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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是被尾随，还是约了他们一块玩，不然大晚上的她穿什么裙子，打扮成那样给谁看？说不准是被老师看见，怕被发现，才故意说别人想欺负她，不然那几个人不尾随别人，干吗尾随她？」

  很长一段时间，恶心、脏、不检点这几个词是伴随着我的，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受害者。

  我打电话给江辞，他秒接：「刚看到消息，到家了吗？伯母怎么样？」

  「妈妈没事，你那边都好了吗？」

  「嗯，临时有变，明天就要进训练营了，可能要很长一段时候后才能见你，我们公开吧，公司同意了。」

  我的心漏了一拍，不受控制地发抖，江辞现在还只是小有名气，以后呢？知道他的人更多，那些人肯定也会好奇我，继而扒出那些过往。

  今天只是有人私信骂我，以后会演变成怎样？会不会牵连到他？

  一想到江辞看见那些不堪的字眼，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爸妈都不信我，陌生人会信吗？江辞会信吗？

  我太害怕那种感觉了。

  「别。」我小声说，「江辞，我们不公开好不好？你上微博说一下，说你目前单身好不好？」

  对方沉默很久，笑得疏离：「你玩我啊？」

  我心痛得厉害，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不……不是的……」

  「如果我非要公开呢？」江辞执拗，「叶有鱼，我没委屈你吧？我谈个恋爱，凭什么遮遮掩掩？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想公开，我……」他顿了下，「还是你压根就没想过我们的以后？」

  我难受得说不出话。

  「你骗我回家，却留校【创建和谐家园】，不告诉我，林煜却知道？」江辞自嘲地一笑，「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江辞……」

  「也是，我怎么就忘了你说的，你只是不敢反抗才和我在一起的。」

  「不是的……」

  「叶有鱼。」江辞嗓音沙哑，发了狠劲，一字一句道，「要么公开，要么……你自己选。」

  17

  长久地沉默，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了。

  「懂了，是我自作多情。」

  江辞挂了电话，我泣不成声，我就是胆小鬼。

  从那以后，我和江辞彻底断了联系。

  我回了趟学校，带走了那把没送出去的吉他，回了家，接受爸妈安排，去了一家公司实习，领着每个月 2500 的实习工资。

  江辞结束了封闭训练，发了自己出道后第一首新歌，反响很好，他微博的粉丝涨了不少。

  比起在学校，少了几分青春的莽撞和轻傲，添了几分内敛和成熟。

  我反反复复听他的歌，翻他的微博，他连吉他也换了，很贵的一把，对比起来，我那把八千多的，像个小丑。

  林煜说得对，我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

  拿毕业证时，我回了学校，站在校门口，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我表示没关系，对方拉着小姐妹跑了：「快走，江辞回学校了，难得的机会，我要找他签名，说不准还能要张合影呢。」

  我心里憋得难受，不太想进去，在校外溜达，不知不觉走到了当初的地下室。

  深海乐队的牌子早就不在了，地下室改成了地下酒吧，因为江辞的出名，这里也小有名气，不少人会来打卡。

  我没进去，回了学校，和杨萌一块拿毕业证。

  「鱼鱼，给你看这个。」杨萌点着相册。

  是江辞，他被人群簇拥着，言笑晏晏，早就不是那个见人冷言冷语的男孩了，只是他手上那个红绳，不是我送他那个吗？

  「鱼鱼，你真不去看看？其实我觉得情侣间吵架很正常，只是江辞吵完架就进训练营了，你们失去了联系，就这么分手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我摇头：「可他没找过我，一次都没有。」

  「那你也没找过他呀。」

  我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是啊，我也没找过他，我甚至单方面地逃避。

  在这段感情里，其实我很不坦诚，我怯弱，我不勇敢。

  「我……想试试。」

  我跑去找江辞了，他在签名，虽在笑，却有几分慵懒疏离，我鼓足勇气，从包里拿出一个空白本子，挤进去，凑过去。

  江辞接过，眉头一皱，他旁边人提醒了：「哎，小姑娘要讲武德啊，空白本子我们是不签的。」

  「我知道，我想让你签我名字，叶有鱼。」

  江辞猛地抬头，眸色晦暗地看了我一会儿，把本子还给我，扯出抹笑：「不好意思，累了，签不动了。」

  说完转身离开，我眼泪差点掉下。

  是我选的分手，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往学校外走，电话进来了，是江辞的，犹豫了很久，我才接。

  「又要像上次一样，音讯全无？」

  都分了，我不明白他为何打这个电话，明明都不联系了。

  我一哽：「我没有，我只是……回家。」

  江辞冷笑了声：「我在训练营整天想的就是快点结束好找你，你呢，我进去到出来，一条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叶有鱼，现在还敢跑？」

  「是你让我选的。」

  「让你选你就选，你那么听话？怎么没听到我没答应分手！

  「叶有鱼，我只是拒绝你一个签名，你就想放弃离开，那我呢，当时你选择要分，我是什么心情？

  「你怎么就不能，哄哄我？」

  18

  最后一句话卑微又可怜。

  我心像被钩子钩着，难受得很。

  他从没想过分手，他只是单纯地以为，那次吵架是情侣间闹矛盾，我却当真了。

  「江辞，你在哪儿？」我声音软了下来。

  「地下室。」

  我连忙过去，鬼鬼祟祟地探进一颗脑袋，被人拽进去了。

  「江辞。」

  他脸色十分难看，轻傲散漫的样子一如之前，电话里明明什么都说了，面对面一个字都不肯说，反有几分孩子气。

  我的心情莫名轻松不少，揪住他衣袖甩了甩：「对不起，我没想跑，学校宿舍不能住了，我只是想去找个睡觉的地方。」

  他还是不理我。

  「我不是不想公开，我怕你以后后悔，觉得我没那么优秀，而且，我挺怕影响你事业的，我……其实挺想你的……我每天晚上都听你的歌，我都有关注你信息，我想找你，可我不敢……

  「还有一些事，我……更不敢了，我害怕……」

  「不就是被几个小破混混尾随吗？什么都没发生，你害怕什么？能影响我什么？」

  我惊讶地看向他，想起来之前杨萌一脸贼兮兮的表情。

  「可我爸妈都不信我，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

  「扯呢。」江辞一掌拍在桌子上，「响不响？」

  我盯了他一会儿，笑了，那点不愉快在心里烟消云散。

  「对不起。」江辞出声，他的眸子幽黑，蕴了墨色，「也是我的错，是我太骄傲，光想着公开，没照顾到你的情绪，没能理解你当时的处境，也没问过你。」

  「我当时也没想过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以后有什么都和我说，为这些事分手，也太憋屈了。」江辞靠在桌子上，把我环在中间，额头贴过来，气息低沉，「别怕，有我呢。」

  「江辞，热。」

  「哪儿热。」

  他凑过来吻我。

  地下室现在是江乔在管，我没想到那间小屋还在，我躺上去时，有种不真切感。

  江辞的气息喷洒在我脖颈，眼神直白。

  半个小时后，我推开江辞：「上次……怎么回事？」

  江辞神态不自然：「我上火！」

  天上下起了雨，一声惊雷，撕裂了黑暗的夜，路边树的枝桠被刮得摇摇晃晃，树叶狂飞乱舞，一夜骤雨，地面被洗了一遍，残叶，落花，被摧残得蔫蔫哒哒，毫无生机。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江辞还在睡，我披着衣服出去看，和牵着陆灵灵的江乔撞了个正着。

  就很尴尬。

  「小辞还没醒吧？」

  「还没。」

  「让他睡，我们说会儿话。」

  「妈咪，这个姐姐的脖子被蚊子咬了。」

  我想换个地球生活。

  我才知道，江辞签约公司是希望他以单身形象出道的，更吸粉，更能攀上顶流。

  可江辞拒绝了，宁愿多签五年约，也不肯玩地下恋情。

  他准备好了一切，高高兴兴地要和我公开，我却拒绝了。

  「小辞那孩子从小就这样，他不想做的，没人能勉强他。」

  乔姐走后，我认真思考过，拿出手机开始订票。

  「玩够了就走？真当我开店的？」身后幽幽声音传来，江辞顶着乱糟糟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