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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风愣栽栽地去了。
渊溯把我堵在门口,「这就去找食神?何须自己劳动一趟,不能把他叫来吗?」
「……」
在渊溯帝君的眼中,除了他自己,万物可支使。
换作一般人,就渊溯这样的,早不知挨了多少揍了。
我随口道:「帝君有所不知,管究做菜用的瓜果时蔬皆是他自己所种,自地里现摘现吃,比别处的要新鲜有灵气。」
「而且他灶房连着餐桌,可以近距离围观他掌勺,要知道会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我道:「帝君要随我一道去吗?」
他本来已经坐了下去,「不了,你自己去吧。」
我道:「也是,食神府烟火气味重,帝君还是别去比较好。」
他站了起来,道:「等本座换完了衣裳与你同去。」
我:「……」
这都什么毛病。
他换穿一件鹤羽白宽袍,要么不站,站则身姿挺拔如松,广袖凌风飘逸。
衬得旁边的我……很普通。
我恨恨抢在他前头踩上了我的蘑菇云。
15
管究的府邸建在幽雪岭,看这个名字就知道他那地方是片冰天雪地,常年银装素裹,别有一番景致。
据管究自己说,当初选幽雪岭建府邸,主要是因为酒神轻云性喜冰雪。
次要是为了将食材的保鲜时期延长。
至于他栽种的那些蔬菜,他给单独弄了个棚子施法保温,保证随时随地都能好好生长。
管究极爱他那棚子,常亲切唤它棚棚,或者大棚。
轻云爱个幽静,所以食神府仙童仙侍甚少,我带着渊溯无须人引路,熟门熟路进了门。
管究原本操着一柄玄铁刀在片鱼片,听见动静头也不抬招呼道:「随便坐。」
我咳嗽一声。
他嘿嘿笑着抬起头来,「雪岁晚你来就来,装什么大尾巴狼……」蓦然瞥见我身旁的人,「【创建和谐家园】。」
「咣当!」
头一回,食神把他吃饭的家伙什撂了地,还砸了脚,「帝帝帝帝……」
渊溯面无表情,「你才是弟弟。」
管究犹还在震惊之中,压根没听见渊溯说话,「帝帝帝君?!」
渊溯侧头对我道:「你怎么没告诉我,食神是个结巴。」
我忍笑忍得肚子疼,「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恢复神智以后管究将我拉到一旁,「雪岁晚,你是不是要害死我!」
我安慰他道:「不要紧张,其实帝君他挺好相处。」
我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凉亭中的渊溯不悦地将一只茶杯推得老远,对上茶的小仙侍道:「上次敢给本座用瓷盏的人如今已在无尽渊被吃得渣都不剩了,你们食神府穷到连玉盏都用不起吗?」
小仙侍已然吓哭了。
「……」我回过头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对石化的管究道,「不好伺候归不好伺候,相处方面真的还行。」
说完我忙过去解救了那可怜的小仙侍,孩子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等恐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道:「帝君!」
他抬头,眉头要蹙。
我道:「渊~~溯~~」
他脸色稍微见好。
「管它瓷盏玉盏,能用不就行了,这般讲究,你以后都不用出门了。」
他道:「如若不是为了你,我本来就不用出门。」
理直气壮,无法反驳。
我倒了一盏茶放在他面前,「爱喝不喝。」
他果然不爱喝,看都不看。
我便一直将他瞪着。
他踌躇,犹豫,勉勉强强,苦大仇深,伸出两根修长手指捏住茶杯,喝砒霜一样抿了一口。
我扭头对小仙侍道:「这下放心了吧,帝君他不是冲你,好啦,别哭了,去吧。」
这时候管究同手同脚踱过来,历来豪放的嗓门前所未有的温柔,像老母亲哄孩子般温柔,「不知道帝君想吃些什么?」
「先说好,帝君要是想吃龙肝凤髓得自备食材,小神这儿是真没有。」
「我吃素宸作甚,」渊溯道,「我吃素。」
「哈哈哈哈哈哈,」管究忽然放声大笑,将我和渊溯俱吓了一跳,「帝君是在说冷笑话吗,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渊溯:「……」
我从腚后踢了管究一脚,「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做你的菜去,老子要吃锅包肉、铁锅炖鲶鱼,糖醋里脊,肉末粉条不要粉条。」
同时我弯腰问渊溯道:「你果真吃素?」
他道:「你很意外?」
「没,吃素好,养生,」我道,「让管究做个素什锦给你,再煨个冬瓜盅,甜品就吃山药泥好不好?」
「你做主便是。」
我嘱咐完管究,忧心忡忡坐下喝茶,连围观管究做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因为我眼前浮现的都是幻影中某个少年陪着女子吃生肉的情形,顿觉食欲全无。
渊溯却看管究看得很是兴致勃勃,吓得管究烫了好几次手,完事之后管究立志要跟我绝交。
一顿饭吃得漫长,不觉已是日落西山,霞光满天,夕阳残雪,古藤黑鸦。
老鸦估计是轻云养的,管究竟然忍住没吃,真爱无疑。
管究忽然将我叫到一旁,背着渊溯递与我一领银狐轻裘,「你这帝后委实当得有点不称职,就知道埋头吃,没看见你家大神冷得直发抖吗?」
我一拍脑门,忘了渊溯身上还有伤,抵不住这里的风雪严寒,我还拉着他在这磨蹭了半天。
我道:「不用了,渊溯不肯穿别人的衣裳。」
「旁人给他他或许【创建和谐家园】,但若是你给他就穿了。」管究道,「哥哥我是过来人,不信打个赌?」
「打赌我怕你输得太惨。」我自信一笑,随便上前,敷衍一问,「帝君,冷吗,穿吗?」
渊溯看了看我,接过了狐裘。
我:「……」
远处的管究朝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临走前,渊溯对管究道:「多谢你今日的招待,菜做得很好吃。」
管究受宠若惊,眼泪汪汪,完全忘了还有我在场,十八里相送帝君,看样子很想把渊溯留下供起来。
走出很远,我道:「渊溯,对不起。」
他止步看我,不明所以。
「我压根不该让你来这冰天雪地,狐裘是管究给你的,我都没有察觉到你会冷。」
「我听见你们说的话了,我又不聋。」他背对着我,将狐裘褪了扔在脚下,「岁晚,骗骗我很难吗?」
16
灵岩峰上方天空开始由晴转阴,阴转雨,雨转大雨,大雨转冰雹。
寻风悄悄问我,「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帝君心情差成了这样?」
「都怪食神做的饭菜太难吃了。」我遗憾地道。
「难怪。」寻风深以为然。
我打发了寻风,望向寝宫深处,渊溯自回来以后便一言不发谁也不理,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外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背影孤绝又落寞。
我叹了口气,极力忍住没有上前。
我劝诫自己千万不能被他骗了,更不能耽于美色没有了做人的底线。
寻风二次回来,带过来一人。
竟还是个熟面孔。
寻风道:「帝后,这位是火神掌珠,钰笙元君。」
那人罗裙迤迤,霞姿月韵,亭亭含羞,行礼道:「拜见帝后,在外不敢提及家父名号,帝后唤我澜漪便是。」
「小女在梦神座下效力,入夜正要前往梦神殿当值,路径灵岩峰,被突降冰雹挡住了去路,只好前来借地暂避,唐突之处还望帝后海涵。」
是那个被我勾断了情思的小妃子。
当初下凡,除了保留了记忆,其余一概与凡人无异,我自是看不出这小妃子与别人有何不同,这时乍一见了她,还挺突然。
我问澜漪,「你降生大周朝,是去历劫?」
她点头,口中称罪,「当时小女不比帝君与帝后,纯属肉眼凡胎一具,认不得二位尊驾,是历完劫之后神魂归位才将一切想起来,惶恐同时,又顿觉得以同帝君与帝后共历一世,与有荣焉。」
我哈哈干笑,「别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很随意问她,「对了,你是去历什么劫?」
她怔了怔,才道:「情劫。」
「……」造孽呀。
天道有轮回,爱情滋味放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