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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已过，她跟景昭的约定也到期了，可……不知为何，总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三年来，两人也有书信上的往来，可自打年前，便再也不曾收到过他的信。过去这许久，或许是他身边有了旁人吧。

  旁人。

  舒暖轻轻叹口气，心间一阵酸涩。

  自己的选择，谁也怪不得，她放不下心结，为此失去些东西，也理所应当。

  正如民间百姓议论的那般，敬王和王妃出行的仪仗盛大惊人，舒暖站在角落里，透过窗纱看到车轿中的兰心，她金冠玉袍，华丽富贵。

  极好，极好。

  谁能想到，那年的秀女中，竟然是这批被赐婚给宗室的女子过的最好。

  当初嘲讽兰心的人，不知如今身在何处。舒暖幽幽叹口气，也盼着她们过的好吧，人间已经够苦的了，没必要再添几分苦难。

  敬王的车轿走远了，身边又恢复杂乱，舒暖叹口气，走向一旁卖糖葫芦的大爷。

  “大爷，给我一串儿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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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从跺上取下一根鲜红欲滴的糖葫芦递过来，舒暖正欲接到手中，半空中却伸过来一只手，率先拿了过去。

  大爷急道：“这是给舒丫头的！你这后生若要，再拿别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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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暖看着那只手，浑身都僵住了。她也不晓得自己是何时记得他的手长什么模样，就算是让她画出来，她都完全想不起来。

  可这只手出现在面前时，她一眼就给认出来了。

  舒暖眨眨眼，听见他含笑的声音：“不认得我吗？”

  认得，当然认得。

  只是没料到他会抛弃朝中大小事情，亲自到这儿来。

  皇帝微服私访不是稀罕事儿，可他不像这种人。

  舒暖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糖葫芦，低头咬了一口，借着口中的酸遮掩住眼角的酸涩。

  “认得。”她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认得的啊，认得就算了。”卖糖葫芦的老大爷忽然来了一句，又从上头扯出来一根，“小兄弟，大爷今儿送你们一根，我总当舒丫头是一个人，现在看着……”

  他拉长声音：“我老家伙是管不得年轻人的事儿了！”

  拿着糖葫芦架子，便走远了，只留下舒暖二人。

  三年过去，她容颜依旧娇艳如花，明艳灿烂不可方物，景昭问：“你不知道我为何来吗？”

  “我料想你不敢回去。”他望着舒暖，眼睛里是逼人的热度，“所以亲自来寻你，你这次，肯跟我在一起吗？“

  舒暖自然是愿意的。放下仇恨，在人群中生活三年，是脱胎换骨般的改变，她早就可以放下心中的纠结。

  只是……

  舒暖微微蹙眉：“我却觉着，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景昭笑起来，俊美的脸上少了阴郁之色。

  “暖暖，三年过去，谁都会变的。”

  这三年来，没了太后和朝中的诸多阻力，事事顺心，兼之兄长的事情也得到了解决，心胸开阔之下，自然有不一样的地方。

  他自顾自牵上舒暖的手，道：“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吧。”

  舒暖偏头瞅他一眼，忽然就笑了，从未这般欢快过，主动拉过他的手，“好。”

  “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的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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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元七年冬。

  帝自合州归京，带回一命妙龄少女，天姿国色，见者无不心动。

  陛下空置后宫多年，皇嗣之事本就是朝野心头大患，却也催不动他，这会儿朝臣无不欢欣鼓舞。

  次年春日，册封舒氏为中宫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