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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的街道她走过无数遍,这里曾经有过她无忧无虑的童年和青春。她第一次学骑自行车就在离这不远的公园,那时候她才初三,苏诚在后面帮她扶着车,下坡的时候他松了手,可可连人带车摔到了草丛里。
“苏诚,你竟然松手!”陶可可愤怒地叫他。
“抱歉。”苏诚跑下来,“我当初就是这么学会的,没想到……”他顿了一下,“痛吗?”
“当然痛。”陶可可用力瞪他,“我脚都抬不起来了。”
苏诚将她扶起来,可可的脚崴到了,一用力就疼,整个人委屈极了。
“我背你。”苏诚在她面前蹲下来,“这次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太想当然了。”
“你是不是在变相说我笨?”
“我哪敢?”苏诚将她背起来,“为了赔罪,在你脚好之前我都听你差遣,你想去哪我背你去哪。”
“脚好之后呢?”
“也听你差遣。”
……
还有一次,三个人一起去电影院。他们进去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播了,电影院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前面正在播出的影片发出的光。
陶可可夜视力不好,找位置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差点扑到地上,好在苏诚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在她耳边说:“回去多吃点胡萝卜。”
陶可可最讨厌的食物之一就是胡萝卜,本以为苏诚就是随口一提,后来每次去苏家蹭饭总能看到饭桌上的胡萝卜,苏诚亲手夹给她:“你爱吃的胡萝卜,多吃点。”
白落落很惊讶:“可可,你不是最讨厌吃胡萝卜吗?”
被苏诚压迫多了,陶可可在他带着笑意的目光下瞬间老实:“现在爱吃了,又甜,又脆……嗯,好吃。”
苏诚放下筷子,一个人笑得明目张胆。
很多时候,可可都会想,苏诚这个人真的好【创建和谐家园】,总是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让人又气又笑、难以释怀。
可可离开后不久,苏诚的电话就过来了。
“可可,你怎么走了?”
“天气预报说下午会下雨,我刚拿到驾照嘛,还没在雨天开过,不敢冒险,所以先走了,抱歉啊。”
对面沉默了一会:“那你注意安全,等我忙完了去闻城找你,补你的晚饭。”
“放心,你去忙吧,落落说你现在就是个工作狂,工作狂照顾好自己。”
“没大没小。”
挂掉电话的时候正好遇到红灯,一旁的街道上,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走在一起,男孩子将手上的棒棒糖递给她:“给你。”
小女孩巴巴地望着:“那你吃什么呀?”
男孩子舔了舔嘴唇:“我不喜欢吃糖,你吃。”
小女孩将棒棒糖拆开舔了一口,甜甜地笑,将棒棒糖又递了回去:“棒棒糖很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吧。”
可可望着他们走远,绿灯亮了,她才重新收回视线。
到闻城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
可可下了高速,快进入市区的时候车子突然熄火了,而且发动不起来,可可本来以为是没油了,但是油表显示油还很足。
这辆车是她父亲在舅妈生日的时候送给舅妈的。陶父喜欢陶母,对陶母这边的亲人爱屋及乌,该送的礼物一样都没落下。不过她舅舅舅妈都是本分的人,太奢侈的东西不敢收,所以陶父买的时候特意买了很普通的大众。
不过舅妈虽然考了驾照,但很少开车,她工作的地方离家近,平时用不到车,后来可可留在闻城,舅妈就把车送过来让可可开。
这辆车买了好几年了,出点故障也不奇怪,好在现在只是熄火,没有出其他事。
车子在路中央熄火,车上没有其他东西,陶可可从后座找了几个抱枕堆出去作为警告标志,自己走到路边拿手机搜索有没有附近的修车店联系方式或者求援电话。
雨滴淅淅沥沥,陶可可没有带伞,屏幕一会就湿掉了,操作起来很不方便。但车停的位置不好,呆在车里太危险,站在外面其他车过来了还能警示一下。
没等她搜到号码将电话打出去,远处又来了一辆车,陶可可赶紧挥手示意,怕下雨天视线不好两辆车撞上。
好在司机注意到了她,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陶可可示意司机从旁边绕过去就可以了。司机没有反应,又过了一会,后座的车门打开,有人撑伞从车里走了下来。
黑色的雨伞遮到她头顶,陶可可抬起头,诧异道:“严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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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旭点头,问她:“前面的车是你的?”
陶可可点头:“半路坏了,正要打电话。”
严旭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简单说了地址后将电话挂掉:“拖车大概十分钟可以过来。”
说完后他站在原地,和她一起等。
陶可可说:“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我自己等就可以了。”
“没事。”他撑着伞站在她身边,身形挺拔,雨滴打在雨伞上扬起水花朝四面飞溅,两人被雨伞隔绝出了一方小小的空间。
严旭不爱说话,这点可可听很多人说过,她本来以为两个人站着不说话多少会有些尴尬,但是听着外面的雨声,竟然有一种久违的宁和感。
十分钟后,拖车来了。
车子要拖去维修,两方交涉好后,严旭走过来说:“我送你回去。“
可可住的地方远离市区,和严旭不可能在同一个方向,可可婉拒:“我跟着拖车一起过去。”
“不用。”严旭拉住她,“那边修好了会给你打电话,你衣服湿了,早点回去。”
严旭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有种不容拒绝的威严,陶可可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道谢后钻进了车里。
严旭从另一边上车,说道:“你的地址。”
陶可可报了一遍地址。
严旭的存在感很强,哪怕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可可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不容忽视的气场。
可可保持着正襟危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条毛巾突然飞了过来落在她头上,伴随着严旭低沉磁性的声音:“把头发擦一擦。”
“啊,好。”乖乖擦完了头,可可将毛巾递回去,“谢谢。”
“不谢。”严旭将毛巾拿回去,突然说道,“以前可不见你这么客气。”
陶可可一愣,侧头,严旭已经打开电脑,似乎准备处理公务。
哪怕带着来自对家的偏见,可可也不得不承认严旭是个朗月清风的人。明明算不上朋友,但会顺理成章地出手帮她,甚至是在她曾经对他态度不算好的情况下。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黎市一中的大门口。白落落和陶可可去校门口旁的宣传栏张贴前一天校花校草的投票统计结果,贴第二张的时候,前一张因为没贴好掉了下来,陶可可连忙去捡,弯下腰,旁边有人比她更快地捡了起来。
“校花校草。”他念着上面的标题,目光从文字移到她身上,仿佛对此很关心似的,“你投了谁?”
陶可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这周刚转学过来的严旭,也是周一的学生讲话代表,应该说,因为周一的讲话,全校同学都认识了他。
严旭长着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而且气质高冷,仿佛自带次元壁。这一点从收到的情书上就可见一斑。同样作为校草热门人选,苏诚每天收到的情书能塞满一抽屉,而敢给严旭送情书的人至今没有产生。甚至有人私底下传,严旭就是那云间月、岭上花,是不该下凡的。
严旭是苏诚的竞争对手,天天被人拿来和苏诚比较,可可难免有些护短情绪,将海报拿了回来,淡淡回他:“当然是苏诚。”
白落落已经贴好第二张走了过来,和可可一起将掉下来的第一张贴好,没给严旭说话的机会就拉着可可跑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们在学校里看到严旭,态度不说差,但也说不上友善,直到A大以后,可可才机缘巧合和他和解。
所以说形象都已经毁了,现在再这么客气,也难怪严旭会说她。
半小时后,车子到了可可租的公寓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可可说道。
虽然严旭说她客气,但是该客气的时候还是该客气,这是礼貌。
“不谢。”严旭回她。
外面雨已经停了,可可推门下车,冲严旭挥了挥手。
严旭坐在车里,看着她进了公寓楼才对司机说道:“回公司。”
从黎市回来,可可忙着打扫房子、收拾东西。
这个房子她只租到月底,明天她就会搬走,和公司里另一个同事合租。可可将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光是礼物就塞了几个大箱子。
这些礼物全都是苏诚和落落送的。以前她过生日总能收到一大堆礼物,后来家里破产了,苏诚总是一大箱一大箱的送她礼物,似乎想把其他人的份也补足。落落见此,为了不输给苏诚,便也热衷于给她送更多的礼物。
看着眼前的大箱子,可可发了会呆,然后拿出胶布,将箱子快速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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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过明天要麻烦你们帮我搬了。”
“小意思,我们吃完早饭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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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三个也是可可同事,同是今年要毕业的大学生,因为臭味相投玩在一起,后来李彤彤认识了可可,于是经常五个人一起逛街、看电影、刷剧。
可可本来自己有车,可以直接将东西搬过去,但车刚好昨天坏了,还在修,可可在租车公司租了一辆,将东西搬进后备箱,有的直接被她们抱着,来回跑了两趟,终于将东西全部搬完了。
“走,请你们吃大餐。”可可豪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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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从冰箱里拿出一大袋海鲜:“赵雅她舅舅昨天来看她,她老家不是海边的嘛,她舅舅给她带了一大袋子海鲜,我们今天都是冲着彤彤的手艺来的……我体重最重,我要吃大份。”
“你还吃大份,说好的减肥呢。”
“嘿嘿,明天再减,不,晚上再减。”
“……”
彤彤很喜欢做饭,大学的时候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宿舍里偷偷做各种焖饭吃,还出教学视频,点击量很高。她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做饭,厨艺特别好,各种菜系都会做,前一阵子她在学西班牙菜,已经学有所成,尤其是海鲜饭做得特别好吃。
大家嚷嚷着要吃海鲜饭,可可说道:“那我下去买点零食饮料上来,你们想吃什么?”
“我要吃乐事的薯片,黄瓜味。”
“我喜欢原味。”
许玄站了起来:“我就不一样,我和可可一起去,我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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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买了两大袋子零食,照顾到了多样性和所有人的口味,许玄则提着一大袋低度数的鸡尾酒。
这种老公寓楼里没有电梯,只能靠腿爬上爬下,可可和彤彤住在六楼,而且去超市也要走一小段,回来的时候,海鲜饭都快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