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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知我意》-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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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才斟酌着小心翼翼道:「姑娘旧伤未愈,又添心疾,若不好好看护,恐怕……」

      「恐怕什么?」

      「寿元无多。」

      我沉默下来,半晌,淡淡开口:「于生育一道呢?」

      「……三年前已是伤了根本,实在无力回天。」

      我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了下去,宫内一时陷入死寂。

      良久,一股温软的触感轻轻覆上我的手背,低头看去,是舒鱼涂着丹寇的修长手指,一下一下地抚弄着。

      「蔚蔚。」

      「我知道。」我缓缓吐出一口气,从那股短暂的茫然隐痛中抽离出来,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没事,我们不是三年前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吗?」

      舒鱼微微蹙眉,神情看上去并不愉悦:「但你和萧无祁……」

      「一晌贪欢而已。」

      我想我的神情看上去,一定冷静、平淡、毫无破绽,

      「舒鱼,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从三年前,你把我从那个地方救下来开始,我心里想的,就只剩查明真凶,然后复仇这一件事。」

      后来或许还要加上振兴大周数百年的江山基业。

      但这一切里,大概率是不会有萧无祁的。

      他先是大周的忠臣良将,然后是萧家的儿子,最后才是在我心底辟出一小块净土的、我的青梅竹马。

      舒鱼叹了口气,声音越发温柔,带着强烈的安抚之意:

      「蔚蔚,人命也并非天定。萧无祁对你并非无意,三年前他离京北上,至今未曾婚配……或许等你大仇得报,还会有别的办法。」

      「或许吧。」

      我笑了一下,却依旧清醒,并不相信舒鱼美好的期望。

      不过也不要紧。

      哪怕只有昙花一现的短暂欢愉,我也觉得心满意足。

      6

      后面几天,萧无祁派人进宫传信,说是我之前命他调查的事情有了些许眉目。

      他要出京继续追查,所以这几日不便入宫,与我一同赏花。

      赏花?赏花!

      我忽然想到某个烛光旖旎的晚上,情到浓时,他从案几上折下一朵山茶花,放在我平坦的小腹上,细细打量。

      那目光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沉溺,一寸一寸织成瑰丽的锦缎。

      我问他:「你在看什么?」

      他勾勾唇角,俯下身吻我:「赏花。」

      回忆令我晃神了一瞬,回过神时,脸颊微热。

      好在宫人站在下面,又低着头,未曾看到。

      我故作镇定道:「朕知道了,你去回萧家的人,就说,朕在宫中等着萧将军的消息,随时恭候——记得,一字不差地传给他。」

      「是。」

      大约五日后,萧无祁回京后,第一时间进了宫。

      我原本有意针对他那句「赏花」嘲讽两句,然而这股心思在看到他神情肃冷的面容时,骤然淡了下去。

      萧无祁惯常穿的玄色衣袍沾了灰尘和血迹,嘴唇也紧抿着,目光淡淡扫过我,带着一丝莫名的冷嘲。

      我皱起眉,屏退左右,等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才低声问:

      「你不是追查那件事了吗?可有什么进展?」

      「……有。」

      他垂下眼,片刻后复又抬起:「但是,皇上愿意信吗——或者说,周蔚,你愿意相信吗?」

      我听出了他话里隐含的更深一层含义,怔了怔,从案几前走下去,攥住他的下巴,印上去一个湿润的吻。

      「现在可以说了吗?」

      「……三年前那件事中的山匪之一,叫吕老七的那个,出现在京郊附近。」

      「我怕打草惊蛇,所以独自暗中跟踪,发现他与其他几个山匪藏身在山间破庙中。」

      「因为不慎被发现,我杀了其他人,只留下吕老七一个带伤的,故意放走他,然后暗中跟踪,直到他——」

      「消失在淮安王府后巷之中。」

      他说完最后几个字,微微退开一点,站在阳光未曾照见的阴影里看向我。

      那一瞬,无数情绪在他眼中翻涌,最终还是尽数沉寂下去,像是终于向命运的判决低头。

      我沉默片刻。

      而后看向他,冷冷道:「莫非萧将军觉得,朕会因为对淮安王世子旧情难忘,而对三年前的事不追究?」

      不可否认,那一瞬间心头的确有短暂涌上的失措,但很快就被覆着血色的恨意盖了过去。

      再然后,我看到萧无祁的眼神,甚至有些零星的委屈冒了出来。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看我的吗?

      曾经我的确心悦宁桐,喜欢他喜欢到不顾一切都要嫁给他。

      但倘若淮安王府真的与那件事有关,再深刻的旧情也不能让我心软。

      我与萧无祁不欢而散。

      他离开后,我惦记着他身上的血迹,想到他曾经与那样穷凶极恶的山匪缠斗,免不得担心。

      最后到底还是遣人去太医院取了药膏,命他们送到将军府去。

      再然后,我下旨,命淮安王世子宁桐三日后,在京城月空湖的画舫中一叙。

      7

      宁桐果然按时赴约。

      我收拾妥帖,推开画舫的门走进去,将所有下人驱散下船,而后对宁桐道:

      「今日你我不讲君臣之礼,只论旧情。」

      「……皇上。」

      我一抬手:「宁桐,你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微微一笑:「五年前,父皇给你和蔚蔚赐婚,就是在这一日。」

      宁桐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我将面前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赞成你和蔚蔚的婚事。只是蔚蔚她实在很喜欢你,我和父皇也就依着她——倘若她没有死在三年前,你们如今也该成婚三年了吧?」

      宁桐眼中骤然涌起的疼痛总作不得假,但我很敏锐地捕捉到,那疼痛再往下探去,还蛰伏着更深的东西。

      于是我又喝了两杯酒,装作醉醺醺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臂:

      「我时常会想,三年前那场京郊惨案,为何最后活下来的人会是我?我是太子,蔚蔚她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就算那些人有谋逆之心,也该冲我来才是……让蔚蔚活着又能怎么样呢……」

      事实上,当初舒鱼救下我后,我撑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让她派心腹下人去收拾了父皇母后和哥哥的尸体,没有给后来的人留下证据。

      再后来,我的伤稍微养好了一些,便和舒鱼一起构建了这个弥天大谎。

      宁桐的神色万分复杂,许是醉意催化,他几乎脱口而出:「当初我明明——」

      明明什么?当初明明什么?!

      像是自知失言,他闭了嘴,沉默片刻,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

      「皇上,你喝醉了。我不想再提蔚蔚的死了,只希望她来生能过得幸福平安,再不遇恶人。」

      他眼中的悲伤是如此虚伪,以至于我一眼就察觉到下面翻涌的,呼之欲出的慌乱。

      宁桐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色望了一眼,转头冲我拱手:

      「皇上,天色已经不早了。臣妻还怀着身孕,需要臣照料,今日先告辞了。」

      我垂首扯了扯唇角,再抬头时,神情已经毫无破绽:「去吧,朕在此处单独与蔚蔚待一会儿。」

      宁桐拱手告辞,却又在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我。

      察觉到他半晌没动静,我抬眼望过去,正对上他眼底散去只剩余韵的惊色。

      「怎么了?」

      「……无事,是臣僭越了。」宁桐摇摇头,再一拱手,「皇上,臣先告退了。」

      他走后,风渐渐大了些,吹动画舫轻轻摇晃。

      我就在这样水波涟漪般的晃动里,趴在桌子上,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急雨敲窗,免不得让人想到许多过去的事。

      8

      月空湖,是我还是大周的公主时,常常与哥哥溜出宫去玩的地方。

      那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就是宁桐,而哥哥也总是带着萧无祁。

      只不过我满心满眼都是宁桐,很少注意到哥哥身后少言寡语的萧无祁。

      再加上觉得他不喜欢我,潜意识里便有些怕他。

      有一回,听说湖中央的那片莲池中心开了一枝双头并蒂莲,我十分好奇,想见识一下。

      但那天风急雨骤,画舫不便入湖,又听闻并蒂莲素来娇弱,这场雨后怕是什么都不剩了。

      最后我郁郁寡欢地回去了,却在回宫后收到哥哥命人送来的锦盒。

      打开来,里面是一枝尚且挂着水珠的双头并蒂莲。

      我惊喜万分,连忙让宫女传匠人来,命他们照着这株并蒂莲为我打一整套头面首饰。

      等人走后,我一个人坐在烛光下,爱不释手地反复把玩,直到那枝花在我手里变得蔫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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