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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早就厌倦了帝王枕塌他人酣睡的日子。
但他还太嫩了,明目张胆地跟谢家作对怎么会有好下场。
我再见他是在除夕家宴上。
卫衡如今是我的贴身侍卫,与我同去,在殿外伺候,除夕夜漫天大雪。
“叫卫衡来殿中伺候。”他自受了伤后身体就不大好。天寒地冻,我也怕他旧伤发作。
皇帝看着我,目光灼灼,“想见母后一面可真是难。”
“皇帝前朝忙碌,还能有空来看哀家,实在是辛苦了。”
他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片刻又看到了一旁的卫衡,“母后不应当与一个侍卫过从亲密。”
“确实,不如收了他做面首吧。”
“母后!”时墨寒声音大了一些,手中酒杯不受力被他捏碎了,碎片绽开来,他的手上附上一层血水,酒洒在伤口上的感觉不好受,他疼得皱起了眉。
我的心随着他皱起的眉头瑟缩了起来。
“来人呐,传太医!!”
家宴乱成一团,我叹了口气,起身想走,又被皇帝抓住了衣角。
“母后,陪着我。”
他缀着鼻音说话时声音糯糯的。
仿佛又回到了我们日夜相伴的从前。
我僵在原地,他的手已经从衣角拽上了我的手臂,十分温热。
我还是留了下来。
卫衡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望着我的目光有些疑惑,我看着他眼中的一片水雾,淡淡撇过了头去。
皇帝回了昭阳殿,太医低着头为他处理伤口,并不敢抬头看正缩在我怀里的皇帝。
时墨寒靠着我,比我低半个头,仰头看我的模样带着示弱与讨好的意味。
“母后,我错了。”
我听完垂眸看着他衣袍上的金龙图案未曾说话。
哪里错了呢?
是在谢家扶持你登基之后你却想把谢家连根拔起错了。
还是明知赵静言要杀我你还留了她一条命错了。
我的沉默大概让时墨寒有些不安,他又用额头蹭了蹭我的脖颈。
“母后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你想要什么?”
时墨寒的每一次示弱与亲近,早就标注好了价码。
我想知道这一次他又想要什么。
他愣了一下,慢慢坐直了身体,那双眼波流转的眸子一眨不眨,最后竟隐隐带了些失望的意味。
殿外风雪大,我都能听到北风呼号,拍打门窗的声音。
我站起了身,“皇帝是明君,谢家是忠臣,皇帝不要寒了忠臣良将之心才好。”
他坐在床榻上,看着我,形状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线,更显得有几分生气与冷淡。
俊朗的脸颊匿在了额前的碎发之后,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再抬头之时又是一张笑脸,他笑吟吟地看我,“自然,母后为我做了那么多,谢家世代为朝廷尽忠,我必当心怀感恩。”
我望着他,心里清楚他在撒谎。
也知晓他选择了一条与我背道而驰的路。
我觉得有些累。
还有很多事情,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再想一想。
我转身欲走,他急急下床就要拉住我,正在包扎的手也因为他的动作被重新扯开一条缝,又溢出一些血色来,吓得太医连连磕头,“皇上恕罪,太后恕罪。”
他抓住了我的手,“母后,留下来陪我。”
我想拒绝,他又说,“母后已经近四个月没见我了,就再陪我一会又何妨?”
“以前我受伤了,母后都是整夜整夜陪着我的。”
我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吩咐晚竹先让卫衡回宁寿宫休息。
时墨寒眸子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服了药有些昏昏欲睡,我倚靠在床头拿着诗集为他念诗。
他的头埋在我腹部,打了个哈欠。
“母后,你还记得我从假山上摔下来的那一次吗?”
我将诗集放在了一边,“记得。”
“我从假山上摔下来,母后跟人找到我的时候我身上都是血,后来带我回宫以后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母后就这么守着我,以前我奶娘守着我的时候都会唱歌给我听,母后不会唱歌,就给我念诗,”说着说着他笑了一下,“那天母后找到我的时候,母后还哭了。”
“别胡说,我可没哭。”
他闭着眼睛嘴角弯弯的,好像沉入了那段往事。
我也记得清楚,那是我收养时墨寒半年之后的事情。
若不是那次的事情,或许我也不会想要时墨寒夺位。
那不是个意外,时墨寒是个很聪明的皇子,即便他生母出身卑微,他不得宠爱,但当他的母妃变成了我以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有人盯上了他。
所以我渐渐开始教他分辨人心,教他不要轻信,教他在宫中生存下去,直到将他推上权利的顶峰。
如今这个夜里又好像回到了当初。
他迷迷糊糊地吐出几个字,似乎还有意识,又仿佛只是梦呓,“母后…一直这么陪着我,就好了…”
我沉默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光洁的额头,看着他完美的一张脸,呼吸都变得清浅了起来。
这样的夜里是没有那些波云诡谲的斗争的,即使明日天明我们又会在权力的漩涡里纠缠算计。
但此时此刻,这一刻宁静无比。
避雷:女主 坏 男主 应该也坏
第四章
寒冬之后冰雪消融,初春之时我和皇帝的关系便也开始回暖。
他在前朝动作收敛了很多,我也给父亲修书一封让他切莫过于钳制皇帝的动作,以取得一些微妙的平衡。
但有时皇帝笑意晏晏的脸就在眼前,我却总能从中嗅到一丝野心的气息。
我是了解皇帝的,我知道按他的性格来说,他绝不容许有人骑在他头上。
但很多时候,我更想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即使是假的也好,静得一天是一天。
有时候我都被我自己这掩耳盗铃,及时行乐的心态给惊到了。
新岁开春,本是应该有一场选秀的,但皇帝不想选秀,便取消了。
不过国母之位一直空悬,有大臣上书说后宫理应有主,不应该一直由我一个太后执掌凤印。
太后权柄独握,六宫动荡不安。
皇帝自然是装模作样的训斥了一番上书之人。
但我知道,有人敢这样上书,除非是那人脑子有问题,否则一定是时墨寒的授意。
皇帝终究还是着急。
我修剪着花枝听人说完摆了摆手让他下去,晚竹凑上来想安慰我,我摆了摆手。
“没事,卫衡呢?今日怎么不见他?”
“太后不是说想在宁寿宫便殿外的空地种一片梨树吗?他去看着了。”
“随哀家去看看。”
到了侧殿外发现卫衡可不只是看着,春初天气还凉,他却脱了外袍系在腰间,只穿了一件洁白的轻衣,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正在给梨树埋土,不过半年时间他个字就又抽高了一些,只是身形更瘦了,系着他红色外袍的小腰看起来无比紧实,盈盈一握。
我站在廊下看他忙碌许久他才看到我。
猛然绽出一个笑容来,如春天里和煦的暖阳。
“太后!”
我站在廊下朝他挥挥手,就见他丢了锄头跑过来,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在唤一只小狗。
“叫他们做就好,你怎么还自己干上了。”
他笑了,笑容有些腼腆羞涩,“臣,想亲自种。”
我便也不管他了,吩咐他晚饭时分记得回殿内吃饭,这才回屋。
太医匆匆来时近黄昏,替我诊完脉说我一切无恙。
我咳嗽了一声,太医便改了口,“乍暖还寒,太后身子虚弱偶感风寒,宜在床静养,不宜劳累。”
我满意地点点头,“那便有劳太医了。”
他行了礼下去了。
我卧病之事很快便满宫皆知。
我派晚竹将凤印交给了皇帝,并转告皇帝我身子不适,无法管理六宫,同意他立后一事。
皇帝当日便匆匆赶来问安,但是我未曾召见他。
他就站在殿外,语气里有些着急,我也分不清几分真几分假,“母后病了可否让我亲自照料?”
我没理他,只让晚竹让他走,门外他的声音又低了一些,似乎有些难过,“母后为何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