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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个小太监眼见着都听他的,他上前一步,“主子,奴才是安乐宫掌事总管,李贵。”
舒暖点了点头,道:“日后安乐宫诸事,就交给李公公了。”
复又点了方才自称叫穗儿的宫女,“你先暂且管着几个小宫女,在我身边随身侍奉。”
穗儿激动不已,连忙兴奋道:“是,主子放心,我定会尽心尽力。”
舒暖目光扫过余下的人,轻轻一笑,知道她们心中或许不服气,都是一样的新人,谁也不服管。
自己后院安稳,对付外人才能心无旁骛,舒暖道:“你们也别不服气。现在我也不了解你们,方随手点了穗儿暂管,若你们中有谁比她听话识趣有本事,也不是不能换的。”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眼中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穗儿神色僵了僵。
舒暖又淡淡道:“有能者居之,若穗儿做的最好,当然该她做这首领宫女。”
这话说的公平公正,谁也不至于不服气,若真有本事,不怕被埋没,若没那个本事,做了掌事首领宫女,也会被人拉下来。
众人皆安稳了。
舒暖便道:“我有些累了……”
穗儿极有眼色地迎上来,扶着她往里头走:“我送主子进屋歇息,我们都打扫干净了,床单被褥也换了新的,晒的软软的,主子看看?”
舒暖点了点头。
她心里说不出的平静,宫廷危机四伏,但与大宅院也没两样,白太守夫人教她的点点滴滴,都能用上。甚至这些手段用的好,不比任何人差。
收服这些宫女,用不到什么手段,主仆之别,只要几句话,就足以令她们感激涕零。
没什么的。舒暖告诉自己。
接下来的战斗很艰辛。沈微微,沈刺史一家,想要除掉她们,何其艰辛!如今不大兴连坐之罪,一人犯罪,大多都是杨晚隽一样,处置她一人。
要想累及全家,除非是滔天大祸。
她躺在柔软床上,缓缓闭上眼睛,心里一片清明。
当你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之时,便永远不会觉得迷茫,因为前方纵使黑暗,你却知道自己的方向。沿着这条路,总能到达前方的终点。
累及全家的罪过有什么?
舒暖默默盘算着。刺杀君王,附逆,罪及先皇。
除此之外,大约没了。
沈微微自然不会刺杀皇帝,任凭她使千般手段,这个也不可能。附逆的事情,沈刺史正在做,然而无凭无据,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皇帝就算信了,也没法子直接处置沈刺史。堂堂三品刺史,若没有任何凭证,就杀他全家,御史的唾沫星子能淹了金銮殿。
只剩下一条。
让沈微微辱及先皇,辱及景氏列祖列宗。如此一来,一切都有了理由。
舒暖心口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如今自己身份低微,沈微微要高一点,而且两人住处差了十万八千里,平日想见一面都难,现在陷害沈微微,简直难于上青天。
何况,旁边还有太后对她虎视眈眈,她自身难保,陷害沈微微,相当于自己将把柄送入敌人手中。
不急。
舒暖告诉自己,不要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缓缓睁开眼睛,如今要做的事情,该是争宠,做个宠妃,获得能够与太后抗衡的权利,保住自己的性命。
然后,再谋求复仇之事。
她耳尖忽然一动,蹙眉盯着窗户,不知是否错觉,仿佛听见窗户纸似乎响了一下。
舒暖一向谨慎,虽觉得可能是风声,却也起身,打开窗子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窗子外,一个男人站在那儿,长身玉立,俊美的容颜不带丝毫表情。
还是那日那个刺客。
舒暖没干过河拆桥的事情,只屈膝道谢:“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那人静静看着她,缓缓开口问:“你喜欢这儿吗?”
舒暖以为他问的是自己喜欢皇宫吗。平心而论,舒暖不太喜欢,她更喜欢自由自在的家,乡间的风和水,才是她的归宿。
可她不得不喜欢皇宫。
“我自然是喜欢的。”舒暖浅浅一笑,坦诚道,“谁会不喜欢无上的权势,奢靡的生活,我爱惨了如今的日子。”
有权力,才有生存的希望。
储秀宫生活一个月,舒暖越发认识到这句话的意思。一切都是假的,唯有权势是真的,只有权力,能带给她想要的东西。
比之自由,她的生命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那男人顿了顿,再次开口:“我是问你,喜欢安乐宫吗?”
舒暖诧异抬头,想了想,“我喜欢与否,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帝喜欢上这座宫殿,对此恋恋不舍,也对她恋恋不舍。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对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不该讲这么多。然而对方不久前才救她性命,若太过冷淡,显得不太合适。
她顿了顿,转了话题,问对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为何天天都能待在宫中,来去自如,不管有没有人的地方,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舒暖心中,对他的身份越发存疑。
他,到底是谁?
舒暖目光清凌凌的,盯着他,等他回答。
但对方却没有这个意思,只道:“既然你喜欢,这样也好。”
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开,身影逐渐隐没在夜色里。
舒暖在他背后道:“我该怎么找你?”
那人脚步一顿,声音淡然:“你不必找我。”
第14章 宝林02
他转身看舒暖,目光复杂。
声音沉沉:“你以前就很好。”
舒暖知道他的意思,以前的自己,冷静,睿智,聪明,当然极好。
可她觉得自己暴露的太多,纵然是救命恩人,也不可把性命都交付对方之手。否则说不得哪一日,就全完了。
她想着,眼神里便带了一丝迷茫,“可是……你救过我的命。”
好似那种沉溺情爱的女子。
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要做什么。所有的理智和聪慧,都被粉碎。
那人不答话,定定望着她,似乎有些失望,叹息噎在喉中,却没发出来,只是转身走了。
舒暖看着他毫不停留的背影,伸手合上窗子。
回身便是冷漠清寂的眼神,其中清明淡然,不带丝毫软弱,冷的如同冰天雪地。
她的心,从不曾迷惘。
问那话,并非对这个男人有什么感情。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既然他不肯说,那便罢了。
于她,也没什么关系。
舒暖等了一会儿,打开门,正欲说话。穗儿迎上来,欠了欠身:“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轻轻嗯了一声,舒暖扫视一周,看了看其余七人,也不在意,道:“让李贵过来,我有话问他。”
她既然已经想明白接下来的路,就得搞清楚宫中的情况。安乐宫只有李贵一个人有经验,能问出话来。
穗儿心里一个激灵,主子莫非是要重要那群阉人,而不喜欢她们?但新来的宫女,并不敢奴大欺主,穗儿应了,连忙去找李贵。
李贵这老油条就比不得嫩生生的宫女们听话,过了好长时间,才慢吞吞走过来,脸上还带着睡意,大约和舒暖一样,午睡方起。
他就带着惺忪的睡眼,走到舒暖面前,打了个千儿:“主子叫奴才过来,有什么事儿?”
他在宫中伺候十几年,什么样的主子都见过,还真不怕舒暖放在眼里。这个白宝林,弱柳扶风的模样,一看就好欺负。
舒暖上下打量着他,一言不发,就盯着他,死死盯着他,看了约莫两刻钟时间。李贵终于站不住了,额上渐渐渗出湿润的液体,身体也微微颤了颤。
脸上神情,逐渐由不以为意,过渡到惊恐。
宫女绿萝亦是新人,却一向有眼色,见状连忙从屋里搬了把罗圈椅出来,放在舒暖身后。那椅子线条平滑流畅,上面雕刻着精美花纹,说不出的精巧可爱,舒暖坐下时,朝着绿萝赞许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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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舒暖淡淡出声,“方才穗儿去找你,你去什么地方了?”
“奴才哪儿都没去,就在屋里歇午觉!”
“歇午觉?”舒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调平稳,声音也不带怒意,仿佛只是平平静静地叙述。
“你是安乐宫首领太监,我刚搬进来,宫中大事小事成堆,你不说帮衬着些新人,反倒自己去歇息?”
李贵抹了抹汗,兀自辩解:“主子,奴才年纪大了,熬不住。”
舒暖却全作没听见,“此事先不提,我让穗儿去找你,你却慢慢腾腾磨蹭半个时辰,是什么意思?”
“觉着我这个安乐宫的主子地位太低微,配不上使唤你?”
“主子冤杀奴才了……”
“闭嘴!”舒暖冷冷两个字,“李贵,你若觉得安乐宫容不下你,我这就去内务府,把你换到别的地方去。”
宫中的太监若被主子厌弃,只一条路可走,便是被送进掖庭,干苦力。毕竟没有哪个主子娘娘会愿意用别人扔出去的人。
但一般而言,大多数妃嫔被老太监克扣,都会忍气吞声。
因她们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就不敢得罪唯一一个能帮自己的人。所以,宫里的老太监,靠着克扣主子,其实过的很滋润。
李贵也不曾想,自己碰到了一个硬骨头。
白宝林生的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那等好欺负的大家闺秀,不曾想居然不管不顾的。
真真无奈,哪家闺秀会这样。
但李贵不得不怕。白宝林刚入宫,没根基没人脉,却正经是妃嫔,是主子。她要对付自己,内务府那群人,当然向着她。
掖庭有多苦,李贵心知肚明,他可不敢挑战那种生活,宁可不从白宝林身上捞好处,也不能被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