柱香就没了。

      我不耐烦地直接从皇兄殿内木架上,顺了件他的大氅,直接盖在身上,一拍桌子道:「到底怎么回事?宣亭终于因为那张嘴,要被父皇削了?」

      「……」皇兄狐疑地眯了眯眼,「你怎么这么关心宣家?宣亭和苏州刺史齐漓等人密谋,要跟着老三谋反,正被查。」

      我大惊之下,衣袖将桌上杯盏碰落,瓷器碎裂声里,我喃喃地道:「……那宣珏怎么办?」

      「嗯?你说谁?」皇兄没听清,凑上来听,眉头一皱,「宣家那个小子?你同他关系很好么?」

      「我……」我啪嗒一声坐在桌前,捂脸道,「我喜欢他啊皇兄……所以,你一五一十告诉我,这件事,你搀和了吗?」

      皇兄当然搀和了。

      他不仅搀和了,还一手筹划。就连宣珏当初一人独下江南,替父亲送给苏州刺史齐孟的信,都是他斟酌了言辞,然后命人仿照笔记写就,再替换的。

      「哥,算我求你,去和父皇说清楚。他那么宠着我们,不会责罚的,好吗?」我扯了扯皇兄的袖子。

      皇兄讷讷地道:「没用。这件事,父皇知道,默许的。他早就想要除黄家了。」

      三哥的外戚黄氏,在朝堂上左右逢源,假借从龙之功,向来不太把父皇放在眼里。

      据说,当年母后身亡,同黄氏一族都脱不开关系。

      「那你让我怎么办啊……」我愣愣地道。

      见我神色不对劲,皇兄也慌了:「重重,你先别哭。我们再想法子……我我我不知道你看上那小子了啊!否则我不会走这条路啊!我……你等我想想。」

      他来回踱步,有些烦躁地扭头:「不是,重重,你喜欢他什么?那张脸?那留着便是!」

      我愣住。

      「养个闲人废物,皇家还是能留着养的——」

      我打断他:「我喜欢他的干净,温润,明和。哥,做不到的。更别提,以父皇的脾性,可能根本就不会留这么一个……祸患。」

      父皇为人狠辣。

      不出半月的三司会审,就定下以黄家为首的「叛党」们的结局,其中包括宣家——全数抄斩。

      我求了他,他当即沉脸拒绝,最后干脆那段时间不见我。

      戚文澜也和我一般急。即使这段时间,他好像和宣珏有什么过节般,总是不太讲话,对话也都有点带刺。

      行刑头日,他实在等不下去,一抄长剑,牵着马道:「我去看看,明日这个时候,再没点法子,他们就得人头落地了!」

      戚文澜够狠够冲动,直接劫狱,把宣珏给拎了出来。然后对他吼道:「直接面圣啊!这里头罪名漏洞那么大,我一个半文盲都看出来不对劲,你去和圣上说清楚!!!」

      可是没用的。

      我的离玉,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

      那晚大雪夜,他跪在军机处,俯首不起,北风呼啸里,听父皇和群臣,听完他的详述,再一言一语,一字一句,第二次定下他们宣家没有改变的未来。

      他从刚开始期盼能保住宣家,到之后留下父母,再到最后心如死灰。

      我也要在军机处外跪下。

      蒋公公忙拉住我,惊慌道:「哎呀殿下,你这是干甚!这不是要奴才的脑袋吗?您可行行好,快回宫去吧!别馋和这件事儿啦。」他压低声:「皇上这几日为了这宣齐两家,烦躁得很呢!」

      我对他道:「去给宣珏撑伞!愣着干什么,去——!再管本宫,打断你的腿!」

      蒋公公「哎」了声,跺跺脚,终于还是去给宣珏撑伞。

      而灯火灭去,群臣退散,父皇冷淡坐于高位,俯视而道:「别想了,宣珏,朕和你挑明,宣家不可能留。若非重重邪怔般看上了你,你今儿已人头落地。赏你一条命,给重重解解闷吧,省得她以后怨朕。」

      我也拼尽了全力。

      我也只能让父皇……放过宣珏一人。

      等踉跄着走出军机处,立刻有一拥而上的宫人来搀住我,而宣珏只孤身一人,向外走去。

      我挣开搀扶的亲信,追着宣珏道:「离玉!你等等我!离玉!!」

      他这才回魂般,惨白一张脸,睫毛上有冰玉簌落,道:「……多谢殿下。」

      我还想追,却被父皇唤住,他脸色不好,但还是尽量缓和了语气:「重重,宣珏不是什么能轻易掌握的人。提醒你一句,别养虎为患。」

      16、

      我知道父皇是真心待我的。

      之后一段时日,我口味不好,父皇状似无意地道:「重重养的那几只鹰现在怎样了?」

      我少年时,极爱熬鹰驯马,养了三只鹰两匹马,都养在京郊牧场。不过近几年,我愈发少去了。

      我道:「许久没去守拙园了。不太清楚。」

      父皇也只是借此引出话题,又道:「有时间去瞧瞧。这养人啊,也得像对鹰和马一样,要熬要驯。不乖,给上几鞭子,是第一层。剥其倚靠,断其水食,过上几日再救济施舍,让其依赖服从,这是第二层。久之,他们的情绪起伏,都全然依附于你了,这是第三层。」

      我停下拿桂花糕的手,半晌才道:「父皇怎么突然说这些了?」

      「……」父皇叹了口气,用他那宽厚的手掌,摸了摸我的头,「朕的重重啊,要开心快乐。父母之心,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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