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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眉心钿合懿,封鞅》-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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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懿自然是不会去的,不好直接驳回,便问:“原定下的日子是何时?”

        国公夫人忙回说是三日后,合懿听了面上有些犯难,遂是婉拒,“多谢夫人美意,只不巧那日我与婆母原约好要一道回宁园一趟,只怕是凑不上这热闹了,先预祝夫人当日游园尽兴。”

        要回宁园的话自然是编的,老太太与封夫人在旁听了一程,各自对国公夫人都是一样的嗤之以鼻,都没戳破罢了。

        当初陈国公府逼死儿媳妇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哪怕事后他们家稍装作消沉一些也不至于被人这么瞧不起,但人家可好,不过三个月光景,新媳妇就进门了,叫人想在这家人身上找点好都找不出来!

        合懿说完没等国公夫人再开口,又道:“您今日前来寺里想必还有要紧事,不好因我耽误了,便先请吧!”

        逐客令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国公夫人触了一鼻子灰有些悻悻地,面上挂着别扭的笑说让合懿先请。

        合懿转身走了一段儿又听得她数落赵氏肚子不争气,想必是把在合懿这儿受得冷落全变成怨气发泄到新媳妇身上了,方才那一番敲打的话委实是白说了。

        老太太都听得直皱眉,“这种婆娘是坏到心眼儿里去了,主母德不配位才有陈国公府如今的家宅不宁,他们家的丑事都在帝都传成反证了竟还毫不自知,也不知道那脸皮究竟厚道何种程度了!”

        老太太是个很有素养的人,寻常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更不会说这么重的话,足可见这国公夫人的作为有多令人不齿了。

        合懿听得一怔,与封夫人相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祖母您快消消气,他们自己且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咱们又何必为了那些个不知自省的人生气,平白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封夫人搀老太太胳膊也附和,“您是个菩萨心肠见不得国公夫人的行事作为是自然,但他们家做的孽自有菩萨看着老天收拾,咱们没来由往心里去给自己添堵。”

        她说着恍然又感叹道:“话说他们家也是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那位陈小公爷风流成性身边姬妾众多,偏偏就是一儿半女都没有,时间久了难免流传出来一些闲言碎语,那国公夫人听了哪里还能不着急,天底下做亲娘的,谁愿意自己儿子沦为别人口中的无能之人贻笑大方?”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合懿忽然去瞧老太太和封夫人,她和封鞅也已成亲近一年同房快三个月了,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也急了......

        要说吧,老太太上了年纪一心想抱重孙是人之常情,封夫人眼巴巴儿地盼着自己头一个孙子孙女更无可厚非。她们俩一点都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会有烧香拜佛这一出了。

        本身照着大赢男人十四五岁就往房里纳人的大环境来讲,封鞅已经算是独树一帜的开蒙晚了,但这开蒙晚换来的是十七岁便位居太子少师的荣耀,由是此,老太太与封夫人从前才没有过问他房中事。

        那时候眼瞧着他地位渐稳后,封夫人才打算将帝都中的名门闺秀好好相看一番的档口,半路却被合懿横插一脚截断了所有的念想,也用不着相看了,反正相看上了人家也不敢往封府嫁,封夫人和老太太除了干着急真是半点辄都没有。

        合懿当初与封鞅不和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公主身份怕是给封家带来了诸多困扰,也觉得有几分愧疚,但后来转念一想,若非她是公主,及笄宴之后的两年里封鞅只怕早已娶妻生子,哪还有她什么事,这么想着她也就厚着脸皮心安理得了。

        眼下她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不止是为封家的子嗣绵延,更多的是她喜欢孩子,也很憧憬有自己的孩子,女人心底大概都有一个“相夫教子”的美梦,如今她的美梦,就差一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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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子的大正午已经有股子热烘烘的劲儿了, 窗口送进来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院子里的树枝间隐约有蝉鸣的声音吱吱不得停, 听久了, 又是一道助眠的利器。

        封鞅今儿回来的早,从外面卷了一身的骄阳热气跨进昭和殿,室内一片恬淡的安静。零星几个行走的婢女压着声儿见礼, 呈上打湿的巾栉供他擦过脸净过手后,往里走,挑开隔间的翠竹帘,看见合懿就躺在南面窗台旁边的贵妃椅上。

        紫檀木雕刻的宽大躺椅,底下铺了厚实的一层银红软垫,合懿穿了件柔软宽松的罩衣躺在上头,单薄的身子几乎陷进去了一半,身上还盖着看到一半的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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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睡得没什么姿态,脑袋有些不受控制的歪在一边, 封鞅都担心她待会儿醒了要落枕。

        他哑然失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手臂从她脖颈后穿过去一揽, 人就揽到他怀里了。离得近些,闻得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桂花香气,萦绕在鼻腔中是于他而言恰到好处的甜腻味道。

        怀里的人是软的,院里的花是娇的, 徐徐淌过的清风是暖的,躺在椅子里静看天边云卷云舒,这样的光景中,岁月都生出无边无际的缱绻柔情来。

        合懿小憩时的睡眠不算深,察觉一点响动就醒了,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他,于是自觉翻了个身伸过去一条胳膊搭在脖颈上把他搂住,喃喃的口吻,“你回来啦......”

        封鞅嗯了声,从两个人中间拿出来滑落的话本瞥了眼书名,就是他先前罚没的那本,想来她还念念不忘,偷偷又去买了一本专门趁他不在府里的时候看,只今儿失算,没料到他回来早了,囫囵抓了个正着。

        “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滑头,你真是一点儿都不听话,每次一看这话本就容易哭,还拿到手上就放不下,仔细把眼睛哭出病痛了有你后悔的!”

        又变成啰里啰嗦的教养嬷嬷了,合懿暗自腹诽,这厢才记起来话本儿还没收,却不以为然的很,完全没有露馅后的难为情,闭着眼敷衍的哼唧了几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伸手摸索着居然还想拿回去,实在半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封鞅不愿意还给她,故意把手背到身后藏起来,她闭着眼睛胡乱伸手抓,他干脆浑似耍无赖的模样直接转身躺平把话本压在背底下了。

        合懿没辙了这才睁开眼睛,一气儿坐起来蹙着眉瞧他,“别又给我没收了嘛!都要看完了,你就高抬贵手这一回成不成?做什么整天非像个古板的老学究似得?我不喜欢!”

        “你就喜欢别人不分好坏什么事都顺着你的意!”封鞅呲哒她一回,折起双臂枕在脑袋底下,较劲的问她,“你不喜欢我,那说说你喜欢谁?为夫洗耳恭听,那人要真是好的天上有地上无,我且要好好跟他讨教讨教怎么才能既管着你又能讨你的欢心。”

        “你!”合懿话音卡在嗓子眼儿出不来,眼睛干巴巴眨了好几下,一使气干脆不愿意和他吹鼻子瞪眼了,一转身弯着腰去脚踏上趿鞋,口中忿忿然埋怨道:“男人胡搅蛮缠起来比女人还可怕,我不和你说了,话本你就没收吧,反正帝都书坊中还多得是,大不了我再买,有本事你就把帝都的书坊都关了去,我算你一条好汉!”

        这可是翅膀硬了,跟他叫起板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封鞅顿时猛抽了一口闷气,起身过去拦腰把人重新拽回来,长眉一拧,大有要跟她算总账的架势,“你把话重新理理,我怎么和你胡搅蛮缠了?这些日子我越发觉得你要骑到我头上去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他沉着脸一副山雨欲来的阵势,合懿临场怯了阵,眼珠两下一滴溜,凑近他悄声替自己辩了句:“好夫君,我不骑到你头上,我只骑在你身上。”

        这、这......封鞅瞳孔骤然收缩,脑子里电光火石一瞬间对着窗外的满园和光悄然红了脸,他低头扶额长吁一口气再说不出半句话来,恍恍然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竟让他遭受这样的“现世报”!

        比谁脸皮厚的时候,只要有一方先低头,另一方反而就坦然了。

        合懿的促狭果然很快消散无几,抬眼偷偷觑他,意外发现染了胭脂色的太傅简直更得人意儿了,寻常似玉一般白净的面皮里陡然透出些妍丽潋滟的色彩,让她头回觉得“人面桃花”原来也是可以用来形容男人的。

        她实在越看越喜爱,刚才孟浪过头了,这会儿还是要找补一点矜持回来,敛了敛心头荡漾的涟漪去拉他的衣袖,一开口糯糯的嗓音,“夫君我给你赔罪,不生气了好不好?”

        封鞅有些汗颜,一气儿靠回到椅背上,双眼直直望向远处天边的流云,一个大男人让媳妇给调戏了,这像什么话?他心头憋闷难当,复又看了眼合懿,明明还是那么个娇娇可人儿,怎么现在还能在言语上就把他拿捏住了呢?

        他嗒然叫了声灵犀,煞有其事地问她:“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去找什么歪门邪道的“师傅”了?”

        这是翻合懿的旧账本呢,她果然一怔,“飞鸾阁寻师傅”那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脑子进水才闹出来的大乌龙,想起来都觉得十分丢脸,哪还经得住他提,更别说他还误会了她的品性。

        她忙摆手说没有,认错道歉一流水儿都是整套的,“我就是随口一说没过脑子,本没有让你难堪的意思,是我孟浪了,我错了,你千万别怀疑我去干坏事了啊!”

        这头简直越描越黑就差摆明面上了,封鞅觉得无地自容,加上刚才已经被她悄默声儿那惊世骇俗的一句攻得丢盔弃甲,不指望再能挽尊回来了。

        他有些颓然,话音都是飘忽的,“那你自学成才的悟性也是不俗......”

        合懿没听明白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呢,也没顾着管别的,咧着嘴角卖乖地冲他笑了笑,一来劲儿顺势趴在他身上,伸着脖颈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一气亲了好几下,亲完了,见他面上缓和了些,试探着问:“那......话本不没收行不行啊?你又不在家陪我,我无聊得要长芽菜了总要找点事做,不然闷出个好歹来你不心疼么?”

        这贿赂人都成习惯了,明明央求的话被她说得胸有成竹,吃准了他一定会答应似得。

        “你又不是颗豆!还能长出芽菜来!”

        两个人几乎脸贴着脸也没止住封鞅脱口而出噎她这一嘴,合懿听着简直要委屈死了,身子一扭腿一蹬十分不满的冲他喊叫了好长一声。

        “快别动,往哪蹬呢!”

        封鞅发自内心的不想教她拿捏住,眯着眼思索良久却还是没站住脚,但就这么答应了显得太没原则,于是追过去狠狠教训了她一顿,直把她亲的要倒不过气了才觉得解气,放开后他也平复了会儿气息才道:“话本就不没收了,但这会儿先不给你......还有啊,以后不许再拿那些把戏糊弄我!”

        这话说得忒没威慑力度了,唬不住人不说还有助长她嚣张气焰的反作用。

        是他脸皮薄招架不住吧!这可真有意思,合懿有点明白了,太傅大人的衣服就是他的封印,有和没有,他是两个模样。

        合懿只觉得他这么个“假正经”可太好玩儿了,她玩儿够了知道见好就收,一应点头答应的快。

        调笑完了该提起正经事了,她问:“你帮我拿回名单誊本了么?”

        那誊本的事原不该拖到今天,只不过太傅大人事忙,前两天竟【创建和谐家园】把这茬儿给忘得一干二净,合懿都不知说他什么好,只念着他一天早出晚归的份儿上便也不作怪,趁今早上与他一同起身的档口还特意记着嘱咐了一句,这要再忘了,她可真要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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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是看笑话的口吻,合懿觉得自己在他眼里永远是个扁的,颇有点不服气,“她父亲是宁远将军方康德,家中三位兄长,一位已然战死沙场,一位目前就职户部,只有一位二哥哥方晋时任翊麾校尉......”

        她朝封鞅扬了扬下巴,“我怎么不知道,帝都中供职一年以上、六品起的官员姓名职位,甚至他们中大部分人的媳妇长什么样我都知道,你莫要把人看扁了!”

        这些东西都是她作为长公主日常要耳濡目染的一部分,就算没照过面,听见了也会习惯性的记下来形成常识,如果连常识都被人怀疑,那她也太没有脸面了。

        封鞅挑眉噢了声,“那你就看看吧,但我估摸着应该是没事,方康德位居五品,不管是他还是他儿子,任何一个人如果战死了,消息也早该传到帝都了,不会到现在还杳无音信,方婕妤那失魂落魄的担心委实没什么必要,你们女人就是爱多想。”

        合懿又埋怨他冷心冷情,“正所谓关心则乱,方婕妤难道不明白你说的那个道理么,但是没有准信儿就不能安心,因为那是她的父兄,是血浓于水的家人,若换作我在她那样的境地,也必定和她一样困顿。”

        她向来把亲情看得极重,甚至......比爱情还要重要吧,就像除夕夜那晚她对着无边的夜空大声许愿,寂静的温泉宫中,那声音被萧瑟的夜风吹散开来,可巧飘进了正离宫的封鞅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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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太傅求问:被媳妇调戏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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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懿紧着下半晌将那厚厚一沓子名录全寻摸了一遍, 天可怜见, 幸而没有方家父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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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捎个信儿这事原也不值得费什么心的, 但主要合懿身份在那,如今跟宫妃沾边的事她不愿意做得太明面,回头落了人口实, 她倒没什么大碍,只是怕给方婕妤无端招祸,那就事与愿违了。

        左思右想,她想到了内宫局。

        内宫局有专门出宫司办采买的太监,合懿从前就经常让人去找他们带些市集上的小玩意儿,这一来二去的,时间长了,也算熟门熟路有口风紧信得过的人。

        身为太监在宫里当奴才供人使唤,出了宫换身衣裳手上攥着银钱转眼就能当大爷,两相一对比,越发显得每月定日子出来的这一趟不容易, 差事办稳妥了,抽空消遣一二那也是大伙儿都心照不宣的事儿。

        既然消遣那也就是寻乐子,太监身上虽然比寻常男人少一块儿, 但寻乐子的途径也和正常男人没什么两样,说到底还是离不开“吃喝嫖赌”这四个字。

        晚上她和松青说起来这事,松青道:“这几天不正是他们出来走动的日子么,明儿派人去他们寻乐子的地方等着, 到时候随便招呼过来一个也就把话送进去了。”

      ¡¡¡¡ºÏܲҲÈÏͬ£¬¡°ÄÇÄãÇ××ÔÅÜÒ»Ì˰ɣ¬ÕÒ¸öÎÈÍ×µãµÄ£¬Öö¸ÀËû²»ÒªÈÃÆäËûµÄ¹¬åúÖªµÀÊÇÎÒ¸ø·½æ¼æ¥´øµÄÐŶù¡£¡±

        松青应了声儿,第二天掐着时辰便出府去了。

        她一个姑娘家,“嫖和赌”那地方也就不好沾脚,便挑了“吃喝”中他们寻常最爱光顾的醉梦楼。

        她去得早,往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上几个可心的菜品,一边吃一边等。

        约莫一刻钟,窗户底下停住一辆马车,车门打开,里头走出来位眉清目秀的贵人,身量不算高壮但胜在挺拔,乍一看,一点儿不像太监,倒像哪里的富家公子。

        这可真是巧了,松青眸中一亮,曲起两指在窗棱上不轻不重敲了两下,底下的人闻声果然抬头望过来,见着她颇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隔着楼上楼下说话不方便,他又道:“你等等,我就来找你。”

        松青嗳了声,趁他还没上来的档口招呼小二进来把桌上的残羹全撤了,又吩咐上几个招牌菜过来,在座位上仔细理了理衣服,再拢了拢鬓遍莫须有的碎发,确定妥帖无虞这才安稳端坐。

        这么个样子的殷勤,在她这儿着实少见。

        楼梯上很快有脚步声嗒嗒传来,他停在楼梯口打眼儿便瞧到这儿,走过来熟稔地在松青对面落座,“今儿也不知什么风竟把你从公主府刮到这儿来了,瞧这模样,是在等人?”

        “抓阄呢!”松青摆手,“公主有吩咐想给宫里人带句话,让我在这儿守株待兔,谁成想居然先遇上了你……这都有小几个月没见着你了吧,果真是贵人事忙!”

        他和别的太监谨小慎微的阴沉不一样,笑起来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寻不着半点卑躬屈膝。

        “前些时候奉皇上旨意往靖州去了一趟,山高路远,一来一回就耗费不少时间,光耽误在路上了,哪够得上你一句贵人事忙。”

        松青直教他别装模作样的谦虚,“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高升呢,都过去不少时候了,也没个见面的机会,今儿正好碰上了就我做东,贺你荣升裴少监。”

        对面那位正是如今的内侍省少监裴嘉时,实实在在太监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说起来两个人还很有些缘分,同年入宫同年伴主,而后仍是同年随主而安,不同的是松青伴的长公主,裴嘉时伴的是当今的皇帝。

        当年皇帝还小尚未移居东宫时,常和长公主一处读书习字,他们做下人的自然也在一处,年少情贵,年级相仿的人一道处久了容易生出深厚情谊,哪怕后来他随皇帝去了东宫,再后来松青陪嫁长公主更出了宫,几年下来细数不过寥寥几面,如今难得碰面也还能如老友一般毫无嫌隙。

        说着话,小二将菜品一一上齐,裴嘉时又要了壶斛珠酿,这酒柔和的很,适合姑娘家饮用。

        小二动作很快,酒呈上来,裴嘉时先拿起来给两人杯中都添满,他那双手不算好看,手背上有伤手心覆有一层茧,看起来与他养尊处优的面容一点也不搭。

        他向来是个宠辱不惊的模样,听了她的恭喜便简单道了谢,“既然碰上了,你便说说公主想给谁带话,带什么话,我回头也就帮你办了。”

        松青沉吟了下,也觉得找别人哪里有找他更教人信得过,便不作遮掩将方婕妤一事如实相告于他,“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这些日子宫里出了不少风波,公主都被牵涉其中,不得不防着些,你只需将话带给方婕妤让她安心即可,其他不该多言的相信你也有分寸。”

        “公主还是那么个善性人......”裴嘉时忽的莞尔,又打量她一眼,“但我怎么听说你之前还把公主冲撞了,受了好大一顿罚,现在瞧着已经无大碍了?”

        这事教他提起来着实窘迫,松青脸上很有些挂不住,只叹口气,“咱们做下人的哪还能一辈子不受罚,但不是公主罚的我,是主子爷,那事说到底还是我办得欠妥不怨旁人,你莫要再揭我的伤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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