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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眉心钿合懿,封鞅-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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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宫里女人的无奈,没有宠爱就什么都没有,打探个消息原本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宫妃不能与外界联系,不能干政,但这事若换成个宠妃,比如瑜才人,在皇帝面前掉两滴眼泪也就什么都知道了,哪到的了这地步。

        合懿是个很容易对别人产生同理心的人,她自己是女人所以更能感受到女人的难处,皇帝是她弟弟,她从小都很为这么个龙章凤姿的弟弟骄傲,但是她也不能否认,皇帝对待这些他的女人们,的确很薄情,是足以让人觉得心寒的薄情。

        但这些想法合懿不可能对贤妃说,她转了个话题嘱咐贤妃,“眼下换季,人容易生病,劳烦你且当心些,玺儿年纪小脆弱的很,可不敢让他染了风寒什么的,小孩子一点儿风险都可能出大事。”

        贤妃的悲戚凝在眸中,一霎便消散了,微笑着朝她应了个是。

        从前都听闻这位长公主最是心善不过,可原来再心善的人胳膊肘都是向内的,也是,皇帝和她才是一家人,她们这些宫妃,除了皇后,恐怕在她眼里都是妾罢了,悲喜死活又有什么重要的。

        二人各怀了心事,没人说话,场面便冷下来,但也好在各怀心事,都没人觉得有何不妥。

        直至将用完了一盏茶,里间有嬷嬷出来回禀,说是荣王殿下醒了,这厢话音刚落,果然听见里头传出来“哇”地一串撕心裂肺的小孩啼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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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的哭声都十足响亮, 听的人揪心的很, 合懿忙起身往里间去, 从乳母怀里接过玺儿, 一声声温言哄着,但许是长久未见,一时半会儿竟也不能让他安静下来。

        “玺儿连姑姑都认不得了么?你个小没良心的, 这才多久没见?”合懿抱着小家伙在屋里来回渡步,手掌轻轻拍在他背上,瞧他哭得声嘶力竭,一张小脸都涨的通言言红,她第一回见这模样也吓得不轻,额上都急出汗来。

        她扭头问贤妃:“自从来这里开始每回都是这阵势么?”

        贤妃很是难堪,也说不出什么开解的话,先忙认了错,“是妾身无用。”

        合懿自然知道这事不能怪她,只不过一时心急语气重了些,缓了缓还是安抚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担心他总这么大阵仗,万一把嗓子哭坏了可怎么好?”

        旁边的乳母见状回道:“公主请放心,孩子幼时哭闹尚算寻常, 只要后面多喂些水,对嗓子不会有太大影响。”

        乳母都是有带孩子经验的,合懿心中稍安便不再多言。半岁大的孩子已经不轻了,直把合懿的两只胳膊都颠酸了, 小家伙才消停下来,又招呼着喂了一点鱼泥,让他心满意足了,这才对着她露出个笑脸来。

        “你可真是个小祖宗啊!”合懿长呼出一口气,把他放在榻上,手中拿了拨浪鼓逗他玩。

        松青在旁边看着直乐,边从袖子里掏出来手帕来给合懿擦额头上的汗,边说:“看看您这架势,往后要是有自己的孩子了,那不还得宠到天上去。”

        这一屋子的外人呢,合懿砸了咂嘴,赶紧觑她一眼让她止了话头。

        那厢贤妃让人去了玺儿的厚实衣物来,两个乳母齐开工,三两下在他不耐烦哭闹之前给换好,头上带了顶金色的小圆帽,便还是由合懿抱着一道往御花园去了。

        园中自不乏奇石玉座金鳞铜像,各色鹅卵石铺就复道回廊间遍植奇花异木,又有巧心匠人在影影绰绰处修建小池流泉,似是把全天下的景色全都拱手奉到了这园子里似得。

        绛雪轩前的西府海棠开了红彤彤一片,合懿路过时摘了一朵递到玺儿手上,谁知道小家伙不喜欢,拿到手里不过片刻便弃之如履,转而去揪着合懿鬓遍的发钗使劲儿拉扯,弄得松青在旁边只顾得上手忙脚乱的拦。

        一片心意被小侄子嫌弃,合懿泄气的很,恰好那边花圃间有几只蝴蝶翩翩然飞舞,玺儿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这就咯咯笑起来,在她怀里都待不住,奋力向前伸着小粗胳膊去够,口中咿咿呀呀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那模样,着实好玩儿很。

        贤妃见状便要差人去捕几只回来给他,合懿忙说不用,“那边儿多,我带他去花丛里面玩一会儿就好,捕回来装在瓶子里也和死物没什么区别了,不定还能称他心意。”

        她朝不远的澄瑞亭一指,“你们且去亭子里稍等会儿,孩子的兴趣眨眼就过去了,不费工夫。”

        说着话,她便抱着玺儿往那边去了,小家伙在她怀里能不哭不闹这么些时候,委实是难得,贤妃点头应了是,带着几个乳母婢女就在亭子里看着。

        带孩子可真不是件轻省活儿,领着小玺儿入了花丛间,那小家伙当真是犹如蛟龙入了海,一番倒腾下来直把合懿累得大喘气,身上脸上冒了一层细汗,让那金灿灿的阳光一照,整个人瞧着像在水里过了一遍。

        松青实在看不过去了,忙道:“主子,要不您歇歇吧,奴婢抱着小殿下玩一会儿。”

        合懿也不逞强,便准备交给她,谁料玺儿不愿意,让别人一碰就哭闹,合懿没法儿了,抬手捏在小家伙脸上,有些哭笑不得,“你个小东西,想累死你姑姑我么!”

        小家伙也学她的动作,胖乎乎的小手摸在她脸上,轻轻一抓,像是寻到了什么宝贝似得咯咯一声大笑,一双黑亮的眼珠纤尘不染,合懿只消看上一眼,累也累得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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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骞瑜自然也看见了她,步子微顿了下,随即款款朝这边过来,待行到花丛外,隔着繁花似海福下身去,波澜不惊的嗓音被风徐徐送进合懿的耳朵里,“妾身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合懿这才转过来让她平身,打眼一瞧,她身后的婢女手里还拿着风筝,合懿弯了弯嘴角,“难得碰上瑜才人,今日天气好,来这里放风筝倒是个好消遣。”

        骞瑜眉眼一如既往的淡漠,“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让长公主见笑了。”

        怀里的玺儿不愿意合懿停下来,有些不安分,合懿便也不欲与她多言,正想开口让她自去,却听她道:“妾身斗胆请长公主赏脸相谈几句,上巳节那日妾身听闻长公主曾有话想单独与妾身说,当时未有机缘,现下可否请公主明示?”

        那话合懿只和松青说了,她一听就去看松青,却见松青睁着一双杏眼不知所以的回望过来,压根不知道她看自己干什么。

        合懿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好不容易鼓起来想去找骞瑜把话问清楚的勇气被打散之后,如今再见骞瑜,她心里总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却再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思索良久还是作罢,“没什么话,就是那日见你一个人独坐,想去和你聊聊天,没别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说出来连松青都不信,她主子和人聊天,有什么必要还避着她么?原本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子她倒好奇的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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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这厢说着话,贤妃许是怕合懿累着,领了个乳母前来与她换手,与骞瑜照面各自都是淡淡的,略见了礼后,彼此间连个正眼都不愿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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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懿习惯了在这样子的场面里打圆场,安抚了几句玺儿让他消停下来,便向骞瑜辞别,与贤妃一道回澄瑞亭去了。

        “主子,今儿个御花园里晦气,要不咱们先回去改日再来?”婢女从后面绕到骞瑜的身侧,微微颔首下去,脖颈与弯曲的脊背呈现出一种天生的卑微姿态。

        骞瑜从合懿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转身的时候扫了她一眼,“这儿没有别人,用不着你这么卑躬屈膝的,起来吧!”

        婢女行在她身后一步之遥,仍低着头,谦卑的模样,“无论人前人后,您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与您都需铭记于心。”

        骞瑜垂了下眼睑,没答话,头顶的阳光把影子照成一块不规则的黑色阴影投在脚下,印在那各色的鹅卵石铺就的福禄寿字样上,莫名的讽刺。

        隔了半晌她忽然问:“你确定那日是长公主?她究竟看到了多少你心里可有数?”

        那日是哪日?自然就是婢女在御花园交予封鞅书信的那日。

        婢女不敢确定,“若非奴婢因故折返恰好听见山石后公主主仆二人的对话,想来都并不能知晓此事,但公主目睹书信交接绝没有错,只是......”

        “只是没想到她之后竟然一直对此闭口不言?”骞瑜嗤笑一声,“她或许以为我与封鞅有染吧,否则也不会有和离那一出了......那依你看,封鞅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她闭嘴的?”

        她是好奇的很,封鞅如果顺水推舟认下了,长公主就算顾念旧情不捅破,却也不可能还与他在一起,可若是没有认,长公主就不好奇那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吗?

        骞瑜心下轻笑,这或许就是傻人有傻福吧,知道的越少怀疑越少,不怀目的的信任才能得到更多的爱。

        婢女面上有些不着痕迹的不屑,“女人总是很容易被感情蒙蔽双眼,但奴婢以为,活人的嘴都是靠不住的,太傅未必能瞒得过她一世,人的探究心是无止境的,万一她今后与皇帝说起此事,主子必将处境堪忧......”

        若真是一直以为太傅与宫妃暗通款曲倒罢了,最怕那位长公主突然脑子转过来弯儿,疑心起其他的来,一旦点燃了追究的引子,再想处置就晚了!

        “我又能在这里待多久?”骞瑜抬头看了看天空,不以为意的冷静语气,却也不容置疑的强硬,“别再轻举妄动,长公主说与不说目下尚且没有定论,但封鞅已经不能再用却是既定事实,他如今一头扎进了温柔乡里不愿出来,只要不挡路,便由他去吧,否则若触到了逆鳞,咱们都只有同归于尽的路可走。”

        婢女迟疑了片刻,只得颔首应了个是,走了好大一程,突然听她叹息似得问:“你怕不怕我有一天也会被蒙蔽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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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方才实在把合懿累得够呛,这会子得缓缓了,和贤妃说话听着都倦倦地,总觉得若一个不注意闭上眼睛,她可能就要睡着了。

        直临到未时一刻,远远有人交谈的声音模模糊糊地飘进耳朵里,合懿听着来了精神, 寻着声儿望过去,少顷,便见皇帝和封鞅从叠嶂遮蔽的山石拐角处转出来, 以天上金辉披在肩头做点缀,一刹那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当真是能入画的景致。

        皇帝隔了几步便叫她们免礼,进了亭子从乳母手里抱过玺儿, 手掌支着孩子的腋下腾空掂了掂,夷然一笑,“比前几日又胖了不少,朕瞧着这长势不错。”

        他把孩子搂在胳膊上坐着,合懿将父子俩凑在一起一看,玺儿那模样,妥妥当当就是个缩小版的皇帝。

        她打趣道:“可不么,估计再过些时候,我都抱不动他了,先头陪他在那边儿抓了会儿蝴蝶,到现在胳膊都是酸的,下回该让他找他爹陪着。”

        皇帝爽朗笑着说好,望向玺儿的时候眉宇都慈爱起来,大抵男人都是这样的,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初次为人父的体验,是往后再有多少个孩子的喜悦都没办法比拟的。

        合懿歪头去看封鞅,心里冒出个念头:不知道他以后当了爹又是怎么样的?

        不料封鞅也正在看她,这一眼过去被人抓了个正着,她被自己的想法烧得脸颊有些发烫,幸而今儿个日头好,照得她的脸本就有些红,旁人倒也发现不了。

        皇帝又说起外邦有些进贡的新奇玩意儿,估摸着她能喜欢,已经派人往公主府送过去了。

        合懿规矩谢了恩,心底还是十分感动的。

        原先父皇在位时那就是个定数,每有外邦贡品都是紧着她先挑,如今皇帝还照做不误,可见他虽然在感情方面薄情了些,但对于亲情,还是看得很重的。

        几个人又在亭子里消磨了会儿扯了几句闲话,皇帝本想留她和封鞅在宫里一道用了晚膳再出宫,她这厢却实在是被方才玺儿一通消耗伤到了元气,在栏杆上休息了半会儿,这会子反倒像是浑身要散架了似得,遂出言婉拒了。

        和封鞅出宫,刚上马车她就瘫倒在坐榻上,封鞅笑话她,“明明那么多乳母在旁边站着,你偏逞能,看着吧,这么一回受累,接下来几天都有你受的了。”

        “可我就是喜欢玺儿呀!”合懿剜他一眼,正想怨他说风凉话,他倒正襟危坐,拍了拍腿,示意她躺下来,“回去还有段儿路,你躺着歇会儿,我给你按按胳膊,到时候能恢复得快一些。”

        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合懿面上果然立刻阴雨转晴,咧着嘴朝他笑了笑,也知道投桃报李,嘴上抹了蜜似得,“多谢夫君,夫君你真好!”

        马车里空间宽阔,完全够她躺下,头枕在他腿上,不用他动手,合懿先伸出一条细腻白皙的手臂举到他眼前,宽大的衣袖顺势滑落下来,堪堪落在她脸上,遮挡得严严实实。

        她没动,隔着衣料有懒懒散散地声音传出来:“我这会子先睡了,劳烦夫君稍后到了叫醒我!”

        封鞅嘴角含笑,看着眼前的光洁手臂,抬手抓住她手腕,满满使坏意味的沿着指尖一路亲了下去。

        合懿止不住一颤,想抽又抽不回来,一只手将盖在脸上的衣袖扒拉开一半,露出一双含羞娇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嗔怪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掩在衣袖下的半张脸此时想必是堪比桃花的娇艳颜色,封鞅不用看也能想象到。

        他坐直身子,一边正经给她【创建和谐家园】胳膊,一边不正经的理直气壮:“给媳妇干活儿也不能没有回报吧。”

        他如今真是变得十分坏了,一点也不像及笄宴初见时那么个不染尘埃的仙人模样,但合懿却觉得更爱他了,和从前那种仰望他的喜欢不一样,现在是真正刻在骨子里的那种,只有两个人的心贴在一起才会产生的烙印感。

        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心都被填满了似得。

        合懿闭上眼睛,听他问起今日在宫里的事,她一一如实答来,从皇后派人来请说到如何遇见骞瑜,他忽然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唔......她只问我之前想单独找她谈话是要谈什么,没说别的。”合懿睁眼瞧他,噘着嘴颇不满的样子,“你为什么单单就关心她说了什么?你之前说她小时候在圣贤庄读过书,我问你,那时候她多大,你又在干什么?”

        封鞅捅了马蜂窝尚不自知,心里头盘算着事儿,答话也答得敷衍,“算年头她那时候可能是七岁吧,记不清了......”

        他忽然起了念头,很有些兴兴地问她:“你想不想去圣贤庄看看,冀州的山水都很美,等过几个月我或许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带上你一起好不好?长辈们都会很高兴见到你。”

        合懿听着这话心里根本乐开了花儿,哪里还有不愿意的,连连点了好几下头,又觉得自己被他忽悠偏了道,装模作样的抬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到底的架势,“我问你那时候在干什么?你别想打岔!”

        封鞅瞧她噘着嘴的模样才反应过来,垂眸撇她一眼,有些无奈,“你怎么又毫无根据的疑神疑鬼,我那时候也才十几岁,不读书还能干什么?这种问题以后不许再问了,我多嘴问两句是为了你好。”

        “谁让她长得那么漂亮,我要是男人,我肯定也会喜欢她......”

        合懿嘀咕的没有底气,果然话音未落便被他毫不留情的敲了脑门儿,“你赶紧醒醒吧!好好儿的姑娘家不愿意当了还是怎么的?”

        她不甘示弱,扬手在他胸膛上拍了一巴掌,偏和他犟嘴,“就是不愿意当了,过两天陪祖母去庙里进香我就求菩萨,下辈子让我当男人,你当女人,我一定要关起门来好好欺负你!”

      ¡¡¡¡ºÏܲ˵³öÀ´Õâ»°µÄʱºò¿Ï¶¨Ã»Ïë¹ý²»¹ýÒ»¸öʱ³½ºó£¬Ëý¾ÍÔÚÂúÊÒë³ëµË®ÎíµÄÔ¡¼ä±»ÈË¹ØÆðÃÅÀ´ºÝºÝ¸øÆÛ¸ºÁ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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