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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令道:“后续信报,无需整理,立即呈上!”
“是。”
不再用何荣开启,不过这也是他预料中事,他一点不慌,事情太顺利了,他不再插手也无妨了。
……
魏景很快接报,有一队披黑斗篷的神秘人在入夜后悄悄离开巩城,往安丰郡赶去,看方向目的地是旬阳城。
然后在何信细作的引导下,何泓遣来监视他的哨探系数尾随而去了。
魏景笑笑,这黑斗篷神秘人伪装的必然是他和吕涧。
果然,哨探们在路上遭遇伏击,除了两名何信细作重伤外,余者俱亡。
两名细作“挣扎”着,给谷城再次发了一封信报。
……
“报!主公,巩城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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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吕涧借夜色遮掩乔装出城,直奔安丰郡治旬阳,哨探尾随,然中途隐蔽不易被发现,二十一死,二重伤突围?!”
何泓震怒:“岂有此理!”
杨泽果生悖逆之心!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快就拿下了吕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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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吕涧!”
何泓杀机毕现,当即手书一封,亲自蜡封:“立即把董贵叫来。”
董贵,何泓亲卫首领,头等心腹也。
“你领人悄悄出府,再乔装出城,立即赴上春,务必将此信亲自交到范亚手里。”
何泓冷冷一笑,杨泽取鲍忠而代之不足一年,然范亚等安阳将领却已在他麾下多时了。尤其范亚,当年还是他特意放进去防止鲍忠生异心的。
杨泽以为自己手掌五郡就立于不败之地?
大错特错。
“父亲一死,我与何信必兵戎相见,届时必召诸郡率兵赴谷城,两军交战,范亚即机陷杀了那杨泽。”
至于吕涧,或许还有一个王永,二人能力不及杨泽多矣,不急,铲除逆首后,大变后再慢慢处理不迟。
何泓派出哨探时,是预防过被发现的。哨探们或多或少带一些何信一派的信物,因此即使眼下发生意外,杨泽也必不能肯定什么。
杨泽或许会怀疑,但他眼下肯定不会打破表面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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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泓的反应,甚至会密令范亚等将伺机谋害,俱在魏景的意料当中,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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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暗哨被杀”的那夜,一等所有暗哨尾随斗篷人们离去,就有一封加急信报送至巩城,上春城有突发事故,请魏景立即折返。
本差不多歇下的魏景和吕涧,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了衙署,一路急赶出城直奔上春。
上春城,仍余下少量哨探的,这里没有何信的奸细。第二天清晨他们就发现魏景和吕涧回来了,把二人脸看得清清楚楚的。
但跟随前去的同僚一个没回来。
肯定有异常情况发生了。
哨探们略略一商量,写了几封信报,也不传出去,而是分出几个人日夜兼程赶回谷城,不可告知其他人,务必亲自交到主公手里,以防出纰漏。
于是,董贵领命离去不过小半天,何泓就接二连三收到上春城信报。
展开一看,他大惊失色:“何信!必是何信这奸贼设计害我!”
“暗哨被杀”是在半夜,黑斗篷们快抵达旬阳城的时候。从旬阳到上春,杨泽吕涧就算两肋生翅,也不可能在清晨赶回上春城。
险些中计了!
幸好宜梁郡生了民乱,幸好那封急报及时抵达巩城!
何泓重重一拳击在书案上:“快,快使人把董贵追回来!!”
还好时间不长,董贵及时被追回。众人惊出一身冷汗,若真中了计,要不折了一员勇将大损实力,要不直接逼反杨泽。
反正两者都不会有好下场,州牧之位悬之又悬。
董贵问:“公子,下一步该如何?”
何信眉目含冰:“我们得先把人找出来。”
他已经想明白了,对方在自己内部肯定深藏了眼线,否则此计太不保险,毕竟谁也想不到杨泽吕涧会兴致大发至巩城剿匪。
既然哨探有问题,那么按此推测,不出所料这眼线就藏在他的情报系统中。
最有可能的,就是替他整理情报的几个心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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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荣。”
果然无需多久,何泓就把眼线排查出来了,他冷冷一笑:“我们将计就计。”
他铺开一张牛皮卷轴,赫然竟是益州地域图。何泓提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然后又涂涂改改。
谋士梁与道:“此计甚好。”
他想的也是这个,宾主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提笔,默契涂抹,笔迹俱在谷城附近。
地域图加上笔墨,就成了一副陈兵布阵草图了。
不管是何信,还是何泓,都十分清楚父亲一旦咽气,兄弟必定兵戎相见,地点就在谷城之外。
如何陈兵,如何布阵,方能尽快将对方拿下?这个问题双方都已反复推演过无数次。
这当口,若何泓的“陈兵布阵图”泄露,毋庸置疑何信必会欣喜若狂,继而迅速按此图调整战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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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就是反间计。
于是,在何荣当值的第二天夜间,突然接到了一份急报要呈上。他一喜,二公子召了诸谋士心腹在外书房,必在商议要事。
“公子,有急报!”
“快快呈上!”
何荣立即推门而进,呈上信报时余光一瞥,见楠木大书案上,竟铺了一张羊皮地域图,上面点点笔墨,个个蝇头小字。
杨泽,中军,王永……
于谷城之西,借山势呈扇形排开。
这?
竟是排兵布阵图?!
何荣一阵狂喜,恭敬转身的同时,他竭尽所能地将地图绘写死死记下。
一回到值房,他掩上房门,立即提笔,将尽最大可能还原与纸上。
万幸,相差无几。
何荣小心将纸笺贴身收好,次日伺机悄悄传出。
东院外书房。
“公子,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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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都没逃过韩熙的窥视,信报马上发回上春城。
魏景看罢,毫不犹豫下令:“将此事泄与何信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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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理想的转态,是开战不久后,他即战死于何信之手。
只有何泓战死,范亚等带其色彩的的战将,才彻彻底底成为他的人。
范亚等人亦勇,从安阳到汉中再到两郡,不管老兵还是新收编的降卒,几乎占据了魏景麾下一半军力。
攘外必先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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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是无意中知悉董贵曾疾奔往东边,宜梁郡方向,后被紧急截回;再后来顺藤摸瓜,怀疑已方谋算败露;最后试探一次,得知何荣露馅了。
何信一把拂下研究了几个昼夜的“陈兵布阵图”,先前欣喜一扫而空,咬牙:“险些中了那何泓的反间之计!”
“公子莫恼。”
耗费了几天的心血的还有白固,但他丝毫不见愠怒,反目中精光乍闪:“他用了反间之计,我们也能用。”
何信不解,难道他们也要泄露排兵布阵图?这太凑巧了,何泓只怕不会上当吧?
白固笑了笑:“所谓泄露行军布阵图,无非为了诱导我方陈兵进入劣势,以便他合而围之罢了。”
“不拘方式,成效一样即可。”
白固附在何信耳边,如此这般低低说了一阵,何信目露精光,击掌:“先生之才令人叹服!”
这二人是耳语,而何信一次失败这回谨慎了很多,再招心腹来吩咐也是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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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很快就把白固的计划拼凑起来了。
在这个众医士已众口一词,断定何允熬不过本月的关键时刻,何泓放在中郎将黄陇府中的眼线传回消息,黄陇府夜间似乎有神秘人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