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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他,只让晚竹让他走,门外他的声音又低了一些,似乎有些难过,“母后为何不见我?”
我不信他不清楚原因,既然他要装傻,那我便也傻着,只说病了不能见人。
屋内我坐在矮榻上,卫衡坐在矮榻下的脚踏上正专心致志地敲核桃。
听到皇帝的求见耳尖动了动,没说话,但敲核桃的动作似乎更用力了一些。
直到皇帝走后我才捏捏他的耳朵,“好啦,够吃了,再多也吃不完。”
“是。”他答了是,手却捏着那核桃,捏来捏去,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我知道卫衡看出了我跟皇帝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
自那夜昭阳殿以后,我从殿内出来,发现卫衡就站在殿外的风雪里整整一夜,望着殿门时,我便知道他虽是少年,却也机敏。
跟小时候的时墨寒很像。
我捏着他下巴抬起了他的头,“咱们去看看你种的梨树吧。”
他便又笑了,“好。”
我说同意了皇帝立后一事,外面又因为立后人选一事吵了起来。
我大哥的长女,谢迎诗,今年年岁十七,正当妙龄,行为举止端庄得体,落落大方。
谢家的女儿,向来都是当未来皇后去养的,自然是错不了。
她应该是皇后的不二人选,但由于去年不幸染疾,缠绵病榻,现在又冒出来个身体健康的林氏女,皇后是一国之母,自然不能病病歪歪的,以至于外面风向有些摇摆不定。
我父亲进宫来见我。
“谁不知道林家现在是皇帝心腹,皇帝如今连皇后都不顾众臣反对,要册林氏女了,可见你当时信中与我说皇帝会收敛也不尽然。”
父亲抬眸看我,那如同老鹰般的双眼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引起一阵心悸。
“皇帝年轻气盛,自然是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皇帝自然是年轻气盛,难道你也年轻气盛吗?迎诗身子未好,现在皇帝正好拿此大做文章,说她身子孱弱,考虑国本之事,不能立她为后,你在这个时候同意皇帝立后,岂不是把后位拱手她人。”
“身子不好才该进宫好好养着,父亲放心吧,既然我松了这个口,那我就自有办法,前朝那边父亲手下的官员还需要继续进言,皇帝那边就交给我吧。”
父亲走后我问晚竹要了一壶酒,坐在侧殿的院内。
梨树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此时正是梨花开的好的时候,我喝酒的小案前不多时就已经铺了一层雪白雪白的梨花。
酒温得正好,我喝了许多也不见醉意。
今晚还是一轮圆月,亮得好看。
我想起了皇帝,自从我装病,我们又是好一段时间未见。
还不如从前,他只是个皇子的时候日日围在我身边。
那个时候也有许多权谋算计,但都不是对彼此,我们是彼此最值得信赖的人。
“太后若想见皇上,不如奴婢去请皇帝过来吧。”
“嗯?哀家何时说过想见他?”
晚竹叹了口气,拿过我手中的酒瓶,“太后刚才在唤皇上的名字。”
我笑了一下,带着几分醉意摆摆手,“把卫衡叫来。”
卫衡坐在我身边,我喝得头晕了,便靠在他肩上,月亮好看,卫衡红扑扑的脸也好看。
他心跳得很快,让我想起多年前不小心撞见我宽衣的时墨寒似乎也是这样,心跳得快,手抖得拿不稳茶杯。
可终究那些日子是要过去的。
我也劝过时墨寒收手,按他的智慧来说,他也知道不收手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可他还是要去做。
我劝不了他。
而我父亲,桀骜一世,整个谢家盘根错节,势力渗透进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我父亲早就已经不是为了自己手上的权力在争斗。
而是为了自己整个家族所有人的命运在争斗。
我也劝不了他收手。
迷糊中我又想,若当初我不收养时墨寒呢。
我不管那个自己蹲在御湖边洗染了墨水的袖子的那个男孩。
那就不会有以后的这么多年。
我也不会跟他的命运纠缠在一起。
我更无法与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静谧的夜晚,所以最终还是无解。
我靠在卫衡的肩头,我不知道我喊了几声时墨寒。
卫衡的手握得紧紧的。
最后我感觉他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张嘴想说他大胆,却不想唇上一片温热。
微张的嘴唇处滑入一截灵巧的舌尖,软得不可思议,耳边响起的不知是谁的轻喘,勾得人脸红心跳,血脉贲张。
他纤长的睫毛颤个不停,不安与激动透过唇齿间传入了我的心脏。
结束一个长长的吻我才软了腰身,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前,那心跳的声音快得有些吵,但我还是很快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头疼欲裂,晚竹瞧我醒了凑过来伺候我穿衣洗漱才说,“太后,卫大人在外面跪了一夜了。”
“他为什么….”我想问他为什么跪着,然后才想起昨夜之事。
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我甚至能想起舌尖交缠时带出的渍渍水声。
“让他回去歇着。”
晚竹说了是。
我没空纠结这些事情,我继续装病,缠绵病榻,病情愈来愈重,需要世家女子轮流侍疾。
皇帝无数次要来看我都被我推脱。
最后皇帝说便寻了全国良医为我看病,他不进来,我也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装病可不能被拆穿到明面上,我只好喝下了太医开的药,这下没病也成真有病了。
第五章
胸口闷得难受,皇帝派来的太医诊完脉以后便回去复命了。
没过多一会,皇帝又来了,他之前一直认为我在装病,如今他请的大夫复命说我是真病了,他有些急了。
在门口说话的声音都急促了些,“母后!我就进去看你一眼!”
我没理他,卫衡坐在榻前喂我喝药,上次的事情我们后来都没提过,但他在我心里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
他一勺一勺的喂着,听着皇帝的声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皇帝得不到回应竟一脚踹开了门硬闯了进来。
外面的宫人跪下大喊,“太后恕罪。”
他没理,只是看着我与卫衡顿了原地,扯了扯嘴角,神情由担忧变得冷淡。
过了好一会才慢慢走了过来,“母后病了我很是担心。”
我让卫衡先下去,卫衡跟我对视一眼,眼神里俱是不满,抿着唇退下了。
皇帝拿过了还盛着汤药的碗,一勺一勺喂到了我嘴边,“他能照顾你,我就不能吗?”
“皇帝日理万机…”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又灌了一勺药,我便干脆不再说话。
他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宁寿宫的,前朝他还忙着跟我父亲以及众官员争议皇后人选。
世家小姐侍疾还在继续。
林家的小姐我总算是见到了,眉宇间有些英气,也丝毫不矫揉造作,是个懂礼懂事的姑娘。
可惜了。
她侍疾那几天我突然病情加重,咳嗽间竟然呕出一滩血来。
合宫惊动,太医在宁寿宫忙成一团。
有人提议让观星门来看看星象,是否是流年不利,又或者有什么人对我的凤体有所冲撞。
我事先安排得妥当,林家小姐林之愿与太后犯冲,是不详之身的消息不胫而走。
前朝吵来吵去的立后人选突然停了几天,流言纷纷,就连民间百姓都有许多人知道了林府有个不详之人,靠近便会生病,缠绵病榻。
百姓对宫墙之事本就好奇神往,添油加醋的传出去以后更是人人都在讨论,本来拥护林家的官员也停了上谏。
正当此时,谢府传出谢迎诗的身体好了起来。
立后人选几乎是板上钉钉。
皇帝也放弃了要让林之愿做皇后的想法。他来的时候我坐在侧殿的院子里。
桌上摆了酒,但是卫衡还未回来,我也不准备一个人喝。
“母后身子好了。”
我点头,但夜里凉风一吹我又忍不住咳嗽,他在我背上拍了拍替我顺气。
“母后赢了,封后的诏书改日就会传到谢府了。”
“皇帝有了皇后辅佐,是皇帝赢了。”
他叹了口气,将头搭在了我的肩头,“我若再不封她,只怕母后为了装病把自己的半条命都搭进去呢。”
我听了没说话,有梨花的花瓣洒进盛着酒的酒杯,我想伸手将酒倒掉,时墨寒却拿过来一口饮尽,“母后还记得我喜欢梨花。”
“自然。”
身后传来脚步声,卫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附近,见着靠在一起的我和皇帝,他眼中眸光大震,波光粼粼间我看到了他的泪意,他跪下行了礼,我摆摆手让他下去,眼神落在了他握得紧紧的拳头上。
我望着他背影走远,心里也知道他必定是伤心了。
我看着他背影的模样被时墨寒尽收眼底。
时墨寒伸了个懒腰,又拥住了我,他的声音懒懒的,刚饮了一杯烈酒带出一些哑,更显得性感低沉两分。
“母后,你那个侍卫看起来身手不错,不如让他来御前伺候吧,我必不会亏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