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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皇后情夫是首辅-第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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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到了四岁的生辰宴上。

        当时宫中下了帖子,邀请了诸多朝臣的家眷,多与他年纪相仿的童男童女,也随着官员藩王们入了宫。

        那时的孩童间还没有什么尊卑的概念,脾性相合之下,很快就达成了一片,甩开了随侍在燕雀湖边堆沙子。

        身旁的孩童堆着堆着,就开始和小周稷搭话,“方才那个穿着白衣裳的伯伯真好看,是你爹么?”

        爹?

        小周稷懵然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爹爹去哪儿了?你爹爹真狠心,你今日生辰都不来看你。是不是也同我爹爹一样,平日里只晓得在姨娘的院子里?”

        旁的话,小周稷没有再听进去,满脑子只留下一句——那你爹爹去哪儿了?你爹爹真狠心。

        是啊,为什么人人都有爹爹,他为何没有爹爹?他的爹爹真的这么狠心么?

        自那时起,小周稷便对爹爹生了好奇之心。

        他的爹爹是谁?长什么样子?有周沛胥生的好看么?

        ……

        眼前的画面被压缩扭挤,蓦然,他又稍大了一些些,约莫五岁的时候,母后觉得应该挑几个适龄的孩子,同他一起读书看书,相伴去翰林院听训。

        于是就在世家大族中,挑了几个天资聪颖,相貌乖巧的男童进宫来,让他挑做同伴。

        男孩子生性就好逞强斗勇,一言不和,便开始攀比。

        也不知是谁在冲撞中先起了个头,护着腰间缀满翠玉的的皮带,一脸紧张道,“这可是我爹爹亲自给我做的皮带,可别被你们撞坏了!”

        “一根皮带有什么了不起?我爹爹还给我造了一柄小剑呢!锋利得很,让我拿着防身。”

        “我父亲还给我驻过弓箭呢。”

        小周稷自然也不肯认输,昂首道,“你们这算什么?圣父还给我造了个老大的风筝呢,整个乾清宫都放不下!可以从这头,飞到那头!可好看了!”

        可周围那些男童的表情都怪异了起来,“太子,首辅大人终究只是圣父,他不是你的爹爹。”

        

        原来不能拿圣父当作爹爹看么?

        可圣父明明对他那么好,明明比这些人的爹还要好上千万倍!

        为什么呢,为什么圣父不能是他爹爹呢?

        自此,他开始努力探听生父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

        直到那年,他八岁时,宫中来了个外族皇子,外族人行事粗旷,不如晏朝人循规蹈去,周稷很喜欢同他一起比箭。

        这个外族皇子很崇拜周沛胥,说起周沛胥在射鸽赛上的表现,兴奋得两眼直放光,偶尔在校场上撞见了,说话都会激动地打结巴。

        “太子,要是我也有首辅这样的圣父就好了!不仅文采斐然,还武力高强,最重要的是人好有耐心。不像我阿汗,对我可凶了,动辄就要打骂我!哼!”

        周稷难得同他交了几分心,眸光落寞,“圣父待我耐心,那是要教我处世治国之道,而你阿汗打你骂你,那是一片舐犊之情。生父终久是生父,到底是谁都比不上的。”

        皇子知晓些内情,只撇了撇嘴道,“那还是算了吧!你那生父,还不如没有的好呢!”

        说完这句,皇子又忽然想起宫中切记不可提起咸礼帝的规矩,赶忙连连告罪,捂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了。

        ……

        小周稷在关于生父的记忆中来回穿梭,只觉得身体被四处拉扯,头痛得愈发严重,他在梦中捂着头不愿再去想,可梦中的那股力道却不愿意放过他。

        他又蓦然回到了景阳宫那日,面目狰狞的刘元基站在阶下,拔出利刃,直直就要朝阶上的母后欲下杀手!

        为什么?

        为什么他想要亲近的生父是这样一个人?

        为什么母后见了他就吓得发抖?

        为什么就连皇家亲卫的龙鳞卫,瞧见刘元基脸上都是嫌恶之色?

        他越想,越想不通,只觉得身体犹如被放在火上烤,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那些孩童的话犹如魔音般萦绕在他身周。

        “你爹爹真狠心。”

        “你没有爹爹。”

        “圣父不是你爹爹。”

        “你那生父,还不如没有的好呢。”

        那魔音愈演愈烈,言语越来越恶毒。

        “你都不知道你生父是谁,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那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去死。”

        “去死吧。”

        魑魅魍魉围绕他在身周,他一时也恍然了,只跟着那团黑影无意识地走,终于走到一条黑河之前,再朝前踏上一步,他就要掉入河中……

        可脑中却传来了母后焦急哭泣的声音,“稷儿,稷儿你快醒醒,母后再也不瞒着你了,你想知道什么,母后都告诉你。”

        ……

        周稷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随着沈浓绮的诉说,天空中落下来一个黑罩子,将他整个罩住卷着飞向天空,远离了那条黑河。

        他再睁眼时,又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好像是母后刚嫁入皇宫的时候……

      ¡¡¡¡Ä¸ºóµÄÑÛÉñ£¬±ÈÆðÏÖÔÚÒª¸üÖÉÄÛÇàɬһЩ£¬´©×Å´óºìÉ«µÄ·ï¹Úϼàú£¬Ð¦µÃÒ»Á³ÐßÌó£¬Éí±ßÕ¾×ŵÄÁõÔª»ù£¬ÔÚÒ»Éù¼ª·þµÄ³ÄÍÐ֮ϣ¬ÃæÄ¿Ô¶Ò²²»Èç¾°Ñô¹¬ÄÇÈÕÒõ𺡣

        随着沈浓绮的呜咽诉说,细数着刘元基的种种恶行,从不学无术、欲害母后【创建和谐家园】、妄想给母后下毒、在庙堂厮混、暴虐嫔妃宫女、推母后入虎口、陷害外公舅舅差点折戟在沙场之上……

        这些画面犹如连环画般,一幕幕在周稷面前闪过,他感受着沈浓绮的愤怒与绝望,悲伤与怒火……

        最后,他听到母后在耳边哭得喘不过气来,“稷儿,你以前想知道关于咸礼帝的一切,母后通通都告诉你!你还想知道什么?母后都告诉你,只要你醒过来,母后只求你醒过来!”

        混沌中,周稷又感到身后的那团黑影又追了上来,这次来得更凶猛,他的手脚都被黑雾缠上,往那条黑河中拖拽而去……

        周稷已经躺在榻上整整三天了。

        期间太医院开了些舒缓安神的方子过来,可就算煎了药,周稷也喝不下去,用汤勺送进嘴中,过了不多会儿,就又会被吐出来。

        莫说药了,水都送不进去,更莫要说粥汤了。

        周稷的身体由于脱水,体温也越来越高,身上发的虚汗越来越多,病情愈发严重。

        第三天时,太医们已经齐齐哭丧着脸地跪在乾清宫的庭院中,皆是一副束手无策,等待被发落的模样。

        太后狠狠哭了几通,见太医指望不上了,便又开始信起了神佛,将京郊的佛学【创建和谐家园】们都请了来,在宫中开起了道场。

        而沈浓绮半刻都不敢离开,只一面在床榻旁,同他说着刘元基的生平,一面给他擦拭身体,汗巾都不知道拧了多少块。

        周沛胥整夜整夜地翻医术,甚至也亲自给周稷针灸过,可都没有效用…那般向来喜爱洁净的,如今已是几天都没有沐浴,腮边的青黑胡茬子都冒了出来,丝毫顾不上剃。

        到了第四日凌晨,暖阳顺着东侧的宫墙缓缓攀了上来,窜入景阳宫的窗橼,落在了周稷垂落在床榻上的指尖上……

        那指尖蓦然动了一下。

        沈浓绮已经熬了整整三个夜,人已经憔悴得不成模样,她很累,可丝毫都没有睡意,只趴在塌边照看着周稷的病情。

        周稷指尖第一下动的时候,沈浓绮自以为自己累得眼花了。

        直到那指尖又动了一下,然后耳边乍然传来了周稷嘶哑的嗓音,“母后……”

        沈浓绮乍然惊起,立即将他的指尖握在手中,眸中立即掉下了眼泪,慌忙回应着,“母后在,稷儿,母后在这里。”

        “快!快去将首辅唤来,就说太子醒了,快!”

        沈浓绮吩咐完,立即去查看周稷,只见他嘴唇瓮动,似是有话想说,却没有力气。

        沈浓绮立即命人将一旁时刻备着的粥汤端来,亲手执了汤勺,吹了羹汤,往周稷嘴中小心送服进去,直到周稷喝了小半碗后,面上的血色才稍稍好看些。

        此时正在与诸位太医商量对策的周沛胥,也闻讯而来夺门而入,立刻把了周稷的脉象,虽然脉象还是不甚平稳,可也已无性命之忧了。

        少年有了些气力,便主动抬手抓住了沈浓绮的掌心,他虚弱着道,“母后,您说的那些话,稷儿都听见了。”

        “母后,我的生父真的是这样一个人么?”

        “稷儿宁愿没有这样荒淫无度、残害忠良的生父。”

        语调虚弱低沉,语意却绝望到了极点。

        周稷说完这番话,将方才喝过羹汤才恢复的微弱体力,也消耗差不多了,只慢慢阖上眼,一副不想面对,又累极了的模样。

        沈浓绮泪如雨下,再也顾不上什么尊贵体面,也想不起之前与周沛胥的约定。

        她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不是的!稷儿。”

        “其实刘元基不是你的生父,你也不是刘元基的亲生孩子。”

        “你……你真正的生父,正是你眼前的圣父,你是母后与首辅的孩子!!”

        周稷缓缓侧过脸来,努力抬着眼皮,定睛瞧着眼前的二人,他想要努力去理解着一切,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圣父待他很好,以前他也一直拿周沛胥当生父看。

        可人人都告诉他,君臣有别,圣父就是圣父,不是他嫡亲的父亲。

        所以周稷当下心里并不相信,只以为这是沈浓绮哄骗他的说辞,只勉力扯了扯嘴角,“母后,若真是如此,那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周稷的心理转变,还是非常有必要刻画的。

        今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第94章

        “稷儿,你母后说得没有错,你确实是我的亲生血脉。”

        “我们,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周沛胥瞧着周稷似乎又有心死如灰的苗头,担心他病情恶化,立即适时添上了一句。

        一张温厚的掌心覆来,盖住了沈浓绮与周稷的手背。

        一家三口,第一次以这样一种方式合体了。

        周沛胥身为首辅,兼任圣父,在这么多年来教养太子的过程中,早已在周稷心中树立起了威望,他的话,比起一片慈母之心的沈浓绮,要有信服力得多。

        所以,圣父真的是他的生父?

        周稷微微歪头,望着榻上叠在一起的三只手掌,脑中闪过无数周沛胥对他嘘寒问暖的画面……他一时间感慨万千,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心中酸楚异常,眼眶中立即涌出泪来。

        沈浓绮担心他一时不能接受,怕他在病中多思愈发伤了心脉,赶忙伏上身去,急急道,“稷儿,刘元基原就不是你生父,你切勿再为他烦忧,定要赶快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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