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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恰好是饭点，我跟他们一块去学校外面吃饭。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乔姐是你姐姐？」我并不想以笨笨傻傻的形象见他家人啊。

  江辞饶有兴味地看我：「不是说看过我朋友圈？」 

  我心下清明，点进他朋友圈看。

  江辞朋友圈发得很少，其中一条就是祝外甥女生日快乐的，是个全家照，陆老师抱着孩子，江乔挽着他的手。

  打脸来得太快。

  14 聽

  饭桌上，乔姐说了很多江辞的事。

  「我爸妈一开始不同意他学摇滚，断了他生活费，鱼鱼，你是没看见那段日子他天天啃泡面，就差去要饭了。

  「哦还有，穷到连【创建和谐家园】都买不起，还嘴硬不肯要我的钱，还是你叶老师去看他，看见他挂着的【创建和谐家园】破了好几个洞，哈哈哈哈……」

  「江乔！」江辞的脸全黑了。

  我哪想过拽天拽地的江辞还有这样反差的一面，笑得直抖。

  「叶有鱼，你还笑。」

  我点点头，用手指头戳戳他，小声道：「没关系，我给你买。」

  江辞呼吸顿了顿，吊儿郎当地坏笑：「行啊，反正你也知道我穿多大码。」

  我：「……」

  骚不过。

  回去后，我数了数剩下的钱，拉了杨萌陪我逛街。

  我看中一款 Fender 电吉他，想作为江辞得冠军的礼物送给他，可要八千多，我根本买不起。

  「要不先买个便宜点的？」

  「前几天你不是说有个【创建和谐家园】吗？再不济还有暑假呢，我等等再买，正好赶上他去训练营。」

  「那都快下个学期了，我们都要出去实习，去哪儿都未知，他们训练营又是封闭的，等他真的出道了，那个圈子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想过你们以后吗？」

  「我相信他，只要他不动摇，我就不会。」

  「不过也是，你都见过他姐姐姐夫了，也算定下来了。」

  临放假那几天，我和江辞日日在一起。

  好几次他练歌都不走心，「暑假真要回去？」

  「我想回去几天，快要实习了，也没多少机会回去，不过你进训练营前我会回来陪你几天的。」我没告诉他，我找了个【创建和谐家园】，给高三学生当家教，教数学，我怕说了被他看出来，我想给他个惊喜。

  「行。」

  晚上我们去看了电影，回来已经十一点了，到校门口，江辞忽地拽住我的手：「别回去了。」

  都是成年人了，哪不知道其中深意。

  我扭捏了片刻，点头，和他回了地下室。

  他屋子里是单人床，我洗完澡回来，江辞靠在床头玩手机，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随性味道，肌肤瓷白，衬衫下隐约露出八块腹肌。

  我有罪，我居然想入非非。

  「克制一下，你口水流我身上了。」

  我一囧，伸手去掐他，被他一拽，整个人扑在他身上，鼻尖都是他身上的清浅气息，我不争气地脸红了。

  他长得是真的很好看啊，尤其在台上唱歌的样子，勾人得要命。

  我承认我就是颜控，我被迷住了。

  「叶有鱼，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你要吃了我。」

  虽然是，可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干吗？你一个搞摇滚的，能不能有点浪漫？

  「我没有。」

  「没有最好。」江辞忽地起身，拉过被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义正辞严，「你现在很危险，为了我的清白，我睡外面。」

  我：「……」

  你哪还有清白。

  白天玩得太疯，累也是真累，没一会儿，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里，我好像听见了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15

  学校放了暑假，家教地点有点远，我每天起早贪黑，日子倒也充实。

  当然，要能刨掉在公交车上遇见林煜的事就更好了。

  U 盘一事后，他道歉的态度很诚恳，学校给了他处分，就没听到他消息了，倒是我妈，劈头盖脸把我一顿批，怪我也不帮着点，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

  「叶有鱼，江辞早晚要出道，等他成为顶流，站在顶峰，他还会在意你吗？你又有什么能帮他的？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只能仰望。」

  我没理他，下了公交。

  上课时，我给学生讲完题，让她自己做，我点开微博，发现发的那条录音没了，就连博主转发的也没内容了，只有江辞签约的公司发了林煜的道歉信。

  我忙戳博主问，博主好一会儿才回我：「可能不是录音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我关了手机，看着墙上挂着的深海乐队的海报，问：「听说深海乐队主唱有女朋友了。」

  「怎么可能。」学生一副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家主唱大人好好搞事业不香吗？为什么要谈恋爱，谈恋爱了谁还喜欢他？」

  我不追星，不太理解小孩子心思，发消息问杨萌。

  「可能是女友粉？你看那些小鲜肉，不都是单身吗？前不久不是有明星曝出来脱单，有女友粉受不了，想不开呢。」

  我心情烦躁，又点进微博，发现一条私信。

  「叶有鱼？江辞女朋友？醒醒吧，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别脏了我们江辞，滚远点。」

  是一张贴吧截图。

  脑海里被刻意忘记的一幕完整地勾出来，屋子里开了空调，我却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好像又回到那段日子，笼罩着阴霾，走到哪儿，都是议论，讥讽，嘲笑，恶毒不堪的词句。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我进了卫生间才接，江辞略略不耐的语气传来：「你在哪儿？」

  「在家。」

  我状态太差了，我心虚害怕，连他声音都不敢听，哪敢多说，「我……我妈喊我了，我先挂了。」

  直到天黑了，我才回宿舍，楼下靠了一个身影，宽松的牛仔裤，黑色的卫衣，江辞戴着帽子，俊脸藏在暗光里，看不清楚情绪。

  我吓了一跳，害怕，委屈，所有感情掺在一块，哭了出来。

  江辞叹了一口气，把我抱入怀中，轻柔地替我擦眼泪：「不就是对你说话凶了点吗？至于吗？」

  我哭得更厉害了。

  「小祖宗，我错了不成吗？这几天你爱答不理的，我打多少电话你都没接，没回去也不告诉我，活脱脱像个到手就不要的渣女，还不准我生气了？」

  我没有，我就是……难堪，可要怎么说，太难启齿了。

  「江辞……」我攥着他衣角，「我们会不会分开？」

  「不会。」江辞声音冷了下去，异常笃定，带着我没察觉的不自然，「你祸害了我，就要负责。」

  我反而更加惴惴不安了，红着眼看他：「可你要出道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又不是签【创建和谐家园】契？还管不到我头上。」

  我的心乱糟糟的。

  江辞狠狠揉了揉我脑袋，掐着我腰：「小没良心的，就没想我？」

  「想。」

  「不信。」

  他眼底光亮得吓人，低头吻了下来，我心里藏了事，神色恍惚，实在敷衍，他察觉出来，没再继续，那双桃花眼攒了情绪，似要把我看透。

  「我教的那名学生不听话，把我气哭了。」我蹩脚地扯出理由。

  江辞的喉结滚了滚，「嗯」了一声：「把我们小叶老师都气哭了，那可真不是好学生。」

  分明不信，可我也编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从那天后，我和江辞之间微妙了起来，他还和以前一样，只是相处间多了几分疏远。

  家教的日子也结束了，我领了工资，把吉他买回来了，还在盒子上绑了蝴蝶结。

  还有半个月，他就要进训练营了。

  我心里天人交战，要不和他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他要进训练营了，万一影响他发挥呢？

  犹豫之际，爸爸打来电话，妈妈病了，我给江辞打了电话，他队友接了，说是在和公司谈，我让他转告，买了高铁票回家了。

  16

  我是被骗回去的，妈妈根本没病。

  「叶有鱼，我和你爸辛苦拉扯你长大，供你上学容易吗？为了那个玩摇滚的，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帮着别人欺负小煜？你们的事小煜都告诉我了，他都认错了，你还要怎样？还帮着外人欺负他？」

  「反正只有一学期了，你爸帮你找了个实习单位，别回学校了，就待在我们身边，专心备考。」

  「林煜说什么你们都信，我说什么都是假的，我还是不是你们女儿？」我没忍住，高声道。

  妈妈噎了一瞬，气得眼睛猩红：「还不都是你不学好？容易走入歧途，你忘了你之前和那些人混，差点……」

  「我没有！」血液翻涌上来，我浑身都在抖，「我说多少遍，我不认识那几个混混，是他们堵住了我的路，不让我走，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没有和他们玩，也没有约他们，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说完这句话，我冲出了家门。

  天色已经黑了，我没地方去，缩在小区一角。

  「听说她被几个混混尾随，还好老师经过，没出什么事。」

  「谁知道是被尾随，还是约了他们一块玩，不然大晚上的她穿什么裙子，打扮成那样给谁看？说不准是被老师看见，怕被发现，才故意说别人想欺负她，不然那几个人不尾随别人，干吗尾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