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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上裙子替我走一趟吧,好不好?」
我与他是双胞胎,自小身量与样貌就有八分相像,轮廓上的些许差别,也可以上妆来弥补。
禁不住我的撒娇卖乖,哥哥无奈地答应下来。
我放心地蒙上被子,继续睡了过去,直到他回来推醒我,然后把一支做工精巧的宫灯流苏金步摇递到我面前,告诉我,这是萧无祁送我的及笄礼物。
我顿时紧张起来:「他不会认出你来了吧?」
哥哥犹豫了一下,摇头:「他来得匆忙,送完东西又说了两句话,就回铁骑营去了。」
那支簪子做工十分精致,嵌着红宝石,是那时的我最喜欢的华丽风格。
我爱不释手地拨弄着流苏,反复把玩,以至于忽略了一旁哥哥脸上十分复杂的表情。
我还在慢吞吞地回忆着过去,身子忽然一轻。
萧无祁将我抱了起来。
长长的衣摆垂落又逶迤,在他指间交缠,一路蔓延进烛光温吞的寝宫。
他把我放在软榻上,抵着我额头,眼睛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凝视着我。
那些白日里被刻意隐藏的锋芒,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让他看起来极具侵略性。
萧无祁看着我,嗓音发沉:「你说你看着喜欢的人另娶他人——你喜欢的人是谁?宁桐吗?」
提到宁桐,我心口又漫上一阵隐痛。
但在萧无祁仿若受伤的目光里,这种痛又很奇异地消解了,再涌上来的,是一片我不敢深究的茫然无措。
我点头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好沉默。
他扯着唇角轻笑一声,忽然扣住我的手腕,引着我伸进他衣襟:
「那皇上昨夜这样对臣,又算什么?」
从他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冷冽香气,像是碎落在湖水里的月光。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想把手拿出来自证清白的。
但萧无祁自幼学武,流畅的肌肉线条蛰伏在光滑冷白的皮肤下,手感着实太好。
何况细想起来,昨夜我也享受得很。
于是我只纠结了一瞬,便立刻借着这个姿势,往更深的地方探过去,理直气壮道:「勾引你啊。」
贴在我掌心的肌肤越发灼热,萧无祁凑过来吻住我的嘴唇。
那双原本幽深冷冽的眼睛里,有火焰星星点点地燃烧起来。
压抑着沉暗欲念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皇上明明喜欢淮安王世子,却偏要勾引微臣,是什么意思呢?」
4
这个问题,我最终也没有回答。
只是勾着他的脖颈吻上去,像是在蓄意回避。
第二天醒来时,萧无祁还在。
好在这一次,他没有把剑横在我颈上。
他只是穿好衣服,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声道:
「昨夜的事,臣依旧只当皇上喝醉了。等下还有早朝,臣先出宫了。」
萧无祁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拥着被子坐起来,在满室还未全然散去的旖旎中思考一个问题。
昨天早上他还用性命威胁我对他负责,今早却忽然变得满不在乎起来。
萧无祁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不出来,但也不重要。
从昨晚萧无祁的态度里,我很明确,哪怕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他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是可信可用之人。
这就够了。
三年前这步险棋,是我走对了。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左边为首的,是我去年新封的丞相陆知风;右边站着的,就是面无表情的萧无祁。
我处理完政事,在宣布退朝前忽然开口:
「三年前,先皇、先皇后与长乐公主殁于京郊歹人手中,朕命人一路追查至今,近日方有了些许眉目。」
萧无祁猛地抬起头看向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
「萧将军,朕便命你从今日起接管京城禁卫军,全力追查此事,你可有异议?」
其实这件事,我大约年初就有了些许线索。
只是那时候,京中局势未平,不敢轻举妄动。
但现在,萧无祁回来了,连同他手中掌控的八万北疆兵马一起,我手里就有了足够的筹码。
萧无祁跪下领旨,我没管某些朝臣微妙的神情,宣布退朝。
离开朝阳殿后,我去了趟凤藻宫,找舒鱼。
我尚在闺阁中时,便与舒鱼是好友,后来也全靠她救下我。
为此我还了她一个恩情,下旨把将要被忠勇侯嫁给纨绔子弟的舒鱼接进宫里,立为皇后。
那天晚上,喜烛燃烧,她伏在我膝上,认真地说:
「谢谢你,蔚蔚。若不是你帮我,我就真的要嫁人了。」
我摇头:「互利罢了。这样也算把你爹绑在了我这条船上,让我有了制衡那些人的底气。」
这三年来,我与舒鱼互相扶持,严格守护着这个巨大的秘密,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许多次危难。
当初那些因为父皇的死而蠢蠢欲动的朝臣与外戚,被我镇压的镇压,打发的打发,如今只能隐在暗处,不敢再妄动。
我吃了两块点心,屏退宫人,告诉舒鱼,我已经命萧无祁去追查三年前的事情。
舒鱼挑了挑眉:「你信他吗?」
我点头,想了想,还是告诉她:
「宫宴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本来想试探一下他,结果一时没有把持住——」
「一夜贪欢?」
「……两夜。」
舒鱼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半晌才顺过气来,那双妩媚的猫儿眼看过来,落在我脸上时,目光顿了顿:
「算了,反正萧无祁也算可信……如果你喜欢,享受一下也挺好的。」
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也很清楚。
可对话到此为止,我们谁都没有再往下深谈。
三日后,我再宣萧无祁进宫。
这人照旧一身玄衣,墨发被一根十分简单的银白发带束起,几缕碎发从额前落下来,细碎的光影让原本冷峻的样貌轮廓更加深邃。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里,锋凛的目光扫过来,就好像边关冷冽的风裹挟着月光,一并吹进了波云诡谲的京城。
但是,萧无祁显然还在生我的气。
因为整个对话过程就是我问一句,他答一句,多的他一个字都不肯说。
哪怕我摆出一副明君的得体笑容,他依旧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我,连眼神都没波动一下。
我吩咐李德海:「你先下去,吩咐他们准备晚膳吧,朕与萧将军另有要事相谈。」
等李德海走后,我立刻换了副神情,走到萧无祁面前,微微仰起脸看着他,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手腕。
一下、两下……直到萧无祁眸色转深,忍无可忍地一把攥住我的手,咬牙问:「周蔚,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用空着的那只手勾住他脖颈,把嘴唇贴上去,低声道:「当然是……对萧将军负责啊。」
我在赌,赌萧无祁不舍得推开我。
因为那两个晚上,哪怕是借着酒意交颈纵欢,我和他也没有真的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果然,萧无祁只微微僵了一瞬,便用更大的力道吻回来。
凌乱的步伐恍若舞步,向后踩了几尺,跌落在幔帐重叠的软榻上。
那是一个绵长又湿润的吻。
我心底的惶恐、期待、孤注一掷,还有无数微不可察又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就在这个吻里短暂地消失了。
夕阳橙红色的光透过半透明的窗纸渗进来,我在光里注视着他的眼睛,在他唇齿间低声道:
「萧无祁,留下来用晚膳吧,我让御膳房做了你喜欢的点心。」
5
这天晚上,萧无祁理所当然,又一次留宿在我的寝宫。
我在红烛燃起的光里俯下身,用吻在他嘴唇上涂抹开一片润泽的水光,看着他眼底的光一寸寸深沉。
第二天一早,趁着天还没亮,萧无祁又会离开皇宫,不让其他任何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这种仿佛【创建和谐家园】一般的隐秘感,反而带来了更【创建和谐家园】的感官享受。
或许一开始萧无祁不是这么想的,但总是在我早朝后专程留下他的刻意撩拨中,在我勾住他衣带的指尖上,一次又一次地屈服于最原始的欲望。
只是——
在这一日一日累叠起的贪欢之中,我心底反而生出些微薄又隐秘的盼望来。
这一日早朝过后,我破天荒地没有单独留下萧无祁。
散朝后,让人秘密请来一位大夫,蒙着眼睛隔帘诊脉。
良久,他才斟酌着小心翼翼道:「姑娘旧伤未愈,又添心疾,若不好好看护,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