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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毕业典礼上，他才终于拦住她，“理由。”他眼底藏着浓浓的倦意，人也消瘦了一圈。
洛柠故作轻蔑地笑了笑：“男女间不过那点儿事，我们做也做过了，实在没意思。三年了，我对你的新鲜感早过去了。所以顾彦松，我们好聚好散，分手吧。”
“你再说一遍？”顾彦松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咬牙切齿道。
“再说几遍也一样。”洛柠毫不示弱。
“行。”顾彦松咬咬牙，“洛柠，你别后悔！”
那枚婚戒被他藏在口袋里，自始至终都没能送出去。
洛柠望着顾彦松的背影，用尽全力没让自己说出挽留的话来。
她告诉自己，洛柠，到此为止，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晚要分开。
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永远记住自己，是最好的结局。
5
洛柠从餐厅出来，天空忽然就下起了大雨。
她没有带伞，只好抱着手肘等雨停。
张源几乎是前后脚走了出来，他倒是带了伞，只是在看了洛柠一眼后，犹豫了几秒，然后撑起伞走进雨幕里，消失得很快。
“你挑男人的眼光怎么就差成这样？”背后传来顾彦松冷嘲热讽的声音。
洛柠觉得，比起和顾彦松呆在一起，还不如淋雨来得畅快。
于是她头也不回地往雨里走，手却被人拉住。
顾彦松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把伞，放进她手里，“想好了告诉我。”
话落，他走得比她还干脆。
洛柠看着顾彦松颀长的背影，握着伞的手紧了又紧。
想好什么？
潜规则吗？
他还是想羞辱她。
洛柠的担心没有错。
接下来的日子，顾彦松代替张源监制，亲力亲为，导演都受宠若惊，以为《靓丽人生》被当成了重点项目，每天忙得热火朝天。
但剧组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顾彦松会着重挑剧本的错误，每天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挑编剧的错误，这其中，又以洛柠为首，三天两头被当面训话。
被当成重点的根本不是《靓丽人生》，而是洛柠。
“你是不是哪儿得罪过顾总？”最后连导演都看不下去，“悦娱影视可不是小公司，被针对了你后面的路可就难走了，学乖点早点去道歉。”
洛柠认真听取了导演的意见。
在顾彦松第一百零一次要求换编剧后，洛柠打断了他的话，“顾彦松，一会儿收工后，我们在第一见面的咖啡厅见，好吗？”
顾彦松桃花眼里笑意盈盈，笑容却不达眼底：“想打感情牌？你觉得我现在这么好说话？”
洛柠强调：“你不来我不会走的。”
洛柠说到做到。
这次拍戏的取景地正好在她大学，离咖啡厅很近。她也的确有打感情牌的打算，可顾彦松却不买账。
洛柠从傍晚等到凌晨，咖啡厅早就关门了，她便坐在不远处的公共座椅上等。
秋末的风本就寒凉，到了夜里，更是有了冬日刺骨的冷意。
洛柠瑟缩着拢了拢衣袖，下一秒肩上就被人披上一件黑色毛衣外套。
“准备冻到感冒发烧，再演一出苦肉计？”这么尖酸刻薄的语气，除了顾彦松也没谁了。
洛柠悬着的心在此刻终于落了地。
她抬起头望着顾彦松，语气里带着连她自己也没能察觉的期翼：“那你会中计吗？”
顾彦松默了一瞬。
秋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
良久，他嘴角扬起刻薄的弧度，声音伴着风声响起：“你想去哪家酒店？”
洛柠愣了愣，“你在说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想好了才来约我的。”顾彦松轻笑，“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答应你？”
洛柠一噎，她确实没有立场。
她深吸口气，这才把在心里打了千万遍的腹稿说出来：“我曾经年少不懂事，如果你还在记恨当年我甩了你，我可以解释……”
“可我现在不想听了。”顾彦松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道：“洛柠，我给过你机会的。”
6
顾彦松的确给过洛柠机会。
毕业典礼那天，两人不欢而散后，顾彦松冷静下来，始终觉得洛柠给的理由太过可笑，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堵在了洛柠宿舍门口，“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双手抵住门框，垂下眼帘，那眸子里没了往日的鲜亮，唯剩妥协和卑微。
洛柠不敢去看他的眸子，只冷笑：“我以为我昨天说得已经足够清楚，顾大少爷实在没必要自取其辱。”
“理由。”顾彦松咬着牙道，“洛柠，我没有那么多耐心，有什么问题我们就摊开来说，没必要这样犟。”
在二十三岁的洛柠看来，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是永远得不到解决的问题。
所以她鼓足勇气，对上他的视线，认认真真地说：“我玩够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纠缠下去实在没意思。”
没意思。
在一夜缠绵后给出这样的评价，简直是顾彦松这二十多年来最大的羞辱。
他这次走得很干脆。
没多久，洛柠写的第一本书大卖，电子版和实体书销量都很好，有影视公司看中了这本书的商业价值，花了大价钱买下了她的ip。
洛柠把这些钱全部微信转账给了顾彦松，并备注：“还钱。”
那笔钱顾彦松迟迟未收。
眼看就要到期退回，顾彦松却在深夜给洛柠打了微信电话：“洛柠，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为什么，要分手？”
他似乎是喝醉了，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醉意。
洛柠忍住想去关心他的冲动。“把钱收下吧，这样，我就不欠你了。”
“你总要和我算得这样清。”
良久良久，顾彦松这样说道。
随后他挂断电话，收了她的钱，顺便拉黑了她。
洛柠的初恋，就这样轰轰烈烈得戛然而止。
只是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他们还能再遇见。
现在的洛柠早就没了当初的固执，更为当时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她和自己和解了，就也想和顾彦松和解，可对方却不愿再给她机会。
“就去我们第一次的酒店吧。”想了想，洛柠开口。
顾彦松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样爽快。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只冷笑：“好啊。”
他说着上前搂住她的腰，不由分说带她上了车。
到了酒店，开了房，一进门，顾彦松是真的毫不客气。
没有任何前戏，一下一下，只是发泄。
到最后洛柠瘫软在床上，顾彦松抽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还觉得没意思吗？”
这人怎么记仇成这样？
洛柠强忍住身体不适，起身勾住他的脖颈，吻落在他凉薄的唇瓣上，极尽缱绻。
良久，她松开他，眼底波光潋滟，“我现在这样，说没意思你就信吗？”
五年不见，她行事倒比从前大胆多了。
顾彦松食指抵在她的红唇上，轻轻摩挲着，“所以当初要和我分手，就是因为我朋友说你小家子气？”
洛柠愣住：“你早就知道了？”
“只要想到你分手前的种种预兆，这其实并不难猜。”顾彦松松开手，目光落在她脸上，“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因为这些就和我分手。”
“可是你没有反驳不是吗？”洛柠也不想咄咄逼人，“难道在你心里，不就是这样认为的吗？”
“我只是气你事事都和我分得这样清……算了。”顾彦松突然轻笑一声，发狠似的又吻上她的唇，“洛柠，我们重新开始吧。”
“什么？”
“这次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必须由我做决定。”顾彦松说完，像是怕洛柠会拒绝似的，又立刻补上一句，“你最好答应我，不然靓丽人生这部剧，编剧怕是要换个名字了。”
洛柠听明白了。
他不过时怨她当年甩了他，如今想要报复回去。
“好啊。”洛柠没能拒绝，只道：“不过今年过年，你陪我回家一趟吧，就当是为我当年提分手做个解释，你不能霸道到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
7
在剧组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转眼便到了年尾，剧组放了五天假，洛柠便带着顾彦松回了自己的老家洛城。
实实在在的农村地界，这几年经济好些了，家家户户就都盖起了小洋房，远远望去整整齐齐的，只是四周都是农田和鸡笼猪圈，空气中总飘着股挥散不去的家禽味儿。
“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自然不知道我们原生家庭的苦，我也怕你知道了，会看不起我，所以当初，我总瞒着你。”洛柠望着遍地的田野，缓缓道。
“何必妄自菲薄，从前我喜欢你，也只是因为你是你。”顾彦松不以为然道。
洛柠有些惊讶顾彦松的回答，自己也笑了笑：“是啊，我从前想岔了，只是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晚。”
顾彦松闻言，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