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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后宫对于外戚的管制不算严苛,外男亦可请旨入宫见自己的女儿妹妹,沈刺史好不容易进京一次,见沈微微是正常的事情。
但是见舒暖,便没有那么理所应当了。只能假借家书的名义。
舒暖坐在椅子上半转了身,捂着唇咳嗽两声:“回话去,就说我染了风寒,不好见客,若沈刺史有家书,令人代转便可。”
傻子才要去见沈刺史呢!她女儿刚遭了罪,还是被自己劝的,纵然没有那桩陈年旧恨,她也不会去见沈刺史。
何况早已就是不同戴天之仇。
不过这样也好,沈刺史会以为自己是因害了沈微微不敢见他,而不是因为别的,自然就不会疑虑她的身份。
一箭双雕,真是再好不过。
“是。”李贵点了点头,“奴才这就去回话。”
舒暖低头继续画线,一笔一笔,十分认真,脸色恬淡安然,颇有几分不染尘埃,脱离俗世的世外仙姝之态。
威风从外头吹进来,吹起她鬓边的发丝,落在纸张上。
舒暖神情自若。
第42章 才人10
事情却远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
沈刺史既然要看看这个害自家女儿的女人,自然不会轻易言弃, 一个小小的风寒, 实在不足以阻拦他。
李贵急匆匆跑来, 粗喘着大气, 扶着门框,“主子,主子, 不好了。”
舒暖仰头:“怎么了?”
“沈刺史说, 白太守给的是口信儿,非要当面告诉您不可, 现在正搁御书房跪着,求见您呢。”李贵不耐烦地皱眉, “这沈刺史也是三品【创建和谐家园】了,怎么活的像个癞皮狗似的, 非得见主子您。”
舒暖蹙眉。沈刺史素来疼爱沈微微, 视若掌上明珠, 那真真是眼珠子心尖子, 沈微微被自己欺负成这幅模样, 他不肯言弃也实属正常。
他大约想警告自己。毕竟白太守还在他手下做事, 自己投鼠忌器, 不得不忌惮。
可毕竟也不是大事, 若自己死都不肯相见,反而会令人生疑。
不仅沈刺史会怀疑她,就连皇帝恐怕都觉得奇怪。
舒暖低头思索片刻, 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依然美的耀眼,和多年以前一样夺人眼球,若是给沈刺史看见,认出来几率太大。
她不可能就这样去冒险。
李贵瞧着她:“主子,您见是不见?”
话是这么说,但沈刺史已经丢了颜面非要见她,活的像条癞皮狗,便是皇帝都不好再拒绝,伤自己重臣的颜面。
何况舒暖,她已经是不得不见了。
舒暖叹口气:“见,怎么不见!”
不能不见,也不能就这样见,那便要想法子做伪装,再行相见,只消不给沈刺史认出她,那就无所畏惧。至于白太守,他自有手段自保。
从救下舒暖那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与沈刺史为敌的准备,并不会害怕他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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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天生丽质,肌肤似雪,用不到这些妆扮的俗物,今儿却使劲往脸上抹,绿萝看着她脸上厚厚一层胭脂,堪称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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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暖面不改色地摇头:“你别管。”
稍稍变了妆容,便与以前的模样有些出入,可还不够保险,舒暖拿了一个金色的额饰,挂在额前,长长的金链条落到眉眼之间,将眉眼分做两部分。
陡然一看便觉得她的脸有些奇怪。
她极力装的端正大气,好似一个真正长在豪门的千金小姐,方穿了鞋子,踏出门去。
外头升起太阳,七月的烈阳依然灼人,晒在身上,热的冒汗,舒暖撑了把伞,和几个宫女一起,走向外男见后妃的宫殿。
万康殿居于内宫和外朝之间,说是殿,实则是一座四面大开的亭子,方便人时时看着,以免做出逾越礼制的事情。万康殿只比普通的亭子宽敞些,里面摆着一张石桌,六把椅子,简洁素雅。
舒暖到的时候,沈刺史已经等在那里了。
三品官员穿着绛红的官服,身姿端正坐在椅子上,一点儿都看不出他是个阴暗的官员,曾经草菅人命,也曾迫害人全家。
舒暖心中的恨意像油煎一样,不断沸腾,沸腾到顶点,她恨不得上去,拿一把刀,直接捅进沈刺史脖子里。
若真如此,仇人的鲜血画出的花儿,一定格外鲜艳。
只可惜还不行。
舒暖捏着衣袖,脚步停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才能平复心中的怒火,举步走近万康殿。
听见脚步声,沈刺史站起身,朝着她鞠躬:“臣见过白才人。”
沈刺史官居三品,比她地位高,可她是皇家妃嫔,所以只需要行一个常礼便可,舒暖回了一礼,拿帕子遮住脸,佯装擦汗。
“这天儿可真热,沈刺史安好?”
“臣一切皆安。”
“听闻沈刺史带来我伯父伯母的口信,不知伯父说了什么?”
说话的时候,舒暖的手从未离开过脸,一直拿帕子遮住脸颊,陪着额间的饰品,整个人竟然是像蒙了面,看不清容貌。
“白太守让臣转告白才人,宫中危机重重,合州更是风云诡谲,不可轻举妄动,要与人交好,一步踏错,将万劫不复。”
舒暖心里好笑。
这个沈刺史能爬上一州刺史之位,当真是个人物,看着像真的是白太守在关心她,可字字句句都是警告。
警告她,合州是沈刺史的天下,风云诡谲,随意都能对付白太守。要她别在宫中轻举妄动,对付沈微微,最好是与沈微微交好,甚至扶持沈微微上位。
还警告她,若再做这等事情,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和白家,要让他们全都万劫不复。
是沈刺史惯常的口吻。
就好像很多年以前,警告舒暖的父亲一样。
她记得一清二楚,那段话在心头,在脑子里,在骨髓中,随着时间发酵,一日一日,越发深刻。
“本官亦警告你们,你家女儿到我沈府,是吃香的喝辣的,别不识抬举。若执意抵抗,可千万别后悔。”
紧接着,便是灭门惨祸。
她怎么能忘!
舒暖恨的心中泣血。
面上还要继续跟这个仇人虚与委蛇:“伯父说的是,我记着了,真是有劳沈刺史跑这一趟,大热天的,着实过意不去。”
沈刺史满意她的配合:“都是小事,只要能给白才人把口信带到,一切都值得。”
“多谢沈刺史。”
“既然如此,臣便告退了。”沈刺史站起身,要朝外走,忽然回头,仔仔细细瞅了瞅舒暖的眉眼:“我是否见过白才人?”
舒暖噗嗤一声,低头笑了:“许是见过的,我满月的时候在乡下老家办过酒,说不定沈刺史去过。”
他肯定没有认出来,不然不会这样问。“”
舒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若竭力否认,反而会使人有刨根问底的欲望。倒不如换个角度,牵着话题走,反而不会令人多想。
“不……我是说,长大后?”
“这就没可能了。”舒暖竭力稳住心神,掩唇轻笑:“自打过了七岁,我便养在深闺,随祖母起居,从未出家门一趟,沈刺史是看我面熟?”
沈刺史点了点头。
“这也是应该的。”舒暖面色不该,“沈刺史和家伯父共事多年,见面的次数数不胜数,我与伯父骨肉至亲,总有两分相似,沈刺史觉得我面熟,我也觉得沈刺史面熟。”
她笑起来:“沈美人沈姐姐和沈刺史,虽然长的不像,但若站在一处,骨肉相连的事情,任谁都看得出来。”
沈刺史没那么好糊弄,又盯着舒暖看。
绿萝蹙眉,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语气不悦:“沈刺史,您该走了。”
这老东西,年纪一大把了,还盯着主子看,也不知避嫌的,当真过分。
舒暖心中暗叹,好丫头,不枉费我疼你。
沈刺史惊觉自己失态,连忙收回目光,拱手道:“唐突才人了,臣告退。”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天下之人相似者甚多,且观这位白才人相貌,的确想不起她是谁。若真的见过面,该有印象才是。
沈刺史不再多想,转身离去。
舒暖松了口气,身子微微发软,这才察觉,后背都已经汗湿了,冰凉的汗湿黏在衣衫和肌肤之间,黏糊糊的,难受无比。
不过好歹糊弄过去了。
沈刺史做过欺男霸女的事情不止一两桩,自家这一遭并不算特别今日他看见自己的全貌或许能想起来,可现在面对面都想不到,回去之后,更不能了。
舒暖心头一松,便听着绿萝不悦的声音。“这位刺史大人还说什么三品【创建和谐家园】,分明就是个老色狼,一直盯着主子看,半点儿避讳都不懂!”
声音又怒又厌恶。
舒暖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含笑道:“你刚才护主有功,待会儿我有重赏,你且想想有什么想要的。”
绿萝惊喜地瞪大眼,连忙扶着她的手,殷勤道:“主子,我扶您。”
“咱们是回安乐宫,还是去别的地方?”
舒暖站在那儿,脚步一顿,思索片刻,冷笑道:“去拜月堂。”
既然沈刺史要她对沈微微好一点,扶持沈微微。她当然要听话,与沈微微交好,扶持她,教她在宫中生存之道。
哄的这个蠢货什么都听从自己的。
到时候,她想不死都难。
走过宫中狭长的夹道,穿过鲜花灿烂的御花园,两人款款走到御花园,慢吞吞走向拜月堂,扣响拜月堂的门。
第43章 才人11
见沈刺史这一趟,虽则惊心动魄, 吓得她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至少她可以借力打力, 借助沈刺史的名义获得沈微微的信任。沈微微比沈刺史蠢的多, 牵着她的鼻子走,简直易如反掌。
舒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昨夜那场小雨下的不大,却能彻底让人知道, 这拜月堂到底有多么寒酸。不过是淅淅沥沥一场小雨, 别的地方全都干了,拜月堂门前的地上全是泥泞, 掺着半夜落下的树叶花瓣,惨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