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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宫,楚胤就被皇帝派人找了去,因为楚贵妃在准备宫宴事宜,冯蕴书直接带着傅悦去了凤仪殿。
凤仪殿有不少人。
今日理论上是家宴,参加宫宴的,都是皇室宗亲和有些皇亲国戚,宴席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开始,那些王妃命妇们进宫自然是要有人招待的,以前都是沈贵妃和庞淑妃负责,现在那两个一个重伤未愈一个打入冷宫,暂时打理后宫的楚贵妃又忙于宫宴事宜,其他妃嫔没有资格,皇后闲来无事就包揽了,正好这些人来请安,直接就没走了。
满殿的女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还时不时问她这些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傅悦没待多久就受不了了,直接和冯蕴书说了一声,冯蕴书又和皇后说了一声,然后傅悦领着楚馨,被清沅扶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凤仪殿。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置喙。
其实傅悦这样是很失礼的,只是皇后首肯,谁也不敢多言,只能目送着傅悦离开。
他们一出凤仪殿,后面就跟出来了一个宫女,是皇后吩咐出来给傅悦引路的,不过傅悦拒绝了,就这样漫无边际毫无目的的在宫里转悠。
然后走着走着,傅悦脚步一顿。
“公主怎么了?”
傅悦忙抬手按在嘴唇上:“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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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馨也:“?”
傅悦手指了指右边的方向,清沅顺着看去,是一片浓郁幽深的绿植,比人还高,绿植那边,是一座宫殿的墙角,不过因为绿植太高,只看到宫墙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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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悦低声道:“那边有人,扶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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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馨也学着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
站在绿植旁边,果然听见了绿植的那一边,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不过绿植太高太浓密,没看见人。
“……此事你当真是误会了,本宫岂会对谢荨动了心?那不过是偶然罢了!”
傅悦眉梢轻挑,这不是那个太子赵祯的声音么?
而后,一道略带疏离的女声响起,恭敬有余,仍显得不卑不亢:“太子殿下,您不用和臣女解释,臣女与殿下并无关系,殿下就算是心悦谢小姐也无妨,臣女无权置喙!”
“你这是何意?与本宫撇清关系?”
宫墙脚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男的便是太子赵祯,女的,竟是沈家四小姐沈知兰!
赵祯看着沈知兰脸上的冷淡,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不悦。
沈知兰微微垂眸,面色冷淡平静,语气依旧疏离:“殿下此言差矣,臣女与殿下并无私下关系,如何有撇清关系之说?”
赵祯脸色顿时不好看了,眯了眯眼上前一步:“沈知兰,你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她一直避而不见,今日好不容易见着了,她却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让他极其不悦。
沈知兰微微退后一步,一脸清冷淡漠:“太子殿下,你我毕竟男女有别,以后还是莫要再私下见面了,否则让人见到就麻烦了,宫宴快开始了,臣女先走了!”
说完,福了福身就要走。
可是,才转身,就被赵祯拉住了手,一个箭步抵在了墙面上。
“啊!”后背撞到墙面,沈知兰有些吃痛,倒吸了一口气。
赵祯死死地将沈知兰抵在墙面上,脸色有些阴郁,眼神极其不善,咬牙道:“沈知兰,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看本宫不得父皇欢心,觉得本宫坐不稳储君之位了才刻意疏远的!”
沈知兰微微咬唇,淡淡的道:“太子殿下,臣女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请您先把臣女放开好么?”
赵祯冷笑:“听不懂?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不知道沈家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你做未来的皇后么?以前本宫得父皇圣心时你假意靠近引得本宫倾心,如今本宫引得父皇厌恶,你就避之不及,呵,都说女人善变最是虚伪心狠,果不其然!”
沈知兰脸色有几分难堪,咬了咬牙,蓦然冷笑,不再伪装:“太子殿下觉得臣女善变,殿下何尝不是?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我,可却跑去对谢荨献殷勤,殿下,你我不过半斤八两罢了,有何资格……”
看到沈知兰脸上挂着的一抹讥讽,赵祯恼羞成怒,低喝道:“闭嘴!”
沈知兰淡淡的道:“不错,臣女是与殿下有约,可是殿下,你我之约是有前提的,前提便是你能登上皇位,可如今呢?您连诸君之位都难保,难道殿下以为,臣女会为了您孤注一掷的赌上整个沈家?”
一旦她和赵祯的事情被皇帝知道,沈家的恩宠便会烟消云散,这一点,她根本都赌不起!
她要的,是绝对的胜果,而不是可能的猜测。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例子,不在少数。
赵祯脸色难看的厉害,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
这就是他一直喜欢的姑娘啊!
就在沈知兰要挣开他的时候,赵祯忽然笑了,笑的如同毒蛇那般慑人。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知兰精致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容颜,笑意渐深:“兰儿,你说,你若是成了本宫的女人,沈家……还有的选择么?”
“你……”
赵祯笑的令人后背发凉:“正好,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父皇也快要给你指婚了吧……”
说着,手抚过沈知兰的脸颊,慢慢下滑……
眼中,充斥着最原始的欲望和掠夺的野心。
沈知兰哪里看不出赵祯的心思,身子颤了颤,想要挣脱,却整个人都被他死死地抵在墙面上,她脸色霎时发白:“赵祯,你……你敢!”
赵祯冷笑:“你都这样对我了,你说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沈知兰有些羞愤恼怒:“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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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兰咬紧牙关死死的看着赵祯。
她确实是不敢叫,若是他们在这里私下见面的一幕被人看到,她这辈子就毁了。
赵祯看着她含嗔带怒的眼眸,鬼使神差的,倾身就想要一亲芳泽。
沈知兰忙撇开脸躲开。
赵祯一顿,看着她带着几分倔强和厌恶的面容,无名火起,伸手就掐着她的下巴扣过来,不由分说就强吻她。
“唔……放,放开……唔……”
饶是沈知兰再如何挣扎,赵祯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会一些武功的男人,自然是徒劳无功的,就这样被他压制在墙面上强吻着,手在她身上不时游离。
而就在这时,一声噗嗤的笑声响起,赵祯立刻停下,警惕的转身:“谁?”
沈知兰脸色也是霎时血色全无。
听见绿植后面的动静,赵祯面色一变,立刻放开沈知兰,越过绿植,看到了正打算滋润的傅悦几人。
赵祯的脸色,顿时冷沉下来,变得十分难看,脱口而出便是一声不善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悦正要回答,可是想了想,蹙眉反问:“呃,太子殿下这是在……质问我?”
赵祯死死的看着她,面皮紧绷,愣是说不出话。
他没吱声,傅悦却忽然悠然笑道:“方才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打扰了二位偷情的雅兴,我深感抱歉,你们继续,我就不继续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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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傅悦这几句话,脸色顿时极为难堪羞愤,定定的站在那边,没敢过来。
只是,羞愤的眼神落在傅悦身上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怨毒。
见傅悦要走,赵祯立即道:“你站住!”
傅悦确实是站住了,扭头过来面朝赵祯,一脸茫然,漫不经心:“太子还有事?”
赵祯咬牙道:“楚王妃在这里鬼鬼祟祟偷听别人说话,还这般不知礼数的胡说八道,怎么?这就是祁国的教养?”
傅悦愣了愣,而后忍不住哂笑:“呵……”
“你笑什么?”
傅悦很不客气的道:“太子这话也是好笑了,明明是你们在里面偷偷摸摸,我路过听见了而已,怎么就是偷听了?就算是听也是光明正大的听,你怎么倒打一耙啊?自己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振振有词,这是什么道理?”
赵祯:“……”
好想杀人。
一旁的楚馨没好气的附和:“就是啊,自己偷偷摸摸,还反过来说别人,小人行径!”
赵祯顿时脸色冷沉下来,怒声呵斥:“放肆!”
他这一声吼,傅悦立刻就很不高兴了,一把拉过楚馨护在身后,冲着赵祯怒道:“你吼什么吼?吓坏小馨儿我抽死你?”
赵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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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傅悦的厌恶,愈发的深。
他没吱声,傅悦冷嗤一声,笑眯眯的讽刺道:“哦对了,我二哥和我说过,只有畜生才会随时随地【创建和谐家园】,太子真是好雅兴啊!”
其实事实上,她也不懂什么是【创建和谐家园】,但是,结合刚才听见的动静,和二哥以前和她说的那些才子佳人私会的故事好像出入不大,正好派上用场了。
嘿嘿嘿……
赵祯勃然大怒,正打算教训一顿这个不知分寸胆敢讽刺他是畜生的【创建和谐家园】,却又听见扑哧一声,有人在笑,明显还是听见傅悦的这句话才笑的。
他脸色愈发不好,咬牙低喝:“是谁?滚出来!”
一抹红影缓缓从宫墙那边跃过来,落在了他们旁边。
是一个男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长得十分精致的男人,穿着一袭紫色衣袍,手握着一把折扇,身姿修长面如冠玉,面上带着的一抹很浅的笑容,如沐春风,风流倜傥。
“臣弟参见太子皇兄!”顿了顿,有移向傅悦的方向,只是礼数随意了些:“见过楚王妃!”
赵祯眯着眼看着他,出言便是质问:“老七?你怎么会在这里?躲在后面偷听本想做什么?莫非你跟踪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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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禩嗤笑:“太子皇兄这罪名可就扣大了,臣弟不敢,也没兴趣跟踪你,莫非太子皇兄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不晓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赵禩道:“这堵墙后面,便是臣弟母妃的寝宫,臣弟眼瞅着离宫宴还有一会儿,便过来瞧瞧,是太子殿下您动静太大了,臣弟原以为是哪来的狗男女如此大胆在此私会呢,却不曾想,竟然是太子皇兄和……沈家小姐,可真是令人吃惊呢!”
赵祯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了。
那边的沈知兰,面色难看的厉害,一阵无地自容之后,掩着脸跑了。
赵祯咬牙道:“你母妃不是已经死了么,你来看什么?分明就是居心叵测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